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广东当局剿抚不定。杨烜一面与两广总督使者虚与委蛇,一边加紧运输缴获的物资。
清军在广州城西水关外虎视眈眈,实力不容小觑。黑旗军只得放弃粤海关里的宝贝,乘夜色退出沙面岛,到大坦沙岛与主力取得汇合。
当晚,西炮台火光四起,爆炸声此起彼伏。不用说,这是黑旗军撤离时,炸毁了西炮台。清军不明所以,不敢上前查看。
直到次日天亮,穆特恩悬赏勇士前去西炮台侦察,才发现黑旗军已经撤走。再去粤海关一看,也不见了黑旗军的影子。
不同的是,西炮台已被黑旗军炸毁,里面一片狼藉。粤海关则相对完好,亭台楼榭、花木桌椅大致还如往常模样。海关官吏讳莫如深,只说是强盗趁火打劫,不能确定是否就是黑旗军。
穆特恩恼火极了:除了黑旗军,谁还能进攻粤海关?就算海盗猖狂,也从来不敢抢劫粤海关呀!
出了这么丢脸的事,想必粤海关也不敢向内务府如实报告。若是报告了,对穆特恩也没什么好处。
粤海关底下没兵,所需兵丁均来自穆特恩的广州八旗。海关衙门被黑旗军攻破,岂不显示出广州八旗的无能?岂不显示出穆特恩训练无方?
粤海关是皇上的钱袋子,被人抢了却不敢声张,天底下还有比这更窝囊的事吗?
穆特恩气急败坏,不顾徐广缙还在派出使者与杨烜交涉,悍然决定出击。除了健锐营,他还有一件杀手锏武器:红单船。
清朝闭关锁国,长期实行海禁政策。但是,这种海禁政策并非绝对,而是留有一定的余地。
自乾隆、嘉庆年起,民间出海贸易日渐活跃,尤以广东人最为热衷出海贸易。广东商人所用的船只,大多在广州附近船厂打造。
满清对商人出海贸易有着严格的限制,把船只的载重、尺寸、水手数量、补给品数量、枪炮数量等都规定死了。
不仅如此,清廷对水师战船亦有类似的规定。这就极大地限制了华夏造船业的发展。
尽管这样,广东人依然充分发挥民间智慧,发展出了“红单船”。所谓红单,是指民间造船,需向粤海关申请红色单据。
红单船是在葡萄牙人“老闸船”基础上改进而来的。这种船有着西式长舷展比船身,主要使用中式硬帆,又在桅杆顶端安装西式软帆。
这种船有着中式船帆、西式船身,航速比中式帆船快,又不像西式帆船那样需要大量水手,受到广东民间的喜爱。
为抵御海盗,红单船可以安装二三十门火炮,火力较为凶猛。
清军广东水师在第一次鸦片战争中全军覆没,朝廷又没有经费重修水师战船。于是,广东水师便开始大量招募红单船,配以炮手、军官,临时充当水师门面。
红单船上的舵工、水手多为父子、兄弟,相互间配合熟练,遇敌则合力向前,无推诿溃散之虞。
与红单船一样,黑旗军水营一支队的战船也脱胎于葡萄牙人“老闸”船。但海盗船吨位较小,张黑仔的座船最大,不过才五百吨。
红单船吨位普遍在一千吨以上,最大的可达两千多吨,载炮更多,火力更为凶猛。
在广州将军穆特恩的催促下,广东水师提督吴全美率领八艘红单船,沿珠江顺流而下,驶向大坦沙岛。
大坦沙岛环岛都有炮台,最大者为保厘炮台,位于大坦沙岛东岸,扼守珠江主航道。
保厘炮台设施健全,炮位绵密,地处珠江咽喉。第一次鸦片战争时,英军轰塌保厘炮台,然后绕道北上,夺取广州城北制高点越秀山,又在越秀山上架炮轰击,使广州城防瞬间瓦解。
黑旗军攻占保厘炮台后,清军如临大敌,生怕杨烜会效仿英军进攻越秀山,把防御重点放在了广州城北。
谁知道,黑旗军已经收编了海盗张黑仔,走水路袭击广州城南的西炮台、粤海关,使清军的计划全部落空。
黑旗军筹足了钱,实现了作战目的。杨烜带一营和水营一支队坚守大坦沙岛,让薛昊率领主力撤往三水县。
穆特恩也意识到,清军必须反攻大坦沙岛。大坦沙岛位于珠江水道咽喉,只有攻下大坦沙岛,清军才能从珠江转入东平水道,追击黑旗军。
情报显示,黑旗军找到了更多的木船。东平水道上,黑旗军的物资船一艘紧挨一艘,浩浩荡荡地开向三水县。
却说广东水师提督吴全美率领八艘红单船,直逼大坦沙岛而来。黑旗军一营长杨田凭借保厘炮台,发炮轰击红单船。
怎奈保厘炮台上的火炮较为陈旧,又都使用实心弹,对红单船威胁不大。反而是红单船上装载了不少洋炮,对着炮台猛烈轰击,在火力上完全压制住了黑旗军。
