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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夫吴老六拉着黄包车,出现在交叉路口,他憨厚的脸上既焦急又诚恳,让谭飞瞬间打消了所有的疑虑。
“兄弟,上车!”
谭飞一把拉住薛永贵,连拖带拽的将他送上车,吩咐道:
“你走,我去把日本人引开!”
吴老六也不迟疑,拉着人就跑,薛永贵回头看着远处的谭飞,禁不住热泪盈眶。
谭飞并不害怕,脱掉长衫翻转,青色长衫立刻变成了白色,接着从口袋里摸出一根烟点上,施施然的从另外一个出口走出。
路口处,三五个拖着长枪的日本兵像土豹子一样逡巡过来,为首的兵士长狐疑的看了谭飞一眼,厉声道:
“你地,停下!”
谭飞转过身来,高举双手,满脸惊恐的说道:“太君,我是大大滴良民!”
“你地,有没有看到一个中枪滴,从这里路过。”日本兵观察到谭飞身上并无伤势,警惕之心顿时放下,随口问道。
“有滴,有滴,”谭飞点头哈腰的掏出一根烟递上,却被日本兵士长一把扫开,厉声问道:“哪里去的干活,那个人!”
“刚刚从这个路口出去,向右跑了,他跑得很慢,一定跑不远。”谭飞指了一个相反的方向。
“嗖嘎!”
兵士长一挥枪,不再搭理谭飞,顺着谭飞指引的方向跑去。
不远处,吴老六拉着薛永贵,像一条灵巧的梭鱼在上海滩迷宫一般的里弄里穿梭,明明看着是死路的胡同,稍微一拐弯,就能奇迹般的变出一条生路,黄包车一路疾驰,不用片刻就出了法租界地界,接着拐了一二个弯,又跑了七八里地,一直绕到了方浜中路一个破旧的民宅里面,这才将车停好。
这院子没什么院墙,周围只是简单的用篱笆一围,房子更是破旧,与其说是屋子,倒不如说是窝棚更恰当一些。
吴老六停下车,刚要将薛永贵扶下车来,屋子里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
“六子,你回来啦!没出什么事吧?”
“姆妈,没出什么事,我接了个朋友回来,你就别管了。”吴老六将薛永贵慢慢扶下车,搀着他往里走。
“咳,兵荒马乱的,叫你不要出去,你这小赤佬就是不听。”门口出现了一个矮小的老婆婆,拄着拐杖,满头华发,正蹙着个眼睛往外看。
“姆妈,我这不是回来了嘛!”吴老六一边答应,一边将薛永贵往里搀,老婆婆看到,连忙让路,不过很快她就发出一声惊呼:
“血!”
薛永贵右肩中枪,刚才只是在车上简单处理了一下,这么一路狂奔下来,此时又开始往下渗血。
“姆妈你小声点,”吴老六朝四周看了一眼,“先进去再说。”
老婆婆不再说话,颤抖着走进屋,不一会儿就颤巍巍的端了一盆热水过来,想要给薛永贵清理伤口。
“唉,你这是中枪了吧!天杀的鬼子,隔壁罗老生他幺儿,前几天也是被日本人打了一枪,腿都断了,晚上“哎呦哎呦叫”,可惨的慌。”
老婆婆这话不说还好,这一说,薛永贵紧绷的神经一松,马上就感到了刻骨的疼痛,忍不住也“哎呦”了一声。
“含点福寿膏吧,含点就不疼了。”老婆婆从床底下摸索出一个小布包,打开后是黑坨坨一团,她心疼的拧下一小块,递了过去。
福寿膏就是鸦片,薛永贵迟疑着,不敢接过去。
“一点点,没事的。”吴老六也劝道,接着看了看外面,低声道:
“你先待着,我再出去一趟,看看能不能找到那位先生。”
“好,好,”薛永贵不再拒绝,鸦片虽有毒,也比不上子弹毒,他知道这东西有止疼作用,就算是饮鹧止渴也顾不得了。
吴老六安顿下薛永贵,急匆匆的走了出去。
谭飞并没有走远,他想等日本人散去以后,去法租界拿回自己的东西,不过刚才的行为,肯定已经被巡捕注意到了,虽然说,巡捕房并不害怕日本人,军统在法租界也有自己的关系,但毕竟是有风险,谁知道日本人会不会顺藤摸瓜,查清自己的来路。
一直等到中午时分,外围的喧哗终于散去,谭飞回到法租界路口,发现出口处又已经排起了长龙。几辆日本三轮摩托车正停在出口处,那名法国巡捕正指手画脚的,和几个日本宪兵辩论着什么。
“这里是法租界,拥有治外法权,是法兰西共和国的管辖区域,你们日本人无权干涉我们的内部事务!”
“刚刚那名逃犯,显然是想逃进法租界,还有那个协助他逃跑的家伙,我们已经调查清楚了,他正在排队,并且已经留下一些东西!法租界有义务协助我们调查!”领头的日本军官,挂着少佐军衔,正用半生不熟的中国话和大胡子法国巡捕“交流”。
“抱歉,我并没有看到什么东西,也没有义务协助你们。上海迄今为止,依然属于中华民国,在贵国和我国没有达成协议之前,我拒绝任何形式的胁迫。”大胡子巡捕的态度很强硬。
谭飞松了口气,在列强眼里,日本国只是个可耻的野蛮国家,他们的国民对中国人的好感要远大于日本人,并且法国人的自尊心也不允许他们那样做——当然,是在他们的自尊心还没有被元首击破之前。
“你滴,出来作证!”日本少佐指了指人群里的一人。
“我看到,那个人,把证件和手提箱交给了巡捕检查。”一名穿格子西装的中国人战战兢兢的说道。
谭飞认出他了,刚才排队的时候,此人就站在自己后面。
“你看错了。”法国巡捕高傲的回答,这让谭飞对这个大胡子法国人的好感度瞬间达到顶峰。
那名日本少佐显然有点无计可施,现在德国尚未对英法宣战,日本也十分重视英法列强对的态度,虽然明知道刚才那名协助“嫌犯”逃跑的人,有资料落在巡捕手里,但他依然毫无办法。
谭飞并不害怕有人认出自己,刚才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对容貌进行了简单的处理,现在,似乎有希望在日本人走后,从巡捕房那里拿回自己的东西。
就在这时,身后有人拉了拉自己的衣角,依然是那个熟悉的声音:
“先生,要坐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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