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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伯看到郝然将血气从手掌外放一寸又收回,陷入了久久的无言。
这正是修仙长阶第一阶,练气阶入门的证明。
“这,这不应该啊,这。”罗伯语调带了些结巴,“没道理啊……”
“你这是怎么做到的啊?”
郝然思索片刻,还是决定暂时不同罗伯讲述天灵法和雷龙灵根的事,搞清楚这些东西是正是邪之前,郝然觉得还是先藏在心里较好。
“我也不太清楚,”郝然语调带点心虚,“可能是奇迹吧……”
确实也算是奇迹了。
“福祸相依,事透诡异。但终归能够修仙是件好事,你离回到家乡也算近了一步。”
“血气外放于周身一寸护体对敌,是炼气阶大成的表现,你现在仅能够外放一些血气,正是入门的表现。”
“随着你血气越多,你的体魄也会被越发滋养的强健,练气阶的巅峰,寻常刀枪不可破体,力大可轻易捏碎岩石。”
“但面对仙人,远远不够,上次仙人到来之时,负责此处的仙人血气已然可以外放到包裹胸腹,如今一年已过,实力没有倒退的说法。”
“所以还是要深居浅出,彻底避免不必要的麻烦。”罗伯再度重申,郝然重重点头。
“不过还是恭喜你,”罗伯一边转身一边走出屋门。
“希望你以后少杀些无辜吧……”
“罗伯,”郝然沉声道,罗伯转身回头,对上了少年那张严肃的脸。
“我永远不会成为那样的人。”
罗伯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迎着早晨昏暗的光,走出了屋门,给郝然割些血草去。
见罗伯出门,郝然听到柴门吱呀一声确定罗伯离开以后,“红爪,红爪?”郝然自语到。
“啧,”见呼唤没用,郝然马上上威胁,“你别逼我下次进去抽死你。”
“没大没小,”一道慵懒声音从脑海中响起,“将死凡胎还这么嚣张。”正是血爪。
刚才在罗伯讲述练气阶整体表现时,郝然的脑海深处突然传来一声不屑的“啧”声,显然是这红爪发出来的,这鬼东西估计是有什么办法同他共享视野。
随身老爷爷残肢也是随身老爷爷嘛,物尽其用物尽其用,“那是,我死了那白玉台一消失,大家都完蛋也挺好。”郝然在赌,赌这老小子也需要白玉台光罩的庇护,那天他玉台缩小明摆着听见它恐惧尖叫,绝对不是光罩挡着走不了。
那黑暗空间,没准有什么能让人元神破灭的东西。
红爪沉默几息,“有屁快放。”
大家命运共同体那啥事就好开口嘛,郝然窃喜,我死了你也完蛋你不得有点啥能耐都得用我身上嘛,“没啥别的事,就罗伯刚说的那个练气阶……”
话还没说完,红爪嘲讽之音已经响起了:“得是何等愚蠢之人,才能说出周身一寸的蠢话?”
郝然不解,连忙再问。
“一块铁打成盔甲笼罩全身,”红爪举了个例子,“刀劈其上仍有破甲可能。”
“但要是这块铁不炼让刀砍呢?”
“要是这块铁铸剑先砍持刀人呢?”
见郝然沉默,红爪暗暗点头,这凡胎别的不行脑子还算灵光,再道:“所以能把气用成这等缩头乌龟的地方,也不是什么顶级的地界。”
“不要想着固定将血气放在身上某些位置大面积防御,或者集中一点想着一招破敌,这些都是导致破绽和死亡的根源。”
“说的更不好听点,这就是对气的浪费。”
“顶尖仙族会设置各种雷池熔浆刀山剑雨以供门下练气入门子弟进入修炼。”
“若是把气遍布周身,想着当缩头乌龟,就凭小小练气的仙气强度,刚进去得被不知从哪里来的攻击绞杀。”
“所以只能要不将感知力放到最大,等攻击临身之时瞬间放气护身。”
“当然也可以灵活攻守转换,全力向前,轰出一条活路。”
“这么危险的地方把炼气期的孩子丢进去?”郝然大惑,“真死了怎么办?”
