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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门,中央塔。

李元和唐年窃窃私语。

柳珑,或者说谢瑜,来寻唐年的目的很简单。那便是她“重生”后,唯一还认识的人便是唐年。哪怕这个唐年她从没有见过。

百余年前,她在东海仙域的天风宗修行时,曾听其姐谢薇说过这些。那时候,谢薇为了安抚这位小妹,可谓是把李元那点事儿都掏了出来,说了个干净。当然李元长生不老这种秘密,她却是不知道的。

所以,谢瑜知道唐门乃是李元义女唐年所创,也知道唐门的第一位唐老太太就是唐年。

在重生于一个柳姓的江湖世家后,谢瑜小心翼翼地了解了这个新世界,很快她便见证了唐门的辉煌和霸道。

唐门门主“羽夫人”惊才绝艳,谋略滔天,野心勃勃,将无数的间谍打入中土各大门派,然后或蚕食鲸吞,或鸠占鹤巢,或挑拨离间,或趁火打劫

那是唐门的时代,也是中土血火纷飞的年代。

许多强大的门派,皆在唐门卑鄙的手段里覆灭。

譬如“七刀八剑九奇门”中的“七刀”,便因为一个女人,而内部火拼。导火线大抵是“七刀中某一位刀王的夫人被另一位刀王给哄上了榻”,可事实上那位夫人却是唐门之人,她只是为了挑拨,为了唐门称霸,才介入了这“七刀”的势力中。至于“哄”却也是假的,那完是这位夫人隐藏身份、主动的勾引。

结果便是,原本宛如兄弟般一荣俱荣一辱俱辱的“七刀”,直接反目成仇,相互内耗。唐门趁虚而入,将其各个击破。

至于“八剑”也是类似。导火索大抵便是“某个唐门之人通过缩骨易容的手段,杀死了不少八剑的高层”,“八剑”的剑主中自然有人开始追寻凶手,可寻到最后却发现凶手居然是“八剑剑主”中的一位。

可事实上,这一位却是唐门之人假扮的。

真正的那个剑主,早已经死了。

“八剑”因此也乱作一团,唐门内外包夹,将这八大势力一窝端了。如今“八剑”成了唐门外围的一个“小分部”,不少原本八剑的高手纷纷加入了唐门。

在中原江湖人眼中,最初的羽夫人乃是如同恶鬼般的邪恶存在。

她娇艳美丽似罂粟,尸体作肥,鲜血为溉,才越发娇艳。

可是,这般娇艳的女人却不仅毒辣,还格外强大。

中土江湖最后的大势力在幡然醒悟后,将计就计,设下陷阱,包围了羽夫人。

活着离开的却还是羽夫人。

若是大周天子乃是在玉京城的皇帝,帝江是神朝的神王,那么羽夫人便是“蜀中、江南江北、绵州”这些区域里江湖中的皇帝。

至于玉京,西京,中京那一片区域,羽夫人却也未曾去动,那毕竟是朝廷眼皮底下。

柳氏乃江南氏族,谢瑜的家族也只是唐门下的一个小势力。

而她在知道唐老太太居然还叫唐年的时候,她便生出了来拜访的念头。

她有太多的疑惑,需要找到这位熟人予以解答。

而唐年却没有给她答案。

因为唐年也刚醒来十余年,且对这位“自称认识元帝的女人”存了戒备。

只不过,这戒备在李元确认其身份后,便消失了许多。

此时,谢瑜拉着阿庭,站在栏杆前,微微侧头看了眼远处那老太太和小婴儿的对话,道:“阿庭,我们走吧”

“小弟弟。”阿庭不开心。

谢瑜没说话。

她已经确认了,那小婴儿十有八九和她一样,也是一位重生者,而既然羽夫人这么笃定地要嫁给他,那么这位重生者的身份便昭然若揭了。

这就是公子羽。

那位在玉京天子,西京神王头顶悬挂了两把刀的江湖神话。

可笑,她还抱着这公子羽上榻,同床共枕,同盖一褥。

只是要说生气,她也生不出来,毕竟那确实还是个小婴儿,谈不上“占便宜”。

“走吧。”

