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心照而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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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春见元春好像再试探什么一样。惜春心里打起了鼓，难道她也是知道贾府未来的人？她对王夫人的疏离，对黛玉说的话，对探春说的话，都是试探。那她这次叫她们三个进宫，一定是想知道什么。

惜春想到这里心里一咯噔，如果元春也和自己一样？那一切就都可以解释了。

元春不省亲，那是因为她知道省亲会给家族带来多大的负担。也就是说她还是希望家族兴盛下去的，那她与她的初衷都是一样的，只是一个在宫里一个在宫外。

如此一想惜春倒是坦然了，既然两人都是想让贾府的未来会更好，那有什么隐瞒的呢？

万一自己与元春的初衷相悖，在这个世界里，以元春的社会地位就能让她万劫不复，想到宝钗进宫，想到元春不省亲，惜春决定相信元春。

正在胡思乱想时，元春笑着道：“听说四妹妹在东府大老爷的生日时还去清虚观里见了大老爷。”

惜春见躲不过这个话题了，就只得大方的答应道：“是，自己以前小，不懂事，后来知道是父亲的生日，就去观里给父亲磕了个头。”

元春道：“听说打那以后敬老爷就回了府，你可是说了什么？”

惜春心里一凛，这么直接吗？自己是躲也躲不过去了。

惜春只得道：“不瞒娘娘，我当时是说了一些话，想让父亲回府，我也是想能常常见父亲。”惜春又苦笑了一下接着道：“父亲虽然回来了，但我还是不能常见。”

元春道：“敬老爷回了东府以后，东府倒是有了很大的改变，那天宝玉是不是也与大老爷说了什么？”

惜春此时也不能把事情推到宝玉身上，因为只要元春想知道，派个人随便一打听也能打听出来，那天宝玉只是进去磕了个头就出去玩儿了，是自己在里面与父亲贾敬说了半天的话。

惜春只得实话实说道：“那天二哥哥磕了头就出去了，我多陪了父亲一会儿。”

元春意味深长的看了惜春一眼道：“四妹妹也真是好本事，三言两语就让大老爷回了府。”

惜春见躲不过，只得道：“我也没想过父亲回来能让府里有那么大的变化，但是只要是为了两府好，相信也是娘娘想看到的吧！”

王夫人听姐妹两说的话像是打哑谜一样，插言道：“四丫头年纪小，是你这些妹妹里，性子最跳脱的一个，说话也没年轻重，你可别往心里去。”

元春笑道：“母亲想多了，我最是喜欢四妹妹的性子，四妹妹说的对，只有家里好了，我在宫里才好，我在宫里好了，家里才能更好，要想长久的富贵，还要全家一起努力，不是一个人的力量能做的到的。”

惜春笑望着元春道：“娘娘说的是，只有一家人心往一处想，劲儿往一处使，才能保家族长外的富贵。”

王夫人心内不安，又见惜春对答如流，也就不担心了。

元春对宝钗道：“宝钗，你带林妹妹和三妹妹下去玩儿一会儿吧！”宝钗引着黛玉和探春去了偏殿说话不提。

元春道：“我听闻四妹妹善画，皇上新赐了一幅唐寅的画，正想找人鉴赏鉴赏，正好妹妹来了，就跟我进去看看吧！”

王夫人生怕惜春淘气再冲撞了元春，忙道：“她一个小孩子，也就是自己画着玩儿，也没有正经拜过师，能鉴赏什么？娘娘快不要笑话她了。”

元春笑着道：“母亲还怕女儿吃了四妹妹不成。”

惜春回头给了王夫人一个安心的眼神，又道：“我也正想多见识一些名画，也好学习一二，今儿在娘娘这里也算是长长见识。”

王夫人只得顿在当场，看着元春把惜春带进内室，自己复又坐下来。

一进内室，元春开门见山的道：“四妹妹小小年纪，哪里来的那些见识？又怎么知道东府的事儿。”

惜春把姿态放的极低，小心的问道：“娘娘是不是也想贾家能长盛不衰？”

元春道：“自然。”

惜春道：“那娘娘在宫里就好好保重自己，只有您在宫里好了，宫外贾家才能好起来。”

元春定定的看着惜春道：“四妹妹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惜春道：“娘娘，我们想的都是一样的，至于怎么知道东府的事儿，我想娘娘比我更清楚。”

元春看着眼前这个身材娇小的惜春，道：“难道你也同我一样？”

惜春道：“娘娘，不管我们是不是一样的人，我们的初衷都是想让贾家好。让娘娘好。”

元春道：“国公府里虽然人员众多，但是能替府里谋划未来的少，而且府中子弟不求上进，这样的家族，以后总有后手不接的时候。”

惜春道：“娘娘说的是，这也是娘娘不回家省亲的原因吗？”

元春道：“省亲劳民伤财，而且，省亲也不是皇上的本意，我也是思虑再三才想到这么一个主意，让家人常进宫来看我，替代我回去省亲，这样家里不至于有太重的负担。”

惜春道：“娘娘只管保重自己，现在家里宝二哥哥虽然淘气，但聪明异常，今年秋闱还要下场呢！”

元春笑道：“这个我听太太说了。我就是想知道，你是怎么做到能改变那么多人的？”说完意味深长的看着惜春。

惜春道：“我也没做什么，就是把我自己对未来的担心，都说给二哥哥，二哥哥就放在心上了，就是林姐姐的事儿也是一样。”

元春点点头道：“我说呢！林妹妹虽然聪明，但是不能想的那么周到，一定是有先见之明的人暗中指点儿。”

元春把“先见之名”说的格外重，惜春道：“妹妹也希望娘娘能做出改变，平安顺遂。”

元春目光瞬间凌厉起来，问道：“你知道什么？”

惜春淡定的道：“娘娘不用这么紧张，既然我们都知道未来有多坎坷，现在做出改变还不晚，何况娘娘已经让宝姐姐进宫了，这不就是再做出改变吗？”

元春闭了闭眼道：“我也是没有办法，我知道府里是指望不上的，只有我自己好了，家里才能长久的富贵，原来我只一味的想着为家里好，从来不舍得妹妹们步我的后尘，不想却一个人孤独的死去。”

惜春郑重的道：“这次不会了，娘娘定能千岁千千岁的。”

元春道：“不知道现在改变还来提及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