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打草惊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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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那个人有什么异常吗？”

就在洛林离开村子后，一座茅草屋内，一个看起来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询问眼前的同伴。

“没有奇怪的地方，他就在村子里转了一圈就离开了。艾德，他们应该不是来找他们的吧。你这也太小心了吧。”

这个年轻人便是库鲁姆村村艾德瑞万的儿子艾德。

艾德皱着眉头：“不小心点怎么行。咱们这种事要是被领主知道，他会把咱们的头砍下来的！”

一年前，库鲁姆村粮食减收，但是领主因纳依然毫不留情地收足了税。领主派来的税务官带着士兵满载而归，只给库鲁姆村留下一片凄惶和绝望。不得已之下艾德带着村子几个年轻人出去闯荡，却倒霉地遇到了一支凡斯凯瑞劫掠者。但是凡斯凯瑞海盗首领却没有杀掉他们，只是逼迫他们购买补给。

艾德反抗不了，也不想反抗。至少每次他帮海盗弄到了补给后，他们也会给些迪拉姆，让他们的村子得以度过那段艰难时间。

艾德回到村子后，便说自己在一支商队里跑腿赚到了些小钱，然后借着这个机会明面上行商，暗地里为那群凡斯凯瑞海盗提供补给，顺便帮他们做掩护。

“艾德，不好了。我刚才在村子口偷听到那些人，但是离得太远了，只听到一些月亮湾，还有绑匪和凡斯凯瑞字眼。”

艾德脸色剧变。

“老大，情况怎么样？”乔纳斯见到洛林进来后开口问道。

“这个村子有问题，刚才我在村子里转了一圈，发现家家户户的门口都挂满了咸鱼，而且村子里的粮仓里面粮食也不少。可是我刚才向艾德瑞万提出用第纳尔购买些补给的时候却被拒绝了，还有人跟踪我。”

“而且去年这个村子还在闹饥荒，在村长儿子回来后就迅速变得繁荣起来，这其中绝对有问题。”

“方才我和艾德瑞万聊天时，他似乎没有说谎，应该不知道怎么回事。估计和村长的儿子艾德有关系，方才我交代你们的事做了吗？”

“做了，老大。刚才真的有个家伙躲在村口的大石头后面偷听。要不是我制止他们，这家伙早被抓起来了。”乔纳斯道。

“嗯，乔纳斯，你做得很好。今晚派人在村子附近盯着，尤其月亮湾的方向一定要盯紧了。要是不出意外的话，今晚应该有人去通风报信了。”

“嗯。”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虽说猜测绑匪老巢就在月亮湾，但这也只是猜测。若是打草惊蛇被海贼发现踪迹逃走了就得不偿失了，所以洛林才设下这一计。

要是库鲁姆村没有人和凡斯凯瑞海盗勾结，自己只不过浪费了一晚时间。若是，库鲁姆村村民与凡斯凯瑞海盗勾结在一起，他们便可以跟着去报信的村民找到绑匪老巢。

午夜，村子里早已陷入黑暗了。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在月光下从库鲁姆村的左边悄悄离开，然后又往南方而去。

“老大，库鲁姆村有人出来了，正是往南方走。”

“嘿嘿，把兄弟们都叫醒，有活干了！”洛林轻笑，穿上一身锁子甲，背着盾牌带队跟上去。

一行人悄悄地跟在艾德身后不远处，幸好梅滕海姆财力冠绝两个大陆，即使普通士兵也食物丰盛，营养充足，所以没有人有夜盲症。

“没想到这群海盗还真藏在月亮湾。”洛林心中笑道。

“去，把这家伙抓过来，别发出动静。”

一个梅滕海姆大剑士立刻快步潜行过去，一个手刀就将艾德打晕带回来。

洛林等人靠近海湾，在月光的照耀下，月亮湾果真险要，两边悬崖环绕，崖壁陡峭，中间只有一条险峻的小路可以通向下面，湾海面上停留着三艘单桅帆船。沙地上点燃着几处篝火，十几个海盗三三两两地围在篝火旁。

整个营地内大概有六十个海盗。

洛林看了下月亮，低声道：“从现在开始，三个人负责警戒观察，其余人休息，每以个小时换一次岗，黎明发起进攻。”

月亮在海浪喧嚣中远去，时间乘御海风离开。

原本正在值夜的海盗也撑不过睡意，眯着眼靠在篝火旁休息，完全失去了警惕性。

洛林悄无声息地前进，原本该守在小道上的海贼靠在一块石头旁闭目休息。洛林摸到他的身后，手中锋利的匕首瞬间切开他的喉咙，左手控制住他的身体然后在心脏补了一刀轻轻放到在地上。

也许海盗对他们的藏身地很放心，这条小道上只有这一个海盗值守，乔纳斯一行人快速跟随着洛林下到沙地上。

“盾阵前进！杀了他们！”

