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8 一场平凡的凶杀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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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顿早餐丰盛而舒心。随着日光逐渐升起，还能透过窗子，看到北部区慢慢繁忙起来的街道。

烛炉酒馆与其说是酒馆，不如说是一间格调高雅的咖啡厅。从楚尔特运来的咖啡豆在手磨机上散发出了一股馥郁的香气，除了卡尔这一桌人外，其余的客人大都是衣着光鲜，捧着一份早晨的《深水日报》，任由热腾腾的咖啡慢慢冷却。

柜台边也并不喧闹，每个人都在寻找着自己的独立空间，茶水、糕点、咖啡不断被端出厨房，反而让酒柜上的那些酒水成为了摆设。

卡尔舔干净了嘴唇上的奶油，随手拿了一份一旁报刊架上的报纸。在深水之末出版社的笔下，深水城，甚至是剑湾都是一副歌舞升平的景象。没有提到巨人，也没有提到领主议会之间的明争暗斗。

伊欧娜接过报纸看了一眼，随即有些嫌恶地端起她的加浓咖啡嘬了一小口：“这样也挺好，藏起了自己的阴暗，不至于被大多数人看到，所以才能名正言顺地戴稳北地明珠的王冠。”

卡尔没接这茬。深水城水深，这句话每个剑湾的人心里都清楚。但哪怕上层腐朽黑暗，总算也会给民众们一个相对舒适和安全的生活环境，相比较而言，路斯坎这样的城市，哪怕是毁灭了，也并不会让人产生多少怜悯情绪的。

“导师，我们接下来去哪儿？”

希雅有些心不在焉地搅动着勺子，将拉花与咖啡液搅和到了一块儿，直到他看见一队城市守卫匆匆忙忙地从窗外跑过去，她才起身笑着招呼众人：“来吧，该办事儿了。”

城市守卫在卸除掉城防责任之后，进入了一段平和的修养期，而领主议会交给他们的任务，就是处理一些城市内部的纠纷和案子。把犯人抓进监狱，然后等待律法的审判。当然，城市守卫们依旧与安民法师会保持着紧密的合作，毕竟一些过于狡诈的犯人，很难留下肉眼可以观测的线索。

当希雅推开酒馆的门，刚好拦住几个落在后面的安民法师会法师的时候，对方的表情显然有些错愕。

作为安民法师会的成员，这些学徒们自然认识尖塔法师希雅，但是最近希雅叛离深水城的谣言甚嚣尘上，他们私下里或许也没少打骂什么“疯女人、叛徒”之类的话，这会见到本尊，表情变得相当尴尬。

希雅并没有找他们麻烦的意思，而是在等更后面的二人。一个城市守卫的军官，与一个身材矮小的法师。

“巴尼布斯·爆风先生，以及萨斯中士。形色这么匆忙，有什么事情要忙吗？”

两个火急火燎的人忽然看到烛炉酒馆冒出这么多人影都有些错愕，许久之后，巴尼布斯才定了定神。深水城还没有发出正式公告，那么师希雅依旧是她的上司。于是他果断地朝希雅躬身行礼。

“恕我们不能久留，希雅女士。深水城发生了一起很恶劣的凶杀案，我们需要现在立刻赶到现场调查。”

巴尼布斯的语气很快，能够听出他心中的急切。他身旁的萨斯中士显然也注意到了跟随人流走出来的卡尔连忙道：“卡尔……伯爵大人，一名贵族被谋杀了，这是一起影响十分恶劣的事件，最近情况特殊，我们必须尽快给深水城一个交代。”

“我想我们应该能尽一份绵薄之力，二位先生。”

巴尼布斯先是呆滞了片刻。就约定俗成的规则而言，深水城的尖塔法师几乎不会涉及除了深水城防务之外的任何事情，哪怕是贵族被杀，调查案件的顶多是安民法师会的高层。由一个九环师来抓一个谋杀犯，似乎是有些小题大做了。

他没有拒绝的权力，只想尽快解决掉这个麻烦无比的烫手山芋，也没有多想，便让希雅带着人跟在他们后面。

凶杀案发生的地方就在北部区。矮马街已经被封锁了起来，街道两侧，全副武装的深水军警惕地看着四周，并阻止着任何试图进入这条街的闲人。看到巴尼布斯和萨斯赶过来之后，才朝二人点了点头，放开了警戒线。

然而下一刻，他们就看到了跟在巴尼布斯身后的卡尔。面色立刻变得有些不善。萨斯几乎一瞬间就捕捉到了这几个士兵情绪的变化，他实在不想节外生枝，连忙开口解释。

“德林格尔伯爵与他的手下会帮助我们尽快查明这场凶杀案的幕后指使者，如果你们之间有什么恩怨的话能否在事后解决？现在领主议会正在急切地等待着事情的结果。”

两个深水军士兵没有开口，非常勉强地为卡尔一行人让开了条路。卡尔也没有与他们多纠缠的意思，直奔矮马街深处。

这条街有两道岔路，其中最明显的建筑就是一座呈楔形坐落在路汇处的一幢大宅。整个豪宅占地大约有23000平方英尺，外部环境满是那种最质朴的奢华。

在庭院中，隐隐约约传来了几声啜泣，走进去后，一个衣着华丽而考究的中年女人正坐在一张大理石桌旁满面悲伤。她的面容上有些许岁月的痕迹，但明显能够看出那难以掩饰的高贵气质。在年轻时，这位夫人必然在深水城的上流圈子里有着极高的人气。

“雅拉·格劳洪德夫人……”

巴尼布斯摘下他的帽子放在胸前，朝着面前这位女士微微躬身。

格劳洪德这个名字被提起时，卡尔才逐渐有了些印象。这个家族从事的似乎一直是军火生意，他们生产出的制式武器质量非常过硬，不仅在深水城内部流通，也远销剑湾的其他地方。这让格劳洪德家族在进入深水城的短时间内就积累了大量的财富。然而，这个家族似乎一直没有被接纳入贵族的行列，因此只是普通的商人身份。

那个女人见到来了一大群人，先是有些疑惑，而后迅速收拢了悲戚的表情，在向巴尼布斯回礼之后，她只低声说了一句话：“你们一定要抓住，杀死我丈夫的人……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