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破碎的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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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着安静平和的心情沉入梦乡。前所未有的充实的感觉像是在母亲温柔的怀抱里一样。

随着清晨的降临，机械闹钟指针落到某一位置，尖锐的声音在林洛文的耳朵旁嘶鸣。

林洛文睁开眼睛，在右手手掌中的小型元石又缩小了一圈，只有原来的二分之一大小了。

迅速起身，感受到对于身体的掌控力度和协调性出乎意料地好，肚子里的饥饿感觉相比起之前的那种绞痛来说要好上了不知道多少倍。

当他把衣服穿在身上，明显感觉缩小了一些，黑色外套露出了一些手腕。是的，他能够感受到自己长高了一些，且身体上的那种轻微酸痛感意味着肉体力量的增加和肌肉的生长。

或许是缮元果和凝元果的那些让林洛文感到有些云里雾里的“略微”效果起的作用吧。

林洛文大口吃着三明治，两块面包之中夹着几根绿藤菜和一片牛肉，迅速喝完杯中的水。

“妈，我走了。”

“好。”

瘦黑男孩帕尔坐在林洛文的前面，他转过来，双手趴在林洛文的课桌上，棕黑色的头发有些油亮亮的，他的眼睛转动着打量眼前的林洛文。

“洛文，你该不会是焕发青春了吧？”他看着林洛文细腻白嫩的脸庞。林洛文用双手搓了搓脸颊，感受到一点点滑滑的感觉。

帕尔的一双黑漆漆的手掌探过来，他又发出痛呼声，只因为林洛文的手指像是鹰爪一般抓住他的手掌，巨大的力量让帕尔连呼求饶。林洛文的脸色一动，松开手。

“好了，帕尔，别闹了，我已经点燃了第一个元点，成为一名一级战士了。”他笑着说道。

他看到了帕尔那震惊的神色以及奇异的表情。在此之前，他可是认为在整个班上除了林洛文，没有比自己更弱鸡的家伙了，结果现在自己成了最弱的家伙，而林洛文竟然成了一名一级战士！在此之前的同病相怜变成了难以言喻的感受。

过了一会儿，胖子荷洛和他的小弟们一起从门口里进来，他们拥着挤着钻进来才是，他们都挂着一脸的虚弱之像，好似昨晚上没有睡觉一般。

他们也没有发生声音，趴在桌子上便睡了过去。帕尔那独特的沙哑声音传来：“胖子荷洛昨晚上出了血，请我们去青街，不过我没去。”

林洛文自然知道青街是烟尘女子工作的地方。

“为什么你没去？是怕被女人笑话吗？”

“不不不，绝非生理缺陷，而是需要一点小小的手术去掉束缚。”帕尔的脸黑红黑红的，激动的说着，有些不好意思的嘴角撇着。

帕尔又和林洛文聊了几句，便转过身去，鼓捣一些小玩意儿了，那是一种木质隼牟结构的模型装置，他的老爸是一个木工，然而就像所有的工人一样赚不到什么钱，仅能勉强养家糊口过活罢了。

用布皮所制成的鞋子是平民学生们的首选，林洛文就穿着一双这样的鞋子，由于时间够久，毛和皮都被摩挲得老旧黑黄了。黑色的布料裤子和棕黑色的上衣都是林洛文的日常服装。

林洛文打量着穿了一身淡粉色碎花裙子的菲娜，她的头发扎了起来，金色丝滑的头发与洁白的额头相衬辉映，美丽的五官组合在一起，下颌柔顺，眉眼精美，没有过于深邃，也没有过于柔和。

她的脸上有一点高傲冷漠以及不爽。在她的身后不远处跟着高大英俊的居鲁士，他的目光看到了林洛文，变得有些阴沉以及隐隐的阴狠。

而菲娜则露出了笑容，带着阳光和狡黠的笑容小跑过来，弯腰，她伸出一只修长的手，手指弯曲捏在了林洛文的脸上。随即自然地坐了下来。

林洛文则是露出了一点苦涩的笑容，接过了这位喜欢捉弄自己的小姐所施舍的黄油面包，慢慢咀嚼了起来。

“告诉姐姐，喜欢姐姐的这身装扮吗？”菲娜靠近来，小声地说着，一些热气吹在林洛文的脸上，林洛文的脸上出现了一点点红润。见到他没有回答，坐正身体漫不经心地继续说道：“你点燃第一个元点了？”

“是的，感谢您的帮助，美丽的小姐。”

听到带着敬语的话语，她的心里却开心不起来。

她知道，两人的巨大差距，他们两个几乎完无法相交的两条平行直线仅仅因为眼前男孩的些许努力是很难倾斜一点的。因为，早在五个月前，她便已经点燃了第四个元点，而第五个元点也已经打磨了一大半。而男孩两年时间才点燃第一个元点，这是多么遥不可及的差距啊。

