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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催眠?”柳梦微脸上露出了韩松林同款疑惑地表情。“催眠杀人?唔……我没有尝试过,无法告诉你是否行可行。”
“这种事情还要试了才能知道吗!”凌泠简直无语,没好气地说道。
没想到柳梦微却无比认真:“你这话可就奇怪了,不试怎么会知道?学术上的任何结论都是要经过实验,甚至是反复实验才能确定下来的。”
“这根本没法试!也不能试!”凌泠怒道。
“是啊。”柳梦微突然恶作剧般地笑了:“因为根本没有必要,明明有更直接简便的方法,干嘛要舍近求远?”
“什么方法?”凌泠疑惑地问道。
柳梦微搓了搓手指:“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金钱也能算作一种催眠良药,它能毫不费力地撬开你的大脑,扭转你的思想,左右你的行动,你说,这算不算地上是一种催眠?”
凌泠拧着眉头,柳梦微说的话虽然有几分道理,可或许是因为没听到自己想听的话,总是感到有些失望。
“是不是真的能撬开人的大脑,把思想植入进去?”站在一旁一直没发一言得文峤此时突然开口:“我指的是物理上的那种‘撬开’。”
不仅是凌泠被他的话惊到,柳梦微的脸上也露出一丝玩味:“你说的是在人脑中植入电极芯片,就像《黑客帝国》电影中那样的脑机接口?”
文峤不可置否。
柳梦微想了想后说道:“这也是一种可行思路。可是一想到要在颅骨上凿开一个洞,再在里面植入管线电极,搅动你的脑浆,用电流刺激大脑,就让感觉浑身上下都疼起来了。”她说着打了个哆嗦,可怜巴巴地说道:“我最怕疼了。”
随后,她又换了一副轻松的表情:“这种方式实在是过于血腥粗暴,不够优雅。造物主明明给过我们许多示范和灵感,为什么不向最伟大的老师学习呢?”
“自然界中有一种寄生蜂,它们以毛虫为宿主,当需要产卵繁衍时,就会将混合着虫卵的浆液注入毛虫体内。这种浆液里混合了数以百万计的病毒,这些病毒会侵入宿主细胞,接管宿主DNA,命令它们制造出一种奇特的蛋白质,破坏自己的免疫体统,使这些外来者能在宿主体内健康成长。与此同时,宿主会不停地进食,为寄生者提供营养,甚至会完成自我阉割,将原本用于繁衍的能量节省下来,心意地为寄生者服务。等到寄生蜂破体而出后,它们的任务依旧没有结束。它们会将原本给自己织茧的丝吐出来,覆盖在这些寄生蜂幼虫身上。如果出现了什么不速之客,它们会挥动身体,喷吐毒液,撕咬敌人,只为保护这些寄生蜂的虫茧。直到它们破茧而出,成为新一代寄生者后,这一代的毛虫也终于完成自己的使命,可以躺平死去了。”
讲到最后,柳梦微终于满足地长舒了一口气,仿佛她刚才讲述的是一个大圆满结局的童话故事。凌泠却听得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脊背上一阵酥麻,就好像自己的血管里也爬进了一只凭空出现的寄生虫。
“真是……变态……”凌泠皱着眉说道:“这种事不会发生在人身上的吧?”
“可同样也很迷人不是吗?让人忍不住想要探究它们到底是如何实现这般创举。”柳梦微眼睛里闪动着妖冶的光芒,“至于说会不会发生在人类身上,只能说,虽然我们是自然界里最优秀的学生,可只要看看我们现在的作品是多么粗糙和简陋,就能知道我们与老师的差距了。”
“或许我们真的发现了能‘寄生’于人脑的寄生虫。”文峤突然说道。
“什么?”凌泠惊叫出声,刚才暗自松了口气的她心脏又被吊起,刚刚消失的寄生虫再次苏醒,沿着她的血管直直冲向脑门。
柳梦微也微微一愣,随即又很快镇定下来:“这也没什么奇怪的,一些不干净的水域里生活着一种名为福氏耐格里的变形虫,如果不小心呛水,吸入这种寄生虫,它们就会借助鼻腔内的嗅觉神经冲进大脑,并在其中繁衍,引发脑膜炎。这种疾病虽然致死率很高,但受到感染的概率极低,担心这种疾病还不如担心被闪电击中。”
“被害人的大脑完好无损,相反,它看起来十分健康。”文峤否定了她的说法。
这回轮到柳梦微疑惑了:“既然如此,那法医先生你是怎样发现他被寄生呢?”
“因为切开死者的颅骨之后,我看到了一根还在跳动的脑神经。”文峤面无表情地说着一个毛骨悚然的故事。
……
半小时后,他们三人从车上走下来,可眼前的并不是警局,而是繁华热闹的兰亭广场。
“来这里做什么?我们可没空陪你玩!”凌泠没好气地抱怨着。
柳梦微眼珠一转,神神秘秘地说道:“你们不是在查案吗?这里或许有线索。”
凌泠不屑地看了她一眼:“我们都没说是什么案子,你就能知道哪里有线索了?”