“那他就不配成仙,”红爪的语调里带着一丝此事平常的淡然,“活着也是浪费资源。”
“这都做不到,出门也是死。”
“你真以为仙好成?”红爪反问,一丝睥睨之气淡淡流露。
这丝睥睨之气的背后,正是同族的尸山血海。
郝然打了个冷颤,这世界过于残酷,他还是没有适应。
“一个月的时间,修炼是来不及的。”红爪又道。
“但是拥有对付这种土鳖仙人的能力还是轻松。”
郝然眼前一亮,“那我该准备点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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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伯把郝然要的一箩筐大石子找来了,想找这东西还不太容易呢,得大土墙下面才有。
见罗伯回来,郝然忙迎出来帮他接过背篓连声道谢。
“娃娃,你整这玩意干啥,”罗伯累的不行。
“罗伯,事关生死,你得帮我!”
“你说。”
“拿这石头扔我,使劲扔,越用力越好,啥地方都使劲扔就对了,最好朝脑袋扔!”
这孩子脑子里长灵根了啊?罗伯都纳闷了,不好好抓紧时间修炼搞这事干什么?
“扔就完事了罗伯!”
这会月亮刚刚出来,罗伯家的屋子位置偏,很少有人经过这里,更何况是没娱乐的其他村民。
郝然站在院中心,罗伯还是决定帮这小子忙,选了一块中等的,朝郝然扔来。
“嘭!”正中胸口,郝然一声闷哼。罗伯连忙停手,郝然摇摇头,示意罗伯继续。
“嘭!”“哼…”
“嘭!”“啊………”
“嘭!”“啊……啊……罗伯啊……”郝然弯腰捂挡,脸部涨红全身发抖,“这不能扔啊罗伯……”
就此“嘭。”“哼。”的声音响了一整晚。
到了早上,看着满身淤青昏迷不醒的郝然,罗伯觉得郝然能够修炼可能还是付出了一些代价。
但是也没听说过可以献祭智力啊?从事神学工作多年的罗伯也未曾听闻此事。
但很快,罗伯就不再这么想了。
第二天夜,郝然已经可以用血气挡下一些零星的石头。
第四天夜,大部分的石头已经能被郝然身上临时外放的血气挡下。
第五天夜,为了不再麻烦罗伯捡回石子,郝然尽量将射来石子弹回罗伯脚下,罗伯觉得不太可能让郝然别白费力气。
第七天夜,罗伯望向弹至脚下弯腰就能拾起的大部分石头怔怔出神。
罗伯不是傻子,他自然能看出来这小子在将仅有的气更好的精准操控用以防御,这事本就太过骇世惊俗闻所未闻,但是也可以理解。
可是这才七天就能把石子用血气全部弹回来还能精准投放脚下,这。
这不是怪胎是什么啊?七天前这小子还是个修不了的凡人呢!
红爪也是这么想的。
第一天夜里郝然并非昏迷,而是运功天灵仅仅一周天,雷龙灵根突然冲进脑海,郝然再再昏迷,再醒来又回到了白玉台上。
白玉台上比上次小了不少,光罩也没那么明亮了。刚睁眼就看见轮圆了巴掌想抽郝然熊脸的红爪。
郝然一巴掌回抽。
抽的红爪目带些许幽怨,我还没抽呢,红爪估计心里觉得有些委屈。
正跟红爪讨论这空间里他感知更强且真气也无法在这里使用,红爪没法帮他时,光罩上一团光芒飘落了下来,融进了郝然元神里。
郝然面色一喜,这正是他肉身所掌控的真气量,他心念一动,元神上立马出现了同外界一样的血气外放,可没等他喜完,红爪立马往他相反的方向冲!
“快他妈跑!!!”红爪尖声道!
郝然抬头,雷龙不知何时同光罩融为一体,光罩明明暗暗。
顷刻,雷暴覆顶而下!
此后,一连7天,郝然外面让罗伯扔,里面让雷龙劈,进步不可为不神速。
红爪看着已经能够挡住大部分雷暴的郝然,叹了口气。
“这小子是怪胎,这白玉台,也是怪胎中的怪胎。”
“谁家法宝有求必应啊特么的?”
