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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边上就一个民用码头,刘恪趁清晨的大雾,还未散去,引着五百白衣士卒,渡江而去。

“将军,江面上有人!!”

先行一步的零散哨骑,匆匆来报,让石周曷聪有些摸不着头脑。

“哪来的人?汉军?!!”

石周曷聪立即反应过来,整个长沙郡各个县城都已经坚壁清野,野外早已荒无人烟,你江上有人,就很不正常。

再看着那些人全都一身白衣,持着兵刃,更显诡异。

不是敌军,还能是谁?

“必然是汉军,从方向上来看,应该是西边过来的。”

“多半是从武陵郡,分出的一股汉军。”

“看来军师所料不错,汉军十有,想要水攻,来者定是那刘雉儿,想要趁着水攻,直接夺取荆南!!”

石周曷聪抿了一会嘴巴,心中有些激动。

他只是外出一探,没想到正好探着了汉军。

如果真是那刘雉儿亲自率兵,他只需引兵堵截,不让刘雉儿上岸,便能轻松破局。

毕竟江水以西,地势低洼。

若是水淹,必然讨不了好,反而会危及自身。

纵然上游有汉军修筑堤坝拦江,也不敢贸然放水制造洪涝。

石周曷聪赶忙点了一员亲信,吩咐道

“刘雉儿勇武难挡,若真是其亲自领兵,只怕不容易对付。”

“你带一百兵马,先回城中调集人手。”

“汉军想要靠岸,还得花费一段时间,应该赶得上。”

亲信听了,当即明白事情轻重缓急,立即领兵,请求支援。

而石周曷聪一边赶路,准备阻拦汉军上岸,一边紧紧盯着江面。

半晌之后突然嘿嘿笑了笑。

“不躲不避?看来没想着沿江而走,而是打着强行上岸的主意。”

强行上岸,可没那么容易。

石周曷聪手上也有三千人,因为是为了探查汉军是否在上游修筑堤坝,其中还配备有五百骑兵。

看着江面上,至多也就四五百汉军。

汉军再怎么训练有素,上岸后,也难以第一时间结阵。

五百骑兵,一个冲锋就给他们冲乱,再配合步卒,足够乱杀。

也就是侯君延所部的兵马,让他有些担心。

一旦侯君延察觉到这边的动静,率兵来援,可能让他腹背受敌。

不过也就那样,至多让他一时被动。

那些早前就埋伏出去的伏兵,都已经在回援的途中。

见到这边战乱,就能一拥而上。

到时候,管他侯君延还是李景绩,全给他一波扬了。

而且长沙郡城之中,还有智计卓绝,相当可靠的刘宾。

断然不会让他有任何意外。

石周曷聪越想,越是兴奋。

将刘雉儿堵在西岸之后,他再带人去把上游的堤坝给拆了。

以目前的水位来看,长沙郡城不会受到太多影响。

只要埋伏在野外的兵马,做好准备,会因为水淹而陷入困局的,就只有身处于地势低洼的西岸的汉军!

石周曷聪相当感慨

“不愧是军师,竟然料到了汉军的水攻之计。”

“如今那刘雉儿,可算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不仅没能施展水攻之策,自己被堵截在西岸,还得防备水攻。”

——

岸上传来东胡人特有的筒鼓鼓声。

汉军早已听得熟悉,心中一凛。

“被发现了?”

刘恪站在船头,身后是一个大棺材。

侯君延与李景绩,赶到长沙郡,并修筑堤坝,准备水攻。

确实合了他的算计。

但似乎也让东胡人有所察觉。

竟是出城搜索,正巧找着了正在渡江的自己。

如果侯君延与李景绩,只是驻守在零陵郡之中,指不定东胡人还不一定会有所警惕。

虽说现在有大军在,能在水淹之后扩大战果,不仅能夺城,还能最大程度杀伤东胡人的有生力量。

但水淹的难度,也加大了不少。

“随朕渡江!”

