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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日薄西山,许为也没怎么看清望月楼繁华金贵的外墙装饰,他坐着马车一路驶进了楼中内院,随后由韩自旺亲自领着从内院的一处房间里走进了地下室。
走过阴暗潮湿的甬道,望月楼专门为比武者准备的地下室倒是让许为眼前一亮,地下室里是一间间的小房间,房里有序摆放着梨花木的桌椅和小床,每间房中居然还有一位年轻侍女会照顾你吃食和更衣。
当然在房中应该也做不了其他出格之事,毕竟每间房门的门口都有两三个手持利刃的黑服打手在看管。
小房间里的装饰、餐点和姑娘都是宜人的,但房间中跃跃欲试等待比武的武人其实是煎熬的,房间里没有滴漏、香烛之类的计时工具,也不能开房门去看看外面或隔着房板与其他人说话,唯一能够听到的,只有佳人在旁小心翼翼的呼吸声,以及时不时传来的响彻整个地下室的惨叫声?
既然进了地下室就已经没有回头路,望月楼这一系列安排的目的应该就是专门利用安逸和凄惨的反差来消磨房中武士的斗志,因为许为刚刚才从韩自旺口中得知,今天来参加比武的武士大都是欠债之人本人以及他们雇佣的代打之人,所以今天望月楼光是进门的水钱就往上翻了好几番。
这种场面许为当然也是第一次见,不过既来之则安之,许为吃完味道绝妙的三菜一汤后就让战战兢兢的年轻侍女先行离开,自己则换好衣服在香软的小床上侧身闭目。
约莫做了一盏清梦的时间过后,房门被推开一把推开,两个带刀打手满脸的幸灾乐祸道,“许公子别睡了,轮到你了,振作起来好好打,多撑几回合,你可是今晚的压轴好戏啊。”
许为站起身理了理身上青色的短打紧袖上衣,神色恢复了以往的放松与散漫,跟着两名打手一直往前,走过一小段火光摇曳的昏暗甬道,随着铁闸门朝两边缓缓拉开,如白日般刺眼的光芒照得许为不得不用手遮挡。
过了一小会,视线恢复得差不多的许为环视了一圈望月楼的格局,这座以黑拳比武和地道本地餐食闻名的酒楼一共有三层,每一层的挑高要比普通酒楼矮上一些,应该是为了照顾到每一层的客人。
望月楼并没有比武擂台,比武场是一片下沉的小广场,四周都是凹凸不平的环形石壁,在石壁之上便是大声兴奋吆喝的一楼观众。
许为抬起头,发现望月楼居然是中空结构,顶上的上弦月异常明亮清晰,如若不是楼中鱼龙混杂,应该能吸引到不少文人骚客前来吟诗喝酒。
望月楼里已是人声鼎沸,各式各样讥讽声、玩乐声以及开盘的吆喝声不绝于耳,“快快快,一会截止了,万金质库王留老板请来的打手许为,赌他今日与‘东奴’一战是残是死,买定离手……”
吆喝开盘的声音很响,自然也传到了许为耳朵里,许为抬眼发现有个人正在盯着他,正是靠在一楼木头柱子旁的“追命夜鸮”韩自旺,他冠玉般的俊脸上浮现出了病态的笑容,见许为抬头发现了他,特意向许为挥了挥自己手中刚刚下注买来的赌票。
“哐、哐、哐”三声鸣锣后,望月楼中的看客和食客们逐渐安静了下来,一个粉面粉衣的小公子架着小红梯子从一楼爬了下来,给许为带去了两张纸以及一小盒印泥。
两张纸分别是当日立下的赌约以及今日比武的生死状,粉衣小公子身形看着像小孩子其实细看其面容已是成年人,他红着小脸捧起印泥道:“请许公子画押。”
许为既来之则安之,草草看了两眼纸上的内容后用摁过印泥的大拇指在两张冲着他命来的纸上画了押。
望月楼的比武不仅规模盛大还相当正式,粉面粉衣的小公子借红色的梯子重新爬上二楼,接着便又是三声沉重的鸣锣,在场的所有观众都安静了下来,屏息以待,在一楼正对大门的花厅里,两名身着隋制官服的中年男子捧着刚刚送上来的赌约及生死状轮流宣读。
许为怎么也没想到一场小小的比武竟还需要两名建康县府的官员来作见证。
随着建康县府的县丞与法曹不紧不慢地对外读完了赌约和生死状,一位身着藕色银绣贵气胡服,却画着丑角脸谱的清瘦男子从二人中间走出,他先不痛不痒地说了两个荤笑话打趣在场的看客,又对二楼三楼几位有头有脸的员外们表示了欢迎,随后抚着栏杆咧嘴笑望底下的许为道:“听闻我陆家天渊钱庄的韩掌柜说万金质库的王老板请了位实力强横的帮手,一个人能打三十人,今日见着真人倒与我想的有些不一样了。”
“别废话了,还不开始吗?”许为抬头望着那脸上胡乱涂了一通的丑角男子道。
“有趣有趣,真是年轻气盛啊。”丑角男子瞳孔放大道,指着许为沉声道:“那我就加注赌一千贯赌你残。”
丑角男子的声音之洪亮与其清瘦的身形完不成比,他转头对着许为对面紧闭着的铁闸门怒吼道:“听见了吗东奴,我赌他残,今晚我要看着他的两条腿被门口的野狗啃食叼走。”
许为对面的铁闸门中传出了一声声巨吼,声音之响让三楼的贵客都厌恶地捂上了耳朵。
铁闸门没有向往常一样被打开,而是被“咚咚咚”数记重响敲开,比武场的尘土在轻轻震颤,一个两米高的居然将铁栅门生生扳歪撕扯开,从里面缓缓走了出来,手上还提了个血肉模糊的黑衣打手,他竟是用这黑衣打手的身体当工具,锤开了铁闸门……
“哈哈哈哈……”画着丑角脸的男子站在一楼花厅里愈发亢奋愉悦,“今天东奴的状态绝佳啊!”
