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恍如昨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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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云飞等人下山没多久，县衙就派差役前来询问是否属实。

安陵县紧邻无尽山脉，但俗话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无尽山脉物产丰盈，哪怕山里有豺狼虎豹也依然有人铤而走险进山，何况只要不进深山，就在外围不会太危险。

在安陵县，牛头山那可是出了名的绝命地。进山者十有有去无回。而此次白云飞等人进山打虎全身而退已是奇事，更别说还真的马到成功，带回那血淋淋的虎皮，这在安陵县无异于是一个爆炸新闻。

平日里大家谈论的都是哪个员外得什么小妾和下人有染，小寡妇和谁说了几句话等等。打虎侠士诛杀大虎，带回虎皮这个消息一出，瞬间吸引了全县人的注意。

安陵县是一个大县，下辖三个中县，五个小县，以及长乐镇等二十多个镇，若干小村等。这个消息如蝗虫过境一般席卷而去。

有空闲时间的全都往安陵县衙赶，想去瞧瞧那吃人大虫有没有传说中的那么玄乎，到底有没有一间房那么大。甚至不少人心急的直接去往长乐镇想先睹为快，可惜一朝扑了个空，那时白云飞等人早就随衙役去往县衙。

一张带血的虎皮被送往了安陵县衙，摆在了县衙大堂。县令听闻打虎壮士下山，穿着一身崭新的官袍，端坐于大堂正中，旁边坐着主簿，堂下衙役手拿水火棍分列两列。在看到那足有三四丈大小的虎皮时，县令一拍惊堂木，朗声笑道：

“不愧为江湖侠士啊！竟能为本县除此大害，本官代百姓谢过你等壮举，如此不枉曾经那些梗死的过路之人。”说着狠狠踩了虎皮两脚，袖子虚擦眼角。

“来人啊。”

一个衙役应声而来，双手托着一个覆盖红绸缎的木盘，县令揭开红绸，抚须笑道:

“这乃悬榜所承诺的纹银百两。各位少侠不顾生死为本县除去一害，听说你们还在山里救下一位书生，此乃大善！本官再出纹银百两以慰少侠。还望莫要嫌少啊。”

“不敢，大人体恤百姓，是小民之福。”白云飞抱拳应声。

第二天，县衙张贴告示。吃人恶虎已然伏诛，为告慰以往被吞百姓，此虎皮悬于县衙外一旬。县令为感谢侠士为民除害，还多赠予各位少侠纹银百两。

“你看，虎牙还在上面呢。”

“我的娘嘞，竟然这么大。牙与我手臂差不多，嘴比我腰还粗哩。”

“这得吃了多少人。”

“这大虫莫不是已经成精了，那群少侠真是本领高强！”

但不知怎么传的，慢慢的就变成了：

“感谢青天大老爷为民除害。”

“县令老爷慈悲出资以除恶虎，感谢县令老爷啊。”说着向着县衙方向跪拜下去。

甚至出现了县令老爷老夫聊发少年狂，亲自带领众人上山杀虎，都差点被虎咬了。

又是一阵夸赞与感激声响起。一时之间，全县都知道了恶虎伏诛，夸赞县令高义。

……

当这些话穿到白云飞等人耳边时，众人面面相觑，苦笑连连。只有他们知道那虎皮是人家老虎自己拿出来的，李修缘听到后也不禁好笑。

李修缘此时并没有那个时间理会他事，曾经作为一个现代社畜，他还从没有见过古代的一应事物。在白云飞定下客栈后，他就一个人在街上闲逛。在人家摊位上左瞅瞅右瞅瞅，但就是不买东西，白费摊主一通介绍。

“馄饨嘞，又香又好吃的的馄饨。”

“卖糖葫芦~”

“花生红枣大杏仁，花生红枣大杏仁。”

“……”

各种吆喝声交织在一起，这对于李修缘来说是无比的新奇。

“你别显的那么土鳖好吗？别拉低你塔爷的lvl。”一声不合时宜的话瞬间打扰了李修缘美妙的心情。

“你要知道你可是大老爷选中的弘扬道门传承的人，怎么就被这样一些凡间小玩意儿就给迷惑了。丢我塔爷的脸，以后别说和我认识！”

“塔爷，您还不知道我以前生活在现代，可没见过这些玩意。”李修缘脚下不停，心里无奈回应。

“哼，那也不行！”

“掌柜的，给我换五十两碎银子。”

“客官，您稍等。”

