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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海洋命令步三团继续向谅山方向进击,只留下少许兵力守卫同登,此举大出越军的意料。
按照越军的预想,征越军必将在同登停留,攻克同登周围的嘉幕山、扣考山、班庄等要隘,方有把握南下谅山。
越军的打算是,先在同登镇略作抵抗,能守住同登镇最好。如果守不住同登镇,就等到傍晚,再发动突袭。
同登地区湿气很重,山涧纵横,早晚时候雾气迷漫。届时,越军熟悉地形,就能扬长避短,趁机反攻同登镇。
这个方法屡试不爽。历史上,中越多次交战,越南人凭这种方法,屡屡以弱胜强,以少胜多。有时候,他们甚至还趁北方王朝虚弱,出镇南关袭扰两广。
有些狂妄的越南人甚至宣称,“木棉花开的地方都是越南的领土”,试图染指两广。
这一次,征越军兵行险着,以少部守卫同登,主力直扑谅山去了!
此举大出越军意料,令他们一时反应不过来。
步二师参谋长冯海洋这个决策,看似漫不经心,实则对战局关涉极大。最直接的,便是五孔石桥的得失。
同登、谅山地区多崇山峻岭,亦多急流溪涧。这片地形,北陡南缓,所以溪流多流向越南方向,在谅山地区汇入奇穷河。
五孔石桥位于同登镇以南,横架在一条险急的溪流之上,因其有五个石孔,故得名五孔石桥。这段溪流水深可达两三米,非常险急,无法徒涉。
若要从同登镇南下谅山,五孔石桥为必经之路。所以,越军在此派了一队人马,埋设了火药,随时准备破坏桥梁。
没想到,征越军兵行险着,深入敌后,直接扑向谅山。这也正是革命军的拿手好戏:深入敌后,分进合击,迂回包围敌军。
这种大胆的战略战术,对部队的精神意志、后勤补给、协同配合有着极高的要求。像越军这种封建化的军队,根本意料不到,更不知如何应对。
于是,守卫五孔石桥的越军小队,听说征越军已经占领了同登镇,大感意外,也就六神无主、手足无措了。
炸桥,固然可以阻断征越军。可同登周围还有数千名越军同袍,若炸了桥,也就断了同袍的退路。
就在他们犹豫不决时,步三团尖刀连泅渡过湍急的溪涧,摸到了五孔石桥南岸。王玉宝带着连队好手,抄到越军背后,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五孔石桥,这座通往谅山的钥匙,就这样落入了征越军手里。三团长冯子材留下一个连队守卫五孔石桥,与同登的冯海洋部遥相呼应。他自己带着剩下两千多人,继续奔袭谅山。
却说冯海洋留了一千人马守卫同登,深感责任重大,兵力单薄。他一面调兵增援,一面布置防御。
整个同登镇已经人去屋空。冯海洋也不客气,下令拆除房屋,加固营寨。越军擅长游击,在同登镇设立的营寨十分简陋。
事出紧急,征越军利用越军的营寨,加固加高栅栏,拓深、拓宽营寨外的壕沟。
除此之外,同登四面环山,山上埋伏了很多越军。冯海洋无力进攻山头,便分派人马放火烧山,逼迫越军现形。
嘉幕山为同登地区制高点,越军在此设有观察点,又在嘉幕山附近埋伏了一千人马。征越军在同登地区一举一动,都被越军看在眼里。
如今正是枯雨季,山上相对干燥,地上积了一层落叶,大火一点即着。
嘉幕山上的越军守将,当即沉不住气,决定提前发动攻击。手下阻拦他,说道:
“将军,上峰还没有发出命令,咱们贸然出头,友军若不配合,咱们孤军奋战毫无胜算。不如再等一等,看上峰作何决断。
“若上峰下令反攻,各支部队齐心协力,方有反攻同登的可能。若上峰下令撤守谅山,咱们贸然出击,既乱了上峰的部署,又置自己于险境,岂非不智?”
