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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说,在那很遥远很遥远的上古时代,这刚刚被分开的天地之间只存在一个族群,而那个族群里的大部分“人”则在后来被我们人族世世代代信奉歌颂着。
上古时代的天地也不似现在这般模样,那会的天是圆的,地是方的,比现在要大百倍。
天上的日月星辰皆为神明,那云雨雷电、彩虹晚霞是神明的衣摆和祂们的喜怒哀乐。
地上没有现在那么多的山川河流,只有一河一江一渊一汪洋四高山。
一日,某位神明觉得这天地之大,只有祂们存在,未免太寂寥了些,于是祂站在河边看了许久后,抓起了河边的黄土,照着自己的样子,捏出了同自己样貌体型相近的人,紧接着,祂又对着捏好的泥人吹了口气,人便拥有了肉体与生命。
另一位神明正好瞧见,只觉有趣,手指轻轻一点,人便拥有了灵魂与智慧。
后来,又过了几千年,人族经过了好几个轮回,才渐渐有了现在的模样。
在这个千年里,五帝打响了诸神时代最后的一场战争。
随着帝王们的一声号令,神明蜂拥而起,喷洒的黄金色血液如暴雨染满天地,残肢断臂如山岳落在地表,神明们不计其数的陨落。
即便战争最后平息了,天幕也破开了一个又一个大洞,大地四分五裂,水源流淌入虚空,万物湮灭之景。
常年在外沉睡的道祖破天荒醒了过来,祂用数不胜数的神明尸身拼了一个新的天地。
祂们诞生于天地,祂们真正死亡后的身躯不会腐化只会归于天地。
祂们的气成风云、声为雷霆,祂们的左眼汇聚为日、右眼汇聚为月,四肢五体为四极五岳,血液为江河,筋脉为地理,肌肉为田土,发髭为星辰,皮毛为草木,齿骨为金石,精髓为珠玉,汗流为雨泽……
不过这些讲多了也没用,汝只需要知晓,神明留给人族的礼物之一,便是这具仿照神明而造就的肉身。
据说这天地间的洞天福地,皆是神明尸身体内的窍穴丹田所化。
人的窍穴丹田虽没有神明那么厉害,但却能让人不受阻碍的吸纳天地灵气,反哺自身,如登山一般一步一步往上走,爬的越高,就越能看到、摸到或者登上天幕。
汝可以将丹田想象成一个还没有水的海洋,经脉窍穴是流向海洋的干流、支流以及作为中转的湖泊。
汝现在要做的就是将海洋填满。
世间万物一出生就活在灵气里,但能自主吸收灵气的寥寥无几,大部分的生灵感知和窍穴都处于半封闭状态,这套导引术可以助汝快速感知灵气,打开封闭的窍穴,拓宽汝的经脉,提升汝的五感,最大程度趋于圆满。就如同建造屋舍一般,房基牢固,屋子才能建的高建的稳。”
道昀听的云里雾里,苦着小脸,她一时竟觉得自家公子怕是失心疯了,可瞟了眼那摊摆在腿上的竹简,又觉得公子讲的是真的。
“……道昀,不知汝相信吾么,可吾现在最相信的便是汝了。吾现在不知该如何,唯一能做的就是将吾最宝贵的东西给予汝了,这样才能好好的活下去啊。”
薄云遮挡住了大日,有些阴暗,又有大小不一的光斑落在俩人身上,风将能接触到的一切吹得摇摆不定,树啊、草啊、池水啊、衣摆啊、发尾啊。
即便发丝在面上摇晃,可依旧挡不住眼前之人那双漂亮的眼睛,可那双眼睛里只留下了祈求、不安和疲惫。
道昀从未见过这样的公子,前几日的公子在她看来是没有活下去的欲望,此时的公子更像是想多活久一点,而且那眼神真如当年的自己一般……
春秋五百四十年。
庞然大物般的邢国在朱玄铁骑的一轮又一轮践踏下,也终究疲惫不堪的倒下了。
邢国本是在七雄里国力仅次于朱玄国的国家。然其君主多为无能之辈,对奸佞之臣言听计从,长平一役战死四十五万,精锐尽失,即便再有千百个名将,最后也难逃灭亡。
曾听父母说过,他们原本属于一个名叫中山国的地方,只是被相邻的邢国吞并了。就这样他们也成了邢国人。或者说只是群无家可归之人,不过是因为邢国的贵族们很需要奴隶和下人,所以才留了他们一命。
每讲到此处,她父母的表情是愤怒的,不过那愤怒还里夹杂着别的什么,道昀并不理解,毕竟她才两岁罢了。
对了,那时她还没有名字,她的名字多是汝、喂、汝这小奴才……
