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功夫不负无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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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敢于自报家门，是因为他并不担心。

顶多就是被陆七将自己也一并抓回去。

他知道大明的锦衣卫到了这个时候，是什么嘴脸。

锦衣卫自上到下俸禄都不高，贪污成性。

所以，自己可不像那几个穷书生一样好欺负。

有钱，就是任性。

陆七犹豫了一下，对身后的锦衣卫摆了摆手，“既然有证据能证明他们没犯事，那就放了吧，兴许是我听错了。”

他竟然服软了。

锦衣卫将几个书生放了，几人感激涕零，对着唐辰和陆七感激了半天。

“还不赶紧滚？”陆七瞅了一眼几人。

几个穷书生溜得比兔子它娘还快。

“你们先回去吧。”陆七又吩咐手下。

待人都走完，陆七走到唐辰面前，行了个礼。

“唐公子博学多才，见多识广，陆某诚心想请教那留声机的事情。”

唐辰问道：“为什么？”

“正如唐兄所言，若是有了这东西，日后办案便能保存证据，防止冤枉好人。”

唐辰心中暗道：没想到你陆七还是锦衣卫中难得的好人。

于是便说道：“不是我不肯告知于你，实在是……”

话说到一半，他便没再说下去。

实在是他听不懂，这样的话太伤人面子了。

陆七还道是自己礼节没到位，忙唤来小二，准备一桌上好的酒菜。

唐辰刚还没吃饱，索性也就坐了下来。

酒菜上桌，陆七一个直人，也没那么多客套，直接开口。

“不瞒唐兄，锦衣卫办案，多少会有些冤假错案，都是因为没有证据。”

说完，举起酒杯敬了唐辰一杯。

唐辰也喝了，缓缓放下酒杯，“我知道你是好心，没有恶意，只不过这留声机，世间只此一个，也只能将声音留存一两日。”

陆七赞叹着：“这留声机声音清晰可辨，真是巧夺天工，能留存一两日也足够了。”

见陆七边说边打量着自己的留声机，唐辰已经明白了。

他想要这东西。

只要不拿去做坏事，那便没什么。

唐辰想了想，“陆兄也算是个好人，既然如此，我便将此物送与你。”

世间只此一个的东西，他送给自己，陆七兴奋不已。

饭饱酒足，唐辰又教了一遍陆七怎么使用。

陆七又是左感激右感激的，搞得唐辰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只要你多拿它做些好事，我便心安了。”

“我会的。”

陆七很是承情，“唐兄割爱送了这么贵重的东西给我，日后若有什么吩咐，尽管开口，陆某一定尽力。”

人情这东西，要那么多干嘛。

吴三桂那么大个总兵，还欠自己人情呢。

自己跟锦衣卫，这辈子兴许都打不上什么交道。

而且，皇宫寻妻这样的事情，锦衣卫也帮不上什么忙。

“一定，一定。”唐辰又敷衍了一番。

陆七将自己的联系地址告知了他，又感谢了一阵，才缓缓离去。

回到客栈，铁护卫不知跑到了哪去。

又去听曲了吧。

这几日自己没教他唱歌，他肯定是按捺不住了。

每个都有自己的兴趣爱好，不管是什么样的兴趣爱好，总比没有好。

没有爱好的人，一定是冷酷无情之人。

相比起来，唐辰还是喜欢和铁护卫这种有追求的人结交。

哪怕他是个淫棍、赌徒。

又冥思苦想了一阵。

自己的脑袋里，还装着太多这个年代没有的东西。

随便弄出来一样，都是极为有用的。

以前怂恿陈青松搞网恋，要是能有个聊天软件，那不是事半功倍？

要是能弄出个窃听器，装在自己的百花楼，获取那些达官贵人的把柄，那不是爽翻了？

想着想着，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白露秋分夜，一夜凉一夜。

轰的几声！

惊雷在京城的上空炸响，可把睡梦中的唐辰吓得不轻。

缠绵大雨洒向客栈内外的行人身上。

起身一看，已是早晨。

铁护卫听曲彻夜未归。

惆怅的雨点，落在客栈四周，伴着雨点，时不时还有一道惊雷响起。

而那些书生们却似乎呆了，傻乎乎的站在客栈外的大雨中。

这条巷子是外地学子进京赶考集居之地，故而人数极多。

在一声狂喜嘶吼声后，人群马上陷入了一种很奇怪的沉默之中。

“揭榜啦！”

许久之后，才有人回过神来，不顾外面的大雨向着那喊话的人围了过去。

一阵扰嚷，就像是炸开了锅一般，七嘴八舌问着揭榜的事情，脸上也露出了激动的神色。

有的人则强压着内心的冲动，打听好之后，冒雨向揭榜处跑去。

唐辰从窗边走回酒桌，似是不觉酒水辛辣，举起酒杯倾入喉中。

良久之后，酒意渐上胸腑，唐辰迷离着双眼，下了楼去。

此时客栈之中的考生们都是满脸兴奋的冲出门外。

这些单纯至极的读书人们，都相信，那榜上一定会有自己的名字，自己的未来也一定会因此变得更美好起来。

唐辰并没有那么心急，找店小二借了把伞，慢慢悠悠的朝礼部贡院走去。

放榜之处早已挤得水泄不通。

唐辰凑不过去，只好站在后边听着人群议论纷纷。

“你中了贡士没？”

“中了！”

“我也中了。”

“那第一的会元是谁？”

“叫什么唐辰，从没听说过。”

唐辰微微一笑，还真高中了。

待人群散得差不多，雨也下了差不多了。

唐辰收起伞，缓缓走上前去一看。

果然，功夫不负有心人，榜首真是自己！

“少爷，少爷……”

铁护卫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

“听人说今日会试放榜，我赶紧过来看看，没想到你来得比我还早。”

他倒是会狡辩，唐辰狠狠瞪了他一眼。

“我看看，少爷中榜了没有。”铁护卫边说边看了过去，自下往上搜寻着唐辰的名字。

待看到开头一个名字时，他先是张大了嘴巴。

“榜首！会元！我没看错吧！”

接着又是呢喃嘀咕：“该不会是同名同姓吧？”

这家伙说话总是让自己忍不住想口吐芬芳。

“滚犊子！”唐辰爆了一句粗口，扭头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