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六八章 沿海测绘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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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这个意思，以后炮弹必须是使用你们的专用弹药？”吴襄充满疑问。

“使用我们的专用弹药能大幅提高战斗力，我们的炮药是特制的，烧起来平和，不留渣滓，而且威力大，对炮管的损失少，最关键的一点是定装弹药，规格一致，吴大人是兵事大家，应该明白里面的价值。”谢吉生回答道。

“你说的很有道理，只是这个价格和供应时效性不知是什么情况？”吴襄问一些关键的点。

“价格在报价单里，包括霰弹、链弹、独弹、开花弹都有报价，应该是比较合理的，毕竟一分钱一分货，至于时效性，除了冬季辽海封冻，我们保证随时有货，但是你们要提前下订单，我们提供送货上门。”谢吉生解释的很详细。

“我看你们的报价单里，还有一些武器装备，不知道有没有样品？”吴襄岔开话题。

“有，有，请大人移步到陈列室，”谢吉生领着吴襄来到陈列室，吴襄前天才来到张家堡，以前和社团做生意完全不涉及武器装备，他没咨询，社团这边也不推销，所以一直没有涉及。

其实社团考虑也很矛盾，武器贸易毕竟是一个敏感的事情，搞不好就得罪建州部，因为黄台吉不止一次的求购武器，但社团就是不着黄台吉去找西洋人，如果卖给辽西，那不就拉仇恨了。

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跟其他明军势力尽量不卖武器，只是毛文龙特殊，社团需要他的存在，所以不遗余力的支持他。

不过自从袁大督师巡视东江，看中社团的武器之后，才有这方面的交易，既然开了口子，那就搂草打兔子吧，卖点其他的聊以弥补。

陈列架上琳琅满目的摆着各种武器，比较显眼的是各种盔甲，这玩意很拉风，价格也参差不齐。

吴襄看中了社团的铁片皮胸甲，准确的说是便宜。也罢，本部那边的野牛多得是，牛皮哪有内地这么金贵啊，这一领胸甲，两层牛皮裹一整块渗碳铁片，只要区区十块银币，真的是便宜啊。

吴襄来了兴致，正好仓库也够大，吴襄现场买下了一领，然后挂在架上，拿起陈列架上的鲲须弓，近距离射了一箭。

近前一看，箭只是插在胸甲上，但是被里面的铁片卡住了，只是在里面皮甲里露出一个手指甲长的箭尖，能造成皮外伤。

可知道这是八斗弓近距离的射击，而且箭头是三棱型的破甲箭头，这防护力可是不错。

吴襄兴致勃勃的穿上盔甲，这个仅仅是一个背心，只能防护身体的重要部位，重量大概有十斤，吴襄穿着感觉它的分量，心里想着它的用途，要是给骑马的家丁一人来上一领，这个战斗力不得倍增啊。

这位大东家心情舒畅的最后达成协议，购买十门改良佛朗机，一门炮赠送一百枚各式炮弹，还有五十枚训练弹，五万枚马币，盔甲五百领，精钢矛头一千个。六千枚马币，一共五万六千枚马币成交。至于炮兵顾问，雇佣费另外商谈。

社团的火绳铳虽然质量精良，奈何吴襄看不上，也可能明军把火铳用得太烂了吧，还有鲲须弓因为射不穿胸甲而遭到嫌弃。

这一单其实双方都没有当回事，谢吉生卖武器提不了多少费用，还不如多卖点布匹呢绒，肥皂玻璃呢，而吴襄呢，在袁大督师指名的军购上也不敢吃太多，赚钱的道道还是在食品上。

吴襄通过金启钱庄的账户交了定金，商议了交货的时间，第二天就回了宁远，跟袁大督师交差去了。

而在正东面的皮岛，毛文龙的病也好了，正在鸭绿江南岸某河岸沙地看轮训的官兵进行适应性训练。

袁崇焕来了一趟东江，在毛大帅那里没占着便宜，就挑毛病把一众官兵骂了一顿，毛大帅拉大旗作虎皮，顺势搞起轮训，说辞就是袁大督师希望东江军在适当的时候支援辽西，大搞战阵演练和规模行军训练，为接下来的勤王行动做准备。