打仗是件极为凶险的事,若战事不利,轻则丢城失地,伤亡部属,重则危及社稷。同样的,战事的胜负于将官的荣辱关系极大,胜了自然要加官进爵,败了甚至会株连家族。
因此,前线统兵将官心理压力极大。加上军情瞬息变化,敌我情况不明,前线统兵官往往会犹豫不决,难下决断。
后方不明真相,往往指责前线统兵官无能。后人读及史书,由结果倒推原因,凭着先入为主的观念,亦随意指责前线统兵官优柔寡断。
只有当事人,方知道前线战事的凶险,方理解指挥官的艰辛。征越军这边,冯子材不敢放手进攻谅山。越军这边,嘉幕山守将同样犹豫不决。
守将叹口气,说道:“敌军人马不多,却敢于放火烧山,摆明了就是要逼迫我们出战。上峰一介书生,只会纸上谈兵,凡事没有决断。
“等他发出了命令,大火都要烧到嘉幕山了。况且,时已下午,不久就要天黑,令旗都看不清了,上峰只能派人传递手令。
“大火烧山,音讯不通,不等北贼进攻,咱们自己就要陷入混乱了。我宁可战死,也不要被大火烧死,更不愿被北贼俘虏。”
与北方中原王朝一样,越南重文轻武,文臣的地位高于武将。遇有战事,往往从中枢简派大臣,派往前线节制武将。
越南阮朝的官制,基本继承自黎朝。而黎朝的官制,则完全模仿明清。
譬如,越南中枢设有六部处理具体政务;机密院模仿清朝军机处,决策军政要务;尊人府模仿清朝的宗人府,管理宗室。
地方上,越南设立三十一省,省分设总督、巡抚、布政、按察、领兵各职,以文臣担任。
阮朝甚至还引入了清朝雍正帝创立的“养廉银”制度。
此时,同登前线的战事,由一名工部侍郎主持。战前,这位工部侍郎为了邀宠,上书慷慨陈词,主战立场坚定。不巧,嗣德帝对他十分激赏,认为他忠心可嘉,令他前往同登主持战事。
真是弄巧成拙。一个工部侍郎,哪会指挥打仗?更何况,对手还是如狼似虎的征越军。
他躲在扣考山上,距离同登镇不远。眼见战事逐渐不利,侍郎大人早就六神无主了,真想抛开一切,两脚开溜逃回顺化京城。
眼见大火烧山,侍郎犹豫不决,部将一再催促他下山反攻同登。不然,山火烧上来,战象受惊溃散,越军可就没有反攻同登的本钱了。
侍郎无奈,只得派人向嘉幕山、班庄等处越军传令,约定在酉时三刻一齐反攻同登。
然而,同登距离镇南关只有四公里路程。步兵第二师师长邹凤羽坐镇镇南关,很快就接到了冯海洋的密信。他当即立断,把身边的部队全部派往同登。
镇南关守关部队,本属于广西守备师,并不归邹凤羽节制。因事出紧急,镇南关守军也南下同登,前去支援冯海洋。
越军主帅畏葸无能,各部反应迟缓,只有嘉幕山守军踊跃向前,却是势单力寡。而大火烧山,战象受惊,越军的反攻行动甚为微弱。
与之相对,征越军连打两场胜战,先锋已经越过同登镇,扑往谅山。从镇南关开过来的援军急于立功,接连击败小股越军,与同登镇的冯海洋部一千人取得汇合。
冯海洋得到援军,心中长舒一口气。有了这些兵马,他就能牢牢控制住同登镇,确保镇南关至谅山之间的交通线。
等到天黑后,越军主力下山,前来争夺同登。而冯海洋已经得到援军,势力大增。越军武器拙劣,所恃者惟有战象。
经过前番战败,再加上大火烧山,越军只剩十几头战象。这些战象,在征越军迫击炮的打击下,接连倒毙。
越军火器太差,攻不进同登,只能南下争夺五孔石桥,试图逃往谅山。谁知道,征越军已在五孔石桥处挖好了堑壕,布置了重兵防守。
同登方向的征越军又从背后袭来,越军死伤惨重。
时值天黑,战斗变成了混战。越军拼命争夺五孔石桥而不得,只能泅水渡河,或者攀越高山逃命。
征越军得到援军,干脆以乱打乱,举着火把四处追击。他们在右臂上绑上白毛巾作为记号,遇到兵马,先问会不会汉语,但凡不会汉语,格杀勿论。
如此厮杀一夜,越军大溃。
同登镇,谅山的北大门,完全落入了东路军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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