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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他以前一旦走进死胡同的时候,便会翻看这些书。
他慢慢地接受了他的存在,开始会主动地接他的话。
出院后,他依然会来看她,对于他的到来,蒋叔表现得很欢迎。
蒋叔好像很喜欢这个叫司韶年的人,喜欢到,他提出要带她出门走走的时候,蒋叔也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其实她习惯了一个人待在房间里,并不喜欢出门,外面的热闹与她无关,甚至还会觉得吵。
他却执意要带她出去,抵不过他的坚持,她最终答应了。
他带她去了著名的景点,在每一栋特色的建筑前,都会停下来耐心地给她讲解关于这个建筑的特色或者发展史。
“你很喜欢建筑?”因为每次讲解这些事,他是那样的神采飞扬。
“喜欢。”他对她从不隐瞒,“最初的时候,我其实想当个建筑师,可后来,我改变想法了,我想当个律师。”
“为什么?”她好奇地追问。
“因为”他第一次对她犹豫了。
“算了,我不想听了。”她看出了他的为难,好意地打断了。
“我的父亲,曾是一名建筑工人,后来他在工地受了伤。”他的眼中闪过疼痛,“这本是工伤,可他所在的施工单位,却一口咬定是因为我父亲的操作失误造成的受伤,拒绝任何的赔偿,导致我们因支付不起高昂的治疗费,被医院要求出院。”
“有人提议让我们找个好点的律师去打官司,这样可以将赔偿要回来。”他泛着苦涩,“可那时候我们哪里还有钱请律师,父亲的伤病,已经让整个家都陷入了困境。”
“所以,你就想做一名律师?”原来每个人,都有这样那样的不幸。
“是啊,听起来是不是很肤浅?”
“不是。”她突然不喜欢看到他皱眉的样子,可还是很想继续听下去,“后来呢?你父亲的病好了吗?”
“他走了。”他微微哑了嗓音,“伤口恶化,离开了。”
她一下子噎住了,“抱歉。”
“没事。”他又露出往常的笑容,“至少,我还有母亲,还有一个姐姐。”
“你还有姐姐?”想来应该也是个十分好看的人吧。
“嗯。”他的目光沉了沉,“她比我大五岁。”
“她一定是个很优秀的人。”有点想看看他的姐姐长什么样子。
“她很优秀。”他的脸上没有自豪的神色,反而有些悲伤,“母亲的身体原本就不怎么好,父亲走后,她受到了太大的打击,身体就更差了,姐姐姐姐放弃了念书,承担起了家里的重任,她一边上班,一边照顾母亲,又照顾着我的生活起居。”
她观察着他的神色,有些不想听下去了。
故事,听起来很悲伤。
“当初,我因为成绩优异,语言能力又突出,便获得了大学提供的奖学金,才得以出国留学,我不想看到母亲每天郁郁寡欢的样子,不想看着姐姐放弃了自己的理想还要强颜欢笑的样子,我想暂时离开那个伤心的地方,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所以,我离开了家,离开了她们,我是不是很自私?”
“不是。”她使劲地摇了摇头,“你只是想做更好的自己,等有能力后,再回去报答她们。”
想碰触她的那只手停在了半空中,慢慢地收了回去,他爽朗地一笑。
“听你这样一说,我好像释然了一些,总算有人帮我找到了一个合理的,不至于让自己每天愧疚的借口了。”
或许是不想看到他强颜欢笑的样子,又或许,感受到了他们之间的同样的悲苦,她敞开了心扉,开始诉说着她过去的种种。
他静静地听着,最后他的手臂搭上她的肩膀,轻轻地将她揽了过去
往后交往的时间,他都在逗她开心,看得出来,他已经很努力了。
他甚至去研究了很多关于心理学方面的知识,陪她一起去看心理医生,尽量地让她不再需要吃那些治疗的药物。
他竭尽了全力,帮她走出阴霾的牢笼。
她没有让他失望,努力地让自己振作起来,两颗慢慢靠近的心,填补着彼此的空白。
她开始变得主动了,主动地找他聊天,主动地约他出去玩,主动地告诉他喜欢什么或者不喜欢什么。
那段岁月,她已全然当了他是最可靠的精神依赖。
跟他在一起,她感受到了开心和快乐,连噩梦都少了许多,她开始期盼着能见到他。
他真的是个很优秀的人,优秀到近乎于完美。
就像那个人一样
她以为,他们会一直这么开心下去。
可这世间的一切,都好像在冥冥之中早已安排好了,不管你如何的不愿接受,幸与不幸,它都会如约而至。
她渐渐地发现,他的笑容开始掺杂了一些勉强之意,话也说得少了些,虽还是努力地让她展露笑容,但她其实已经看出,他有了心事。
她几次相问,他都巧妙地避开了话题。
她以为他只是暂时的遇到了什么难事,难以启齿而已,便放弃了追问的打算。
直到有一天,她无意中听到了他跟家里人的那通电话。
她那个十分疼爱他的姐姐,为了让家里的生活过得充足些,天性单纯的她被人骗去做了陪酒女,直到警察端了那个非法场所的时候,他的母亲才知道了真相。
她亲眼见着,电话从他的手中掉落,堂堂七尺男儿,蹲下了身子,挥泪如雨。
她上去抱着他安慰,告诉他:我可以让蒋叔照顾阿姨她们,以后她们就不用那么辛苦了。
他却突然变了脸色:蒋老板的钱,可是干净的?