杨田的一营只有三百多人,散布在大坦沙岛各处炮台,很快便落了下风,不断出现人员伤亡。
杨烜见状,毅然下令让水营一支队起锚,准备迎战清军红单船。
张黑仔不免有些犹豫,说道:“大帅,红单船船体坚大,载炮甚多,又是顺风顺水。咱们逆水逆风仰攻红单船,一支队火炮又不及红单船武装,恐有不利呀。
“不如像上次火烧米艇那样,等天黑了,咱们悄悄摸近红单船,使用烧夷弹把红单船烧成灰烬。”
杨烜不为所动,说道:“老兄在海洋上纵横已久,却不知这内河作战,与外洋作战大有不同。内河作战,逆风逆流最利于水上作战;其次则顺流逆风;最要命的就是顺风顺水。
“红单船顺风顺水,战船前进十分迅速,但是有进无退,稍遇不利情况,马上陷入敌军包围,想要返回则变成了逆风逆流。反之也是这个道理。
“而且,两军火炮都使用黑火药,开炮时硝烟太大。红单船顺风顺风,船只往前,硝烟也往前,不利于炮手开炮。”
听过杨烜的解释,张黑仔恍然大悟。他是个急性子,立马就向杨烜告辞,准备下水迎战红单船。
杨烜拦住他,向张黑仔指点机宜。
张黑仔大喜,对杨烜佩服得五体投地,说道:“大帅,你哪是哪吒转世?就是哪吒转世,也没你神机妙算。”
杨烜只是笑笑,拍拍张黑仔的肩膀,说道:“回去准备吧,不要急,看我的信号出击。”
清军水师凭借红单船轰击保厘炮台。
一营驻守保厘炮台,渐渐不支,好几门岸炮都被红单船打哑。杨田几次向杨烜救援,请派水营阻击红单船,都被杨烜拒绝。
直到海水开始退潮,杨烜才下令张黑仔率领水营一支队,从大坦沙岛南侧冒了出来,迎战红单船。
黑旗军战船船体较小,载炮也少,逆水逆风仰攻红单船,十分不利。
相反,红单船却越战越勇,接连击沉两艘敌船。
广东水师提督吴全美不知道,这两艘船是张黑仔的饵船,是黑旗军主动炸沉的。
张黑仔指挥一支队,佯装不敌,掉转船头,退入沥滘水道。
沥滘水道位于大坦沙岛下游不远处,水文复杂,主航道被珠江冲出一道深漕。第一次鸦片战争中,英军冒险进入沥滘水道,突袭保厘炮台,从越秀山攻入了广州。
战后,广州当局填塞沥滘水道深漕,使之不能通行大型船舶。
眼见黑旗军退入沥滘水道,清军水师不知是计,跟着追进沥滘水道。海潮渐落,沥滘水道深槽两边各有浅滩,逐渐露了出来。
吴全美这才发现中计,急忙下令停止追击,回舵返航。但此时顺风顺水,红单船急切间难以后退。
恰在此时,又有一队埋伏已久的黑旗军战船,从大坦沙岛开了过来,截断了红单船的退路。
黑旗军战船虽然吨位小,载炮少,但数量多,航速快,轻便灵活。两队战船前后夹击,把八艘红单船武装围在了沥滘水道,进退两难。
潮水正在褪去,沥滘水道水位越来越浅。等海潮完全褪去,红单船必将搁浅。到时侯,它就像待宰的羔羊、被拔去牙齿的猛兽,必会被黑旗军所灭。
吴全美见水师后退不得,转而下令全速向前。只要红单船在落潮之前冲出沥滘水道,就可以避免全军覆没。
命令前后矛盾,只是加剧了红单船的混乱。广东水师废弛已久,船上的水手又非军人,更加惊慌失措,队形全无。
有艘红单船急于前进,一不小心触礁,成为第一艘搁浅的战船。红单船船坚炮利,若船上的水师官兵据船固守,仍可凭炮打击黑旗军,自卫还是绰绰有余的。
但船上水师军官急于逃生,从船上放下一艘小舢板,划向浅滩逃命。此举一出,便有其他水师官兵效仿,竟有兵败如山倒之势。
吴全美痛心不矣,只得指挥旗舰向前冲锋。
张黑仔也毫不相让,指挥战船掉转船头,阻击红单船。
航道狭窄,张黑仔的座船炮火不如红单船坚利,很快便落了下风。
已经围住红单船了,还能让他们逃脱?张黑仔大怒,亲自跑上船头,擂起战鼓,向红单船猛烈发炮。
主帅身先士卒,水营官兵士气大振,接连发炮命中吴全美的座船。
张黑仔犹不过瘾,下令逼近红单船,抵近射击。
恰在此时,一发炮弹袭来,无数铅子飞了过来。张黑仔眼前一黑,顿时不醒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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