第七十四章 反应迅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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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干就干,象征性的吃喝了一些酒菜,刘安云出钱举办的宴会才刚结束,主要经营大米的林应寅和林平侯父子就匆匆离开了酒馆,一路直奔陈家商号而来,也很快就见到了与他们关系密切的陈新昆,还有广州巨商卢观恒派来淡水办差的掌柜李贵。
见面后,林家父子自然是赶紧把宴会上发生的情况对林平侯和李贵仔细说了,结果听说范清济打算开辟一条海上商路,准备把茶叶转卖到恰克图时,陈新昆顿时就勃然大怒,道:“姓范的那个大胖子是不是疯了?才刚得罪广州十三行,竟然又想去晋商碗里抢饭,他难道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卢观恒的心腹李贵反应倒没有陈新昆那么激烈,只是语气平淡的说道:“倒也挺象他的作风,根据我这几天打听到的消息,这个范清济在长芦经商时就以做事不择手段著称,在同行里是出了名的人憎狗厌不受欢迎。”
见李贵确认范清济的人品真有这么卑劣,陈新昆难免开始担心,忙问道:“李掌柜,那怎么办?真要是让他开辟了恰克图商路,再加上淡水这里还可以出口一部分茶叶,那我们碗里的肉可就要被他抢去一大部分了。”
接着,陈新昆又赶紧补充道:“还有,更关键的是收茶叶的价格,卢老东家只愿意提高三成的收购价,那個姓范的足足提高一倍,价格悬殊这么大,谁还会把茶叶卖给我们?”
李贵转动着手上的扳指冷静盘算,片刻后,李贵拿定主意,语气阴冷的说道:“和他斗到底!把我们的收茶价格提高十二成!”
“十二成?!”
陈新昆和旁边的林家父子全都倒吸了一口凉气,然后陈新昆直接惊叫道:“李掌柜,你不是在开玩笑吧?把收茶叶的价格一口气提高十二成,卢老东家他们能同意?”
“我敢打赌,卢老东家他们一定会同意,台湾的茶叶转运到广州能卖出什么价格你也知道,卢老东家他们不会介意这么一点损失的。”李贵非常自信的回答道。
陈新昆当然知道台湾的茶叶运到了广州后,独占海外贸易的广州十三行能够以三倍甚至以上的价格卖到外洋赚取暴利,所以就算把收购价提高百分之一百二十,对于广州十三行也仍然有利可图,可是……
可是陈新昆却不敢相信素来心狠手黑的广州十三行,能够一下子做出这么大的让步,为了避免自己遭受经济损失,导致高价收上来的茶叶砸在手里,陈新昆只能是很小心的摇头说道:“李掌柜,这事太大,没有卢老东家亲口保证,这个价格我不敢收,得先请卢老东家发话。”
李贵一听皱眉,忙说道:“我可以保证这事没有任何问题,我们东家一定会答应,你先按这个价格收,我这就派人送信回广州,向老东家禀报这件事。”
“那等有了消息我再收。”陈新昆还是摇头。
李贵来了火气,怒道:“陈东家,你做事怎么这么婆婆妈妈?别人的话你不信,我的话你也不信?姓范的开出那么高的价格收茶叶,你如果不赶紧抬价和他抢,等卢老东家那里送来消息,市面上的茶叶早就被姓范的收得差不多了!”
眼界局限于淡水一地,陈新昆的魄力确实不足,压根不敢因为一个职业经理人的承诺就赌上大量身家,犹豫了一下还是摇头道:“李掌柜,这事情真的太大了,没有卢老东家发话,我真的不敢用这个价收。”
为了给李贵一个交代,陈新昆忙又补充了一句,说道:“不过你放心,我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我这就派人和各家商号、茶园联络,告诉他们我有可能出更高的价格收茶,叫他们耐心等上几天,他们见有利可图,肯定就不会急着把茶叶卖给姓范的。”
没办法强迫陈新昆垫银子高价收茶,李贵也只能是长叹一声,然后赶紧去给自家老板卢观恒写信,向他报告淡水这边发生的情况,请卢观恒尽快拿出对策。
陈新昆这边的事还没完,李贵独自离开后,林应寅又赶紧向陈新昆说道:“陈东家,还有一件大事,就是姓范那个胖子预计淡水的粮食价格会大幅上涨,要淡水各家商号尽量想办法贩粮来淡水稳定粮价。”
匆匆说了范清济对于粮食的预估和采取的对策后,林应寅又分析道:“老朽认为姓范的预测应该不会错,开海以后淡水的人口必然会大量增加,粮食的价格也会飞涨,姓范的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又得大量收购茶叶和贩卖丝绸,肯定腾不出更多的财力和精力来经营粮食,所以在粮食这个行当里面,我们有机会大赚一笔。”
深知台北的缺粮情况,陈新昆当然也认可这一分析,便问道:“林老东家,那你打算怎么办?”
