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臼湖小野鸭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四十八章 永通坊见闻,大隋长生刀,石臼湖小野鸭,海棠搜书),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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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等大肚子杀手完失去生机,许为便已经转身去将他那四柄圆润锋利的菜刀收了起来。
“双飞蝶”就是圆形菜刀状的利刃,但比普通的菜刀要精致锋利得多,握在手中的感觉也是轻盈舒适,确实非常能够激发人切东西的欲望,换个角度来想也的确是四把非常好用的菜刀。
刚才听到另外两个逃跑的布衣面具人说到了城门,许为虽然也心知追不上对方,但还是想去看看情况。
走之前许为用匕首割开衣服绑住了身上那些止不住血的伤口,这已经是他不到一个月以来穿坏的第三套衣服了。
许为穿着的这些衣服大都售价在两到三贯铜钱左右,这种衣服普通人一年可能也就置办个一套,不得不说许为现在的生活水平其实远远超过了普通的平民百姓。
穿着内衫,身上绑着一条条素兰色布帛的许为看起来有些不伦不类,他满地翻找小箱子里为数不多那些真兑票的样子看起来更是有点狼狈。
等许为找到所有的真兑票后细细一算也有整整二百十五贯,对陆敏来说或许是九牛一毛,不过对之前常常风餐露宿的许为来说已经算是天降之喜了。
乌云没有再能遮蔽月色,潮湿的阴风依旧呼呼刮着,将坊中树木的吹出了一阵阵阴森的声响。
许为快步朝城门口走去,距离最近的东城门约莫还有两个坊的距离。算不上近,但若是加快步子小半个时辰内也能够走到,要是跑着过去就更快了。
果不其然,待许为一手拿着一把菜刀小跑到东门的时候,石头城的东门已是牢牢紧闭,不少有急事需要出城的百姓居民都拥堵在城门口。
许为还没有走上前就已经听到退回来的百姓在口口相传着,“因为今夜金禧楼珍宝大会遭了强盗洗劫,丢失了天价的财物和古物,蒋州刺史虞大江震怒,要求立刻封门,城搜索抢匪贼人。”
“强盗在金禧楼里大肆打劫了半天,一个捕快官兵都没见着,现在估摸着跑出城门了,他虞大江开始封城了。”许为约莫能够猜到既要夺陆敏钱箱又要害宇文成龙性命的面具人八成就是高振和虞大江的手笔,所以他也七七八八能肯定《梵本三昧经》定是已经被运出了石头城。
城门附近明显也进行过激烈的混战,最后追到城门口的黑衣蒙面人恐怕被部屠杀殆尽了,尸体已经被官府的一些差役拉到一边去堆放,估计会集中处理,不过地上那些雨水都冲刷不掉的血迹应该还要停留很久。
出不了城的许为一时间也没了脾气,尽管城门口有众多居住在石头城外的游客和贩子,还有不少因为赶行程需要及时离开的商人,不过一脸铁面无私的威严守城军官丝毫没把他们放在眼里,拔出军刀对着急的百姓们厉声道:“没有虞大人的手谕,谁也不准出城!都给我滚!”
不少百姓碍于那几乎一尘不染、没有半点瑕疵的隋刀隋甲,退到老远才会骂两句,“当年隋军打进来的时候投降快到恨不得立马蹲下摇尾巴,现在穿上了隋朝的盔甲、换了隋刀,对着百姓倒是依旧作威作福,其实打从十几年前到现在连个正正经经的强盗都没抓到过。”
因为流了不少血,许为实在是肚饿难耐,可现在他手上只有五张五十贯的兑票,看似很有钱却买不了一个江南常见的甜味烧饼。
当老板看到衣着破落的许为拿出五十贯的兑票时,只当许为是强盗或乞丐,甚至还要去报官,逼得许为只能退到墙根附近去发呆。
实在不行只能先回去找陆敏老板了,且不说可以问问小箱子里的白纸是怎么回事,至少可以先把肚子填饱啊。
就在听周围百姓对于关城门的咒骂与抱怨声听到心烦意乱的时候,许为忽然听到了一阵又一阵熟悉的声响,那是陆家马车上的独特风铃声,因为有好几个是陆晓亲手做的,所以之前她就在许为面前显摆过很多次,许为便也将那风铃声给记了下来。
既然陆敏在附近那就最好不过了,风铃声仅仅一闪而过,可对于左骁卫中时常负责侦察和追踪的许为来说已经足够了。
许为忍耐着腹中的难熬快步小跑了起来,他小跑的速度在常人眼里已经很快了,不过与他之前所展现出来的奔袭速度还是差远了。
陆敏的马车就停在东城门旁边的永通坊中,永通坊比起之前许为经过的那些坊可差远了,因为是之前新建的坊,所以永通坊比普通的坊要大不少,楼层也像一些富贵的坊一样甚至有个两三层。
可就是这样一个本应该是相对崭新的坊,里面的破落与脏乱着实令人咂舌,走在里面就像老鼠走在地沟里一样,阴暗潮湿,时不时还会有异味传来。
