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人听雪提示您:看后求收藏(第二百九十章 完美的计划,霜雪照曦言,离人听雪,海棠搜书),接着再看更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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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曦听了韩增说的话,心中暗骂他臭不要脸,明明所有的事都是他计划出来的,此时却还有脸当众谴责自己,显示他的忠君爱国,见过那么多无耻的,没见过这么无耻的!
不过心里骂归心里骂,表面上还要做出一副与他配合的样子。
“相国大人,晚辈知道您与大将军同朝为官这么多年彼此惺惺相惜,若是晚辈手中没有实证也不敢胡言乱语。原本晚辈也不知道此事,可是大将军一时的冲动之举却让晚辈在机缘巧合之下从刺客的身上搜到了一封景元王朝内写给大将军的密信,密信的内容晚辈便不在此公开了,还是交给圣主决断吧!”
一提到密信,韩增的眼中闪过了一丝喜悦之色。
终于是要聊到主题上了,这封密信虽然不一定能让傅佐良人头落地,但却一定会引起赵红锦的猜疑,从此剥去他的权力,将他逐出朝堂不得参政。
想到这些,韩增内心之中莫名地兴奋起来。
听到这个消息,平澜殿内又是一阵的骚乱,下面的大臣们又开始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想不到这位景元使臣刚刚所说的证据竟然是一封密信,若是密信的内容属实,恐怕傅佐良是要百口莫辩了。
赵红锦此时插言道:“邵曦,你说你从刺客身上搜到景元国写给大将军的密信,可是这信为什么会出现在刺客身上?难道有人行刺之时身上还要特地带着这封信吗?这岂不是更加证明有栽赃陷害之嫌?”
邵曦拱手回道:“回禀圣主,至于此密信出现在刺客身上的具体原因下使并不敢妄加揣测,不过也有一种可能,那便是捎信之人在返回永川城的途中正遇到准备行刺的队伍,于是被临时拉入队伍参与行刺行动,而由于这是一封密信,捎信之人又不能明说自己是要送信回城,便只能参与行动,却不想在行动中丢了性命,因其他人并不知他身怀密信,所以此信没有被人带走。”
这个解释虽然不能说十分合理,但确实很容易让人接受,如此机密之事能够泄露只会是因为一些机缘巧合,而机缘巧合之事往往都是看起来不太合理,不然的话也不叫巧合了。
一件事情如果从头到尾都被解释得天衣无缝,便会显得太过刻意,反而更容易让人怀疑这是提前设计好的,如果这其中偶尔出现一些意外状况,比如出现一些巧合,反而更让人容易相信此事的真实性。
有些人机关算尽却被人一眼看透,就是因为将所有的可能性都考虑到了,将所有的漏洞都堵上了,让人觉得这太不真实。
有瑕疵才显得真实,不完美的计划才是真正完美的计划。
邵曦在答话的同时,已从怀中将密信取出交由太监转呈于赵红锦的手上,赵红锦接过密信展开后反反复复地看了数遍,将密信往龙案上一放,转头看向傅佐良。
“此密信看起来的确不是作假。大将军,朕现在需要你给出一个解释,不管是先皇还是朕都不曾亏待于你,为何你要与外邦勾结,蓄意发动战事,参与他朝内政?难道真如信中所说,将来景元朝内皇权易主之后便会助你推翻朕,夺取朕的南赵江山?”
傅佐良此时也连忙走到大殿中央,双手高举过顶,俯身跪拜在地,情绪异常的激动。
“请圣主明察此事,定是有人诬陷老臣,老臣实在不知有这样一封信的存在,此事定是有人刻意为之,目的便是离间你我君臣从中渔翁得利,圣主切不可轻易相信。老臣对南赵的忠诚可感天地,可对日月,老臣从跟随先帝之时便从无二心,为了我南赵的江山社稷老臣不惜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还望圣主明鉴,还老臣清白。”
赵红锦点了点头,摆出一副要慎重处理此事的态度,转头又对邵曦说道:“邵曦,你可听到了?大将军也说了此信他从未看过,甚至都不知道此信的存在,既然他连此事都不知道,这蓄意勾结、意图谋逆之事又从何谈起呢?会不会是景元朝中某些人想借助大将军之手谋取权力,所以写信意图收买大将军,而大将军本人并不知道此事?此信你是从刺客身上搜得,就算他是送信之人,此信未到大将军手中也不能证明大将军对朕不忠吧?”