因为从小就出生在这样的环境里,她从不会产生怨恨、嫉妒、不甘的情绪,大多时候,只有羡慕、渴望和恐惧。
原本以为就这样昏暗地活下去直至生命尽头,可那浩浩荡荡的大军如锐器般,毫不讲理的改变了她的人生。
三月,王翦军乘势猛攻,一举击败邢军,杀赵葱,占东阳,邢国将领颜聚惧逃。十月,王翦、羌瘣军攻破邯郸,俘虏邢王迁。
公子嘉带领宗族数百人逃代,自立为王。但此时邢国已名存实亡,朱玄国以邢都设邯郸郡。
道昀便身处邯郸,她的父母没她这么好运,在乱战中身亡,原本他们这些下人该躲得远远的,可邢国将领将他们驱赶至前线,美其名曰消耗朱玄军,实际上只是这些人怕死罢了,她也只是因为年龄尚小才逃过一劫。
在得知杀得是下人和奴隶时,朱玄军的士卒暗骂晦气,势头更旺了。
朱玄国有军功爵制度,立军功就可以封爵当官,朱玄国记录军功的标准是斩杀敌人的首级数量。
为了防止杀良冒功的恶行,朱玄国又制定了很多法律制度。
比如上交的首级要带有颈部的喉结,防止用妇女和小孩的首级冒充;首级上交后要由军官、士兵乃至俘虏检查三天后才能记录军功等等。
另外,朱玄军将五名士兵编成一伍,每个伍的成员之间要互相监督,一人犯法,体受罚。
更重要的是,朱玄国的以首级来记录军功不是简单的砍头多就是立功,与伍有紧密的联系。如果一个伍以牺牲三人的代价获得两个敌人首级,不仅不算立功并且要受罚,这也很大程度上就降低了朱玄军士兵杀队友冒功或者牺牲队友抢功的可能。
就因为这样,她才能好端端活着,被带回朱玄国,被带到渭阳宫。
虽然年纪不大,但天生一副美人貌,没过多久就被安排到了大公子的宫内,这对于所有下人来说无疑是份好差事,大公子是出了名的温文尔雅,只要不是犯了大错,大公子皆不会重罚。
这不,汝看长安宫里的下人没有那么多愁容;汝看未被选中的人,难掩嫉妒。
因为听话细心以及长相的原因,她又被长安宫的统领太监调去大公子身边作贴身侍女,大公子每日都很忙,不是阅书就是参与朝政,明明只比她大一点,却如此辛苦,邢国的贵公子们可是每日歌舞升天,好不快活。
大公子并不会安排她做很多很累的活,只是让她负责煮茶、倒茶和点灯。
偶尔有空会与她讲些竹简上的东西,总之,那段日子很开心。
直到长安宫来了位贵客,大公子的亲弟弟,朱玄国的小公子,与她差不多大,可却“凶名在外”。
这小公子虽长得如精美白瓷,但出了名的喜怒无常。
就比如,有一次,王与群臣置酒宴,王召来两位公子,赐下酒食后便先离去,小公子下阶后,看到群臣的鞋子中摆的比较好的,就一阵乱踩而去。
再比如,那些王公贵族的子嗣,不巧碰到小公子,只要小公子心情不好、看不顺眼,上去就是不讲理一顿招呼,整个都内大大小小的王公贵族子嗣皆被小公子揍了一遍,有谣言传——渭阳城苦小公子久矣。
在几个月前,这位小公子还独自登上高楼,一跃而下,跌的脑袋出血,昏迷了数月。王大怒,严惩了那些下人和卫兵,之后在短短几个月又新建了一座望夷宫送给小公子,还遣派专人跟着小公子。
小公子此次来长安宫,是受大公子邀请。小公子一来,就直勾勾盯着她,看了半晌,在大公子的轻咳下才收回目光,但还时不时打量着她。
“汝叫什么名字?”
她被这突如其来的询问吓了一跳,手中的茶杯一没拿稳,泼洒在了小公子衣服上,贵重的瓷杯摔得粉碎,她出于本能地跪下,一旁的统领太监呵斥着,快步上前就要鞭打她,她脑袋空白一片,只觉得死期将至。
“一杯茶水而已,大惊小怪,起来吧,汝叫什么名字?”
“奴……奴婢,身……身份卑贱,并没有名字。”
小公子阻止了统领太监,一把将她拉起,她还未回过神来,支支吾吾着。
“也是,忘记了,哥,这下人您能赠与吾么?”
“私下喊吾哥可以,有他人在要喊王兄,钰珏还缺下人的话,与父王讲便是,何必如此。”
大公子放下茶盏,有些无奈。
“她长得好看。”
“好看的可不少。”
“但吾觉得她颇为眼缘啊,吾又不会吃了她。”
“这……”
此时的她浑身颤抖,忍着眼泪,只期望自己不入虎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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