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怎么会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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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十二点整，鲜于明踩着点走进了城西分局的大门。随即看到一辆电动车停在院子里，车身歪向一侧，车头与车身也扭成了150多度的角，顿时脑门青筋乱跳。

秦朗站在办公楼门口，直勾勾看着鲜于明用湿巾包着手，将电动车扶正，又把车头扭到了和车身一条直线，反复观察了一分钟，这才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笑容。

“你好！”秦朗上前一步迎上了鲜于明。齐勇和万进这一次都学聪明了，把接待鲜于明这项艰巨的任务交给了秦朗，毕竟两人大小都是个领导，被鲜于明弄得不上不下实在是难受，还是避开一下更好。

鲜于明调整了一下站立的位置，确保自己是站在门口的正中间，这才说道，“你好，我今天有四个小时，配合我的人在哪？还有，田警官在吗？”

“配合你的人在小会议室，田警官今天请假，没来！”

秦朗故意在没来二字上加重了语气，他实在不明白这鲜于明的脑子是怎么长得，脑回路真的是异于常人。田甜今天躲起来看来是对的，要不然还不知道他会怎么纠缠呢。

“她不在？”鲜于明又抬手看了看手表，“我今天有一个小时，麻烦你快点！”

秦朗差点没被气笑出来，原来鲜于明工作只需要一个小时，方才说有四个小时，是准备用三个小时来纠缠田甜的，听说她不在，干脆就摊牌了，还真是现实得很。

“呦，鲜于明？来得很准时嘛！辛苦啦！”

李局的声音从秦朗背后传来，他连忙转身向着李局敬礼，李局点点头，他身边帮着拎包的万进也跟着点头。

“李局长，守时是我的原则。辛苦谈不上！”

李局简单和鲜于明客气了两句，便准备坐车到市局开会。万进紧跟在后面准备送一下，没想到鲜于明在他身后急声喊了一句，“万副队长，你还是染下头发吧，脑袋后面那几根白头发太乱了，看了实在难受。”

万进像是被打了一记闷棍，身子一晃，李局扭头看了看他，随即抚掌大笑，万进也只能跟着笑，眼睛却狠狠剜向了鲜于明。不过鲜于明根本不在乎，干净利落一个转身向里走了，秦朗强忍着笑疾走几步，超过了鲜于明，将他带进了小会议室。

按照秦朗的安排，陈菲早已经等在里面了。她心里此时也有点七上八下，毕竟在孤儿院的时候，鲜于明的古怪她也是多少感受过的，只是不知道多年未见，他还是不是当初那副模样。不过想到田甜说起他的表情，她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他的古怪只怕是更厉害了。想到了这些，她反复确认了一下自己的穿着打扮，还专门拿出了一面小镜子，把脸好好照了一遍，生怕被鲜于明挑出什么不和谐的地方来。

如果换做平时，她绝对不会这么小心翼翼，但是今天秦朗会在旁边看着，她不想在他面前被指出一点点瑕疵，哪怕那只是一个非正常人的吹毛求疵她也不愿意。

会议室的门一开，秦朗带着鲜于明走了进来。陈菲从容起身，微微一打量那清瘦清秀的男子，就知道没错了，和记忆中的差不多，只是稍微成熟了一些，五官没怎么变样。

“你好鲜于明！我是陈菲。”

陈菲落落大方地上前一步，打了个招呼，脸上带着浅浅的微笑。

这一连串的动作她已经在心里暗自演练了不下几十遍，她不想自己在秦朗面前总是一副怯怯的样子，她希望自己像田甜那样坦然地面对他，自然地和他对话，今天就是她对自己的一个锻炼和检验。

打完招呼，陈菲悄悄用余光看了看秦朗，看到他脸上的稍稍透出的一丝惊讶，不禁有点小开心，她觉得一定是今天自己的表情和之前很不一样，成功引起了他的注意。

鲜于明眼睛一下子睁大了，他怎么都没想到在这里能遇见多年前的熟人。

“你是——，陈菲？”

“是啊，怎么？记不起来了？”

看着笑吟吟的陈菲，鲜于明实在没办法把眼前的靓丽女孩和当初孤儿院那个黄毛小丫头重合起来，伸手挠了挠脑袋，露出了尴尬的笑。

当他把手放下来的时候，顺便看了一眼手表，扭头对秦朗道，“秦警官，我现在有两个小时时间了，得和老朋友叙叙旧。”

秦朗正色道，“先干活，后叙旧，至于叙多长时间，你是不是应该先问一下陈菲呢？”

陈菲脸微微一红，“我们先开始吧！一会再聊。”

“ok！开工！保证一小时内完工。”鲜于明打了个响指，将画架搬到了会议室中央的位置坐了下来。

鲜于明虽然古怪，但是工作起来却是一丝不苟，没有丝毫拖泥带水。随着陈菲的描述，他流畅的笔尖在面前的画架上飞快勾勒着。四十多分钟后，一张苍老的男人脸出现在纸上。

随着五官细节的不断调整，秦朗的眼睛越睁越大，眉头也渐渐拧成了一个疙瘩。

怎么会是他？秦朗预想到了任何一个对象，哪怕是自己从没见过的都能接受，但是唯独这个人，他实在是出乎意料。莫非陈菲见过他，但是按照她的说法，她应该没见过他才对。难道是看到过照片？要不然她怎么可能梦到他呢？如果真的是凭空梦到，那这种可能性简直是无限接近于零了。

秦朗正要问陈菲，会议室门一开，刘黑塔走了进来，后面跟着李谦，两人知道今天秦朗要帮陈菲做模拟画像，抓心挠肝地想知道梦中凶手到底什么样，毕竟这种事可从来没见过，不好奇才怪。要不是秦朗让他们不要随便打扰鲜于明工作，他们早就闯进来了。隔着玻璃偷偷看来半天，一见鲜于明停了手，急性子的刘黑塔哪里还能忍得住。

“哎，你俩干什么？出去出去！”鲜于明看到一高一矮、一粗一细、一黑一白两个如此迥异的人一出现，立马强迫症发作，嘴角直抽抽，厉声呵斥了起来。

秦朗也连忙朝着二人使眼色，刘黑塔和李谦知道自己莽撞了，但是又不甘心，一边扭头看那画像一边往外走。

看来几眼之后，刘黑塔大嘴一张喊了出来，“我去，这不那谁，朱建国嘛！”

李谦紧跟着问了一句，“不会吧？那画上是朱雅洁他爸？”

听到这句话，陈菲一下瞪大了眼睛，定定地看向了画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