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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大小小经过数十个城镇后,于地震发生后的第四天晚上,他们进入了震中绵川市,此时大型救援也反应过来,电力、通讯、水资源等正在逐步恢复,物资也在陆陆续续得进入灾区。

沈平萧与负责救援的部队接了头,颜辞获得了一处设施一应俱的行军帐篷作休息。

她给设备充了电,给家人朋友都报了平安之后,就登录自己的博客账号,发出了一条日志。

我在炼狱看人间

其下配图,就是在地震当天,她拍下的那张晚霞,还有那天她在小城镇里偷偷拍下的,带着深红色的石块、倒塌的残垣断壁,和女人刨出血的双手十指,手心里,那枚涂鸦胸章是唯一的色彩。

她发出了这条日志后,就躺在行军床上疲惫得睡去,不知过了多久,被狂轰滥炸的电话吵醒。

她迷迷糊糊得接通。

“喂?”

对面的语速像是在赶着投胎。

“是颜辞女士吗?我们是中华新闻社的,是这样,现在灾情还是比较严重,我们派出去的一线记者无法进入到中心位置,无意中看到您发的博客内容,可以请您与我们合作,拍摄并传递一些最新的灾情讯息吗?”

颜辞睡到一半的脑子还在蒙圈状态,沉默着慢慢理顺对方想表达的意思,对方未得到回复,焦急得又补充道。

“价钱好说,您有什么条件尽管提。”

颜辞好不容易把遗落在床上的脑子安回原处。

“没条件,不要钱,时刻关注我的博客就行。”

她刚挂这个电话,就又呼入一个陌生号码,依然是这回事,新闻社来寻求信息合作。

她一连接了有七八个电话,都不知道这些新闻社哪来的联系方式,最后忍无可忍关机,在自己的博客账号下又发送了一条日志。

所有关于地震灾情的作品内容均开放版权,可在我的博客内自取采用。

就这样,颜辞又莫名其妙得成了一位深入一线的合伙媒体人。

沈平萧弯腰钻进来,正对上颜辞炯亮的双眼。

“你怎么没睡?”

行军帐篷是给人轮流休息用的,他们也只是念在她是个姑娘多照顾些,她不可能一直霸占在这。

颜辞站起来,给他让出位置。

“你睡会儿吧。”

沈平萧利索得脱下潮湿的外套,仰头喝水。

颜辞呆呆得看着他的喉结上下浮动,外套底下隐藏的身材线条,与她在服装店看到的标准男模如出一辙,还因为出汗泛着水光。

她悄悄咽了口唾沫。

沈平萧斜着眼,手背擦了擦下巴即将低落的汗水。

“看够了吗?我要换衣服了。”

颜辞低头颔首,感觉自己耳廓的温度正在急速升高,提起相机就开溜。

沈平萧感觉到她从身边走过,掀起一阵风,从他的毛孔里钻入,浑身上下的鸡皮疙瘩就舞动起来,心跳和呼吸也跟着急促乱拍,血压高得都能听到自己扑通扑通的心跳声。

他抬手欲盖弥彰的摸了摸自己额头。

像沈平萧这样忙了几宿没睡的人不在少数,天还未亮,搜救工作还在争分夺秒得进行着,颜辞找了个角落,举起相机,关闭闪光灯,微调曝光和焦距,按下快门。

一张照片被定格下来,画面里黑漆漆的背景就像经历地震的被困者处境一样,而搜救队员手里那一道道微弱灯光如绝境中降下的希望,在黑暗中交叠,以微薄的光亮,莹莹点点得铺满了世界。

那一道道光线,近的触手可得,远的似要延伸到地平线以外,要与时间抢人,与苍天对抗。

“还有没有人!帮忙!”

颜辞把相机收好,背在身上,撸起袖子朝着呼救的方向走过去。

天边泛起鱼肚白,伴随着人们齐心协力的口号声,一抹朝霞破云而出,比那天颜辞拍到的晚霞更红更艳。

——

在营救现场的每个人都是灰头土脸的,但是颜辞还是看出了沈平萧今天的状态不对劲。

“沈平萧,你很冷吗?”

沈平萧眼帘低垂,甚至懒于开口回话,只是轻轻摆摆头,表示自己并无大碍。

颜辞不买账,依旧死死得盯着他。

对此,沈平萧终于对她敷衍得扬了扬嘴角,犹如设定好的程序那样,体会不到任何真情实意。

兴许他也知道自己过于冷淡,尴尬得藏起脸来。

在一旁抽烟的袁俊及时看出了端倪,上前将他勾肩搭背得揽过去。

颜辞虽然心有疑虑,却也不好再多管。

可直到她意外听到帐篷内的对话,她才明白,沈平萧不是敷衍,而是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你还行吗?”

沈平萧的声音虚而无力,中气不足,甚至都很难听清楚。

“老毛病犯了,我休息一会儿。”

袁俊翻箱倒柜找了半天。

“你止痛药呢?”

沈平萧一手掩过额头,“分了。”

当下药物供给最为窘迫,在他心里,抢救出来的伤者比他更需要药物辅助。

至于他自己,睡一觉,忍一忍就过去了。

袁俊从帐篷里出来,迎面撞上了偷听的颜辞。

她没有去打扰沈平萧,只是站在门口朝里面张望了一眼,便请袁俊去别处说话。

“他怎么了?”

