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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红之后,再无绥棱。”
旧籍中是如此记载的。
旧籍存在这个大陆上的时间太久了,没有人知道它是什么人写的,如今的人只是感觉那里记载的内容大多似乎与这个时代不同,却也说不清到底记载着怎样的一个时代。
旧籍被挖掘出来的时候是残缺的,只留下了两三页,上面的文字大多是歪歪扭扭的,也看不大看得懂写的是什么。
在旧籍为数不多存在的几页之中,有一副画,画中央有三个人,一女两男。
那个女子是人身蛇尾,双手合十低着头,做着祈祷的姿势,左侧男子一身白衣,面无表情的盯着前方,右侧男子一身黑衣,背后有一双巨大的黑色翅膀,眼里满是杀戮。
他们三人之下有好多同臣子一般的人跪在地上,两只手努力地向上伸,似乎是想要接住什么东西一样,这个场面就像是在举行一场盛大的祭祀。
那些跪拜的臣子中一些人的手腕红色上系着一样的大红绳子。
大红绳子,称为“绥棱”。
不过系这些绥棱的都是小孩子,就这幅画上的,没有一个大红绳子的结有超过十个。
旧籍中有这么一句话,“绥棱者,系岁也。”
于是最早的洛人自是将这个大红绳子认为是一种名叫绥棱用来记岁的物品,将十作为一道分界线,十岁后孩子便可卸下绥棱。
最开始的一批洛人以为这是一种保佑祈福的好法子,便也学着画中的人一样,用一种名为赤红的花的花汁给布料染色,为自家小孩做大红绳子,系于手腕上。
但是绥棱的编发极其复杂,单单靠一幅画根本无法还原,所以系了“绥棱”的孩子没有活过十岁的,渐渐地,这种绳子便被视为邪物,再无人会戴。
赤红也被一把火烧尽了,而绥棱在这个大陆也从那个时候消失了。
“赤红之后,再无绥棱。”
那......如果是画中真正的绥棱呢?
庭许的脖子上便带着这样一个大红绳子,无人知晓他的来历。
庭许是一个来路不明的孩子,是庭寻之当年外出砍柴发现这孩子,生了怜悯之心带回去的,当时他的身上只有手腕上的红绳和口袋里的一个贝壳。
庭寻之起初没有在意庭许手上的大红绳子,以为只是民间用来祈福保佑的普通红绳,就从来没有理会过。
不过在庭许十岁的时候,他把手上的红绳取下来绑在脖子上,他才发觉这个不是普通的红绳,而是邪物“绥棱”。
庭寻之小的时候在祖爷爷那里看到过画着绥棱的图,那时候调皮,路边随便揪些草就学着编。
被父亲发现后,狠狠的打了好几天,接着就是几十年的祈福,喝各种奇奇怪怪的符咒。
待父亲确定他没事的时候,才将那个传说将给了他听,所以绥棱的样子他这辈子都没办法忘记。
不仅这样,他还发现,绥棱打的是死结,无法解开,他曾试图剪断,结果剪刀直接被震碎了。
他问庭许为什么要把红绳卸下来系在脖子上,庭许却似乎完不知道,他说:“一觉醒来红绳就被绑在脖子上了,以为是爹绑的,就没有管了。”
庭寻之自是十分吃惊,绥棱上那时已经是十个结了,他问庭许:“这个红绳原先有几个结?”
“原本有八个。爹,不是你给我又系了两个吗?”
庭寻之没敢告诉庭许这个可怕的传说,千年前孩童的残骸在海边堆积,鲜血染红了大海,久久不能散去,即使未曾亲眼所见,单单听到就已令人心生害怕。
那是庭许出现第二年那个冬天发生的事情了,庭许长得显小,庭寻之这才知道庭许被他捡到时有八岁岁,他原先以为只有七岁。
他不知道庭许准确的生辰到底是什么,不过所幸整个十岁那一年都平安度过了。
庭寻之也猜不到绥棱到底是什么,卸不掉,也不敢卸,生怕千年前的事情真的被他亲眼看见一次,至此,就让庭许一直戴到了如今。
庭许和同村的孩子一起玩时,他的绥棱一直是所有人的焦点,庭寻之害怕有人照着这个样子也编红绳戴,本想将庭许的绥棱遮住,但后来发现绥棱的编法极其复杂,几乎无法复原。
而且同绥棱一样由赤红染成的布料和赤红早在千年前由红绳引发的血案只后部烧光了,庭寻之便也没有多管了。
天刚蒙蒙亮,太阳光穿过云层,落在茅草屋下每一个环形的小野花上,露珠顺着花瓣滑下,滴在蜷缩于花下熟睡的南图头上,惊醒了南图。
南图眨巴眨巴眼睛,起身轻吠了几声,无人回应,应是主人还未起床,便又同方才的姿势一般缩了回去,百无聊赖的用爪子拨弄着眼前的几株野花。露珠又顺势滚到南图爪子上,弄得它痒痒的。
庭许缓缓推开门,伸了个懒腰,嘴巴张得大大的,他望了望远处的天空,闭上眼睛惬意的笑了。
“今天天气真好。”庭许心想。
蹲在一旁的南图见主人出来了,不再拨弄露珠,连忙扑了过去,给了庭许一个大大的拥抱。
庭淑离出来时,庭许还在逗南图玩,低头浅浅一笑,一如既往绕过他俩向院子里走去。庭许起身轻轻踢了踢脚边的南图,跑下台阶,跟了过去。
“淑离小妹妹,你怎么又开始了啊。”庭许说的“开始”,是指庭淑离又要开始操弄那些针线活了,他也不知何故,这些天庭淑离总在忙着这些针线活。
庭许随手翻了翻圆桌上篮子中的碎布,看向庭淑离,道:“手都磨出泡了,进屋看看书不好嘛。”庭淑离没有回话,依旧低着头做着手里的活儿。
见庭淑离不理会自己,庭许就用手托着腮。那是他一贯的样子。
“喏,好啦。”庭淑离停下手中的活,但视线还是停留在手中的衣物上。
“什么啊。”庭许把手放下来,看了一眼庭淑离,又瞧了瞧她手里的衣服。
庭淑离把手中的衣服塞给庭许,轻声道:“快去试试吧。”
庭许拿在手里显得有点不知所措,一头雾水的说道:“啊?给我的?”
