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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太子妃最先开口的时候,是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的。
如她所说的那样,她也曾经做过母亲,知道对于母亲来说,孩子有多重要。
再则,这毕竟不是儿戏,孩子一旦过继出去,就真的不能更改了,以后只能称呼她为母亲,却要称呼徐倩茂这个实际上的生母为叔母。
舍不得并不奇怪。
皇太子妃也猜想过,可能徐倩茂会答应。
因为这个提议,的确是一种双赢。
只是她如何也猜想不到,徐倩茂会答应的如此干脆利落。
不得不说,除去利益的考量之外,二人之间的情谊,也是非常重要的一个原因。
怎么能叫皇太子妃不为之感激涕零呢!
“倩茂,我实在……”
徐倩茂笑着止住了她还没说出口的话:“大嫂选我的孩子,也是因为相信我呀,咱们妯娌们那么多,你难道会缺过继的人选吗?”
将心比心,过继的那一方也是要承担很大风险的。
因为在这个时代,血缘之情毕竟是割不断的。
这跟后世的收养完全不是一个道理,收养人随随便便搬个家,就再也难寻踪迹。
她就在这儿,七皇子这个皇孙生父也在这儿,皇太子妃一个不好,就可能鸡飞蛋打。
好好的把孩子抚养长大,东宫的大义名分也给了他,但他就是惦记着亲生的父母,皇太子妃又能如何?
且东宫无子,孩子一旦过继过去,先天的就有了超出诸皇孙,甚至是诸王一等的名分,这样的优势,哪家王府不想要呢?
皇太子妃要是透出风儿去,保管有人在深思熟虑之后,愿意把儿子交给她来抚养。
但纯粹因利益而来的人,皇太子妃是不敢相信的。
是以过继这事儿,非得要两方都打心眼里乐意,劲儿往一处使才成。
妯娌两个敲定了这件事情,又商议起当前的局面来,都觉得应该拉拢皇家内部能够拉拢的人,让皇帝尽量站到己方这边,对于皇太子妃提出的争取皇太后的提议,徐倩茂也给予了充分的肯定。
而她也做好了最坏的打算。
依据徐倩茂的观察,皇帝是很爱惜自家子孙的,在他还活着的时候,应当不会作出血洗皇族的事情,但是倘若真叫六皇子上位,那可就不一定了。
要真是到了无可挽回的时候,她就带着亲信们乔装改扮离开京师,乘船出海,苟两年把高威力炸/药搞出来,反手回来收复神京,搞不好还有机会捡个女皇坐坐呢!
不过这条路的不可控性太高,不到非不得已,最好还是别走。
……
今日皇太子的祭典上,男女分区列席,男宾在前,女眷在后,两方隔得比较远,加上皇太子妃的人刻意把控消息——皇太后就是个普通老太太,享福跟偏心娘家人之外,甭指望她正经做事儿。
而皇后薨逝之前,便开始着手让皇太子妃执掌宫务,这两年她更是手握凤印,莫说是出宫开府、只在节令里进宫的诸王在内宫之中吃不开,即便是生活在后宫的皇帝的嫔御们,衣食用度都得由皇太子妃看顾呢。
皇太子妃铁了心想要瞒下一个消息,那真是再简单不过了。
六皇子作为嫡出之子的气焰再怎么嚣张,也不能隔着皇城的城墙直接吹到宫中宫人和内侍们的面前不是。
是以等六皇子接到消息的时候,徐柳吟那三十杖都已经挨完了,一张春露含愁的俏面也被打得红紫起来,衬着那沁出衣裙的血色,分外的狰狞可怖。
六皇子眼见爱妻被人折磨成这样,岳母坐在一边哭得肝肠寸断,心痛如割之外,只觉一股火气顺着五脏六腑直冲喉咙。
他当即拔剑而出,杀气腾腾的就要往内宫去寻皇太子妃算账:“我看在大哥的面子上,叫她一声大嫂,她竟如此心狠手辣,做出这种恶毒的事情来!”
左右见状赶忙拦住,宫城武士们也是纷纷变色。
唐氏尤且还在哭泣:“柳吟,你睁开眼来看看娘啊,孩子——”
又转向六皇子,恨恨道:“向来都说是封妻荫子,现下我也不指望女儿能夫荣妻贵,难道只是替她寻个公道,都做不到吗?!”