林应寅的笑容开始奸诈,低声说道:“淡水之前不足的粮食,主要是靠台南出产的粮食补充,因为运费成本的问题,很少从江浙一带购粮,姓范的刚来台湾缺少渠道,淡水的其他商号又实力严重不足,仓促之间想从江南大量采买粮食来供给淡水,肯定可能不大。”
“所以说,我们只要控制了台南的粮食,就是想不发大财都难。”林平侯奸笑着替父亲补充道。
物以类聚,陈新昆马上就明白林应寅父子的意思,便立即微笑问道:“林老东家,你有这个把握?”
“当然有,老夫一家来台湾后主要靠做大米买卖吃饭,与台南的大小粮商都有联络,只要价格合适,说服他们把粮食只卖给老夫一家,至少能有七八成的把握。”
林应寅自信的回答,又说道:“但是有一个很要命的问题,老夫的财力不足,所以在这件事上,还得请陈东家务必帮忙。”
喜欢做暴利生意,陈新昆对利润有限的粮食买卖了解不多,听到这话后自然要问道:“林老东家,以你的财力都吃不下台南的粮食?”
林应寅苦笑,答道:“当然吃不下,台南那边有一半还多的田地都在靖海侯手里,各地庄园收到的粮食全都卖掉换钱,让他老人家在京城享福,这些粮食只有一半卖在台湾本地,另外一半必须得卖到两广才不至于影响到台湾的粮食价格,所以要想确保吃下台南的粮食,必须得请陈东家帮这个忙。”
“那林老东家打算让晚辈怎么帮你的忙?”陈新昆又问道。
很清楚陈新昆的贪婪性格,林应寅果断做出让步,说道:“陈东家决定,一是借银子给老夫,老夫付利息。二是请陈东家入股,利润平分。”
料定淡水的粮食价格必然飞涨,还有想乘机接触和了解一下贩粮这个行当,陈新昆没做任何的考虑,马上就答道:“那就入股吧,林老东家希望晚辈入多少银子的股?”
…………
到了第二天时,淡水市面上的茶叶价格自然是全面飞涨,财力微薄的中小商人和零散茶农为了尽快拿到现银,争先恐后的把手里囤积的茶叶卖到范清济的商号,范清济则照单全收,明白摆出了要吃下淡水全部茶叶的架势。
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见利润如此丰厚,那些被陈新昆直接或者间接控制的茶园主也纷纷沉不住气,开始冒着得罪陈新昆的风险,想方设法的把手里的囤货悄悄卖给范清济,同时也更加不愿在契约上签字,答应将未来三年的茶叶预订给陈新昆。
见此情景,卢观恒派来的李贵当然是连跺脚,不断大骂陈新昆的小家子气和鼠目寸光,给了竞争对手囤积货源的机会。陈新昆则坚决不肯冒险,仅仅只是派人传话各地,放风说自己即将开出更高价格收购茶叶,红口白牙的试图阻挠刘安云一伙人大量收购茶叶。
距离放在了这里,即便是时近深秋风向有利,淡水这边发出的书信,还是到了好几天后才送到广州,看完了李贵的书信后,主营茶叶的卢观恒马上就明白情况不妙,广州十三行的主要商号老板和穆腾额,当天就在自己的家召开了一个紧急会议。
轮流传看了一番淡水送来的书信,在场的广州十三行个个脸色凝重,穆腾额则是勃然大怒,咆哮道:“范清济那个狗东西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和我们做对!”
“穆大人,你认识那个范清济?”一个商人好奇问道。
穆腾额黑着脸点点头,说道:“以前在京城见过两次,这个狗东西祖上好几代人在长芦当盐商,还做进口倭铜的生意,财力相当雄厚。”
“这个家伙我也听说过,是个难缠的对手,他在中间插上一脚,我们想尽快干掉淡水海关就没有那么容易了。”伍国莹也阴沉着脸说道。
“再难缠也要把他弄死!不然开了这个先例,朝廷尝到了这个甜头,就有可能在其他地方也开设海关,彻底砸掉我们的饭碗!”主营行当被特意针对,卢观恒自然怒火最是冲天。
“那我们应该怎么办?姓范的有财力有门路,坐视不管的话,茶叶这块大肥肉就要被他叼走了。”
叶上林提出关键问题,又说道:“丝绸和瓷器的主产地距离我们太远,鞭长莫及难以控制,让姓范的分走一些生意,莪们只能是捏着鼻子认了,但是茶叶是我们最重要的命根子,也是我们控制得最好的行业,如果让姓范的硬插一脚,我们不但损失惨重,还得在全国同行的面前丢大脸啊!”