谢瑜又说了遍。

“回柳家呀?”阿庭很不开心。

谢瑜默然了下,摇了摇头,道:“娘要去个地方。”

说着,她也不管脚旁的小屁孩,便去寻了羽夫人道别。

这道别的一幕被李元看在眼里,李元也不知用什么借口挽留。

谢瑜,一直是他心中的遗憾。

这一世,既然有机会弥补,他不想放过。

可就这么直接跑过去对她说“我其实是李元”,那后果李元不敢想象,尤其是马上羽夫人还要拉他成婚。

“阿阿庭”李元终究还是死皮赖脸地走了过去,但却不拉谢瑜,却是拉着阿庭,一副要跟她们一起走的样子。

谢瑜行礼:“见过公子羽。”

然后又道:“阿庭,不可以没礼貌。”

小女孩退开,跟着道了声:“见过公子羽。”

李元嘴巴张着。

这一刻,便是他心有千谋万划,却也道不出一句话来。

良久,看着谢瑜已经转身,李元用稚嫩的声音道:“留在唐门吧,这里有超凡的秘密。”

嗯?

谢瑜顿下脚步,据她所知,如今整个江湖众人皆知的超凡只有羽夫人和唐老太太两位。

其中秘密是如何的无价,又怎么可能告诉她?

她再仔细想了下,比较了一下年代,确定自己绝对不认识什么公子羽,那这公子羽到底为什么会这么好心?

她真的很想知道超凡的秘密,可却又不想接受别人的施舍。

“谢谢公子,可是柳珑还有必须要去的地方,怕是无法留下。”

两人正说着话,却忽地注意到高处的羽夫人正投下目光。

似是感到两人在意了自己,羽夫人颇有礼貌地微微颔首,面带迷人笑容,继而转身离去。

李元和谢瑜愣了下。

而这一转身,恰好打破了两人间的平静。

“那柳珑就告辞了。”

谢瑜完不把面前的婴儿当婴儿,也好似彻底忘记了之前捡来这婴儿的情景。

她转身背起阿庭,踏上在山风里摇晃的铁索,轻松地走到了对面。

身为重获一世的红衣剑仙,这点能耐还是有的。

李元目送她们远去,却忽地被从后抱起。

羽夫人将他抱在怀里,让他坐在她的一条胳膊上,什么也不说,只是随他一同看向远处。

李元忽然道:“不要做蠢事,放她们离开。”

羽夫人露出诧异之色,然后轻声道:“妾身只是希望君心如妾。”

李元侧头,看着身侧的羽夫人。

羽夫人也温柔地看着他。

这位夫人舒展着娇躯,乳白的裙袍丝滑而微凉,她肌肤白皙,眸子宛如黄昏过后的新月,散发着一种皎洁的清辉。

李元轻轻点了点头,奶声奶气道:“你是我的夫人。”

他活了这么久,自然不会傻里傻气地说什么“不可能的,我有很多夫人,你顶多只能算其中一个”、“你最好认清现实,耗子尾汁”、“不听我的话,小心我显出真身将你直接轰杀”之类的话。

羽夫人脸上显出喜色,这种认可让她犹在梦中,这是她一切动力的源头,也是她拼杀至今的所有精神支柱。

她虽然才见到了公子羽不到十二时辰,可在她的心里,她却已经与公子羽度过了一生一世。

她的童年,少年,青年,她的卑微,她的奋起,她的疯狂,她的一切都有公子羽在她身边。

也正是因为公子羽,她才能完整。

她在见到李元的时候,又欢喜又恐惧,同时又对一切女人充满了强烈的敌意。

可现在,这一句“你是我夫人”却宛如得了背书。

羽夫人欢喜之至,她柔声道:“妾身愿意为夫君做一切事。”

李元道:“那便看云。”

他看向远处。

高塔上,云雾翻涌,天地朦胧。

五十年前,他曾和唐十一在这儿看过。

五十年后,唐十一不在了,云却还依旧。

“嗯,看云。”羽夫人饶有兴趣地随着他一同看起来,大有一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夫唱妇随”的贤惠体贴样儿。

云有没有心?

