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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后来,林砚把画交到书店掌柜手中,等他拿钱时,多给了二十两银子。
说是客人给的赏银。
赵依依瞬间就猜到,“既然能给你二十两,书店掌柜肯定昧下了更多。”
林砚轻笑,他自然知道书店掌柜从中间赚了不少钱。
但没有他,自己也接不到这个生意。
能拿到属于他的那份,有些事需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赵依依自然明白其中道理,两方势力不对等,自然是谁有话语权,谁拿大头。
林砚摸了摸赵依依的头,“有了这些银子,你的大房子指日可待。”
这些钱建个新房子绰绰有余,只不过她还有一件事,要在新房子建成前完成。
不过,还未等赵依依找赵二河,赵二河先登上了家门。
一个月,整整一个月,他离家后,这娘俩一次都没去赵家找他。
孙英子打开门,上下打量,一见是个陌生男人,警惕地只露出一道门缝,问道:“你找谁?”
赵二河后退两步,左右打量,这是自己的家,咋出来一个不认识的女人。
满满手里拿着一个大桃子,从孙英子腿边挤出来,露出一个圆圆的小脑袋,“你是谁呀?是谁呀?”
要不是赵二河从缝隙中看到一抹熟悉的背影,赵二河差点以为,顾文淑和赵依依把房子卖了,两人离开了大山村。
他心中松了一口气,闷声道:“俺是依依的爹。”
说完这话,赵二河本以为眼前的女人会立刻把门打开,放自己进去。
“这是俺家,你是谁,堵着门干啥!?”眼前女人一直在自己身上打量,那眼神意味分明,看得赵二河颇为恼怒。
孙英子也没生气,她来了那么久,知道依依爹和这个家的事。
她身为旁观者,光听着止不住的怒火。
一个父亲,合该是家里的顶梁柱,为了自己的小心思和面子,如此作贱自己的孩子。
她本以为只有萧宴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能做出来坑孩子的事。
看来,男人的好坏,和有没有钱没有半分关系。
“你进去吧。”孙英子侧开身子,声音极为平淡。
百闻不如一见,没想到依依的爹长的一副憨厚老实模样。
内里如此拎不清。
早在赵二河自报家门时,满满撒开腿,边跑边兴奋喊道:“依依姐姐,你爹来了。”
她年龄小,醒来后忘了萧宴命人把她推进湖里的事。
孙英子骗满满,萧宴出去做生意,等有空了再来接她。
在满满的记忆里,萧宴还是那个一直纵容的好爹爹。
“依依姐姐,你爹来了,真好。”满满牵着赵依依的手,就要往院子里拉。
依依姐姐的爹回家了,她的爹什么时候回来呢。
早在赵二河来之前,他在心里打算好了。
等见了这娘俩,一定不能给个好脸。
要不然,她们肯定会以为自己服输,在赵家过得不好。
“你娘呢?”
“在房间里面。”
赵二河没有吱声,抬脚走进屋内。
满满仰着小脸,抬眼看着赵依依,她虽然年龄小,但也感受到,依依姐姐见到自己爹爹,好像不是很开心。
赵二河走进屋内,一眼便看到顾文淑坐在床尾,缝着小衣服。
他走时,顾文淑的肚子还不太显怀,如今短短一个月,竟然大了一圈。
赵二河的心瞬间软了,心道,文淑毕竟怀着自己的孩子。
看在孩子的面子上,他去计较之前的事了。
院子不大,顾文淑自然听到了满满的声音。
“你怎么来了。”
无关痛痒的语气,赵二河的心瞬间起了一股邪火。
讥讽道:“文淑,这是我家,咋听你这意思不想让我回来似的。”
顾文淑微微皱起眉头,放下手里的活,抬眼看向赵二河。
若不是人在自己面前站着,她怎么都不会相信,这种笑里藏刀的话会从赵二河的嘴里说出来。
看来这一个月,他没少受到赵家人的“教导。”
“文淑,院子里的两个人是谁?”赵二河原以为是在自家做客,可是看到屋内的两个枕头,还有一张小床。
这两个人咋还住到他家。
“是我的朋友。”
朋友?赵二河只想笑,顾文淑的性格他再清楚不过。
唯唯诺诺,没有主见。
这样的人怎么会有朋友。
“住到咱们屋了,咋不告诉我?在家里白吃白住,让她们娘俩赶紧走。”
赵依依听到这句话,忍不住嗤笑一声,“吃住都是花我的钱,你管的太多了。”
赵二河转过身,看向赵依依,脸当即拉下来。
仿佛眼前的不是自己亲身闺女,是杀夫仇人一样。
“这没有你说话的份。赵二河扬着眉毛,瞪着眼,“赵依依,我养你那么大,你连个爹都不喊,还没娇娇这个侄女孝顺。”
他在赵家这一个月,娇娇可是托人在县城给他买了一身衣服。
听说,花了半两银子呢。
瞧瞧,这是人说的话吗,孙英子都听不下去了。
她可是看过赵二河在家穿的那些衣服,虽然都是粗布,但比依依身上的衣料好很多。
依依这丫头,把最好的东西孝敬出去,结果孝顺出来一个白眼狼。
听到赵二河的心已经偏向赵娇娇,赵依依丝毫不意外。
赵二河的心本就在赵家,如今刘春香有意拉拢,他的这个爹,已经彻底沦为大房的“傀儡”。
“既然如此,赵娇娇那么好,你还回来做什么?”
