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惊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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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风车屋内，一行八人已经早早回到集合点。

李腾云和疤脸壮汉一公里外发现了一口井，两人抬了一桶水回来。

黄毛和绿毛在500米外发现了一个谷仓，两人合力抬了一袋米回来。

向阳和樱井奈绪在两公里外发现了一个杂物间，带了一口锅，10个碗，一捆木柴，和一些防身用的粗铁棍。

米国老头和碰瓷老头是空着手回来的，不过碰瓷老头手里拎着一袋他刚进来时带着的新鲜蔬菜。

众人一块儿看向他手中的袋子。

“看什么，这是我自己花钱买的！要吃自己买去。”碰瓷老头紧紧在塑料袋护住自己的怀里，警惕地望向众人。

众人无语，你果然不能指望一个碰瓷的人能有多大的气量。

黄毛不乐意了，说道：“我说，你这个老头，既然你这么抠搜，那你连我们找来的东西也不要动，想吃自己找去呗。”

“唉？我说小伙子，你怎么和大爷我说话呢？你懂不懂尊老爱幼啊？华夏几千年的传统美德让你给吃了？啊？也是，一个染着黄毛，一个染着绿毛，还搞同性恋，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真是给祖上蒙羞啊。”碰瓷老头拍了拍自己的脸，仿佛自己处在道德的制高点一样。

“老不修，我看你真的是恶勾下茅房——找s啊。看看自己都干了哪些缺德事，还在那跟我讲什么仁义道德，你配吗？！是不是司机不给你让座，你也要打他呀？你这种倚老卖老的老混蛋，我可见多了，也多亏你嘴中的律法道德救了你，要不然你能活着见到明天的朝阳，都是你祖上积了百辈子功德。依我看，你和那个小胖子都是一类人，渣人不分老幼，只是早挂和晚挂的区别。虽然我自认为我也不是什么好人，但是我还能拎得清一些事情，哪些可以做，哪些不可以做，这就是我跟你们这些渣人的区别！哎，算了，反正你们这种人早晚会作茧自缚，连给你们送终的人都没有，啧啧啧，真是可怜啊！”

黄毛仿佛是点满了嘴炮技能，杀人还需诛心，一连串语言攻势下来，碰瓷老头已经彻底破了防，开始捂着心脏，躺在地上表情痛苦，豆大的汗珠从脑袋上滴露，脸也涨的红得发紫。

胖子正好在这时候回来，听见黄毛在骂自己，顿时怒不可遏，想要上前和其理论理论。但又看见老头忽然倒在地上，瞬间就清醒了，退后半步，生怕老头讹上自己，自己可还有一堆二次元老婆等着他养活呢。

向阳也对黄毛有些刮目相看，这嘴炮技能可比薛铁柱的强太多了，自己要不要试着学一下呢？

黄毛看见老头忽然倒在地上，也是也些懵，随后退后两步抬起自己的双手，给众人展示：

“大家都看到了啊，我可没有碰他，是他自己倒在地上的啊，跟我没有关系！”

这时绿毛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一边叫嚷，还一边用翘着兰花指的右手指着碰瓷老头，道：

“你这个老家伙，碰瓷专业户是不是？我家亲爱的，就说了你几句，你就开始躺在地上演戏。我告诉你，我们家亲爱的挣得钱都是给我花的，你一个臭要饭的，甭想从我亲爱的手中骗走一分钱。”

这时中年人开口了，他先是示意大家冷静：

“大家，先等等，暂时不要说话，情况好像有些不对劲儿。”

众人闻言后，开始仔细观察着躺地老头的状态，只见老头的脸已经开始发青了，身体慢慢松弛，瞳孔也在渐渐发大，明显不像是装的。

黄毛脸色变得煞白，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眼神有些呆滞，喃喃道：

“怎么会，怎么会，我只是想着说他两句的………”

中年人这时说道：“如果这时候做心肺复苏，说不定还有救。”

可是谁做呢？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黄毛见众人没有动静，咬咬牙，正想要向前，可是却被绿毛死死抱住：

“亲爱的，不能去啊，难道你没看过新闻，老人被救反而诬告施救者，多令人心寒啊，最后那个人可是赔了不少钱的！你不考虑自己，也要想想我啊，没有钱我可怎么活啊！”

是啊，农夫与蛇的故事时有发生，一次两次还好，可次数多了，人们曾经充满热血的心已逐渐被冰冷的事实所浇灭……

错过最佳抢救时间的老头，瞳孔彻底的扩散，身体开始出现僵直，呼吸也逐渐停止……

望着刚才还活蹦乱跳的老头，现在已经彻底不动了，众人在感叹一个生命逝去的同时，更有一丝不被牵连的庆幸感。有时候确实不能怪人心太冷漠，只是在一小部分的造孽下，已经让人们对某个群体有了刻板的印象……

………

在众人沉默声中，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着。

众人都在看着老头的尸体，各怀心思。

“咳咳！”还是李腾云的轻咳声打破了屋内的寂静。

“唉！，既然木已成舟，我们也没有办法了。优胜略汰，到哪里都是不变的生存法则！”