六皇子听得面红耳臊,再看着奄奄一息的妻子,猛一咬牙,便要推开众人杀进宫去。
还是魏国公死命将人拦下,又抬腿给了跪坐在徐柳吟身边哭哭啼啼的唐氏一脚:“你懂什么?!除了陛下之外,谁拿着兵器杀进内宫都是造反!”
“你生怕皇太子妃找不到理由处置六殿下是不是?难道守城禁卫跟六部老臣都是吃干饭的,就眼看着他进宫杀人?!”
唐氏的哭声停了几瞬,继而又接了上去:“我苦命的孩儿啊!”
魏国公又劝六皇子:“我看柳吟伤得厉害,还是先让太医来瞧瞧吧!”
六皇子眼见岳父拦在前边寸步不让,再看爱妻此时的惨状,脸上青筋跳动几下,到底还是遵从了他的意愿。
徐柳吟伤的非常严重,皇太子妃已经打算与之彻底决裂,当然也就没了手下留情的可能。
唐氏再如何愚蠢,先前有句话也说的很是。
三十杖打完,男子尚且承受不住,更何况是弱质女流!
六皇子抱着徐柳吟回到王府,看使女褪下她身上与皮肉粘连在一起的里衣时,都不由得红着眼眶转过头去。
再请太医前来诊脉,面面相觑之后,也是说的含糊:“先寻支百年的山参片含着,再开几服药吃吃看……”
六皇子岂会不知他们的言外之意?
当即拔剑出来,抵在太医的脖子上,目光几欲吃人:“救不回王妃,我要你们统统陪葬!!!”
几个太医惊惶变色,只得出声安抚:“能,能救回来的……”
魏国公却还记得先前皇太子卧病之时,徐倩茂上天下地搜罗名医奇药的事情,亲自去了七皇子府,让她赶紧伸手帮一把。
徐倩茂都无语住了。
我为什么要帮徐柳吟啊?!
嫌她对我不够坏,还是觉得生活太过无聊,想背刺一下皇太子妃?
心里撇嘴,脸上倒是不显:“爹也说那是之前的事情,时过境迁,名医早就云游四海去了,奇药也都给了皇太子妃,此时此刻,实在是有心无力啊!”
魏国公冷着脸,觑着她说:“你不必拿这些话来诓我,我知道你是个有本事的,必然有我需要的东西!”
说到这儿,又软和了语气,叹息着说:“柳吟她也是你的妹妹,你怎么能这么狠心,坐视她去死?即便她先前有错,现下受到的教训难道还不够吗?”
徐倩茂面露茫然:“啊?柳吟有什么错,我怎么不知道?”
魏国公一张老脸青红不定,好一会儿过去,才郁郁道:“先前柳吟行事,是有些张扬了……”
徐倩茂遂冷笑起来:“原来爹也知道啊!”
“感情先前徐柳吟公然羞辱我的时候,您装聋作哑,置若罔闻,好像我是别人家女儿似的,现下徐柳吟撞到铁板上栽了跟头,您倒是忙前忙后,忧心忡忡了啊?!”
“怎么着,我的脸面不值钱,徐柳吟想打就打了,徐柳吟的命却很值钱,您动动嘴皮子,就要让我化干戈为玉帛,把自己千辛万苦收拢来的奇珍异宝双手奉上?”
她呵呵笑了两声,然后瞬间切换道疯狗模式:“别做梦了!”
“您把我当什么,贱货吗?!”
“徐柳吟看不惯我,我难道看得惯她?她死不死,关我屁事!!!”
然后就捂着肚子开始呻/吟:“哎哟,我肚子疼,快来个人扶我一把……”
七皇子恰到好处的站了出来,一边扶住比自己还要高大的妻子,一边艰难的跟魏国公说:“您还是先回去吧。”
魏国公:“……”
魏国公拂袖而去!
唐氏知道他是做什么去了,看他回来,忙追问道:“可讨到了吗?”
魏国公唯有摇头。
唐氏恨恨的骂了出来:“这个丧家精,这么狠毒的心肠!”
魏国公则低声问:“六皇子呢?”
唐氏道:“在里边陪着柳吟呢。”
魏国公痛苦道:“真的留不住……了吗?”
唐氏啐了他一口:“别胡说,你才要死呢!”
……
徐柳吟昏迷了一日一夜,才勉强睁开眼睛。
唐氏看她如此虚弱憔悴,眼泪不由自主的出来了:“我苦命的儿啊!”