柳梦微故作惊讶:“你不信?那不如你在这儿等着,我和法医先生去去就来。”
文峤面沉入水,没说去,也没说不去。凌泠立刻就不干了,叫道:“去就去,我还不信你能未卜先知!”
他们穿过广场,来到一个偏僻的角落,这里竟然有一个小型游乐园,只是里面的设施看起来简陋老旧,大部分店铺还是闭门状态,所以几乎看不到人,显得荒凉又沉寂。他们跟着她来到一个写着“如梦如幻塔罗占卜社”招牌的小店铺门前。
凌泠神情复杂地看着这个写得歪歪扭扭的招牌,仿佛在问:“这就是你说的线索?”柳梦微装作没看到,不由分说地将两人拉了进去。
房间里光线昏暗,墙壁上挂了几条忽明忽暗的彩色灯带,挂了几张看不懂的画,一张铺着红丝绒布的桌子前坐着一个身披孔雀蓝长袍的女子,她画着夸张的烟熏妆,带着一条珠帘面纱,俨然一个吉普赛女郎的模样。
“我是如月,你就是如梦吧。”女人问柳梦微。
“那么,这两位呢?”女人看向凌泠和文峤:“请告诉我你们的名字。”进门之前,柳梦微把这位女占卜师的规矩告诉了他们,占卜者要为自己取一个“如某”的代号,才能进行占卜。
凌泠嘴角抽搐,觉得一切荒诞又儿戏,恨不得立刻甩手走人。
“如相。”文峤薄唇轻启动,缓缓突出两个字。凌泠诧异地转头望向他,要不是中间还隔了一个柳梦微,她都想冲上去晃一晃他的脑袋,听听看里面是不是进水了。
只剩凌泠一直没说话,那三个人便都齐齐看向她。“我……我是如冰。”凌泠只能硬着头皮说道。
“如梦,如相,如冰。”看不清面容得女人用眼神示意他们三人:“请选一张你们最合意的牌。”
“什……什么意思?”凌泠不解地问道,她并非对这种游戏一无所知,毕竟,塔罗牌也算得上是球知名文化,就算不信,也不妨碍大家拿这当做消遣游戏来玩。所以,以前上学的时候,班里流行过一阵塔罗占卜,凌泠也跟着凑了回热闹。可通常的塔罗牌占卜不都是随即抽取吗?现在所有的牌都是正面朝上,没有秘密,毫无保留地呈现在三人面前。
没有人回答她的问题。柳梦微率先上前,选了“力量”牌,牌面上画的是一个头上漂浮着“无穷”符号的女人正在安抚一只大张嘴巴的雄狮。接着,文峤也做出了选择,他选中的是“审判”牌,牌面上半部分是一个天使正在吹奏挂着红十字旗的号角,下半部分则是抬头仰望,张开双臂的人们。
凌泠见他们两个人都已经有所行动,无奈地叹了口气,上前一步,将这22张普通的纸牌从头到尾扫视了一遍,最后只能凭直觉地选择了一张牌:“节制”,牌面上画着一位散发圣光的天使,双手各持一杯,相互倒水,一足在水中,一足在岸上。
“好了。”见三人都已经完成自己的选择,占卜师在铺着纸牌的桌子上方挥了挥手,似乎拂动着什么看不见的虚空之物。随即捏起“力量”牌举到柳梦微面前,问道:“那么如梦,你想占卜什么?”
柳梦微看着纸牌上的狮子和女祭司,幽幽说道:“我养了一只绿眼睛黑猫,它陪伴了我二十年,一直和我形影不离。可是有一天,我回到家,却没看见它的身影,我找遍了所有可能的地方都没能找到它。你能告诉我它去哪儿了吗?”
女人从纸牌后面露出她那双画着浓妆的眼睛,她正透过那张“力量”牌窥视着眼前的人。
桌上的香薰蜡烛散发出幽异的香气,女人的声音也像这缕气息一样飘忽:“你想把它找回来吗?它不是被你赶走的吗?如果真的想让它回来,只要放松你的‘力量’。当你的‘力量’减弱,它自然会回到你身边的。”
柳梦微的脸色微不可觉地变了一下。
“如相,轮到你了。”她举起了“审判”牌。
“审判何时降临?”文峤冷冰冰地问道。
女人说道:“审判终将降临,当夜空中自西向东划过一颗流星,当沉没在河底的尸骸重新浮上水面。”
凌泠对此嗤之以鼻,心中已经不知道翻了多少个白眼。轮到她了,凌泠轻哼了一声:“前几天开发大厦里发生了一起凶杀案,传播地很广,想必你也应该知道吧。那么,我想知道,这起案子的凶手在什么地方?”凌泠问了一个已有答案的问题,她嘴角挂着一丝微笑,今天,她就要当一回不怀好意的魔术揭秘师。
“你要找的人在一个有星星、火光和梅花香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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