第十五天。
夜。
郝然解下眼罩,对罗伯鞠了一躬。身上一处淤青都没有。
罗伯点了点头,已经见怪不怪了,毕竟从挡大石头子到挡小石头子到背身到蒙眼也没用几天而已。已经短暂的震惊麻痹了。
震啊震啊的就习惯了。
“也算是足够应付土鳖了。”红爪故作淡然道。
放屁,当然够了!15天啊,畜生,15天,15天就把人家各大仙族子弟几年才能练成的精准控气练成了啊畜生!
呸,怪胎,红爪腹诽道。
也是,红爪心道,不分昼夜没有一刻停歇,不成也难。
郝然尝试将血气覆盖在身上,堪堪将双臂笼罩住而已,大概是修为处在练气阶初阶的样子,郝然皱了皱眉头,显然对这个结果不是很满意。
“接下来的日子,得勤加修炼了。”郝然自语道。
“还早的很,转守为攻你又……”红爪不字未出口,郝然一身血气凝于一手,远看形似那把常伴他左右的杀猪刀。
“早练了,你讲那个例子的时候我就想到了,顺便就练了,都是相通的。”郝然道。
“那就修炼吧,”红爪强压扇这小子一巴掌的冲动,再道:“但是你的功法。”
“太慢了。相比血海炼灵诀,太慢了。虽然炼出来的仙气更加精纯根基打的更牢固,你周身也没有因为修炼出岔子。”
“如此正派不伤天和的功法我也是头一次见。”红爪道,“相比修仙界标准的其他霸道功法,这功法简直称得上外道邪魔。”
“修仙不争修什么仙?”红爪道出对天灵决的不解。
“太慢了,”红爪叹了口气,“血海炼灵诀虽然血腥,但你只要修炼,这一村的血奴凡人任你宰割,各个修炼奴决,跟白送一样,你坐地就能练气巅峰半只脚进灵果阶!”
“如果你说的修仙是修这种仙。”郝然蹙眉道。
“那我宁愿当一辈子的外道邪魔。”
“哼,迂腐凡胎!”红爪怒其不争。
“以后不许再提此事,”郝然郑重道,“你胆敢对罗伯不利,我拼命也跟你一起死。”
“迂腐!”
“爬,别打扰劳资修炼!”
月亮离开了土墙村的上空,整个土墙村被巨大土墙的阴影再次笼罩,郝然为了天地灵气的更好沟通,选在了这个时候出门修炼,虽然白玉台里元神也能修炼且效果不差,但是多少还是有点信不着那红爪。
他为了掩饰身形,穿着那身壳衣坐在院中。
天地灵气被引入经脉,运行周天后被雷龙吞噬,郝然能够感觉到实力的精进和雷龙的欢喜,这些天来,他已经能控制雷龙进脑海还是不进了。
突然!
土墙外的血草田传来一声脆响,似有人踩踏枯枝的声音,郝然猛一回头,一道黑影快速从院墙旁边溜过!
郝然并未直接出声喝止,而是学着罗伯的声音问道:“谁啊。”
黑影没有停止动作,直朝小屋密集的地方逃走,郝然本就没觉得能叫住此人,他轻一点地,贴上院墙,见那黑影在众屋之间消失,他并未就此离开。
果不其然,半晌,那黑影突然从一小屋后身绕了出来,这次,他回到了自己的家。
哼,跟我玩这招,郝然冷哼一声,我藏起来蹲仇家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溜达呢。
郝然认得这个人,是个断臂的中年男人,这村子大多是老年,所以郝然趴院墙的时候有些印象。
郝然叫醒罗伯,同罗伯讲了装成他被人看见的事情,罗伯见他安排的还算妥当,长舒了口气。
第二天中午,罗伯广场跳神回来的晚了不少。
“我已经过那人家里了,”罗伯道,“那天是来借血草的,”罗伯把借字说的重了一点,郝然了然。
“那家男的以前主城里给仙人看家护院的,也是个见过世面的,后来断了胳膊才被扔来的这。”
“说是血草太不够用,血丹还差几颗到数,实在没办法出此下策。”罗伯又道,“我已经同他讲了那天我看见他的事了,也看了他的血草田,确实没啥血草了。”
“不过他婆姨气色不太好,”罗伯观察了一些有的没的,“还是血草不够用的事。”
郝然点点头,事情同他设计的一样,只要穿上血色壳衣,怎么解释都是看罗伯。
日月交替。
一晃,离仙人收贡的日子。
仅剩一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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