“陆公子,你这,他怎么又……”建康县的法曹望着被东奴扔在地上的打手尸体,满脸无奈道,“唉,不是说不会再波及无辜的人了吗?”
“欸,这怎么能怪东奴呢,他又不是人,打小就跟个野兽似的,肯定是那该死的奴才开门慢了才把东奴给惹急了,我已经教训过这群废物很多次了,他们自己不听啊。”画着丑角脸的清瘦男子就是建康县乃至整个蒋州州府都不敢惹的神都四大豪商之一,陆敏。
“那依陆老板看,这枉死的打手该如何处理呢?”建康县的县丞光看面相就知道要比法曹圆滑许多,他摸着嘴角的小胡子道,“总得有个交代才是。”
“小事,小事。”陆敏抹了把自己的黑脸,顺手搭在县丞肩膀上道,“咱们取个整,这小子的丧葬费算他二十两,我一会番五倍凑足一百两交给县丞和法曹二位,你们辛苦辛苦,帮忙好好安抚一番那打手的家眷。”
“哈哈哈,陆老板慷慨仗义,属实为神都商贾们的典范啊。”县丞没开眼笑道。
而此时一楼二楼的看客们接连爆发出了一阵一阵的嘲笑声,再看比武场中的许为,他身形僵直,呆立在原地怔怔出神,仿佛是愣住了。
“不会吧,这就已经吓傻了?”韩自旺看到许为发呆的模样捧腹道,“你之前不是很能打吗?”
韩自旺现在肯定是场最开心的人,因为许为就像只蠢笨无脑的野狗一点迟疑都没有就踩进了他的陷阱,哪里有什么公平比武,从他好心提出建议那一刻开始,韩自旺唯一想要做的事情就是置许为于死地。
从旧陈到如今隋朝,从神都到荒都,从以前的乌衣巷到现在的城头庄,韩自旺虽然可能连还未及笄的少年都打不过,但敢把刀对着他的人无一例外死了,因为他足够敏锐,因为他骗人的时候足够真诚,更因为他睚眦必报,十倍奉还的阴狠执念。
“你厉害,我是杀不了你,但总有人能杀得了你,不然我就不叫追命夜鸮了,嘿嘿嘿。”韩自旺今天赌的就是许为死,即便他老板陆敏要求东奴折了许为两条腿将其弄残,一会等残废的许为出去了他也会亲手赏许为一个千刀万剐。
不过许为现在的表现让韩自旺有点失望,本来许为之前坐在马车上的状态放松惬意,韩自旺知道他对自己还是很有信心的,这也正合了韩自旺的意,韩自旺今晚最想看到的场景就是许为从自信满满到畏缩恐惧再到彻底绝望的过程,这样子的场面韩自旺已经看了好几次,只是依旧觉得百看不腻。
可是现在一点未交手,许为却已经吓得呆若木鸡,这还是让韩自旺有些许扫兴感的。其他看客与韩自旺的想法差不多,他们要看的是白净公子屁滚尿流的模样,想听的是许为发自内心的畏惧哭喊,可现在许为就是这么站着,就连对面气势汹汹的东奴都有些不知所措了。
听着周围人的谩骂,陆敏也没想到战局会这般一边倒,顿感无趣喊道,“算了算了,东奴,赶紧一掌拍死这痴人得了,我都有点反胃了。”
本来以为要输钱的赌了许为会“残”的人,听了陆敏的吩咐东奴拍死许为的话语突然又兴奋了起来,很有默契地喊道:“拍死他!拍死他!”
另一边不服输,知道东奴也未必一定会听陆敏话的望月楼常客则异口同声道:“废了他!废了他!”
还未开打,周围的人声音浪已是一阵接一阵,只是漫天而降的恶意似乎并没有让许为回过神来。
夹杂在人潮吼叫中的,是一个年轻小伙惊讶、焦急的声音,“那人不是当日在玉幡镇客栈救了我们的旅人吗?”
“嗯,确实是他。”一个还算健硕的中年男子依稀记得当日许为在客栈里书生执刀般的意气风发。
“快,快去庄里找二小姐。”说话的年轻小伙这是当日劝说陆晓先行回石头城搬救兵的年轻人,“二小姐可一直在找他啊。”
身形超过两米的巨人听到陆敏的吩咐朝许为走去,见许为没有逃跑他也不焦急,一步一个脚印打算就像拍死一只苍蝇般拍死许为,然后回去吃两只活鸡助助兴。
许为望着眼前红发飞扬,只穿了一件鸦青色无袖短打的壮硕巨人,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自言自语道:“陈东东?怎么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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