徐柳吟动了动嘴角,便觉一阵钻心的剧痛传来,指甲掐住掌心,生忍着问;“殿下呢?”
唐氏忙道:“他接连守了一日一夜,我催着他去歇息了。”
徐柳吟并不知道自己此时具体情状如何,却也能够料到必然不妙。
抬眼看着头顶绣着百子千孙图的帐子,她只觉了无生趣,满心凄然,两行清泪顺着眼角流了下来:“娘,你说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
“你这傻孩子,好端端的,说这些话来戳你娘的心!”
唐氏也哭了,却还是强撑着劝她:“你得往后看,得想以后啊,等六皇子做了太子、做了皇帝,你就是皇后,是全天下最尊贵的女人了啊!”
“皇后又有什么用?”
徐柳吟抽泣出声:“不过是为人作嫁衣裳罢了,我永远都不会有自己的孩子了!”
唐氏听得一滞,心头更是刺痛,再见女儿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当真是痛心断肠。
先前在孝期的时候夫妻不能同房,当然不会有什么消息传出来,而后来好容易出了孝期,想怀孩子,却怎么都怀不上。
倘若同时成婚的皇子妃们纯纯只是妯娌关系也就罢了,偏里边儿还掺了个徐倩茂。
倘若最先有喜信儿传出来的是旁人也就罢了,偏偏是徐倩茂!
七皇子府上传出喜讯那晚,徐柳吟几乎一夜未眠。
六皇子倒很体贴,劝慰妻子说没关系,不必着急,左右他们年轻,以后总会有孩子的。
可是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其余几个妯娌都有好消息了,就徐柳吟自己没动静,她怎么能不急?
魏国公府里,唐氏也是忧心忡忡。
女儿成婚之前便与六皇子珠胎暗结,事发之后又被强行落胎,孩子被打下来的时候,血流的把褥子都浸透了,此后女儿再行经时,便是腹痛难耐,非得吃药再能忍受过去。
她见状心里总是不安,倘若女婿是别家的也就罢了,可是皇家中人,子嗣是极其要紧的啊!
偏偏这事儿难堪,既不能张扬出去,也不敢广求名医,甚至连找个擅长妇科的太医瞧瞧都不敢。
太医要是知道,几乎就等同于掌管太医院的皇太子妃会知道,皇太子妃知道了,这事儿用不了多久,就得传到皇帝耳朵里!
一个生育能力要被打上问号的女人,怎么可能顺顺当当的嫁入王府?
别说是没成婚的时候,即便是成婚之后,唐氏都叮嘱女儿,若无必要,不要让太医给她诊脉,先尽着魏国公府用惯的大夫来用。
徐柳吟自己也明白这道理,是以向来不用宫中太医,只用唐氏推荐的大夫来瞧。
最初那大夫还给开药调理,叫她好好将养身子。
渐渐的,徐柳吟眼见着周遭妯娌都有了身孕,难免急了,待大夫来时厉声逼问,后者终于无可奈何的说了实话:“王妃先前小产时年纪尚幼,本就不宜生育的,既有了,好好的生下来,倒也不会有什么问题。偏偏留不得,用药生生打了下来,伤到了胞宫……”
他看着徐柳吟逐渐苍白的面孔,终于还是低声道出了实情:“您还是继续养着吧,之前的药也别断,再过了三年五载,上天眷顾,一定还会再有孩子的。”
再过个三年五载,还要看上天眷顾,才能求到那么一个可能?
这跟直接断言,她几乎无法再生育又有什么不同!
徐柳吟无法接受这个结果。
唐氏知道,也是如遭雷击:“怎么会……”
徐柳吟呆呆的躺在塌上,嘴唇煞白,一句话也说不出。
唐氏见状吓坏了:“我的儿,你别怕,咱们再找找别的大夫,总会有办法的!”
徐柳吟坐起身来,抓起枕头旁边的如意狠狠砸到了地上:“要不是徐倩茂多嘴害我,我怎么会沦落到今日这等地步?!”
十指死死的扼住被褥,强烈的痛苦和恨意之下,她面容都扭曲起来,转目看向唐氏,眼泪簌簌流下:“娘,你是亲眼见到的,我那个没能来到人世的孩子,是生生被药打下来的啊,那是个男孩儿,倘若好好的生了下来,我岂会是今日境地?!”
