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 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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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论白适渊如何问，镇天却怎么也记不起来。

无法从镇天入手，那么就只能问小鱼了：“敢问前辈，那个留下钥匙的人，是谁？”

小鱼的眼中闪过回忆，想起那个疲惫又绝望的人：“我只知道他与你一样，是吕祖的血脉。他说，他叫吕冰原。”

“师父？”白适渊喃喃重复。他应是看到了危机，才留了东西给白适渊，可到底是什么却无从得知。

但白适渊和度春华明白，这东西定然至关重要，以至于吕冰原需要如此费心地隐藏。

可惜，前世的白适渊没有见到。

“他是你师父？”

“是！”白适渊安抚不安的镇天，重重点头。

“他嘱咐我，希望我能守护它留下的东西，等待正确的人来到这里。这个正确的人，与他有着相同的血脉，是他的亲人。”

亲人。

从噬人巷到如今，他们的猜测终于被小鱼证实，白适渊蓦然有了流泪的冲动。从前世到今生，近千年的时间，他错过了太久太久。

轻抚他的肩膀，度春华给予无声的安慰。

好一会儿，白适渊才深深吸气，感激道：“多谢前辈，给了我答案。”

小鱼笑了一声，微微眯起双眼，纯粹又悠然。看上去倒不像远古大能，反而更像度春华他们在泽兰幻境中那个化形之初的小鱼了。

发挥了自己留在世间的作用，小鱼的神识行将消散。

最后的时刻，他看看泽兰，又看看度春华，似乎明白了两人之间的联系。

他虚化的手指在泽兰肩膀轻点，将那根晶莹的鱼骨放入他的手中，对泽兰说道：“这是我替你准备的拜师礼。”

又对度春华道：“希望你能好好对他。”泽兰是吕玄以心头血打造，是他最心爱的法器，生灵之后，无异于吕玄的孩子。

泽兰跟在白适渊与度春华的身边，本以为自己只需当个神秘的器灵，学会道法为吕红棉报仇即可，没想到还会有被人收徒的一天。

他看看小鱼，又看看度春华，垂下头没有说话。

“不急，”度春华温声道：“你回去好好想想。现在，你只需要记住，这个世间，你本就不是孤身一人。”

“有很多人一直惦记着你，以前是吕祖和小鱼，后来是吕氏族人和吕红棉，现在是我们和小桃。不要再像噬人巷中一样做傻事了，你的仇，我们一起去报。好吗，泽兰？”

听说母亲妖收泽兰为徒，小桃高兴极了，她拼命摇晃泽兰的手臂，娇声道：“好不好嘛，哥哥？”

还有站在她们身边的白适渊，神情中是从未有过的温柔。

泽兰的眼睛一热，泪水突然控制不住地落下。

这一瞬间，度春华竟让他想到了自己的师父吕玄，小鱼欣慰地看着他们，感叹道：“你会是个好师父。”

“多谢前辈多年等待，我们定不负您的期望！”

模糊的人影中，小鱼看向天空，为他们留下最真诚的祈祷：“望你们所行之事，能够成功。”

组成小鱼的点点灵光四散而去，化作风化作雨化作尘土，重新回归了这个世界。

泽兰握紧那根鱼骨，定定看着小鱼消散的瞬间，将这个过了无数年依然惦记他安好的人刻入心间。

可是突然间，他心痛如绞，吕红棉身死时的惶恐再度降临。下意识地，泽兰抓住度春华的衣角：“度姑姑，我”

度春华将他小小的身子揽进怀里，柔和得如同云端的清风：“不用怕。小鱼只是跳出了时间，变回了世界的本元。他会像过去陨落的每一个修士一样，再慢慢地重新构建成你身边的其他事物。”

“以后，天上落下的雨是他，风中吹来的叶是他，当你疲惫时看向天空的明月还是他。如今他逝去，但他会以别样的方式重生。他离开了，却永远存在。”

泽兰呆呆望着眼前无比温柔的女人，许久才擦干眼泪。他突然觉得，有这样的师父，他的未来，定然十分幸运。

“度姑姑，您真的要收我为徒吗？”

“真心实意。”

就像是被突如其来的幸运砸晕，泽兰手足无措：“我、我要好好想想。”

度春华摸摸他的头顶，笑道：“好，我等你。”

小鱼已经离去，他们对着他的尸骨行礼，也离开这里。

待找到合元容等人汇合时，他们已经在人鱼墓中找到了一些稀有的宝物，却都比不上泽兰莹润的尸骨。

田珺不由好奇地打量：“这骨头似骨似玉，水灵气不仅充盈，甚至还有奔腾不绝之势。几位道友，这可是极为难得啊。”

一下子就找到这么珍稀的灵宝，合元容和庄清淮王思雨都为白适渊高兴，纷纷上前恭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