袁俊并没有回答得很爽快,掂量过后还是试探道。

“你和老千……什么时候认识的?”

颜辞如实回答,但她还是不习惯叫他的绰号。

“我和沈平萧,是一起长大的,后来因为家庭原因,我搬家来了南方,我也没想到我还能再遇到他。”

袁俊听过之后,又思索一阵,才愿意透露一点。

“老千他就是因为这身病才被伤退的,说是说放个长假疗养,谁都知道也就那样了。”

袁俊说得很轻很快,颜辞的心却猛得纠了一下。

“别的我不能多说,老千有创伤性筋膜炎,还有神经性头痛的后遗症,治不好,本来也只是到阴雨天从头疼到脚,估计是这几天累的,晴天白日也开始犯病了。”

袁俊说这些话的时候,下意识得把颜辞当作敌人,端着防备皱着眉毛,无奈中藏了些许不明显的痛惜。

创伤性……

后遗症……

治不好……

这些词扎在颜辞的心尖上,堵住了她心里想要追问下去的冲动。

“我认识几个康复专家,我可以带他去看看,说不定能治好呢……”

颜辞充满希望的明亮眼神,在撞上袁俊的视线之时,仿佛被当头一盆冷水浇下,顿失光辉。

她能想到的办法,他们又怎么会没试过呢?

袁俊没有直接打击她,反而鼓励道。

“嗯,试试看吧,说不定姑娘的法子,真就比我们这帮糙汉来得管用呢。”

袁俊叼着根烟,仰头朝帐篷的方向示意,腹语道。

“麻烦你照顾下。”

他们重逢在忙碌紧张的地震救援行动中,这还是颜辞头一次这么近距离得与沈平萧独处一室。

他睡得很不安稳,蜷缩着的身体时不时抽筋般得颤抖,细汗遍布在皮肤之上,刻苦的忍耐之意从双眉间的沟壑中尽现。

此情此景,任谁看了都不好受,却偏偏又都帮不上什么忙。

就算再疲惫,才睡了不过几分钟,沈平萧就又被疼痛惊醒,睁开一双又红又肿的眼睛,注意到守在一旁的颜辞。

他似乎还是不想让她知道这些难言之隐,强撑着挤出一个丑陋僵硬的微笑。

“你怎么在这儿?”

颜辞鼻尖一阵刺痛的酸涩,眼角就有微量泪水析出,被她一吸鼻子兜在眼眶中。

沈平萧看她这幅样子,也没往别处想,竟然觉得是这地方条件不好,又苦又累,她委屈想家所致。

“是不是累了?”

他翻身就想起来,把唯一的行军床让着她。

“你别动。”

颜辞一巴掌轻而易举得把他推了回去,惹得他一阵头晕目眩动弹不得,装都装不下去。

颜辞知道沈平萧不愿让她知晓那些事,便避重就轻。

“是不是撞疼了?我给你揉一揉。”

明明是后脑袋碰撞,她的手指却攀爬至两侧,找准缓解头疼的穴位,轻柔得打圈按摩。

“有没有好一点?”

沈平萧闭着眼享受这一特殊待遇。

“怎么什么事你都能上手呢。”

颜辞回答道。

“我得保证我自己,不受人欺负。”

话音刚落,沈平萧蓦地弹开眼皮,看到半伏在他身前的颜辞。

她精巧的五官像形态各异的绝色宝石,恰到好处得镶嵌在巴掌大的脸庞上,芊芊细颈没有一丝赘肉。

再往下,平滑的肌肤下能看见凸起的锁骨端,紧身的衣物内藏着……

沈平萧愣住,意识到自己的不礼貌,眼神停住收回,不再继续探究。

被美丽的事物所吸引,是本能,是自然规律,但是因此而做出一些侵犯式的举动,是罪行。

强迫自己保持君子作态的他,却已经无法控制得开始自行脑部那衣物下的无限光景。

正待他无地自容之时,颜辞却还要来挑拨他。

“好看吗?”

“嗯,嗯?嗯……”

沈平萧用语调大不相同的几个“嗯”,表达了此刻自己的内心斗争与不知所措,尴尬得脸都起了血色。

升了温的热血在浑身血管内奔流不息,逐渐冲淡了困扰周身的疼痛,疲倦感立刻上涌,拖着他的身躯与思绪,陷入沉眠。

“沈平萧?”

颜辞慢慢收回手,只听见他半梦半醒间的一句回答。

“确实,更漂亮了。”

伴随着他平缓绵长的呼吸,颜辞盯着他紧贴在一起的眼睫毛,脸颊的红潮还泛着色彩,忍不住浅笑出声。

“你也不那么让人讨厌了。”

颜辞守在沈平萧旁边,静静得摆弄着手中的相机,在拍摄的相片中翻找出那张照片。

上面只有一个人,是沈平萧。

灰蒙蒙的背景上,他一只脚踩在碎石上,一手扶着腰,一手擦着汗,正微微仰头,眺望远方,稍作喘息。

光影把他的侧脸轮廓勾勒得十分清晰到位。

这张照片,是颜辞偷拍的,并且没有发上博客,自己悄悄存着。

颜辞看着照片上的人,沈平萧表面上看着高昂抖擞,确实不像是有什么隐疾的,甚至比一般人强健许多。

谁能想到,藏在这幅皮囊底下的,竟是如此千疮百孔之躯。

沈平萧,你究竟经历过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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