“咱们的炮队行军的时候通过硬沙地还是很顺畅的，基本上能跟上步军的行军，不过真正实战四匹骡马可能不够，最好能再加两匹。”神行军参谋长尚可义跟毛文龙汇报。

“好好，再加两匹骡子，四门炮不就是八匹嘛，完全没问题啊，这样，拉着他们去趟义州城，城外放几炮，得想法薅点羊毛了。”毛文龙指示道。

“大帅，这个义州穷困，南岸的木头啥的都让咱们砍得差不多了，挤不出啥油水啊。”都不是一帮好鸟。

“没事，你们只管打炮，打完就跑，别让对方知道是你们，回头我来研究怎么挤。”毛文龙又想到什么歪点子。

自从袁大督师对毛文龙薅高丽羊毛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毛文龙更加变本加厉，要不是社团拦着，他能打到王京去，不过底下小动作不少，也得了一些实惠。

毛文龙以在辽东山区训练耳目众多为由，把训练的地点搬到鸭绿江南岸，因为有社团的首肯，高丽方也无可奈何，更助长了毛文龙的小心思。不过，王启山也派人告诫过，在今冬明春之前不能出幺蛾子，只得暗地里搞搞小动作。

这次出巡，他的安全顾问刘信诚已经和毛文龙解除了雇佣关系，因为他另有任务，现在正带着一只勘测队在海对面的莱州进行路线勘探。

初秋的齐鲁大地，地里的庄稼还青幽幽一片，从登州通往德州的官道上，一行人打着镇远镖局的旗子，牵着骡车，正在缓慢的前行着。

这一行正是由刘信诚带领的地形勘测队，队员们伪装成押镖的镖手，对官道两旁的山地，溪流，村庄，田地等进行测绘作图，一些制高点还让人上去，用望远镜观察四周，把周围的大片地图都绘制出来，还要标明高度，工作强度还是蛮大。

官道沿线的城池更是重点关注的对象，这些城池的驻军数量，主持的官员资料等都在情报收集的范围内，不过这些不是勘测队的活，那是情报部门的工作，勘测队是研究绕过城池的道路通畅程度。

“前面是潍河，附近有同发商行的一个合作士绅的庄园，今天去那里歇息，顺便签订购买粮食和饲草的订单。”刘信诚跟领队的镖头说道。

“潍河上应该没有浮桥，平常时候都是渡船往来，但冬季封冻时冰面能不能经得住大军行进，这个要找当地人问清楚。”

“从登州走到这里，因为渡河的速度慢，估计要休整两天，王家庄园离这里还有一段距离，大军肯定要扎营，把渡口附近好好勘察下，找出适合扎营的地方。”刘信诚一一找人交代工作。

这一条线在此之前已经粗粗的勘察过，给吴宇提供了大军行进和补给的可行性，这一次是详细的勘察，这次绘制的地图，将成为参谋部的军用地图。

不过工作量最大的就是登州到德州的官道路线，从德州到京师走运河沿线，那里的线路早就被勘察过好几遍，关于整条运河沿线的地形图，吴宇的地图室里有好几本了。

和同发商行有生意往来的王家庄园，主要就是卖棉花给商行，然后在乐安县一带经营社团的商品，这个地方不算太富裕，象便宜而且有营养的腌肉腌鱼之类的有很大市场，王家的生意做得风生水起，是当地有名的大户。

这一次刘信诚和王家庄园签订的粮食和饲草订单的数量还不能太大，太大的话容易让人怀疑，最后被有心人抓住把柄，订单签订后，王家在庄园里准备好相关物资等镖队路过时使用，不过镖队是不会路过的，会正巧被毛文龙的东江勤王军还有随军的义士们征用，而王家也不会有损失，就算被征用，镖队还是能如数付钱的。

这一路还有很多这样的巧合，构成了勤王军的补给线，而且在大军的后路，还会跟着一支骡马车队，沿途为大军提供补给，把后勤工作做得非常细致。

在王家庄园休息了一天，第二天队伍来到潍河岸边，准备渡河西去。

现在的潍河水量还是不小，河面上有两艘不小的渡船来回摆渡，因为潍河联通莱州湾，是胶东比较繁忙的一条运输水道，没法用浮桥，而这么大的河道上修建桥梁非常困难，所以只能摆渡过河了。

摆渡的船工很有经验，把勘测队的骡马放开了，分成好几批才堪堪渡过潍河，而渡河过程中，时不时有装货的船南来顺流而下莱州湾，显示出这条水道的繁忙程度。

从这一路去德州，还有好几条这样大大小小的水道需要渡过，有的河上有桥，队员们还要对桥的结实程度进行分析，别过勤王军的时候，随军的骡马大车把桥给压塌了就成笑话了。

刘信诚领着的这支队伍，经过了一个多月的时间，走了六百里的路，终于到达了运河边的德州城，这里有金启钱庄的一个堡垒形仓库，里面早就储备了勤王军需要的物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