刘恪一屁股坐在棺材上,没有任何退意,最关键的时刻,来了。

一旦他成功渡江,与侯君延所部汇合,让李景绩开凿堤坝放水的同时,以【死亡诅咒】触发洪灾,就能将荆南的东胡大军给淹没。

而如果没能渡江,战局又得陷入拉扯之中,不仅难以有所进展,还得提防自己被洪水给淹了。

刘恪心头乱跳,虽说坐在棺椁之上,却有种揭棺而起的冲动,腺上激素分泌加快,总想动一下或是摸一下什么地方。

一曲有五百人,大多将军的亲信,都是两曲之众。

像是乐顺,他手上就有两曲亲兵,一曲先登,一曲陷阵,锋锐骁勇。

而与刘恪渡江的五百白衣士卒之众,最高级的将官,就是一个曲长。

江面上受到的阻拦不大,东胡人射了几波箭雨,都被大盾挡了下来。

可能是因为这支兵马,只是为了探查消息,随身携带的箭矢并不多。

见着箭雨没什么效果之后,就没有继续射箭,而是在岸边养精蓄锐,等着汉军上岸。

曲长带着几条船近百人,率先登岸。

民用码头就那么大,不仅是东胡人进来施展不开,也限制了汉军的登陆效率。

那曲长带着兵马上岸后,便开始仓促列阵。

但耳边的马蹄声,逐渐密集,以至于,他的心脏都在砰砰剧烈跳动着。

敌军大几千人,想要阻拦他们上岸,而他们只能仓促之间列阵,实在难以抵挡。

“把大旗插在在这里。”

曲长虽然还在心里祈祷着,让那些东胡人千万别靠过来,但手上已经做好了血战一场的准备。

他在阵列的前方站定,让人将旗帜插在岸边的泥土中。

打仗得打一个士气,汉旗不倒,汉军不死。

“不要停留!”

刘恪也开始调度兵马,一定要抢在东胡人猛攻之前,让尽量多的人过江。

但此时石周曷聪,也得到了后续已经有了援兵的消息,不再顾忌可能前来支援的侯君延所部,开始行动。

他先是将那五百名东胡骑兵,从北面一侧奔来,轰鸣声中,马匹好似铺天盖地而来。

奔袭中的东胡人,和胯下马匹,宛如人马一体,身影如浪潮一样起伏。

因为天气微凉,甚至人马喷吐出的白雾,都隐约可见。

“他们不敢过来,不敢过来。”

曲长有些担心,他们仓促布下的步卒圆阵,只怕顶不住几次冲锋。

他不断在心头默念,手脚轻微的抖动。

已经打过那么多次东胡人,虽然在皇帝的带领下,胜多负少。

但每个人心里都知道,东胡骑兵的冲锋,可不是好相与的。

只感觉大地似乎都在震动,面对大量高速冲击的骑兵,自然而然,会发自本能的,想要避让。

刘恪随手一个棋盘扔出去,当即砸了个人仰马翻,高喊道

“他们不敢冲进来,都给朕稳住!”