韩增此时凑上来装起了好人,对赵红锦的说词赞同道:“圣主所言甚是!此信既然未到大将军手中,便不能证明大将军与外邦勾结,总不能说别人想与大将军合作,就代表大将军与人合作了吧?这样岂不是冤枉了好人?老臣也觉得此事还有商榷之处。”
见赵红锦和韩增都这么说,殿内文武群臣也都跟着附和着。
对于他们来说,谁是谁非其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此时一定要选对位置,若是屁股坐歪了,后面必定是没有好果子吃的,所以也都高声赞同着,甚至有人高呼“圣主圣明”。
这些人的想法也挺无耻,那就是甭管你相国和大将军谁对谁错,站皇帝这边总是不会有错的。
不管是哪朝哪代哪个国家,朝中的大臣绝大多数都是明哲保身、尸位素餐之辈,真正忧国忧民,能够成为国之栋梁的人永远都是少数,可就是这少数的人付出毕生的努力,最后享受成果的却恰恰是那群碌碌无为之辈。
邵曦见这场戏被他们几人演的剧情如此紧凑,此时也来了劲头。
上前一步对着赵红锦和韩增说道:“正如圣主和相国所言,此信未到大将军手中的确无法证明大将军做过什么,可现在的问题就是出在了这捎信之人的身上。若捎信之人是一个景元国人,那么一切就都解释得通了,可这捎信之人偏偏是南赵人,是南赵的军人,而且还参与了行刺使团一事,而行刺使团之事正是大将军主使,也就证明捎信之人是大将军手下之人,既然此人是大将军的人,那便证明这封密信是经由景元国送信之人的手交到此人手中,此人是前往接收这封密信的。那么,疑点就在这里了,若是大将军不知此事,为何会派自己手下的人前往接收此信呢?既然主动派人接收此信,便证明此前大将军已经与景元朝中之人有过联系,主动派人接收此信便是要知道下一步的计划。正因如此,我才会说大将军与我朝中人暗通款曲,意图不轨,不知道我说得够不够清楚?”
邵曦的一通分析下来,赵红锦和韩增二人都觉得这个说法非常合理,原本二人的目的就都是要将傅佐良勾结外邦之事坐实,此时既然邵曦已经给出了这么合理的说法,他们若是再纠缠不休的话就等于是给自己找麻烦,所以此时二人都作哑口无言状,给邵曦的说法造成一种无可辩驳的状态。
这么做的目的无非是让殿下的群臣能够信服,不再提出什么异议。
而此时的傅佐良瞪着两只大眼睛直勾勾地看着邵曦,如果不是之前便计划好的,他真的怀疑邵曦就是在帮韩增陷害自己。
邵曦这无中生有,捏造事实的本事还真的不是一般的厉害,真就把一件凭空捏造出来的事情说得有鼻子有眼,好像真的发生过一样。
傅佐良此时心中一阵后怕呀!幸好是自己与邵曦合作,否则这小子要是真的想构陷自己,就算满身是嘴恐怕也说不清楚了。
从第一次见面邵曦说出帮他对付韩增的整个计划,到眼下邵曦利用密信来完成这个计划,整个过程可说是严丝合缝,毫无破绽,任谁都无法想到他会与傅佐良是一伙的。
可怕!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实在是太可怕了!现在想想,两国建交并不是坏事,否则像邵曦这样的人若是一心想要对付南赵的话,恐怕南赵很难找出一个人能够与之较量。
此时的平澜殿中一片安静,甚至能听到众人的呼吸声,所有人都不敢说话了,傅佐良现在已经无力辩驳,只等着赵红锦做最后的决断。
虽然这种情况本在计划之内,但傅佐良仍然觉得自己很窝囊,就这么莫名其妙地被人安上一个叛国谋逆的罪名,别说想不想解释,他现在根本就不能解释,也解释不清了。
赵红锦重重地叹了口气,又将龙案上的密信拿起来看了看,最后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将密信放下,抬头看向傅佐良。
“大将军,如今人证物证皆在,我想此事你已经没必要再做辩解。当年先皇将你视为兄弟,如今朕也将你视为叔父,却不想你竟做出此等事来,实在是太令朕失望了,不过念在你是前朝的老臣,于先皇,于朕都颇有恩义,所以朕也不想为难你。自即日起削去你辅政大臣一职,你本军伍出身,便回到军伍中去吧!带兵征战才是你的本分,朕保留你大将军一职,返回当年驻守的海城去帮朕练兵吧!念在你年岁已高,又是功勋老臣,朕便安排赤紫两旗卫与你一同前往海城,望你今后修心养性,反躬自省,好自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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