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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松劭风先生是一位纯粹的访问学者,至少从他对政治的态度是这样的。从20年代来中国访问后,他就爱上了这个国家,他写的有关中国的风土人情,尤其是上海风土人情的小说《魔都》,很早就成为了东京各大书店的畅销书,这也为他在日本赢得了广泛的声誉。
但,谭飞并不这么认为,他知道,村松劭风有关中国的书籍,可不仅仅是单纯的风土人情,至少从客观上来讲,他为日本人了解中国人提供了第一手的人文资料。这就像那些来中国搞测绘工作的日本专家一样,都是日本对华庞大情报工作中的一部分。
两人在多伦路村松劭风的家中拜见了这位面容清癯的文化界领袖,但来拜访的并不只是他们两个,至少有五六位在中国生活的文化界人士和留学生都在现场,这也是从欧洲乃至上海都流行的文化沙龙,包括左翼的很多文化界人士也时常举行这样的文化交流活动。
只要不发表什么一鸣惊人的观点,那么就不会引起太多人的注意,谭飞陪同薛永贵简单问了几个问题后,就不露声色的溜出了村松劭风的住址,他的目的地,是同在多伦路的,曾彻和他的兄弟们隐藏的地址:
多伦路66号。
这是一间窄小的,被日本人称为一户建的日式小屋,门口紧闭,谭飞到达此地的时候是下午三点半钟,按照王青木嘱咐的约定暗号,谭飞应该以特定的方式敲门,但谭飞并没有贸然行动,而是装作观光的路人,在附近陆续观察了半刻钟。
很宁静,不太像是被人控制的样子。
可能日本人的调查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迅速,虹口区很大,接近八十万的人口,想在一天一夜的时间内找到特定的几个人,即使日本人有严密的、现代化的户籍制度,也并非那么容易。
谭飞终于下定了决心,向小屋门口走去。
短短的三级石阶马上就要到了,谭飞的脚步不紧不慢,背部的汗毛却在紧缩,他总有一种奇特的感觉,有人在注视着他。
他没有敲门,再次从门前走了过去。
马路对面的一座二层居室上面,南造云子正举着望远镜,盯着这个从多伦路66号门前路过的男子,望远镜里,这个男子走路一板一眼,双肩耸立,头部低垂,这是典型日本人的走路姿势,但南造云子仍然觉得有点不对劲。
“少佐,如果您怀疑他,完全可以把他控制住。”
一旁的藤田大尉皱着眉头。
从侦查得知这个地址,已经过去足足两个小时了,南造云子却始终没有动手,这让他非常的不满,要知道,这里可是虹口区,是属于大日本帝国完全控制的地方,没必要这么小心翼翼。
“再等等。”南造云子的眼睛里闪烁着一种迷人而又可怕的光芒,如果只是逮捕并杀掉这几个直接凶手,绝不是她想要的结果。她的目标更大,至少,这几个人的鲜血,远远不足以祭奠浅田兄长的灵位。
“少佐,您太贪婪了,您知道,我们确认这个地址是有着很大的运气成分的,浅田少佐的在天之灵,都无法给您更多的帮助了!”藤田大尉不满的说道。
运气确实不错。
南造云子心里暗暗的说。昨晚的排查,妇人的画像起了关键作用,很快就有人认出,画像上的人是一家名为“东亚通达经贸株式会社”的贸易公司的老板宫本雄一,藤田大尉顺藤摸瓜立即前去抓捕,但那家贸易公司已然人去楼空。
显然,找对人了。
找到这家多伦路66号的安全屋,则纯属意外了,一名老妇人想要收回租户租下却长久未住的房间,却找不到租户的联系方式,不得已报告了虹口区警视町,警视町正在为排查人犯忙的焦头烂额,没想到那名老妇人一眼就认出了画像上的人,正是自己的租户。
进展如此迅速,南造云子更加坚定的认为,是浅田余敏的在天之灵在指引她,正因为如此,她更不愿意就这么小打小闹,她想尽可能多的,将军统的人钓出来。
“少佐,”一旁的藤田大尉刚要开口,南造云子打断了他,“藤田大尉,浅田少佐是我的义兄,”此时的南造云子说话十分温柔,“只是单单这几个人,无法浇灭我的仇恨,你也不想就这么结束吧?”
“嗨依!”
藤田大尉没有再辩驳,南造云子说出了他的心声。
谭飞走近了附近的一家书店,拿起一本鲁迅翻译的《铁流》,一边看,一边注视着多伦路66号,总有一种不安在提醒他,如果刚刚敲响了房门,一定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情。
他需要再仔细观察一下。
而多伦路66号的小屋里,曾彻和几名兄弟也紧张的从门缝里窥视着外面,电报的信号已经发出去了,他们甚至亲眼看到日本人冲进了自己的办公室,前后也就差这么五六分钟的时间——日本人在自己地盘的办事效率实在恐怖。
“经理,我看,这个地方也不保险。”一名属下低声道。
“废话,虹口区,没有安全的地方。”另一人说到。
“昨天跟着王站长提前撤离就好了。”一名样貌非常年轻的伙计说道。
曾彻没有说话,这个情报站是他的心血,就这么暴露了,实在是不甘心,可事实摆在眼前,现在已经是不得不撤离的时候了,关键是,怎么撤?
王站长一定会派人来接应自己,但虹口区不是别的地方,曾彻认为,几人逃出去的概率,基本小到可以忽略不计。
曾彻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现在是下午4点多钟,他已经做了决定,如果接应的人还不来,一到天黑,就让大家分批离开。
能逃一个,算一个。
至于生死,那就只能各安天命了。
书店里的光线逐渐昏暗起来,现在是十二月份,天黑的特别早,现在刚刚4点多钟,太阳就已经被屋檐吞没了一大半,而多伦路66号,也逐渐映入了一片夜色之中。
薛永贵应该也快出来了,谭飞皱了皱眉头,按照计划,如果5点之前,自己没有给薛永贵信号,薛永贵就会独自离开。
再次看了一眼周围的环境,路上的行人已经多了起来,下班的职员和准备经营夜场的商铺都开始忙碌,太阳的余晖在闪动着,跳跃着,即将让大地陷入最深沉的黑夜。
谭飞拿起《铁流》,付了钱,迈步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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