现在最好能结车阵固守,就像刘裕当年以却月阵据江而守,大破骑兵一样。

以刘恪手上的几个驴车天命,直接反守为攻,让东胡人见识见识,什么才是真正的奔袭。

只可惜他白衣渡江,一切从简,只有他一直乘着的唯一一辆驴车。

手头上别说其他车了,就是轮子都没有。

好在棋盘还是稳定发挥。

不少士卒看着皇帝依然悍勇无比,纷纷稳住阵脚。

那曲长也是深吸一口气,认真观察与东胡人的距离。

从以前的经验看来,东胡的马兵是不会傻愣着冲入步兵军阵的,冲阵也讲究方式方法。

而且东胡人很可能是要逼他们退走,而不是全歼,不一定会在第一时间发起冲锋。

只要挺过这一段,进一步稳固阵型,骑兵冲击的威胁,就会大大下降。

虽说他们人少,但皇帝着实牛逼,是以一敌万的猛男。

五百人破三千,似乎也没什么难度。

不过现在渡江上岸的,还不到五百人。

汉军在岸上面对三千东胡士卒,着实显得有些势单力薄。

后头还有些刚刚下船上岸的士卒,因为慌乱,一个没站稳,跌入水中。

本就是战时,人人神经紧绷,一时间引起阵阵惊叫,其他人慌忙去救,又是拖延了登陆速度。

以至于好几只船,都不得不停留下来,渡口出现了拥挤。

那曲长见皇帝扔棋盘扔的上头,便几步跑到水边,嘶吼道

“你在干什么,任何人不得停留,无论是谁大喊大叫,扰乱军心,一律斩首!”

方才那名掉落水中的士卒,似乎是完全慌了神。

尽管这批人,都是刘恪挑选,懂得水性的士卒。

但这士卒,在慌乱之中,竟是忘了自己会水,没有及时上岸,反而在水中扑腾嚎叫。

以至于去救援的士卒,实在无法将之托起。

曲长直接一箭射了过去,鲜血飙飞中,水中的士卒动作一顿。

白衣成了血衣,人已是沉下,只有小片衣物,浮在水面上。

很快队伍便恢复移动,连贯上岸。

那曲长脸色显得有几分狰狞,转头对后续船只喝道

“速速上岸!”

刘恪见此挑了挑眉,这曲长倒是个果断的人,指不定是个人才。

但现在没时间给他多想,东胡人的骑兵,已经逼近,最多也就三五百步的距离。

他一声大喝

“固守!”

奔腾的骑兵身影耸动着,隆隆的蹄声震人心魄,向着汉军扑面而来。

“挺枪!”

刘恪额头上浸出了密集的汗珠,现在只能靠枪阵稍微拦截一下骑兵。

如果东胡骑兵真的一头撞进来,说不定很快就能击溃这边人数不多的步卒。

“放箭!”

有百余士卒持弓射击,这一曲兵马虽然人数少,但各类兵种,还挺齐全的。

嘣嘣的弓弦振响。

轻箭离弦而出,但几乎与此同时,五百东胡轻骑,也是在马背上射出一波箭雨,然后开始减速。

“减速?”

刘恪稍稍松了口气,看来东胡人没打算全力冲锋。

也是,三千打五百的局面,不必拼尽全力。

东胡人更大的可能,是想要将他们逼回对岸去。

毕竟自己太猛了,如果拼死一战,没有东胡人想硬吃棋盘。

而且那五百骑兵如果全力冲锋,固然能冲破汉军在岸上的步卒,但对船只上的步卒,却没什么办法。

而且岸边的土地湿软,也不太适合冲锋。

等到汉军全都登陆,一口气冲锋,才是最大收益,现在用作战略威胁就够了。

双方开始对射,周围呜呜的破风声。

接着是接连不断的噗噗声,不时有人发出惨叫。

弓弦的嗡嗡声一直没有断绝。

刘恪脑子里仿佛都能弹出一首民歌。

弹棉花咯——

没有兄弟,他是不射箭的,一手拿着棋盘矛蓄势待发,一手不断拿着棋盘乱砸。

这个距离,这个密集程度,不用怎么瞄准,也能轻松命中。

棋盘的威慑力,比骑兵的威慑力强大得多。

五百本来是用作威慑的骑兵,反而被一个人的棋盘给威慑住了。

东胡人的马群中,接连传出嘶鸣声,几匹马被棋盘砸得翻滚在地。

以至于后续的骑兵,不得不避让开来。

还没冲着汉军的阵呢,他们都快要被棋盘砸的自乱阵脚。

偏偏石周曷聪也没什么好办法,人家这个武力值摆在这里,你有什么办法?