洛林怒吼道，指挥所有人组成一个小型盾阵快速推进。虽然他们已经足够小心了，但是乔纳斯三人身上沉重的板甲在行走时不可避免地发出的碰撞声还是将海盗吵醒。

醒来的海盗立刻就发出了警报，所有凡斯凯瑞海贼立刻就清醒过来，边咒骂着拿起身旁的武器想要结阵。

梅滕海姆军队结合巴克斯帝国重步兵理论，在一百多年的推演后逐渐完善，每一个梅滕海姆军人都知道战阵的重要性。对于战阵的训练几乎已经是深入他们骨子里的。

在洛林下达了命令后，所有人立刻井然有序地组织成盾阵，将盾牌护在前面推进。

洛林手中也拿着一面盾牌快速接近，飞斧、标枪对于凡斯凯瑞人家常便饭，这些武器对于步兵伤害极大，虽然无法击穿板甲，但是对于普通铠甲来说却是具有极好的破防能力。

洛林必须以最快速度与凡斯凯瑞劫掠者纠缠在一起，否则等他们反应过来，这短短十几米绝对会是他们的噩梦。

洛林左臂挽盾拍飞一柄砍来的斧头，然后将它的主人枭首，鲜血直接从脖颈中喷涌而出。在进入肉搏战后，梅滕海姆兵种不愧是最顶尖的步兵，梅滕海姆冒险家和梅滕海姆常规步兵彼此之间相互配合，快速绞杀着凡斯凯瑞劫掠者。

尤其是乔纳斯三名梅滕海姆大剑士更是如入无人之境，梅滕海姆高超的冶金技术锻造出来的几乎无坚不摧的板甲让他们几乎无视凡斯凯瑞海盗的攻击，一柄双手大剑在手中如臂指使，没有人能挡得住梅滕海姆决斗剑的锋芒，所过之处掀起一片腥风血雨，遍地都是残肢断臂和破碎的武器。

洛林一剑刺入眼前海盗的心脏，然后将他踢开，便向另外一个敌人冲去，长剑劈砍在对手的木质盾牌上宛若切黄油般连着手臂削断，然后划开他的咽喉。

凡斯凯瑞海盗被洛林他们突然袭击，然后连战阵都没几乎组成就被撕开分割，首尾不得相顾，乱作一团，被他们杀得节节败退。

一个身着重甲，带着凡斯凯瑞遮面链甲头盔的高大战士拿着盾牌和龙骨斧大声呼喝着。在听到他的声音后，其他凡斯凯瑞海盗都开始向他靠拢。

“该死的，竟然被人这样大摇大摆地摸进营地，岗哨是干什么吃的！饭桶吗！老子一定要把他头盖骨砍下来！”

“快点，安卡因，你带着十名勇士拦住他们。我要时间让这群废物组成战阵，要不然咱们今晚都得死在这里！明白吗？安卡因！剩下的凡斯凯瑞勇士们举盾挡在前面，其他人站在第二列！你们这群废物不想死的就快点组成战阵！”凡斯凯瑞首领怒吼地发出命令，脸色难看，充满了怒火。

自己都已经如此小心了，竟然还是被人发现了踪迹。而且还是被一支三名梅滕海姆大剑士带领下的佣兵杀进来，就敢刚才短短时间自己就损失十多号人！

“乔纳斯，不能让他们组成战阵，不然咱们麻烦就大了！”洛林斩杀掉一名阻拦的凡斯凯瑞勇士，高声呼喊道。他没想到在这个营地里竟然会有一个凡斯凯瑞首领。这在游戏里可是四十级兵种，远近输出都高，属于强力步兵行列。

要是让这个家伙稳住阵脚，重新组成战阵，这一仗就难打了，他们二十二个人估计得死上三分之二。

“是，老大！布雷特、杰克和我组成箭头，其他人结阵跟在后面防护两翼，冲锋！”乔纳斯接受过优秀的军事教育，快速做出反应下达命令。而洛林被乔纳斯刻意放在了战阵中间。

以三名梅滕海姆大剑士为箭头冲锋撞入凡斯凯瑞海盗还未成型的战阵中，将他们勉强完成雏形的战阵再次撕的七零八碎！

“混蛋，不准逃！给我拦住他们，所有勇士立刻向我靠近！”凡斯凯瑞首领斩杀掉一个企图掉头逃跑的凡斯凯瑞劫掠者，脸色狰狞，双目充满了怒火。虽然怒火中烧，但是他明白，想要再次让所有人组成战阵基本上是不可能了，只能弃车保帅，果断断臂求生，放弃掉那些劫掠者和海贼，让他们作为炮灰拖一下，让他有足够的时间组织精锐结成战阵！

洛林也没有想到，这个凡斯凯瑞首领竟然如此果断，断尾求生，直接将大部分士兵作为炮灰用来阻拦他们。当他们杀光这些炮灰时，凡斯凯瑞首领带着剩下十七名凡斯凯瑞勇士组成战阵严阵以待了。