云当然没有心。

聚则成絮,散则成丝,聚散随意,岂能有心?

柳珑,或者说谢瑜,一个人离开了唐门。

她来的时候是一个人,中间差点带上了一个孩子,只是走的时候终究还是一个人。

所幸,她早就习惯了一个人孤零零地行走在这片大地上。

不过,她不怕。

她还有剑。

一路行走,一路往东,沿途都感到那来自唐门的喜庆。

羽夫人寻到了公子羽。

尽管公子羽是转世而来,两人却终究是有情人终成眷属。

谢瑜也不知道那位羽夫人是怎么想的。

“重生”这种大秘密能随便说出去吗?

如今外人中有不少都觉得很古怪,甚至根本不信那孩子是公子羽的重生。

只是无论他们信不信,但凡接到唐门喜帖的人却绝对不敢拒绝。

除了这些人之外,还有一些公子羽的故人,这些故人没有收到喜帖,且自行筹备礼物,踏上了往蜀中的路,其中便有当年的郭沁,只是这位当年的郭姑娘却早已满头华发,垂垂老矣。

数月之后,入冬。

在大雪落下前,谢瑜来到了天衡山。

天衡山早已破败不堪,她一路踏行,却终于来到了自己的墓前。

来到后,她却诧异地看到了两座墓碑。

一座刻着“天风门祖师,红衣剑仙之墓”。

另一座刻着“李氏先人孤城之墓”。

谢瑜难以置信地看着后一座墓碑。

良久,又良久

她轻声喃喃出一句:“你不是应该去了神墓吗?为什么会在这里?”

她忽地有些无力,双眼发红,深吸一口凉气,脸上露出凄然之色,抬起红袖擦了擦眼泪。

她已经脑补出了一些事。

作为江南柳家的一位小姐,她在醒来后自然特意去打听了有关“神墓”的事,却知道“神墓”已经成了神话,根本不在人间。

她大概是知道原因的,阴阳大同,神墓远去,而当年的中京郡主乃是最后一批随着神鸦往西而去的人。

再后,整个西极都已融化。

无边无际的冰雪化作了滚滚洪潮,宛从天上而来,奔流入海,至于西极则成了无垠的荒地山脉。

“你是为了找我,所以去晚了?耽误了回到神墓吗?”

这便是谢瑜脑补出的真相。

她是个骄傲的人,却也知道李元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知道李元一定会去找她,然后带她入神墓。

所以,她选择了放出假消息,避开李元,然后一个人在山中静静死去。

可现在

“你怎么这么傻?”

谢瑜垂下头,她以为李元的墓碑真在这儿。

“我错了。”

“是我错了”

她轻声说着。

隔了一世,她才终于认了错。

可是,墓碑里的人却听不到了。

谢瑜坐在墓前许久又许久,忽然发现前世的恨意已荡然无。

只是恨意没了,她恨的人也已经没了。

“你为什么这么傻?你不是很厉害”

谢瑜坐着,一仰头,就看到了云,云聚聚散散,与离人何其相似。

她坐了三天三夜,却忽地想起既然墓碑上写了“李氏先人”,那么这位“李氏后人”又是谁?

天衡山已无人,便是想问人也问不到。

天风门在西京城里,她现在的模样并不方便前去,天风门未必认她这位重生的祖师,便是认,那也未必会有好事发生。

“回江南吧。”

这一世,她至少还有生她养她的柳家。

这一世,她至少还能追寻剑道。

刷!