他让骑兵减速,也是迫于刘雉儿的武力威胁。

当年项羽在乌江,绝境之中都能干掉大几百号人呢!

不对啊,你老刘家的正统皇帝,怎么老让人想到项羽??

石周曷聪不得不让两翼骑兵,往外转去,正面队形留出空挡,让步卒接战。

骑兵真的成了骑兵,只能骑在马背上的兵。

所幸东胡人精于骑射,骑难以发挥作用,射还是不错的。

所有的骑兵都配备有弓箭,五百骑兵的齐射,就已经能盖住岸上的几百汉军。

连绵不断的箭矢,飞蝗般射来,密密麻麻的落在汉军阵中。

汉军被浇了临头大雨,周围的地面上,插满箭矢。

射远的弓箭,则落入江水之中,带起几朵浪花。

还有倒霉蛋的汉军士卒,在船上没有防备,就被射着,掉落水中。

那名曲长身上也中了一箭,好在他以前是跟狄邯混的,对于中箭稍稍有一些经验,疼归疼,不至于乱。

嗖一声响,一支利箭从耳侧飞过,带起几缕发丝。

刘恪甚至能感到,箭矢尾羽带起的风。

石周曷聪?

弯弓搭箭的石周曷聪,摇了摇头,在为这差之毫厘的一箭,感到惋惜。

刘恪皱了皱眉,要不是他开着驴车,有【自驾游】提供的安全性,这一箭指不定就中了。

没有典褚,果然还是缺个挡箭的人。

刘恪知道自己是定海神针,这个关键时刻如果退后,很可能引起连锁反应。

而且百战百胜,又岂能退走!

他当即调转驴车,站在车板上,屁股对着石周曷聪。

万一石周曷聪什么时候准头来了,射中了,铁屁股还能挡一挡。

刘恪这时候,也不忘忽悠一手,提一提士气。

“东胡宵小,有何惧哉!”

“朕纵然背对蛮兵,一样能纵横天下!”

“今日就让朕看着你们的脸,看着你们,如何击破敌军!”

如今的场景,就相当微妙。

汉帝调转驴车,屁股对着东胡大军。

而东胡人的箭雨,愣是碰不着。

甚至连那匹驴子,都伤不着。

而一方方棋盘,不断抛落,但凡被砸中,管你是人是马,必死无疑。

汉帝哪怕背对众生,但一样无敌。

石周曷聪看着眼前这一幕,脸色变得难看至极。

他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嘲讽。

这种羞辱,让他没来由的涌起一股愤怒,双手攥得死死。

这踏马是在战场啊!

哪个将军会教你,在战场上背对敌人?

就说哪个颇有名气的铁面将军狄邯吧,如果他敢如此背对敌军,背后必然被射成筛子。

石周曷聪哪忍得住啊?

又是一箭射了过去。

这次他瞄准了很久,必然不会有失。

而且他瞄准的不是背心,而是屁股。

石周曷聪还是很有想法的,背对敌军,纵然是托大装逼,也肯定会防范要害之处。

如果这一箭,真的是冲着背心而去,以那刘雉儿的勇武与反应能力,加上身上的甲胄,十有,能挡下来。

如果是屁股,则不同。

射在屁股上并不致命。

而且很容易疏于防备。

那么就有可能穿甲射中。

那刘雉儿一旦屁股中箭,必然狼狈无比,汉军士气,也会跌落谷底。

你不是背对敌军,羞辱咱们吗?!

那就看看,是谁羞辱谁!