方才厮杀，洛林他们也战死三个人，一个梅滕海姆常备步兵、两个梅滕海姆冒险家。另外还有两个梅滕海姆常备步兵受了重伤退出战场。他们现在只剩下十七人了，与对面人数旗鼓相当。

“你们是什么人？”凡斯凯瑞首领愤怒地问道。

“要你头盖骨的人！”洛林讥笑道，引发了乔纳斯等人一片嘲笑。

凡斯凯瑞首领被洛林这一句抢白气的脸色发青，愤怒命令道：“杀了他们！”

双方大战一触即发。洛林直接早上了凡斯凯瑞首领，两名梅滕海姆常备步兵举盾护住他的两翼。而乔纳斯带着五名梅滕海姆常备步兵切断对方左翼，布雷特和杰克两名大剑士则是带着剩下士兵阻拦右翼。

凡斯凯瑞首领脸色阴沉，没想到一交战自己的部队就被人家分割开来。跟着凡斯凯瑞首领的两人被两名梅滕海姆常备步兵拦住，两名梅滕海姆常备步兵只守不攻，将他们死死拦住，无法支援。

洛林看到这一幕只是笑了笑，没有反对。这是在战场上，只分你死我活，他可打算以一敌多。

“杂碎，来吧，现在是你和我的战斗。”洛林举起盾牌，长剑有节奏地拍击着盾牌。

“来啊！以哈夫·西格拉之名，我会拿你的头盖骨当碗使！”凡斯凯瑞首领狞笑，双眼中充满了暴虐和杀戮。

洛林面色冷峻，冰冷地讽刺：“希望我敲开你的头盖骨时，你也能这么说。”

洛林架盾格挡住斧头，一个盾击将它拍开，然后一记重劈向凡斯凯瑞首领，但被他灵活地用盾牌挡住这一击。洛林趁着他短暂露出胸前的这一点空当时间，挽盾侧身撞击在他的胸口上。

仿佛一柄巨锤撞击在凡斯凯瑞首领的胸膛，令他向后连退几步才站稳，忍不住一口血喷在遮面链甲上。

“再来！”洛林怒吼，冲了上去，长剑不断斩击，都被凡斯凯瑞首领挡住，同时凡斯凯瑞首领也被洛林巨大的力量打击的不断后退，手臂发麻。

凡斯凯瑞首领明白自己再继续这样下去，绝对抗不住这人惊人的力量，迟早落败。他的眼中闪过一抹狠意，连续挡住洛林几次斩击后，假意再次尽力持盾想要挡住下一击，但右手紧握着龙骨斧。

当洛林再次一次重劈时，凡斯凯瑞首领假意举起盾牌格挡，但是右手的龙骨斧猛然挥动，斜劈砍向洛林左肩。这一击太快太突然了，洛林都来不及举起左臂上的盾牌格挡。

凡斯凯瑞首领面甲下的脸上露出疯狂残忍的笑容，完全放弃了左臂的防御，只想以伤换命把洛林杀死。

洛林右手持剑依旧劈了了下去，一条手臂直接飞出。凡斯凯瑞首领没有发出一声惨叫，只有露出的双眼透露着疯狂。令人惊讶的一幕出现了，在洛林劈砍的同时，他的上半身向后逆时针退去，险之又险地避开这一致命一击，之后长剑上挑，向着凡斯凯瑞首领下颌削去。

凡斯凯瑞首领下意识向右偏移，虽然躲过这致命一击，但凡斯凯瑞遮面链甲头盔被挑飞，露出一张沧桑粗犷的脸。

洛林也是长出一口气，差点就被这疯子换了。要是这龙骨斧攻击范围再长那么一点点，自己不死也的重伤。

真的是一寸长一寸强，寸短寸险！

洛林长剑停在凡斯凯瑞首领的咽喉前，冷声开口道：“你输了。”

“哈哈哈哈，”凡斯凯瑞首领扔下龙骨斧扶着断臂大笑，笑的很苍凉，枭雄末路，“凡斯凯瑞人从不畏惧死亡，哈罗·西格拉注视着我！我的灵魂将会在瓦尔基里的接引下进入瓦尔哈拉与哈罗·西格拉共饮美酒！”

说完，身体猛然向前，长剑瞬间贯穿了他的咽喉，无声地倒在地上，双目望着天空逐渐变得溃散，似乎看到了什么，想要伸手抓住，最终无力地滑落在地面。

凡斯凯瑞人从不畏惧死亡。一百多年前，智者思考凡斯凯瑞的未来发出警告：“勇者溺于安逸之时，纷争与敌人的刀剑将同样致命。”

从此一代代凡斯凯瑞首领们召集大量的战士，乘着劫掠船掠夺富饶的潘德沿海岸，与哈罗·西格拉共饮美酒，与死神而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