唐氏心疼的搂着她:“还会再有的,还会再有的……”
徐柳吟恨得心头滴血:“那个大夫只敢说好话来糊弄我,娘你也要来糊弄我吗?!”
她嚎啕大哭,恨意浓郁到仿佛能从眼底流泻出来:“徐倩茂那个贱人——总有一日我要割了她的舌头!”
这件事是瞒不下的,也没必要瞒着六皇子。
照唐氏的意思,就该让六皇子知道徐柳吟为他失去了什么,也应该趁着他对她还有爱意的时候,赶紧打算以后。
六皇子知道此事之后,果然十分怜惜妻子的遭遇,第一时间去安慰她:“柳吟,你不要怕,我们肯定会有自己的孩子的!”
徐柳吟心头一热,还没热完,就听六皇子继续说:“以后别的妾侍有了儿子,就抱到你膝下照拂,以后你就是他唯一的母亲!”
这就是纯粹是男女思维差异了。
六皇子想:你想要儿子,却不能生,那就让妾侍生了给你养,一样都是你的儿子,你高不高兴?
徐柳吟想:我不能生育了,你最先想到的,居然是要跟别的女人上床生孩子!
她忽然感觉很悲哀。
但身体还是在思维的操控下,顺从又感激的依偎到他怀里,对他说着甜蜜动容的低语。
这个男人,是她付出一切都要抓住的,她不能失去他!
一滴眼泪顺着脸颊无声的滑落,徐柳吟并不能清楚的意识到这到底是为何而流。
但她的确感觉到了痛苦。
不是因为不能生育而产生的的痛苦,而是因为枕边人那句话而产生的痛苦。
而不能生育的也好,那句诅咒一样的宽慰也好,在此之后都如同恶鬼一样纠缠着她,让她焦虑痛苦,寝食难安。
而这种痛苦,在皇太子薨逝的消息传来之后,终于达到了顶峰。
是的,皇太子的薨逝对于徐柳吟来说不是天降大喜,而是痛苦。
皇太子死了,六皇子会是下一任储君,她会是储君之妻,会是下一任皇后。
听起来,这是多么的荣耀啊!
可她永远都不会有自己的孩子了!
一个无所出的皇后,又能享受到多少的国母荣光?
即便她的丈夫爱她,即便她是所有庶子的母亲,可不是自己生的就是不是自己生的,隔着一层肚皮,那能一样吗?!
倘若六皇子只是亲王,她的痛苦就只会是我失去的那个儿子丧失了他本该有的世子之位,而我,也注定会是一个无子的王妃。
但是当六皇子成为太子,那种痛苦霎时间就被亲王与皇太子之间的差距所放大了。
徐柳吟不得不去痛苦——我失去的是一个可以做皇太子的儿子,是一个原本可以高枕无忧的皇后之位啊!
这种痛苦叫她发疯,所以她几乎不顾一切的想要报复徐倩茂。
都怪她多嘴!
这个贱人根本就不应该存在!
如果不是她多嘴,爹不会找大夫给她落胎,也就不会有现下的情况发生。
如果她安安分分的留在乡下,那她根本就无须用美色勾引六皇子,做出婚前偷欢的事情,而是可以高高兴兴的等待被册封为六皇子妃!
这才是徐柳吟在皇太子薨逝之后,立即丧失理智,用尽一切办法羞辱徐倩茂的根本原因。
可是现在……
这一切好像都成了泡影啊。
徐柳吟虚弱无力的伏在塌上,感受着背部传来的凌迟一般的痛楚,自嘲的笑了。
大概就到这里了吧。
我这幅身子,本就是破破烂烂的透着风,经此一事,怕是彻底完了。
六皇子对她是很有感情的,见妻子一副了无生趣的样子,气息更是一日弱过一日,几乎是发疯似的在京城搜罗名医,最后连有些神异之处的和尚道士都抓过去不少。
然而徐柳吟生受了三十杖,别说是皮肉,连内脏都受到了损伤,那些医术顶尖的太医都不敢打包票能治好,更何况是民间大夫?
只是见六皇子一副治不好我就要医闹杀你全家的样子,到底不敢直说,踌躇着给出了几服吃不死人但是又很难凑原材料的药方,叫他试着给王妃娘娘吃吃看。
不过是得过且过罢了。
而皇帝的旨意,也就在这时候从皇陵那边儿传到了京师。
相当炸裂的一道旨意。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你们这群没心肝的畜生,死了大哥,却还能在京师心安理得的享福,你们安的是什么心?!