石周曷聪拉满了弓弦,这怒火中烧的一支箭,飞快地穿越战场,瞄准了刘恪的屁股。

在两军士卒看见这一幕的时候,似乎时间都凝固了。

但就在箭射到刘恪屁股的瞬间,出乎意料的事情发生了。

刘恪并未像石周曷聪想象的那样被射中,捂着屁股哇哇大叫。

反而他的屁股发出了一声“啪”的脆响。

箭头被坚硬的臀部,弹开了。

士卒们无不是震惊地,看着这一幕,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石周曷聪也瞪大了眼睛。

他自信满满地认为,这一箭可以让背对众生的刘雉儿付出代价。

却没想到,那刘雉儿的屁股,竟然如此之硬。

“不对,应该是厚甲”

石周曷聪稍微一想,便能接受了。

甲胄也不是不防护屁股的。

以刘雉儿的万金之躯,甲胄更好一点,充分防护了屁股,也很正常。

很可能白衣之下,穿的是重甲。

毕竟以那刘雉儿的勇武,穿着重甲,也能行动自如。

刘恪

这波啊,多少有点危险。

但效果也是杠杠的。

皇帝背对敌军,面不改色,甚至敌军大将偷袭放冷箭,都没能伤着分毫。

顿时,一种特殊的情绪,开始在汉军中蔓延开来。

这种氛围如同晨曦初露,逐渐照亮每个士卒的内心。

天命在汉!!

万箭辟易!!

将士们内心的团结,和士气振奋,随之而来。

每一个士卒的目光中,都透露出坚定的信念,展现出无与伦比的战意,斗志如火。

一时间,哪怕只有数百人,也是阵脚整齐、刀枪如雨。

蓦然间,一个身影出现在刘恪身后。

正是那员中了箭的曲长。

曲长举着一面大盾,特意举高了一些。

没有防护他自己,而是特意挡住背对众生的刘恪。

皇帝可以背对众生,但他不能任由皇帝这么浪。

万一出事了呢?

得,有个挡刀的就行。

感受大盾的笼罩,刘恪心中稍安。

这曲长是个会做人的,不仅给他当肉盾,要是这一仗打输了,还能扔车底,给驴车加加速。

现在两军已经开始近距离交战。

数百人的汉军,面对两千五百人的东胡步卒,阵列竟是没有崩溃。

前排有甲具,又有刀盾兵掩护,士卒伤亡很少。

倒是登陆的士卒,因为来不及举盾,或是手脚匆忙,被箭矢伤了不少。

东胡人确实天生精于骑射,箭矢的精度,比汉军士卒,强出了不少。

不过与此同时,东胡人的体力,也在快速消耗,而且刚才刘恪那一波背对敌军,着实有点伤及东胡大军的士气。

这怎么打?

自家将军放冷箭偷袭别人后背,还是射的屁股,箭矢都被挡开了!

刘恪也懒得再转回去,索性就让曲长指挥兵马,自己则是调度后头的船只,让剩余士卒,赶紧上岸。

上岸才是第一件事,打不打得过东胡人,都是后话。

他们也不是没有援军,等着侯君延赶来,局势就会好很多。

当务之急,是让所有人上岸。

汉军士卒开始有序登陆,后方每往前顶上一个小队,空出位置,就会有一个小队登陆,填补上来。

以刘恪的统率来看,小范围小规模的兵马调度,还是没有问题的。

毕竟打了这么些年的仗,总归是学了一些。

士卒在飞舞的箭支下,络绎不绝的登陆上岸。

五百东胡骑兵,依然没有发动冲锋。

而随着双方体力的下降,箭矢的射速,也有些降低,杀伤力也弱了许多。

“看来是在等待时机”

汉军几乎快要完全登陆,但刘恪心中,却没有多少轻松。

石周曷聪显然是打着,等着汉军都上岸之后,让东胡骑兵来一波总冲锋,冲乱所有人。

再配合步卒,一通乱杀。

而侯君延的兵马,也不知道是出了什么变故,始终没能赶到。

后面才是硬仗啊!

江中水流很缓慢,还有大片红色的血迹,在江中漂浮。

最后一只船上的汉军登陆完毕,东胡人的箭矢,也越来越少。

但这意味着,东胡人的总攻,也要开始了。

弓箭手在为骑兵的冲锋,做着准备。

“稳住阵型!”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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