在场的广州十三行商人都是商战高手,这个问题自然难不住他们,伍国莹很快就说道:“其他的法子一时难以奏效,最直接也最简单的办法有两个,一是全力打压淡水茶价,让那里的百姓种茶无利可图,也让其他的地方商人不敢把茶叶卖到淡水去。”
“二是和姓范的拼财力,不惜一切代价收购淡水出产的茶叶,让姓范的收不上茶叶,插手不了茶叶这个行当。”
关系到自己的根本利益,卢观恒赶紧发表意见,说道:“不能打压茶价,虽然以咱们的实力,大量运茶到淡水压低价格没有任何问题,但是姓范的已经拿定了主意要往恰克图贩茶,我们打压茶价只会白白便宜他,让他挣得更多。”
伍国莹皱着眉头点头,说道:“那另外一个省事的法子就是提高收购价了,只是这么一来,我们必须得多出一点血,还会给那些小商人往淡水贩茶牟利的机会。”
众人纷纷点头,都承认打这样的价格战,会给闽浙一带的小商人乘机赚钱的机会——在浙江和福建低价买茶,运到淡水去高价出售,把原本属于广州十三行的出口利润分走。
这时,十三行的商首潘振承终于开口,咳嗽着说道:“既然不管怎么做多得出血,那就让一点利润便宜那些小商人吧,这些年我们独占外洋贸易,全国各地的商人都对我们意见很大,想和我们做对的不在少数,适当让出一点好处给他们,既可以让淡水做不了出口茶叶的生意,又可以平息一下那些小商人的怒气,可以算是一举两得。”
福建和浙江的主要茶叶产地都被广州十三行直接或者间接控制,即便在淡水大幅度提高收购价格,也不可能出现闽浙茶叶大量被转卖到淡水的情况,所以卢观恒和伍国莹便很快就先后开口,说道:“会长言之有理,既然不管想什么办法对付淡水海关都得出银子,那就直接用最简单的法子,顺便分几口饭给其他同行吃,免得把他们彻底逼到了淡水那边去。”
敲定了和范清济打收购价格战的主意后,卢观恒又汲取教训说道:“各位东家,我还有一个建议,那就是淡水距离广州太远,一来一回太过耗费时间,容易给淡水钻空子的机会,所以我觉得,我们最好是安排一个全权代表去淡水那边去主持全局,处理各种突发情况。”
言罢,卢观恒又举例道:“比方说这次就是一个教训,假如我们有能够做主的人在淡水,看到姓范的加价一倍收购茶叶,完全可以马上拍板以更高的价格和他抢货源,但就是因为没人在那里做主,所以肯定得让姓范的占到不少便宜。”
都明白时间就是金钱的道理,在场众人当然是全都同意这个建议,还当场敲定了共同承担一切后果的约定,然后叶上林还向潘振承微笑道:“会长,这样的事当然是非你莫属了,虽然你年纪大了不可能去淡水坐镇,但你的公子肯定没问题吧?”
潘振承苦笑一声,说道:“有问题,老夫的长子在京城里任职,次子要替老夫主持在广州的生意,剩下三个儿子都年龄太小,经验严重不足,担不起这样的重任。”
叶上林尴尬闭嘴,那边最关心这件事的卢观恒倒是很想亲自主持这件大事,可惜他四十多岁才成亲儿子太小,自己又不可能扔下生意不管亲自去淡水,所以也只能保持沉默。
还好,潘振承在这件事上胸有成竹,转向伍国莹微笑说道:“伍东家,要不让你的公子秉钧去吧?他已经是而立之年性格稳重,又已经帮着你经商多年,有丰富的经验,绝对是这件事的不二人选。”
伍国莹确实很愿意让自己看好的接班人去好生历练了一番,所以假惺惺的推辞了几句后,伍国莹便点头说道:“好吧,既然各位东家信得过小犬,那我就让秉钧去办这件大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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