红衣少女陡然挥剑,剑光掠过,她那一头垂腰的青丝便被斩落,只剩下短短的头发散落在后。

如此虽显得英气,却少了女儿家的妩媚刚好。

她将青丝埋于那座“李氏先人孤城”的墓碑前,然后道:“我死后,再来葬到你身边。轮回有界,若赶得上,我会当面与你说声抱歉。”

说罢,她起身,英姿飒爽地飘然离去。

风雪载道,红衣江南。

数月后

她度过了长眠江,来到了江南。

柳家距离她前世和李元所住的山宝县并不远。

家中,柳父柳母看到久违归来的女儿,皆是欢喜,一个个说着“好啦好啦,不逼你成婚啦,只要不再离家出走,一去没有消息便好”。

谢瑜,或者说柳珑,道:“不走了。”

一家三口,抱头相聚。

柳父开心道:“我出去称些肉。”

柳母则拉着谢瑜问她打算。

谢瑜只道一字:“剑。”

“山河应知我,痴尽见真知。”

“对,这便是超凡的奥秘。”

男婴长得很快,不过一年不到,便已宛如寻常孩子三岁的模样。

江湖霸主羽夫人蹲在这男孩旁边,和他对话。

“真知乃是对天地之间某一事物的绝对认知,而这种认知会在不知不觉中融入你的武学,从而变得特别。

这与普通武学有着非常明显的差别,最表面化的一点便是”

羽夫人顿了顿,道,“神光。”

说完,她双手微展,一震如爆竹炸响,两袖之中羽状暗器纷纷涌出,争先恐后,竞相追逐,往前激射。

寻常的暗器激射,只会发出“呜呜呜”的尖锐呼啸破空之声。

但羽夫人的却并非如此。

那一根根羽毛掠过长空,羽与空气触碰,竟是发出高低错落、沉脆相糅的奇响,交织一处,竟好似天籁之声,动听而美妙。

而敌人便会在这般的美妙之中,死去。

因为这暗器不仅美,还很致命。

羽夫人道:“五十年前,我初见唐十一,我展示了我的力量,当时我说这是孔雀翎,因为它足够美丽。

三十年前,我发现孔雀翎虽然美丽,却终究还是俗物。

俗物不该配我,我便研出了这一式————羽化天籁。

天籁乃自然之声,自然比孔雀要好。

可是还不够好。”

说罢,她周身陡然散发出淡淡的金芒,又或者说是金膜,很难分辨,可却透着一种神龛上金身神佛的威严与神性。

这一次,她没有发射暗器,却是陡然浮空而起,竟是飞在半空,一挥袖,便听雷鸣炸响,天风万重陡然逆流,于金色包裹间,化作了一根根璀璨耀目的羽毛。

这些羽毛奔流向前,于深谷之上横渡百余丈,威势极大,给人以不可匹敌之感。

羽夫人用完这一招,便落了地,道:“这便是神光。

因为有了神光,所以我的招式便不再是羽化天籁,而是天籁化羽。

这般的力量,曾让我直接击溃了一支冲锋的铁骑。

铁骑横行,本是势不可挡。

我以此招式,挥出一袖,却使得三百冲锋铁骑部战死。”

李元安静看着。

自从他与羽夫人成婚后,两人食则同桌、寝则同眠。

羽夫人也一直在为他讲解着超凡之秘。

虽说羽夫人有许多唐门事务需得处理,却一有空便认真地为他讲解“超凡”的奥秘。

这奥秘,在外无价之宝,但羽夫人对他却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李元之前的想法并没有错。

人皇留下的呼吸法确是功法。

而他的“暮”字也确实招式。

他差的只是“没有资格”汲取山河之气。

而开启“山河之气汲取资格”的过程很奇特。

简而言之,就是“称霸”。

需要称霸到一片土地人人皆知你名,皆诵你名,而这还不够。因为你还需要“封禅”。

所谓封禅便是祭拜天地。

没有人知道,为什么“封禅”就可以获得“权限”,就好似山河有了灵智一般。

但事实便是如此。

羽夫人好大喜功,在雄霸江湖之后,她选择了仿效古帝“封禅”。

这无意之举,本是源自虚荣,却为她开启了新世界的大门。

李元情不自禁地想到了之前的人皇。

人皇也是统一了九州,然后收获了可怕的力量。

但是人皇那时候的法子太粗糙,太直接了。

现在却并非如此。

你不仅要“称霸”,还要“封禅”,而这也不会直接让你拥有夸张的力量,而只会让你获得“修行超凡力量”的权力。

称雄人间地,山河应知我。

这就是入门。

有了这入门,便可以修行呼吸法。

可还不够!