马上都给老子滚过来!
接旨之后三天内到不了的,老子扒你们的皮!
钦此。
留守京师的诸皇子:“……”
啊这?
年纪最长的二皇子捅咕了一下身边的三皇子:“怎么办啊?”
三皇子也很茫然:“啊这……”
四皇子却瞧见七皇子已经开始往外走了,忙叫住他:“老七,你怎么看?”
七皇子很老实的告诉他:“这么大的事情,我拿不了主意,得回去问问王妃的意思才行。”
四皇子:“……”
噢,真不好意思,一不小心给忘了。
我七弟家是有点阴盛阳衰在身上的。
七皇子回去把事情给老婆一说,徐倩茂扶着肚子也愣住了。
好一会儿过去,才喃喃道:“可真是相当炸裂的一道圣旨……”
然后马上让人给丈夫收拾行装:“你赶紧再进宫,让诸王跟你一处往皇陵那边儿去,千万别延误了时间!”
七皇子愣住了:“这也没法儿一起走啊,你都让人收拾行李了,他们都还在宫里……”
徐倩茂掰碎了告诉他:“你们兄弟里边儿,你排老几啊,你说话难道就中用,让他们走他们就走?但他们理不理会是一回事,你有没有尽到兄弟之情,把该提醒的提醒到了,这就是另一回事了!”
她摸了摸丈夫微微有些发凉的脸,柔声叮嘱他:“去劝他们跟你一起出发,我让他们多备些行李,愿意跟你一起走的就一起走,不愿意的,也别强求。临行之前,再去见一见大嫂,若我所料不错的话,她应该也有所准备。”
七皇子抬头看着妻子笃定的神情,原本有些忐忑的心,一下子就安稳了。
徐倩茂见状,也不由得微微一笑,很宠爱的拍了拍他的肩膀:“别怕,在家听我的话,出了家门听老爷子的话,不会有事的。”
七皇子很乖的点了点头。
再折返回宫里去,遵从徐倩茂的意思,把该说的说了,诸王果然有赞同,也有反对。
六皇子便率先冷笑出声:“七弟在出宫开府的诸王里年纪最小,主意倒是最大呢!”
七皇子闷头听着,也不反驳,又去拜见皇太子妃。
皇太子妃见了他也是莞尔:“我就知道,倩茂必然与我心意相通!”
又说:“后宫的妃母们那儿,我都送到信儿了,行李也都匆忙准备了出来,除去实在年幼的皇子,愿意即刻启程的都在偏殿等着了,你是兄长,又已经成年,便一路护着他们去吧。”
七皇子自无不应之理。
皇太子妃又多叮嘱一句:“爹这回大概是伤心的狠了,所以才急匆匆的召你们过去,但你带着年幼的弟弟们,也不必太过着急,尤其行李准备的匆忙,难免有不周到的地方,走得太急,哪个弟弟出了差池,你都是要担责的。”
七皇子郑重道:“是,我都记下了。”
该交待的都交待完了,皇太子妃便催促着他启程:“去吧,一路小心。”
七皇子带着数个幼弟出了宫,宫门外王府的侍从们带着徐倩茂准备好的东西正在等待,见到人之后,马上娴熟的围了上去,继而扬鞭启程。
七皇子是头一个出发的,后边诸王便也都陆陆续续的动了身——老爹发飙,谁敢置若罔闻?
不知道我爹的铁拳有多硬吗。
连六皇子也不例外。
因着牵挂徐柳吟,他走的最晚,临行前更是百般叮咛,可即便如此,也在一日之后追上了七皇子的队伍。
毕竟他是率领一干扈从轻装简行,而七皇子队伍里的小皇子们,都还得乘坐马车呢。
双方谁也没停下来说句话,就这么着在路上错过去了。
六皇子出发的最晚,到的却是最早。
有一说一,就骑术而言,除去皇太子之外,他是最好的一个。
等到了地方,二话不说,就先去拜见老爹。
进第一道门的时候还是满脸风尘仆仆,到第二道门,眼泪就下来了。
“爹,大哥,我来迟了——”
皇陵这边的天阴沉沉的,但是这天气无论再怎么阴沉,也不会比朱元璋的脸色更加阴沉了。
六皇子前脚进门,就要扑上前去跪哭,膝盖刚往下一压,下颌就被朱元璋伸过去的鞭子顶住了。
“老六?”