“是啊。”庭淑离点了点头,又害怕庭许不收,就向他怀里推了推。
“你来这么久了,一直穿的都是爹爹的旧衣服,家里不富裕一直也没有什么像样的衣服给你。就连你的成人礼上,我和爹爹都拿不出什么好的礼物。这不,这个月爹爹卖了头牛,赚了些许钱,碰巧前几天有商人买卖布匹,我拿钱和我的一些旧衣服,首饰换了些,给你做了身衣裳。”
庭许斜眼看了一眼庭淑离,试探道:“淑离小妹妹,无功不受禄。该不会有诈吧?”
庭淑离:“......”
庭淑离心想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那身衣服的确穿了很久了,爹爹穿完就给了庭许,庭许刚刚穿上时还有些大,现如今,已经很小了。从头到脚,能补的地方庭淑离都帮他补了,但仍旧很破,天气一冷,风都可以从袖子钻进去。
她伸手拽了拽了庭许破破烂烂的衣服,庭许见庭淑离扯自己衣服,连忙往后缩:“干嘛!”
“看看,都破成什么样子了,若还不换一身,丢人。”
“诶你这死丫头,要注意注意仪表啊,女孩子家家哪有你这样的。”
庭淑离立刻乖乖收回手,学着庭许的样子托着腮,一双深蓝色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庭许,道:“那哥哥,快去试试啊。”
庭许浑身一哆嗦,方才乱七八糟的思绪一瞬间被打飞到九霄云外去了,拿起衣服就赶紧跑进屋里去了。
“哥哥,还有鞋。”庭许突然跑开,庭淑离也没来得及反应,一转眼,庭许都进屋了。
庭淑离:“......”
那身衣服是淡灰色的,腰带、领口和袖边庭淑离都用黑色布料修饰了一番,衣服的长短刚好到脚踝,那双黑色的靴子也是重新做的。
“果然,我哥哥就是好看,打扮一番更好看了。”庭许突然被这么一夸反倒有些不好意思了。庭淑离让庭许坐回在凳子上,又准备给他梳头。
“你?咱别胡闹了好不好。你不把我头发给拔光了都是你善良了。要是真被你拔光了,我的一世英名可就毁于一旦了。”
“不会不会,哎呀哥你就相信我好了。”
庭许:“......”
庭许拗不过她,只好同意了。庭淑离今天的确挺乖,没有像往常一样故意揪他的头发,把原本那个已经用旧了的发绳换成了自己新做的浅灰色的发绳,重新帮他梳好了头发。
“淑离,阿许。”庭寻之推开门道,“我回来了。”
庭淑离:“爹爹。”
庭许:“爹。”
庭许头发已经梳好,走上前去接过庭寻之手里的东西。庭淑离将手里的东西放下,道:“爹爹先歇下,我去烧饭。”
庭寻之示意的点了点头,庭淑离便将圆桌上的东西收拾好向屋里走去。庭寻之虽知道女儿要给庭许做件新衣裳,但在转头看到庭许时也是吓了一跳,“你这混小子,穿上也还真像那么回事啊。”说完拍了拍庭许的肩膀,“还是我女儿手艺好。哈哈哈。”
“爹,你这么说就不对了。淑离手艺是好,但主要还是我长得好看,所以穿什么都好看。”
“你害不害臊啊?还要脸不要了?要是不喜欢就脱下来给我,拿去卖了,说不定换了钱还能吃一顿肉呢?”
“爹,我去给你倒茶了嘞。”庭许连忙扯开话题。
下午,吃过饭后。庭许又在村口找到了睡着的庭淑离。庭许过去坐在旁边,用胳膊戳了戳庭淑离。
“诶诶诶,醒醒了。”
庭淑离揉了揉眼睛道:“哥哥,你这么来了。”
“我不来谁来,你一天天就在这睡,要是哪天被人拐走了怎么办!”
庭淑离感觉哥哥有些生气,没有顶嘴,弱弱的说了句“是个意外,之后不会睡着了。”
庭许:“.......”庭许的确有些生气了,“你意思你还要来?”
“顾哥哥还没回来。”庭淑离没有回答庭许的问题,抱着腿坐在地上,埋着头,因为忍着不想让眼泪流出来,她的声音都有些颤,“他答应过我,要娶我的。”
庭许听完霎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他一向不会安慰人,嘴巴笨的很。每次庭淑离哭的时候,他就坐在旁边,轻轻拍拍妹妹的背,直到妹妹不哭了。
这次啊,庭许也是轻轻地拍拍她的背。庭淑离哭了一会儿就睡着了,庭许说来也奇怪,那天没有像以往一样,直接背她回家,自己也生了困意,和妹妹相互靠着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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