“文淑!”赵二河指着赵依依,“看看你教的好闺女,对我这个爹没大没小!大嫂说得对,这丫头就得狠狠教育。”
“二河,依依确实是我教的,不过我现在十分庆幸,你当初不喜欢依依,不肯带她一日。要不然她学了你这个性子,我一辈子都抬不起头!”
“顾文淑!你胆子大了!”赵二河一脚踢翻腿边的凳子。
怒气冲冲道:“当初是谁告诉我,当初说和离只不过是气话,还想和我好好过日子!”
顾文淑下意识看向赵依依,即羞愧又气愤,眼眶通红,“赵二河,之前是我看错了你。”
她之所以说这话,无非就是觉得赵二河愿意分家,觉得他真的改过自新。
便想着缓和两人之间的矛盾,一家人和和美美过下去。
顾文淑承认自己性子软,以前只会忍气吞声。
她知道,自从上次和依依因为找二河回家一事闹矛盾,依依表面不说。
心里肯定会对自己失望,她有一个不长志气,只会拖后腿的娘。
这次赵二河当着依依的面直接说出来,顾文淑觉得自己唯一的仅剩的尊严,在女儿面前荡然无存。
她没有给女儿做好榜样。
她要以后怎么面对依依。
顾文淑的手都在发抖,赵二河还在喋喋不休,“顾文淑,我今个来,就是告诉你们娘俩,从今以后不分家了。”
他指着赵依依,“听娇娇说,你做了个猪下水的生意,把这个方子教给你大伯母和,”
“啪”地一声,赵二河摸着火辣辣的脸。
不可置信地看向顾文淑。
即使声音带着颤抖,顾文淑死死捂住拳头,告诉自己软弱了一辈子,这次她要不能再一而再,再而三的退下去。
“赵二河,这一巴掌是为我自己打的。”当年她被婆婆苛责,不曾对生活失去失望。
可是当自己的孩子爹,她在这个家唯一能保护她的人,一次次地漠视,一次次放任自己受欺负。
那时,顾文淑总会麻痹自己,赵二河没有打她,没有骂她。
比有的男人好多了。
可是,她只要一想以前的事,自己的心就难受的喘不过气。
原来,他的漠视和放任,才是伤她最锋利的那把剑。
顾文淑再次扬起手,赵二河毕竟是个大男人,之前没有防备,挨了一把掌,这次岂会干站着挨打。
直接伸出手,握住顾文淑伸到半空中的手。
不过还没触摸,全身像突然被定住般。
赵二河斜眼看向赵依依,他突然想起,搬家那天,娘也像他一样不能动。
当初还以为娘是装的,原来是这丫头搞得把戏。
“赵依依,我是你爹,放开,”
“啪!”赵二河的脸被扇到侧到一边。
可见这巴掌力气之大。
顾文淑眼中是遮不住愤恨,“这一巴掌是为依依打地。你不喜欢她,我都能理解。可是,”
顾文淑几度说不下去,“可是当年她差点被人害死,你明明看到,为何不把她救出来。”
赵二河惊恐地看向赵依依,她竟然还记得当年的事。
当时,赵依依清醒过来,赵二河态度放地如此低。
一半原因也是怕赵依依记得这事,怨恨上自己。
她若是把这事告诉别人,他咋在村里立足。
赵二河失去了刚刚的嚣张气焰,“怪不得你不和我亲,原来你记着这件事,对我心里有恨。”
“放屁!”赵依依忍不住爆了粗口。
孙英子立刻把满满耳朵护上。
心里却在叫好,该骂,使劲骂。
“不管你信不信,我是真心把你当爹看,你的心,却从未为我和娘考虑过。”
顾文淑看着赵二河明显不相信的表情,闭了闭眼。
等再睁开时,透出一股决然。
她走到床头,拉出抽屉,从里面拿出一张纸,放到赵二河眼前,“二河,咱们好聚好散,和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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