六皇子看着面前满脸黑云、杀气腾腾的老爹,饶是一贯天不怕地不怕,也不由得打个哆嗦,下意识的想找个角落躲起来。
他怯怯的叫了声:“爹……”
朱元璋毫不犹豫的给了他一鞭子:“没心肝的东西!”
“这是你嫡亲的大哥!”
“你们俩是一个娘肚子里爬出来的!”
“他死了,你居然都不来送他!”
那鞭子一分力都没留,挥到半空中的时候,便发出了一声脆响,听得六皇子几乎肝胆俱裂。
等真的落到了身上,马上就绽开一条血痕。
他生忍住了,没惨叫出声,只顺从的附和:“爹骂得对,都是我的过错……”
朱元璋又问他:“你接到消息之后就出发了?”
六皇子赶忙道:“儿子怎么敢违背爹的意思?”
朱元璋点点头,正准备暂且放过他,忽的想起一事,遂又提着鞭子转到他面前去了。
六皇子刚落下的心,马上就提起来了。
却听老爹阴沉沉的问:“怎么就你自己,你的兄弟们呢?”
六皇子心念微动,眼珠一转:“儿子听闻爹传召,便什么都顾不得,匆忙赶过来了,兄长和弟弟们还在后边,用不了多久,大概也就到了……”
朱元璋“哈哈”笑了一声:“好小子!”
然后一鞭子抽的他原地转了个圈儿。
“在老子我面前玩心眼,你还嫩了点!”
又是一鞭子抽了过去:“你跟别人不一样,是嫡出,你大哥没了,就得是你顶上去,你当得好差事啊!”
又一鞭子抽过去:“你头一个过来,你别的兄弟都落在后边,你得意坏了是不是?大梁都挑不起,还敢在老子面前沾沾自喜?!”
半刻钟都没有,六皇子连挨了四鞭子,别说是人,最吃苦耐劳的骡子都受不了啊!
他下意识就想着要不要躲躲风头,眼珠刚朝外一转,朱元璋便发觉了。
他勃然大怒:“天杀的畜生,你还想跑?!”
朱元璋发疯咆哮:“来人,把他给我抓起来!!!”
六皇子:“……”
朱元璋发疯咆哮:“捆起来吊到树上!!!”
六皇子:“……”
侍从们蜂拥而上,三两下将六皇子制住,捆得严严实实,继而吊到了树上去。
朱元璋一撸袖子,提着鞭子走过去了。
二皇子跟三皇子几乎是前后脚到的,兄弟俩便一处进去。
往里走的时候听见里边噼啪作响,还觉得奇怪,又往里走了两步,就见老六正在被吊起来打……
二皇子:“……”
啊这。
三皇子:“……”
啊这。
兄弟俩差点哭出来,战战兢兢的近前去给老爹请安,劈头就挨了两鞭子:“没心肝的东西,你们大哥没了,居然都不愿意来送送他!”
二皇子与三皇子疼的龇牙咧嘴,脑海中浮现出方才瞟到的六皇子的惨状,当下什么都不敢反驳,马上跪地,磕头如捣蒜:“爹,我们错了,我们糊涂啊……”
朱元璋冷笑一声:“你们哪里是知道错了,是怕重蹈老六的覆辙吧?”
将鞭子盘在手里。
烦躁的走来走去。
烦躁的走来走去。
再回到二人面前:“你们别的兄弟呢?”
被吊起来打的六皇子也不由得生出几分看好戏的心情来。
二皇子与三皇子支支吾吾:“都,都在后边呢。”
朱元璋暴怒不已,一人赏了一鞭子:“王八蛋!既不顾全你们死了的大哥,也不能顾全你们底下的幼弟!”
又分别踹了他们一脚:“滚,到那边儿去跪着去!”
二皇子与三皇子都没敢捂一下痛处,便战战兢兢的去了。
朱元璋喘着粗气,脸色阴沉的能滴出水来。
将鞭子盘在手里。
烦躁的走来走去。
烦躁的走来走去。
一只狗夹着尾巴,蹑手蹑脚的从门外路过。
朱元璋烦躁的一脚踹开。
“哪儿来的野狗在这儿碍事,滚一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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