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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忙完政务,到永和宫来时,总觉得今天永和宫的宫人,都有点怪怪的。
“芝兰姐姐说,永和宫里闹老鼠了,叼走了主子最近最爱吃的柿子酥。趁着天还没黑,咱们快仔细把角角落落查查,把可能是老鼠洞的地方,都给封实咯。”
三两个宫女、太监走在一起,手里拿着扫帚和簸箕,围着永和宫的墙角打转。
窸窸窣窣的交谈声,传入康熙耳中。
康熙皱皱眉,对梁九功道:“永和宫怎么会有老鼠?明儿你去太医院一趟,问问有没有除鼠的药。德妃胆子小,老鼠黑乎乎的一团,跑得又快,别吓着她了。”
梁九功为难不已,真要有药到鼠除的神药,御膳房就不用从猫狗房借擅长逮鼠的猫儿了。
“嗻,奴才明儿就去太医院走一趟。”梁九功道。
康熙昂首阔步的,走进屋里。
阮酒酒手正拿着一块柿子酥,吃的正开心。
柿子酥用柿饼为原料制成,保留着柿子独特的香味,阮酒酒很喜欢吃。
而且,像这样的应季食材,吃一回少一回的,必是要多吃几口,省的以后想。
“皇上,小厨房刚做好的柿子酥,您尝尝。”阮酒酒看到康熙走进来,自在的站起来,拿着一块柿子酥,就往康熙嘴边放。
康熙见到她,就眉眼嘴角无一处不是笑意。
他张开嘴,借着阮酒酒的手,咬了一口。
“味道确实不错。朕一进门,就听到洒扫的宫人说,小厨房里有老鼠偷吃东西。这几日,你屋里晚上就别放吃的了。小心老鼠闻着味道过来,把你给吓着。”康熙接过柿子酥,自己拿着吃。
“朕自己来拿着。你吃你的,别影响了你吃点心,一会儿又要来怪朕。”康熙道。
阮酒酒笑容甜的如糖如蜜:“谢皇上体贴。”
“其实,小厨房里没有老鼠,那是芝兰糊弄人的话。老鼠出现的地方,另在别处。”阮酒酒继续咬着她刚才吃到一半的柿子酥。
康熙坐在阮酒酒边上,看着她吃东西的样子,心里就开心。
“胡闹。老鼠出在哪儿,就去哪儿找。这样淆乱视听,岂不是纵的老鼠愈发猖狂,毁坏更多东西。不说你胆子小,就怕这些叽儿喳喳的动物。老鼠爬上床,咬到胤禛或胤祚怎么办?”康熙道。
阮酒酒挥挥手,雅兰、芝兰弯腰含胸退了出去。
康熙敏锐的察觉不对:“人都被你支走了,玛琭是不是该告诉朕,永和宫到底出了只什么样的硕鼠。”
阮酒酒给康熙倒了一盏茶:“皇上喝点茶,解解腻。柿子酥虽然好吃,吃多了还是有点儿甜嗓子。”
无事献殷勤。
康熙端着茶,含笑看着阮酒酒,等着她狡辩。
“皇上,这只硕鼠可厉害了,特别识货。我画了近一个月的画,今儿刚准备让芝兰拿去装裱。结果,您猜怎么着。那么大的一幅画啊,它不见了。您说,这这只硕鼠是不是很不同凡响,绝对是鼠族最有文化的老鼠。”阮酒酒道。
康熙笑意从眼中溢出,手扶着额头:“你啊你啊,明知是朕让人拿走的,还故意闹出一番捉老鼠的事儿来。”
“噢,原来皇上竟是偷拿我画的大老鼠。”阮酒酒道。
“大胆!”康熙呵斥的话,说的软绵绵,一点力道没有。哪像是责怪,分明是纵容家中淘气的小孩子一般。
阮酒酒胆子肥肥的搂着康熙的胳膊,下巴垫在他肩上,撒娇道:“皇上,您盯着我那幅画多久了?这么长时间,也难为您一声不吭的。等刚画好,您就让人给拿走,真是时机瞄的快准狠啊。”
康熙捏着她脸颊的肉:“入了秋以后,脸上终于长了些肉了。”
“大概是你画了一半的时候,朕才知道的。胤禛说你,整天神神秘秘的呆在小书房里,不知道在做什么,也不让他进去。朕心有好奇,就偷偷去看了眼。”康熙道。
“皇上您这是要让胤禛给您顶罪吧。吾儿可怜呀。”阮酒酒道。
“就胤禛那一身小奶膘的肉呼呼模样,哪里能和可怜沾半分关系。”康熙道。
康熙耸耸肩,阮酒酒下巴被颠着,说不出话了。
“皇上,我的舌头差点儿都被您抖的咬到了。”阮酒酒嗔怒的瞪了康熙一眼。
康熙挑眉:“朕给你瞧瞧。朕还叮嘱御膳房,让他们做一道蜀地的兔肉锅子,晚膳的时候端过来。蜀地味辣,若是你舌头破了,可就不能吃了。真是可惜啊。”
“皇上,您跟着我学坏了。”阮酒酒气鼓鼓道。
“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康熙道。