男孩并没有看到菲娜的表情变化，而是沉默地思索着不到一个月之后的高考实战考核，以及居鲁士那阴狠的眼神。

还有，在过去一节体育训练课上。随着“刺猬魔怪”铁诺索一声声震天响般的呵斥声下，林洛文咬牙坚持着完成一项项训练，而作为铁诺索副手的体育代表居鲁士则早早完成了训练。

居鲁士身上散发着热气，他带着特有的高傲不屑神情对林洛文威胁说道：“林洛文，居住于莱茵城平民聚集地，母亲为一名裁缝洗衣铺工人，父亲为一家小型工厂的蒸汽机械维修工人。”

居鲁士没有放出任何的狠话或者直接威胁的话语，可是林洛文明白，这是一条暗地里谨慎的、睚眦必报、心胸狭隘的毒蛇。

在这一天的下午，是属于一周一次的军事体育训练。

铁诺索早早地来到了开阔的训练场地，顶着一头钢针一样的黑色毛发，狰狞的伤疤挂在额头与眉眼间，由于高耸的眉骨和深陷的眼眶使得其免过了失去右眼的下场，如同铁塔一般的身体健硕高大。

他一声怒吼，体学生们感受到纷纷颤抖，随后铁诺索的声音传过了整个训练场地。

“这一次的体育军事训练，将会测试并记录点燃了元点的学生，你们将拥有在四月十五日进行高考实战考核的资格。在十三天之内突破点燃第一个元点的学生也可以找我进行专门测试。十三天之后，剩下的半个月时间你们将拥有自由活动的机会。”

这意味着那些没有点燃元点的学生们也许只拥有不到半个月的自由时间来消遣告别，或是做一些联络奔走的事情，然后他们将走进社会的河流里，而点燃元点的学生们则拥有更多的机会继续向前。

居鲁士自然是第一个测试的，他的千米奔跑记录得到了刷新，而在力量综合测试上也突破了自己的新高，在属于他那一行的登记记录里写到。已点燃四个元点，为二级战士。

林洛文是最后一个测试的，他的表现中规中矩，比起其他十二位来显得逊色了不少。不过，他还是能够看到胖子荷洛、瘦黑男孩帕尔以及班上的学生们羡慕和嫉妒的神色来。

距离莱茵圣恩院不远处，一家西维尔家族所开设的高级酒店的顶层套房之中，奢华的水晶玻璃装饰美轮美奂，一些古典油画挂在墙壁之上，上面画着一些令年轻修女脸红的图案。

各种各样奢侈名贵的家具和装扮在燃着熏香的宽敞房间里摆放着。随着充满激情和徜徉的歌剧落幕，摇晃的海洋在经历暴风雨之后变得安静下来。

房间里变得安静了。酒红色的头发散落了几缕在女人半遮半掩的身体上，女人的脸庞红润，眼睛迷离而又享受，她的手指带着湿润的淡白色松露酒，缓缓地吸着手中的雪茄，吐出一股女士专用的清彻浓郁雪茄烟气。

男人的面庞仅仅有一些帅气，不过在其身上多不胜数未曾完消除的伤疤配合上他那如同雕塑般健美的肌肉和匀称身体却有一种独特的吸引力。

散落着各种衣服，足以令胖子荷洛这种处于青春期而又拥有充足能量储备的小子感到心神震荡以至于鼻子流血了。能够看到一角淡青色衣服从床角处露出来。

“西克洛普斯，谁又能想到前途的渺茫与未知呢？一但踏入命运的河流，便再也无法挽回失去的一切，只能寻找失去的记忆，将现在与过去融合相交。”女人轻吐着雪茄烟气，绯红的脸颊缓缓变淡，她望着旁边男人的眼睛说道，也许她的眼睛深处已然在流泪。

男人常年冷静沉着的表情在那一瞬间有了动容，西克洛普斯凝望着眼前美丽动人至极的女人，他恍惚回想起了过去的时光。

在记忆的时光里，一个女孩穿着白色裙子，上面绣着黑白色渐变的一朵朵碎裂梨花图案，她的头发扎成一个髻，一张清纯而又美丽的脸上挂着笑容。在她身旁的是青少年时期的西克洛普斯，他拥有着绅士的气质和修长的身材，与旁边的女孩儿交谈欢笑着，他们站立在春天时节缓缓流淌的狄安娜河畔。

他们看到了漫山遍野开放的迎春花、樱花、梨花和桃花，互相生有情愫的两人拥抱在花丛深处，他们深情地吻着，感受着对方的气息和温暖，以及也许是离别的伤感心绪。

两人沉默地依偎在豪华的房间里，远处莱茵圣恩院的教堂尖顶高高耸立。

歌声缥缈悠远。

“诗人的无情和深情一样，悠长的河流难以令他挽留，高耸的山脉无法让他驻足，少女的呼唤却让他在深冬寒夜里流出温暖的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