永通坊是石头城里穷人最多的三个坊之一,除了本就住在里面的贫苦百姓或异乡人外,永通坊里几乎塞满了赌到倾家荡产,病到无钱可依,嫖到无家可归的石头城穷鬼。
不过或许也是因为人多的原因,永通坊里也呈现出了另一种热闹场景。
几个因为撒酒疯互殴的酒鬼在出了几拳后自己躺到了地上,前脚讨了钱的乞丐后脚就跑进了破落的花柳屋舍,街边上的卤水味道让许为感到一阵刺鼻,赌坊里好几个穿着文人体面衣服的中年先生嘴里吐露着无比刺耳的脏话。
或许是看许为浑身破烂还拿着两把菜刀,路上那些恶狠狠的几乎谁路过就要欺负一下的泼皮没敢拦到许为的面前。
倒是有两个脸上胭脂涂很浓的醉酒女子想拉着许为去喝酒,不过被许为一个闪身,很简单地就遁走了。
往永通坊边缘走一段后,纷繁混乱的噪声就慢慢平息了,边缘的房子似乎更为破落,没忍住好奇的许为跟着一小道微弱的灯光看向一间摇摇欲坠的土屋子里面。
在只有一张床,一条破棉被的房子里,有一个病到没有一丝血色的中年人同样也在好奇地看着许为,或许是因为已经很久没有人往这个方向走过了吧。
永通坊里的小路很窄,莫说是石头城的迎客大道,即便是刚刚许为和大肚子杀手交过战的怀仁坊里的坊间小路也要比永通坊里的路宽上许多,永通坊里的小路只能勉勉强强能走一辆普通的双骈马车,若是再大些可能就不好走了。
所以陆敏的马车其实走得很慢,打听追寻了没多久的许为此刻不需要竖起耳朵就能清晰听到马车上特别的风铃声。
许为迈着轻巧安静的步子悄悄跟在后面,看到马车在一座破落庙宇前停了下来,谁能想到如此凌乱堕落的永通坊里竟还有一座庙宇,且这座庙宇其实修缮得很别致,从外观上来看就是后来仿着隋制格局建造的庙宇,看起来应该是修了没多久后便荒废了。
远远瞧见陆敏等人下车进了破庙,许为悄悄跨过庙宇的大门,观察一番发现里面无人看守后便蹑手蹑脚来到了穿过庙宇前殿来到了破庙的正殿里,不得不说这破庙虽小但各个殿都相当齐。
“这里安吗?”陆敏刻意压低了他洪亮的声音道,“现在城门一关怕是没有办法了,谢老君您的人可知道那些面具人之后会去哪里?”
一个年迈沙哑但还是有些中气的声音缓缓道:“陆老板啊,我本以为这会是一笔有得赚的生意,现在好了,今夜死了那么多人,你付的五万贯钱恐怕还比不上我一直养着他们的成本啊,不知道高振是从哪里找了批这么厉害的人,各个都算得上是江湖上的强手了。”
果然,许为瞥了眼塞在自己袖子里的五张真兑票,再想到之前那一箱子的假兑票,现在又听到陆敏与庙里这老头的对话,很明显那群黑衣蒙面人是陆敏自己找来抢《梵本三昧经》的。
“若是谢老君您的人不想着去抢钱抢其他东西,而是力去抢《梵本三昧经》,现在头疼的可能就是高振自己了。”陆敏的言语中其实还是夹杂着怒意:“都养了快十年了,无论新人旧人,便还是这般不听命令吗?当时求您的时候我就说过,我只要《梵本三昧经》,只要!”
“哈哈哈哈。”被称为谢老君的老人仿佛要笑到喘不过气,“陆老板你又不是不知道,我手下这群人,最开始都是造反的起义军,后来又是当强盗山匪,自打我养着他们几乎都是以战养战,这神都城周围为啥从来没有强盗山匪,那都是这群人的功劳,既有如此功劳,做事有些自己的性格也没什么好说的呀。”
“是啊陆老板,我们的人从金禧楼一路死到东城门,你坐马车过来也都看在眼里,虽然他们本打算连带着今晚金禧楼的客人都抢了大赚一笔,可事实上当《梵本三昧经》被夺走的时候,几乎所有人都舍了性命去抢了。”一个冷漠病弱的女子声音也响了起来,那是一个许为无比熟悉的声音。
“可最后,你们手下这伙神都城附近唯一的强盗,还是把事情搞砸了。”陆敏摇头道:“而且还我们还差点搭上了宇文公子。”
“怎么?陆老板,是你自己为了撇清干系,让我特意命令手下不要去管你,现在反倒是来怪罪我们了?别的我不管,今日我们这死了那么多人,五万贯钱我们是一分都不会退的。”声音沙哑的老人说起话来竟还有些吊儿郎当的意味……
“欸,老君莫说笑,这五万贯既然给了那我是绝不会反悔的。”陆敏对于同为神都四大豪商的谢家明显还是有些忌惮,见谢家人口音不善,自己的态度也软下来道:“那至少要帮着我们把经书夺回来吧。”
“夺个屁啊!娘的城门都关了,三五天内肯定开不了,石头城的城墙都是新建的,本来就比旧城墙要高,而且虞大江那老贼卵派了这么多人守卫,根本出不去,等咱们出去的时候怕是经书都已经送到狗隋皇的手里了。”说这话的是一个粗声粗气的女子,其情绪激动时用词的粗鄙程度能让大多数男子汗颜,但其实这个女子也算是许为的旧相识。
“啧啧啧,没想到会是熟人开大会啊……”躲在暗处的许为不觉莞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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