他仿佛是在说给众人听，也仿佛在说给自己听。

“逝者长已矣，生者如斯夫。我们继续砥砺前行，是我们能做的，也仅能做的事情。”

李腾云背着手叹了一口气，继续道：

“都离约定的时间过去一个小时了，大家应该都到齐了吧？”

“等等，我们好像少了一个人。”绿毛突然说道。

“我知道少了一个人，不就是躺在地上那位吗。”李腾云有些没好气的说道。

“不是地上那位，是胖子那一队。”绿毛继续道。

“什么？！”李腾云有些吃惊，仿佛屋里死了一个人都没有让他这么吃惊。

众人纷纷齐刷刷地看向门口的方向。

门口的胖子被七道目光盯着显然是开始露怯了。

“我说，这位小兄弟，你的队友呢，为什么没有跟过来？”李腾云看着胖子的目光有些审视的意味。

看着众人那各怀心思的目光，先是缩了缩脖子，随后又挺直了腰杆，硬气说道：

“我怎么知道，他是自己离开的，我都不知情，还以为他提前回来了呢，害得我担心半天呢。”

“不知情？你跟他在一起，你怎么会不知情？”李腾云的目光里开始散发出严厉的光芒。

“当、当然不知情了，他是趁我睡觉的时候偷偷跑的。我早就看那小子有点不对劲，仿佛在刻意隐藏自己的存在感，说不定偷偷藏起来，想要干些坏事也说不定呢。”

“睡觉？你说你在睡觉？在那种漆黑的环境？在这种生死攸关的时刻？你是把大家都当成傻子吗？还是说你觉得你自己很幽默？你觉得大家会听信你的鬼话？”

“我…我真的是在睡觉啊。”他其实也觉得有些不太合理，反正当时鬼使神差般地就想要睡觉。

“那你怎么证明你是在睡觉？”

“当然是那个鸭舌帽呀，我是叫他帮我望风的。”

“那这个所谓鸭舌帽的人呢？”

“我，我布道呀！”

李腾云扶了扶额头，这种一问三不知的人他太讨厌了。

“那我也可以认为他已经遇害了，而凶手正是你呢？”李云腾云有些玩味地打量着他。

胖子顿时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连忙摆手道：

“没…没有，绝对没有，我当时真的在睡觉，真的！只是我睡得比较死，没有听到动静。”

仿佛深怕对方不信似的，开始疯狂贬低自己：

“你看，我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胖子，一个死宅男，早就被手姑娘掏空了身体，怎么有力气干过一个身材健壮的正常男人呀！”

“嗯，似乎有点道理。不过万一是你背刺的他呢？”

“那…那我身上总得沾上血吧！”

“那万一是你用钝器击打他的后脑勺呢？”

“那…那我也得够得着他的头吧！”

“那万一是趁他蹲下的时候怎么办？”

“…………”

“你看不说话了吧，人肯定是他杀的。”

得！这是黄泥巴掉进裤裆里，不是谢特也是谢特啊。看来这凶手他是当定了，跳进恒河也洗不清了。

胖子索性破罐子破摔，直接模仿着碰瓷大爷，躺在了地上，仿佛从这一刻他就已经成了死人。对，社死的人。

当无法反抗的时候，我就选择享受。果然，阿q的精神胜利法，才是宇宙真理啊，给他这种丝留了最后一种体面的死法！胖子心里想着，仿佛这个躺在地上的猥琐胖子不是他，而自己是那个始终平静看着这一切发生的少年，顿时他的心里就舒服多了。

众人见胖子开始耍无赖起来，也是又好气，又好笑。

“睇，应该系佢做嘅（看来，应该不是他干的。）”这时候，一直沉默的疤脸壮汉开口了，一直负责保镖工作的他，对于一些微表情还是有些研究的。

“万一他是个影帝级的人物怎么办？”李云腾云问道。

“如果真系系噉嘅话，噉佢从始至终都系喺演戏嘅，我觉得唔太可能，冇人可以做到。（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他从始至终都是在演戏了，我觉得不太可能，应该没有人做得到。）”

“确实。”李云腾云无言以对，不过话锋一转，继续道：

“不过，他的嫌疑还没有洗清。这样吧，由于两队各失去一名队友，我们需要重新排队。让这位胖兄弟和我一队，这样我也可以盯着他的一举一动。而落单的米国先生和张东泽先生一队。大家没有意见吧。”显然，张东泽就是那个疤脸壮汉的名字。

众人没有意见。

“那么……”李腾云似乎想要说些什么。

只是他话音刚落，空气中的气氛开始变得诡异寂静，众人眼神中都流露着恐惧的光芒，樱井奈绪更是吓得将头埋在了向阳的怀里，身体也在微微颤抖着。

李腾云有些茫然，他们好像在看向自己的身后，而自己的身后，是有什么东西吗？

他只觉得背后阴风阵阵，似乎是有什么东西正站在他的身后，死死的盯着他一样。

他不敢回头，就好像一回头就会被某种未知的力量射穿头颅一样。

但好奇心促使着他，想要往后看，而这种冲动，也渐渐地开始抑制不住。

他缓缓地转过头去。

他终于看见了。

他被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他后面一米处正站着一个人影。

那是一个老头。

一个刚刚死去的老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