阮酒酒不可思议的望向康熙:“皇上,您穿着您这身龙袍,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在您面前,谁都是百姓,唯独您自己不可能是。”
阮酒酒狡辩的时候,那叫一个才思敏捷。
连康熙都甘拜下风,主动认输。
“是朕考虑不周。朕一时急切,想要早些看到你画的中秋月桂树下的你我,未经你允许,就让人把画取走,是朕的不对。”康熙主动认错道。
阮酒酒娇滴滴的哼了一声:“那皇上拿什么赔。刚听到芝兰说画不见的时候,我可是急的心乱如麻,心神不定。”
康熙才不信阮酒酒这番话,她聪明的很,定然是得知后,立即猜到了是他让人取走画的。
可是,阮酒酒不依不饶的模样,让康熙看的心猿意马,喜欢的不得了。
康熙就爱阮酒酒偶尔对他耍点小脾气,你推我往的,才显的生活有趣。
“朕也画了一幅画。”康熙道。
阮酒酒坐直了身体,不再缠着康熙的胳膊。
“也是画的中秋?”阮酒酒惊喜问道。
她和康熙时常心有灵犀,不约而同的有一样的想法。
哪怕是灵光乍现,现的都是同一个方向。
“你看看就知道了。”康熙道。
“梁九功,把画抱过来,给你德主子赏一赏。看是否能入得了她的法眼。”康熙道。
阮酒酒主动把桌子上的东西往里边挪着:“先别放上来,我把桌子擦一擦,别弄脏了皇上的画。”
桌子一尘不染,拿帕子擦过一遍后,帕子上还是干干净净的。
康熙心中极为满意阮酒酒表现出的郑重态度:“下回收拾桌子这种杂事,让下人们来做。你好好坐着等着就是。”
“平日里,我是见着花瓶倒了也不扶一下的。可皇上的画,我急着想看,一刻也等不得。自然是能省一点时间,就省一点。”阮酒酒道。
康熙听着高兴的,眼角快笑出了褶子。
“那下回你和朕说一声,朕来做。”康熙道。
阮酒酒笑眯眯道:“好呀。不如,这装画的匣子,就请皇上您替我打开,如何?”
“好嘞,朕替德妃娘娘打开木匣子。”康熙作怪道。
阮酒酒珍惜的从狭长的木匣子里,取出卷好的画轴。
空了的木匣子,被放到一边,避免刮坏了画。
解开系在画轴上的绳子,将画放在桌上,小心的一点点铺开。
“是角楼!”阮酒酒画才打开一半,就认出来了。
“我当时也最想画角楼,可是角楼的造型太繁杂,我的绘画技艺功力不足,只能割舍,退而选择画桂花树下的画面。皇上这幅画,用了很多时间吧,比我画的可难多了。”阮酒酒崇拜又敬佩的看向康熙。
怎么有人精力能这么足。
一国之君,多少事情压在他身上。前朝后宫,都有他要挂念的人和事。就算这样忙碌,还能画一幅精妙绝伦、细节满满的画。
“你第一眼看到夜晚角楼时的眼神,朕到现在还记得。那时候,你眼睛里的光芒,比天上的星星还要亮。朕就知道,你特别喜欢那一刻的角楼。你素来爱用画去记录生活。所以,朕这回也学一学你,把角楼下的你我,都画下来。等多年以后,再看这幅画,依旧记忆如新。”康熙道。
阮酒酒伸着手指,摸了摸画上的角楼,还有栏杆边仰头赏月的她和康熙。
“皇上连我那日穿的衣裳,头上戴的发饰,都画的一丝不差。”阮酒酒佩服的感慨道。
康熙笑了笑,将她圈在自己怀里,陪着她一起看画。
“胤禛给汗阿玛请安,给额娘请安。”
温馨甜蜜的场景,被小奶娃娃一声响亮的吼着,荡然无存。
阮酒酒用胳膊肘,戳了戳康熙的胸,让康熙赶紧挪开。
当着孩子的面,这样亲密的姿势,不雅观。
康熙胸膛吃痛了一下,他幽怨的看着阮酒酒。
朕竟然不如胤禛。
小家伙的声音,明显是在门口喊得。那两只小短腿,捣腾的再快,也不能立马穿过外屋,眨眼走进里屋来。
“皇上,父母为表率,要端正,端庄。”阮酒酒神情严肃道。
康熙可怜兮兮的自己揉了揉胸口,玛琭说的有道理,他无力反驳。
“汗阿玛,您有几天没来看胤禛了。胤禛和额娘可想您了!”胤禛跑进来后,看到阮酒酒和康熙的神色有些不对,他敏锐的察觉到,自己突然过来,坏了汗阿玛和额娘的好事。
来都来了,也不能假装没来过。
为了不让老爷子记仇,胤禛嘴甜笑更甜的扑向康熙腿边,抱着康熙卖萌撒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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