因为若差了另一样东西,还是无法练成。

这个东西便是“痴”。

羽夫人对“羽”情有独钟,所以她对于一切飞鸟,对于羽已经超越了痴迷和疯狂的程度。当然,她也将“羽”贯彻在了她的武功,她的日常之中。

她养鸟。

她爱用羽毛作饰品,也爱用羽毛做武器。

她的招式是孔雀翎,是羽化天籁。

她爱的人叫公子羽。

她自称羽夫人。

她有癔症。

癔症将“羽”这个字塞满了她的灵魂,成了她的一切。

所以,在封禅后,羽夫人对于“羽”字的认知便提升了,她拥有了“关于羽的真知”。

李元尝试用更简单的方法去理解,那便是四个字————格物致知。

只不过,这种“格物”需得你真正痴狂,而获得的“真知”便是超凡。

山河知我,格物致知。

这八个字,便是修行的奥秘。

可是,能做到这八个字,又何其艰难?

之前那么长时间都无人悟出,原因也很简单。

武者未雄;

天子不痴;

便是两者侥幸皆备,却也失了古礼,不知“封禅”为何物,丢了对天地山河的敬畏。那天地山河便当你不存在。

李羽仔细想想,这很明显是对“人皇制”的一脉相传,只不过却是更加完善的“人皇制”。

人皇时代的“人皇制”那是个粗糙不堪的制品,而现在它却已经完善了。

难怪人皇能够预先洞悉天机,而写出呼吸法,因为他们本身就存在联系。

若非人皇强行施为,那后人还不知要隔数百年,上千年才能侥幸悟出此法。

某种程度上,这也算是“为生民立命”的伟大功绩了。

李元扫了眼状态栏里的“神通3:人皇制3(??)”,若有所思,然后扬首道:“所以,娘子,你一直在将我的名字散出去,哪怕暴露我重生的事实,也要让天下知道公子羽是羽夫人的夫君,这便是为了告知山河。羽夫人既然称霸了江湖,那江湖就也同样是公子羽的。是么?”

长生不老是李元最大的秘密,别人既然误解了他重生,他也很乐意让着误会继续下去。

羽夫人点点头,道:“有太多人在盯着妾身。

他们想模仿妾身的一言一行,以试图寻到超凡的奥秘,得到真知。

所以,妾身自然要好大喜功,将一切不合理的行为掩盖在妾身的任性之下。”

李元问:“可一处山河,能供两人修行么?”

羽夫人道:“老太太不也是在这一处么?”

她略作思索,继续道:“这些年,妾身一直在想什么是神光。

思来想去,便想着神光便是封禅某一处山河,继而修炼所得。

因为存着山河,所以便有命脉。

一脉相承,自不独供一人。

妾身听闻百年前,这片大地上存在着龙脉之说。

妾身不明白那龙脉是什么,但是妾身认为,若在今世,若存龙脉,那便是一地山河庇护皇族。

此事,于天子如此,于妾身唐门亦如此。”

她缓缓蹲下,为小男孩拉了拉遮寒的斗篷,用一种类似老师、又好似妻子的温柔道:“夫君现在该想的,便是如何去寻找痴了。

妾身痴于羽,老太太痴于傀儡。

夫君呢?

夫君可曾寻到自己的痴?”

李元愣了愣。

这不是有现成的“暮”字么?

看起来这字还挺复杂的若成“真知”,应该马马虎虎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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