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镇西军想做关宁铁骑,阮知方却不想当吴三桂。
说起吴三桂,越南人对他颇有忌惮。当年吴三桂平定西南后,被封为平西王,在云南开藩设府,总管军民事务。
在云贵,吴三桂原想效仿明初的沐英,“世镇云南”。但沐英是朱元璋的养子,与朱元璋、马皇后亲情极深,简直比亲儿子还要亲。
吴三桂是明朝投降过来的降将,如同一头猛虎,擅长用兵。他治军又严,部下只知有平西王,不知有满清皇帝。
在云贵,大小官员的任免降绌,全都由吴三桂说了算。西南其他各省的高级官员任命、军政大事,朝廷都要事先征询吴三桂的意见。战争结束后,吴三桂继续维持庞大的军队,每年向朝廷索取无数的粮饷。
而吴三桂所居的云南,又与越南、缅甸接壤。越南人甚至要趋奉吴三桂,防止吴三桂骚扰越南,干扰越南内政。
后来,康熙帝废除三藩,吴三桂悍然举兵造反,在衡州称帝。吴军兵锋甚健,一度打到湖南、江西。但吴三桂毕竟年迈,最终在湖南衡州染疾病死。
吴三桂一世枭雄,在时代的裹挟下,先是明朝的罪人,又成为清朝的反贼,令人可悲可叹。
阮知方文人出身,以忠臣自许,自然看不起吴三桂这样的乱臣贼子。可他手下的武将,就没这么多顾忌了。武将下面的低级官兵,更以保全富贵、性命为首要,决不会轻易送死。
眼见军心已乱,阮知方不敢再放纵他们,正色说道:“诸位,国事糜烂,我辈世沐皇恩,正当以死报国,激励军心士气。纵有一死,亦能青史留名,不负我平生之志。
“若是苟且偷生,坐看皇国山河破碎,非我所愿也。我已抱必死之心,若我身死,诸公务必要以大局为重。无论进退走留,总要以皇国苍生为重。”
经略大臣权力极大,阮知方同样是三朝元老,在镇西军中有着崇高的威望。眼下,他毫无统帅的气度,毫无往日杀伐决断的风采,似乎在低声下气地恳求部下。
“小诸葛”见状,便想再劝一劝主帅,说道:“章帅,明末黄犁洲说过,‘天下为主,君为客’,又说‘天下之治乱,不在一姓之兴亡,而在万民之忧乐’。
“北贼尊崇黄犁洲的学说,标榜为民谋利,得到了愚民的支持。抛开其他方面不讲,广西、广东的老百姓生活得到了很大的改善,最起码没有了饥荒、流民。
“章帅既说要以皇国苍生为重,就应爱惜民力。只要老百姓能吃饱穿暖,管他皇国姓阮还是姓黎呢?”
“胡说八道!”
“小诸葛”的话,触动了阮知方的底线
阮知方厉声说道:“明朝为什么亡国?就是因为东林党莠言乱政,阉党把持朝政!黄犁洲的学说,不过是捡了王阳明的残羹剩饭,流弊甚远!”
儒家发展到宋朝时,出现了理学。理学对于维护皇权裨益极大,受到历朝皇帝的追捧。
理学向来以程、朱为正统,视陆九渊、王阳明为异端。王阳明在理学的基础上发展出心学,主张解放个性、知行合一。
王阳明的心学,与封建传统无疑是格格不入的,也为阮知方所排斥。
可阮知方心里也清楚,“小诸葛”说得没错。老百姓可不关心谁坐天下,谁给他们好处,他们就听谁的话。
满清何以异族驾驭中国,历时两百余年而不坠?还不是因为满清的政策比明朝好,老百姓有活路!
此时此刻,阮知方不想再谈下去了,厉声说道:“我意已决,诸位不必多说。传令各部准备,明日出战。你们进退走留,总要顾忌着一点,看后世的史书怎么评价你们!”
