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拉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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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鑫赶到正院时，朱氏依然举着手里的剑站在台阶上。看见杜鑫，她猛地闭上了眼睛，良久才又缓缓睁开。

她瞎了眼，也蒙了心，骗了自己这么多年，可还是走到了今天这一步。

杜鑫对着朱氏跪了下来，哽咽着说:

“母亲，若是儿子做的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你只管说，你就是要儿子的命，儿子也不会说一个不字。

可你千万不能伤了自己，不然儿子还怎么活啊？”

站在朱氏身后的杜哲，被杜鑫的这番表演给气得差点儿晕死过去。

沈清扬瞪了他一眼，他才忍住，没有破口大骂。

朱氏反而表现的很温和，对杜鑫说：

“我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竟然值得你手下的人来喊打喊杀的。

你让我替你给王爷喂药，可王爷一直昏迷不醒，等到现在，药都还热在炉子上。

可这些人忽然就冲进来，说什么沈大人和梅姑娘谋害了王爷，要抓他们治罪。

可是鑫儿，我刚才是亲眼看着梅姑娘把王爷救醒的，只是梅姑娘说王爷空腹太久不宜直接吃药，要先喝点儿粥，等上一会儿才能吃药。

鑫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不是有人故意骗你的？”

这一下，杜鑫才真的是有些慌了。

他其实并不相信朱氏的话，可若老王爷真的没死，那他可真的是在自寻死路了。

杜哲惊奇不已，实在没想到他这个刻板了大半辈子的伯母居然有如此深厚的演戏功夫。

其实这会儿最紧张的是郑龙和他的属下，他们从杜鑫这里得到的消息是：

朝廷为了削弱燕王府的势力，派了沈清扬和梅雪来，以治病的名义谋害了老王爷。至于二公子杜哲，是为了抢夺世子之位，所以和沈清扬及梅雪勾结在一起。

可现在，大夫人居然说老王爷还活着，而且都能喝粥了。

那他们这些人是在做什么？

不就是在找死吗？

郑龙紧张得不停打量杜鑫和朱氏的脸色，试图分辨出到底是谁在说谎。

可他的那些属下却没有这么冷静，朱氏话音刚落，就有半数还多的人吓得直接扔了手里的兵器。

杜鑫回头看了一眼，心里愈发着急起来。

他筹谋多年，自然清楚老燕王在北境军中的威慑力。

只要老王爷没死，哪怕他已经躺着不会动了，也没人敢生出异心来。

心里挣扎了片刻，杜鑫还是做困兽之斗，又连连磕头说：

“母亲，你一定是被他们胁迫了，所以才这样说。你不要怕，我现在就……”

杜鑫的话还没说完，沈清扬就把手里的剑扔在了地上，刘奇也跟着把自己的双刀给扔了。

朱氏转身，手里的剑一一从杜哲、沈清扬和刘奇胸前轻轻滑过，然后回头看着杜鑫说：

“你看，鑫儿，我这像是被挟持了的样子吗？”

郑龙已经紧张得满头是汗，忍不住走到杜鑫面前问：

“世子，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和我的这些弟兄们，谁身后没有一大家人要养活？你可不能拿我们的命开玩笑。”

郑龙话音刚落，剩下的那些犹豫不决的士兵也纷纷放下了手里的兵器。

杜鑫急了，冲着郑龙大吼一声“闭嘴”后就站了起来，他没心思再装下去，狞笑着对朱氏说：

“母亲，既然你说爷爷没事了，都能吃饭了，那就请爷爷出来见见诸位将士，也好证明你不是被他们这些人胁迫了才说的谎。”

杜哲实在忍不住了，瘸着腿往前走了两步指着杜鑫骂：

“你个狗东西，爷爷病得起不了身，你竟还有脸要求他老人家出来见你？你怎么不进去看看爷爷呢？”

杜鑫冷笑，忽然从袖子里掏出一块黑铁虎符高高举起说：

“你以为我傻吗？别说进卧房去看爷爷了，怕是我一走上台阶，你们就会杀了我灭口吧？”

说完，他不再理会朱氏和杜鑫等人，举着虎符转身对郑龙等人说：

“这是北境军的兵符，见此符，就如见爷爷本人。

沈清扬刚来那天，爷爷就把兵符交给了我，命令我在他出事后代行燕王的一切权利，你们明白了吗？

若爷爷真的像他们所说的那样，那为什么都几个时辰过去了，他竟然连一点儿声音都没有？”

郑龙等人自然知道这兵符的意义所在，加上正房里确实一直没有传出老燕王的任何响动，所以听完杜鑫的话，这些人就又犹豫起来。

已经有人开始弯腰捡起地上的兵器，杜鑫脸色阴沉地无声冷笑，命令弓箭手立刻搭箭上弓。

沈清扬和刘奇不敢大意，都忙从地上捡起自己的兵器准备迎敌。

这番纠缠下来，已经又过去了一个多时辰。

冬日天短，北地尤其如此。这才寅时末，天色已经开始暗下来了。

正房的大门忽然被从里面打开，一个青衣姑娘神色平静地走了出来。

杜哲担忧梅雪的安，他知道梅雪是完不会功夫的，便忙说：

“梅姑娘，你快进屋去，这里有我们就行。”

梅雪摇了摇头，抬手示意杜哲不要再说话，然后神色淡漠地扫了杜鑫和郑龙等人一圈后说：

“杜鑫，王爷已经用过饭了，但你给的药不能吃，因为里面含有剧毒。

至于是为什么，我想你心里最清楚。”

说着话，她又看向郑龙和众位兵士说：

“你们既然辨别不了孰真孰假，那我有个建议可供你们选择。

距离天黑大约还有一个时辰，王爷到时候若不能出来见你们，我便认了世子所说的一切，要杀要剐由你们。

若王爷到时候能出来见你们，你们也不必害怕，我现在就可以给你们承诺，只要你们能在一个时辰之内不动手，到时候我自会向王爷给你们求情。

我用性命向你们担保此事，而且老王爷是不是是非分明的人，你们心里也清楚。”

听完梅雪的话，知道老王爷肯定不会有性命之忧，一直神经紧绷的朱氏松了口气，她身子晃了晃，不受控制地一头栽倒在地。

杜哲急忙跪在地上将朱氏半扶了起来。

杜鑫急了，大声命令郑龙等人说：

“你们不要听这个妖女胡言乱语，她就是在拖时间。沈清扬在军中有挚友，他们肯定在等帮手。”

梅雪就笑了，拢了拢披风后看着杜鑫说：

“兵符都在你的手里，你觉得沈大人能调动谁的兵马进到燕州城里来？”

郑龙等人本就犹豫不决，梅雪的话等于是给他们吃了个最好的定心丸。

所以，不管杜鑫接下来如何叫嚷，他们就只低头听着。

人却是一动也不肯动的。

宝宝们，因为我女儿的假期安排出现不可更改的变动，我需要花比较多的时间陪伴她，所以从今天起又只能每天一更了，非常抱歉，后期如果有可能，还会争取每天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