前方传来的对话瞬间吸引了李修缘的注意，这莫不是古代钱庄？忽然想到临下山时风寅还给了他好几张银票。正好可以去那兑换一些碎银子以免日后急用。

“掌柜的，可以兑换银票吗？”说完李修缘拿出了贴身放着的一张五十两银票。

“当然可以，我们泰和钱庄可是开遍大庆的，绝对童叟无欺，假一赔十！”小伙计指了指店外立着的牌子，热情答道。

“那给我换成碎银和铜钱吧。”

“您稍等。”

一个巴掌大小的小秤在那人的手中起舞，左拨一点，右拨一点。不过片刻，就已称好碎银与铜钱。

“客官慢走。”

“卖糖葫芦嘞，卖糖葫芦嘞~。”

望着那红彤彤又圆又大的糖葫芦，李修缘瞬间口齿生津，上前买了两串。

“一共四文钱。”

“给你五文吧”

“多谢大老爷！”

“咔擦~”

包裹在山楂上面的糖霜瞬间在口中融化，然后些微汁水渗出，山楂的酸甜瞬间充满整个口腔。不知是不是心理作怪，他感觉这古代果子做成的糖葫芦比他以前吃到的不知强了多少倍。美中不足的就是有几粒核需要吐出来。

“塔爷，您吃吗？”

“我怎么可能吃这种东西，我要吃的可是混沌石，玄黄源根等天材地宝，再不济最起码也得是蟠桃，人参果之类的。如此凡物能配得上我吗？”

你一个塔还吃人参果，有味道吗？

“咔呲，咔呲”

“嗯，味道真不错。”

看着李修缘吃的满脸沉醉。

“咳，既然你都邀请了，我给你个面子，尝一尝。”说罢，一道金光一闪而过，另一串糖葫芦瞬间从李修缘手中消失。

哦？真香！想不到这人间凡物还不错。与我以往吃的人参果等全截然不同，是一种全新的味道。

“嗯，吃起来还不错。为了体谅你，在没有玄黄源根，混沌石之前，你就先给我供应糖葫芦。看塔爷我多么体谅你，以后可别说我没照顾你！”

李修缘瞬间想到了前世有个王某人。我不吃，真香！

李修缘一个人吃吃逛逛。不对，是与一个塔吃吃逛逛。这些事物对他来说全都新奇无比。于是就出现了一个病弱书生在街上疯狂扫荡的场景。一次点两份，其中一份刚端上来就瞬间没了踪影。幸亏也没人有那个闲工夫关注他，否则又是一场事端。馄饨，煎饼，米糕，酥酪，蜜饯……，一条街上的小吃全都吃了一遍。

街头有小贩就门卖羊肉、头肚、腰子、白肠、鹑兔、鱼虾、退毛鸡鸭、蛤蜊、螃蟹、辣熝、香药果子……。或者博卖冠梳、领抹、头面、衣着、动使、铜铁、器皿、衣箱、瓷器之类。还有一些小商贩走街串巷，用“鼓乐”吸引小儿妇女观看，叫卖一些糖果零食。

“货郎儿~”

一声吆喝吸引了李修缘的注意。见一货郎手拿蛇皮鼓，肩挑杂货担。似因不堪重负而弯着腰，刚一放下担子，就已经被几个性急的儿童围住了。

左侧的小儿，用力拽扯母亲，抬头望着货担上的东西，哭闹着要母亲给他买。右边的妇人，怀中抱着幼子，被大儿扯着衣角，不停地催她快走。妇人笑呵呵的，人尚未到跟前，就提前扬手招呼，生怕货郎离开。

孩童一想到有糖吃有玩具玩，喜得跑前跑后，手舞足蹈。几条小狗，也被喜庆喧闹的场面所吸引，在人们的身边追逐嬉闹。连一只小鸟儿也受到感染，飞停到货架顶上来探个究竟。货郎应接不暇地照料这个，接待那个，手忙脚乱。

这样的场景可是李修缘不曾见过的，对他来说可谓是无比新奇，不由停下脚步观看这妙趣横生的场面。

……

“这位客官，来看看我们安陵县特产的上等松木雕刻而成的微雕。一年轻伙计看到李修缘在摊前驻足，连忙招呼。”

那匠师手起刀落，点点木屑飞舞。在一寸长的木头上，雕刻出宫殿，围栏，杯，盘，碗，碟。甚至飞鸟走兽，木头，石头等。全都按照木头自身纹理雕刻成型，各有各的神态。

“这真的绝了！”这也让李修缘不禁想到了高中学的一篇文章——《核舟记》。

唉！真是恍如昨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