“小诸葛”心里不服,史书都是人写的,想改动还不容易吗?可当着阮知方的面,他也不敢再说什么,心不在焉地听阮知方指划明日的战事。
明知军心不齐,阮知方还是硬着头皮奉诏,要与征越军决一死战。北圻之事已不可为,阮知方此举,不过是想以死明志,激励人心士气,兼为身后博一个好名声。
主帅以身作则,属下不敢不从,“小诸葛”等部将也点齐了兵马。不过,大部分人已有默契,决定见机行事,决不会像阮知方那样轻易赴死。
强势之势非常明朗,镇西军内部早有人与征越军暗通款曲。决战还未开始,结局已经注定。
这天早上,天朗气清。按照农历,再过五天就是春节了。越南的气候比两广还要湿润,虽是冬季,却是风和日丽,不冷不热。
阮知方穿着一品文官的官服,横刀立马,对传令官说道:“升帅旗,传令出击!”
很快的,河内城北圻经略大臣官邸内,帅旗升空,猎猎作响。
这是镇西军出击的信号。没过多久,各部打开城门,邀击城外的征越军。
阮知方这一路,统率了两千亲军,走东门,直扑城外敌军阵地。这两千亲军乃是镇西军精锐,长期与高蛮作战,经验丰富。
南圻位于越南南方,海上贸易较中圻、北圻发达。阮知方借机收取商税,购买了洋枪洋炮,优先装备给自己的亲军。
东门外的“敌军”,是征越军海军陆战队。陆战队很早就在红河入海口登陆,先在河内外围步步推进,直至逼近东门。
阮知方这边,一上来就使出了杀手锏:战象。镇西军久经战阵,所属的战象也非同一般,在象背上架设有火炮。当然,这种火炮口径很小,以臼炮和火铳为主,后座力不大,威力、射程都很有限。
大象向敌军狂奔,象背上的越军瞅准时机开炮。颠簸之下,火炮自然没有准头。
海军陆战队并不着急反攻,等战象进入火炮射程之后,再使用榴弹炮、开花弹猛烈开炮。
陆战队以船为载具,行军打仗甚是方便,故携带有榴弹炮,不像步兵师那样,山地行军只能携带轻便的迫击炮。
榴弹炮的射程、威力可比迫击炮厉害多了。开花弹所到之处,战象纷纷倒毙。战象好不容易靠近陆战队阵地,又踩中了陆战队设置的陷阱。
这种陷阱呈“品”字形,上面浮以虚土,下面布设有削尖了的竹子。战象、士兵一旦落入陷阱,不死也要重伤。
阮知方跟在象兵身后,悲从心起:战象乃镇西兵的杀手锏武器,一向都是镇西军的开路先锋。刚才的冲锋,战象虽为越军开辟了道路,却死伤惨重,鲜有冲入敌军阵地者。
象兵打仗,向来是有进无退。一旦临阵撤退,战象往往失控,首先踩踏自己人。
阮知方情知不妙,只得硬着头皮往前冲。他拔出佩剑,说道:“义死矣!今日之事,有进无退!”
说罢,阮知方带头向前冲锋。亲军见状,备受鼓舞,沿着战象“开辟”出的道路,向敌军阵地猛冲。
开花弹不时在越军身旁爆炸,弹片所到之处,立即撂倒一大片人。再往前,进入了迫击炮和步枪的射程,炮弹、子弹更为密集。
纵然越军英勇,也不断倒下。亲军是阮知方一手带出来的,对他忠心耿耿。他们护在阮知方前面,替阮知方挡子弹。
阮知方打仗,往往亲临一线,着骏马、穿官服、持旌旗,以此鼓舞士气。这一次,他故伎重施。没想到,官服成了最好的靶子。
征越军见阮知方一身耀眼的官服,周围簇拥着许多部属,便知他是个大官,集中炮火猛轰阮知方。
眼前士兵不断倒下,阮知方悲从心起。征越军炮火如此猛烈,已与法军不相上下了。可法军侵扰越南时,人马兵舰很少,镇西军尚可与之周旋。
现在征越军如排山倒海般涌向河内,镇西军如何抵挡得住?与其眼见皇朝倾覆,还不如一死了之呢!
阮知方一咬牙,策马向前冲去。眼前就要冲到敌军阵前,一颗子弹击中阮知方额头。阮知方顿时跌落马下,不省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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