她明白了,他是将他们当成了欺负他姐姐的那一类人。
她护着蒋叔,为此生了气,两个人不欢而散。
后来有一段时间,他都没有来找过她,就像消失了一样。
她不怨他,只是她突然明白一件事,那就是他们之间,或许并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他身上背负着沉重的压力,他心疼他的母亲,愧疚于他的姐姐,之所以这么认真努力,就是想弥补这所有的亏欠。
他干净得像一张白纸,有朝一日这张白纸上势必会呈现出五彩缤纷的世界。
而这个世界里,不应该有她。
她记得,那天的冬天,飘着鹅毛大雪,透过玻璃窗,看到他穿着单薄的风衣,站在她的门口,满面愁容。
这真不像他。
她打开了门,他们彼此相望,她听到他说的第一句话便是:卿禾,对不起,我错了。
她拉过他的手,放在嘴边呵着气,又搓了搓,“你的手好凉。”
可再凉,也凉不过她的心。
她知道,他再也不属于她了。
“我很想你。”
他想抱她,她却后退了两步,靠在了门框上,“韶年,蒋叔做这一行,很让你看不起吗?”
“没有。”他懊恼不已,为自己的口不择言深深惭愧着。
“这段时间,你去了哪里?”他没有主动联系她,她也不主动。
“我只是想一个人冷静一下,想清楚一些事情。”
“什么事?”
“我”他开始变得吞吞吐吐。
她表现出很无所谓的样子,平静道,“你想跟我分手?”
“不是”他越发的没有底气起来。
他不敢说是。
因为太了解她的脾气。
“为什么连说真话都不敢?”她不肯放过他。
“卿禾,我”他似乎是鼓足了勇气,“我承认,我想过这个问题,但”
他舍不得,也放不下。
“我答应了。”她不让他继续说下去。
“什么意思?”他满脸震惊。
“意思是,我答应跟你分手了,你不必纠结那么多。”
“你”他好像生气了,“我只是最近压力太大了,需要时间沉淀一下,我做了很多的思想斗争,无论如何,我都不想离开你,我想跟你在一起,不管将来要面对什么事,都要跟你在一起,你能理解吗?”
“我不理解。”她狠下心来,“我不喜欢太复杂。”
他已经够累了,她不想让他更累。
“卿禾,这就是你的态度?”他气得差点发抖。
“是。”她避开他的目光,“谢谢你这两年的陪伴,以后,我们各自安好吧。”
他握着拳,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等再开口时,他的语气比这洁白的雪花还要冷,“好,我们分手。”
转身离开,没有回头。
她关上了门,脱掉了鞋子,在屋子里狂乱不安地走来走去,直到最后累了,躺在了地板上,蜷缩成了一团。
眼泪,决了堤。
没过多久,他再次找上了门,还是那样等待着。
可她再也不想见到他了。
一旦相见,之前的所有努力,都会付之东流。
她的心,会承受不起。
后来,她换了地方居住,只为了躲他。
她知道他一定会找她。
但她不知道的是,他的寻找,持续的时间,是那么的漫长。
那个在她人生最低谷的时刻,始终如一地陪伴在左右的人,最终从她的生命中消失了。
他来过,在她的世界里种下了一颗希望的种子,这颗种子后来发芽,长大,最终长成了一棵苍天大树。
他一定也像这棵大树一样,顶天立地,傲然屹立。
那个乐观向上,善良勇敢的人啊,她希望,有朝一日,他能破茧成蝶,展翅高飞,从此不受这世间的苦难相绊,寻一最佳的良人,一生幸福。
她能给他的,只有这唯一的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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