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独孤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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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兄，你听说了吗？”独孤康于饭桌上对着兄长独孤颖问道。

独孤颖一脸懵逼的看着自己的三弟。“听说何事？”

“市井之中有人流传，说李光上程府提亲被程千里大妇所拒。”

“哦！竟有此事，我怎不知晓？”独孤颖眼珠子骨碌碌乱转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二弟孤独仲放下手中的筷子笑道：“大兄整日打理公务，自然不知其中详情！”

长安城分治两县，一为长安县，二为万年县。

孤独仲便为左近万年县户曹，户曹虽然是下九流的小官且整日在街市上奔走十分辛苦，但对于此事倒也略知一二。

独孤颖来了兴致，他看着旁边两位胞弟皱眉问道：“程千里的大妇因何拒绝李光的提亲？”

“王氏给出得理由是李光其人来路不明，且非士族出身贸然联姻恐有辱门风。”独孤仲苦笑说道。

“哼，妇人之见罢了！岂不闻，英雄不问出处？”独孤颖嚼了一口菜，他却忘了，自己当初也便如此。

“二兄，你觉得这李光真如传言那般只是连云堡逃出来的区区奴隶吗？”

独孤仲思虑片刻说道：

“不知不觉李光也从初入长安的无名之辈，变成了现在炙手可热的人物。最主要还是依靠了高力士与李隆基的看重，从此次登州之行不难看出其人也还算有些能耐。”

“此人来路却实存疑，其眉宇之间暗藏心事绝不是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大兄是说，他藏有不可告人的秘密？”独孤康好奇起来。

孤独颖板起脸来看着自己的三弟孤独康，呵斥道：

“这世上谁又没有不欲为外人知晓的秘辛呢？李光既然接纳你做文书，便不要好奇别人的底细。你只需要做好份内之事即可，古往今来知晓主上秘密越多的人往往死的最快！”

见三弟被大哥训斥，独孤仲解捋须笑道：“大兄，我还听说李光提亲刚被拒绝第二天便有人上门说亲！”

“是谁？”

“万年县令杨钊！他替大姐韩国妇人的女儿崔凝碧前去说亲。”

“哼！此人倒是喜欢班权弄势！”独孤颖满脸不屑。

“大兄，我们与杨家曾有旧节！杨钊自任万年县令以来对我更是多加刁难，他们本就有贵妃撑腰若是再多李光为外援，杨家势必坐大！”

“这其中会不会有贵妃的授意？”

“不太好说！”独孤颖头痛起来，杨家再继续得势下去恐怕他们独孤家都会被赶出京城去外地为官。

“对了，大兄。我听说广平郡王李俶过几日将会选妃，嫣儿年纪刚好合适莫不如……？”

孤独颖也知道相比于李光来说，皇长孙李俶确实更适合独孤家联姻。

一旦皇帝过世太子李亨继位，李俶就是新的皇太子。

但孤独颖却无奈笑道：“我问过嫣儿了，他不愿意！”

“哎，嫣儿相貌过人，不去选妃实在可惜了！”独孤仲叹息道。

“我看不然！”孤独康若有所思出言说道。

“哦？你又有何见解？”

“大哥想想，皇长孙依附的乃是东宫的权势。皇帝已经接连换了两任太子，与现太子关系也日渐不睦。一旦东宫入主无望，介时我们的心血便将付之东流。”

“三弟的意思是？”

“莫不如就选李光这种边将，此人年纪轻轻便得圣眷，来日成为一方节度使也必不在话下。”

独孤颖捋须皱眉思忖，片刻后他向一名侍女招手说道：“去请大小姐过来说话。”

见大哥终于做了出决定，独孤仲兄弟二人也便不再多说什么。

半晌，侍女回来躬身说道：“老爷，嫣儿小姐刚刚和裴家小姐去渭水北郊游玩了！”

“渭水北郊？”

孤独仲似乎想到了什么，他继续说道：“听说皇帝在荆襄等地招纳了万户无田流民已于昨日在渭北立营，李光想必已经住进营中了罢！”

“哎，年轻人的儿女情长，便随她去吧！只希望她的一片苦心不要被辜负了才好！”

宣阳坊，程府家宅。

王氏看着女儿程鸢正在收拾行装，她气上心头，指着程鸢的鼻子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你是要去哪儿？是打算和李光私奔吗？”

“阿娘，求求您就让女儿和李光成亲吧，可以吗？”程鸢的脸上流出一行清泪。

看着女儿可怜兮兮的样子，她心中也软了下来，苦口婆心的劝阻道：“谁不希望自己的女儿嫁个好人家呢？娘当初幸幸苦苦将你们兄妹拉扯长大，是不愿意你再吃为娘这份苦。”

“你看你爹整日舞枪弄棒，家中之事可曾上过半点心？从军之人大多心性凉薄，新鲜感一过将妻妾随意送人的比比皆是，更说不定哪天就战死沙场，为娘是不愿意你步了京中那些边将妻女的后尘。”

“可是女儿就喜欢他，就算吃再多的苦女儿也心甘情愿。”

“现在的婚姻那个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看那些京中官吏，有几个是之前就认识的？成亲之后还不如相敬如宾，恩爱有加！听为娘的话，娘是不会害你的！”

“不！女儿除了他谁也不嫁！”程鸢站直了身体，似乎只要想起他，她的心里便不再怕承受打击。

“你看你兄长听了我的安排现在一家人多恩爱？等你以后也嫁为人妇才能明白为娘的苦心。”王氏继续劝道。

“娘你就成全女儿吧！”

见劝说无果，王氏怒了！她叉着腰骂道：“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呐？你今天要是敢出这个门，你看我不把你的腿给你打断！”

程鸢也不再去管王氏，她提着包袱向外走去。

“你给我回来，哪儿也不准去！”王氏上前将程鸢死死拉住。

“娘你松手，女儿要走了！”程鸢的脸上已是泪流满面。

“你敢？”王氏“啪“的一巴掌甩在了程鸢的脸上。”

见程鸢捂着脸，扑倒在床上哭泣。王氏心中的怒火终于消减了下来，她转身走出门去反手用钥匙将房门紧紧的锁住。

程鸢呆呆的看着禁闭的门窗，她缓缓拿出抽屉里的一卷绸带。

看着头顶的房梁许久，程鸢最终将绸带重新放了回去。

她不会去死，因为那样就再也见不到他了！她还要等到修成正果的那天。

【作者题外话】：组建流民新军，还有以后的一些州郡太守。准备加几个龙套名字，当然也会有相应的故事衬托，并不只是单纯的龙套。有没有想要入书的。在评论区留下名字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