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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少女渐渐远离人群,白色的往生钱一路飘洒,只剩常笙茫然地站在那里。
“我的小祖宗,咱快走吧,别让陛下等急了。”
严谨在一旁焦急地催促道。
“她好像很悲伤。”
常笙忽然说道,眼里流露出一丝失落的情绪,似乎也被付小姐的情绪感染了。
严谨哪管得了这些,只是催促着常笙出发。
“小祖宗,您就别管这些乱七八糟的事了,先办正事要紧呐。”
常笙微微叹了口气,收起了情绪,说道
“严大人,咱们走吧。
严谨如蒙大赦。
“好嘞!”
常笙在严谨和禁军的护卫下,离开了客栈,前往皇宫。
已近正午,正是每日早朝结束,百官出宫之际。
恰恰严谨领着常笙到了宫门外,与百官撞了个正着。
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
身着紫袍的六部尚书与清雅阁大学士柳中庭走在百官之前,迎面而来却正是常笙。
“红花城主!”
年迈的柳中庭迎面向常笙行礼。
身旁,六部尚书面上却是情绪不一,神态各异,有人恭敬行礼,却也有人面带谄媚,还有人皮笑肉不笑,显然并不是很欢迎她这个新来的城主。
不过常笙也算是见过世面的,这样的场面,并不算她人生中见过的大场面,她虽不知朝堂礼节,但报以微笑总是没错的。
她一路微笑回应,待到最后,她感觉自己脸都笑僵了,不自觉地揉了揉自己的脸,嘀咕道
“真麻烦。”
身前的严谨吓得面色惨白,赶紧捂住她的嘴。
“我的小祖宗,您这话可千万不能在宫里胡说,被有心人听着了,可是要遭百官记恨的。”
常笙甩了甩手,无趣地说道
“知道了知道了,严大人,您可比我娘还啰嗦。”
严谨有苦难言,暗自叹息,碰上这么个小祖宗,早晚得给她坑死。
二人行至乾坤殿外,严谨面色变得严肃,他站在门外,示意常笙跟在他身后,只见他轻咳了两声,整理了一下仪容,朝殿外的禁军说道
“禀报圣人,红花城主到了。”
半晌,乾坤殿内,尖锐响亮的声音传来
“宣红花城主进殿!”
严谨面色微变,低声嘀咕道
“他居然回来了?”
这并没有躲过常笙的耳朵,疑惑道
“谁回来了?”
严谨一愣,尴尬笑道
“没什么,是圣人身边的大太监,王焕总管。”
常笙似笑非笑地看着他,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严大人,这不会是你的对头吧。”
严谨苦笑,推了常笙一把。
“小祖宗,您就别打听我了,快进去吧。”
常笙猝不及防,被他一把推进了殿里。
空旷的乾坤殿内,忽然一股凉风迎面吹来,吹得常笙一阵恍惚。
她捧花的双手不自觉地紧了紧,大殿正前方远处,人帝高坐龙椅之上,面带微笑地看着她,身旁,站着一个太监模样的老人,应该就是严谨所说的大总管王焕了。
常笙缓步向前,直至走到人帝三丈远处,正要行礼,人帝低沉浑厚的嗓音响彻大殿
“常笙姑娘,我与你兄长也算有些许交情,现下没有外人,便不必拘礼了。”
常笙一愣,疑惑地看向人帝,她可不知道常安与人帝有何交情,只是她也不好问,便低头说道
“谢陛下。”
人帝看向一旁的王焕,说道
“授印吧。”
王焕低声应答,便从殿后端出一块红色大印。
常笙时常喜欢听街边的说书人说书,她原以为授封仪式会像书文里那般麻烦,但直至她接过那大印之时,也没想到,整个过程会如此简单,甚至都没有观礼之人。
“就这样?”
常笙问道。
人帝点头微笑,看穿了她的心思,解释道
“原本是很复杂,不过你是江湖人,我知道江湖人都不喜欢麻烦,所以我也就一切从简了。”
常笙微微低头
“谢陛下。”
人帝道
“想必你也猜到了,此次入主太央,一是我需要借助你兄长的声望,安抚江湖的情绪,二来,确实想让你查一桩案子。”
“王焕,将案子与城主说说。”
王焕低声道
“是,圣人。”
“那我们边走边说吧。”
常笙忽然调皮说道。
王焕尴尬地看了看身后的人帝,人帝微笑点头道
“我也乏了,王焕,你送红花城主入府,顺便跟城主说说案子。”
说着,便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缓缓离开了大殿。
王焕俯首。
“恭送圣人!”
待人帝离去后,王焕低头走到常笙面前,伸出手。
“城主,这边走。”
没过多久,常笙与王焕走在清冷太央道地上。
“王总管,那男童失踪案究竟是怎么回事。”
王焕神情乖巧,低头答道
“禀报城主,其实自从去年开始,城里已经有男童失踪了,当时只是零星的几户人家报案,且都相隔较远,没有引起官府的注意,但近几个月以来,官府接到男童失踪的报案越来越多,单就这个月,太央府已经收到四十多起男童失踪的报案,上个月也收到了二十起。”
常笙问道
“太央府可查到什么线索。”
王焕摇了摇头
“查了半天,上报了一句鬼神作案,便没了下文。”
常笙道
“鬼神作案,这也能交差?”
王焕苦笑
“自然不能,只不过……”
常笙问道
“只不过什么。”
王焕忽然变得小心翼翼,把声音压得很低,似乎怕被人听见
“您不觉着奇怪吗,为什么失踪的都是男孩儿。”
常笙道
“确实奇怪,那掳走孩子的人,究竟是要干什么。”
王焕神秘地说道
“三个月前,刑部侍郎徐峰大人喜得一子,太央府的师爷推算那歹人定要对徐大人的幼子动手,便派人在徐府之外埋伏了数夜,终于等得那歹人趁夜动手。”
常笙问道
“然后呢。”
王焕说道
“哪有什么然后,他们连人都没瞧见,只见得漆黑的夜空,突然,一口棺材从天而降,重重地砸入了徐府后院。”
“太央府的人还没来得及有动作,徐府里面已经在满府地找孩子了。”
常笙问道
“一口棺材?偷了孩子?那棺材呢?”
“后来徐府的人把那棺材查了个底朝天去,那就是口空棺。”
“确实像是鬼神作案。”
“谁说不是呢,你说,那太央府的人把徐府围了个水泄不通,结果那孩子依然神不知鬼不觉地消失了,一点痕迹不露,换了谁,谁能信这是人干的事。”
常笙又问道
“那太央府的人是怎么猜到那歹人盯上了徐府的?”
王焕轻笑了一声
“还不是蒙的,那帮人跟那歹人斗了几个月了,多少熟悉了那歹人的行动方式,总还是能蒙中几次的,你不知道,在那之前,他们可蒙错了十几次了。”
说着,王焕看了看道路两旁,气派雄伟的官员府邸,却是家家户户大门紧闭,长叹了一口气
“这太央道以前也没这么冷清,自从出了这事儿啊,白日里都是闭着门了。”
正说着,却看见有两个人正在前方等着他们。
“老严。”
常笙跑了过去,正是老严和周喜儿,正站在城主府的大门前,等待着常笙。
“城主大人。”
周喜儿见着常笙,装模作样地给常笙行礼,常笙白了他一眼,说道
“你们怎么在这儿,我还正想去接你们呢。”
王焕走了过来。
“是老奴派人将他们请了过来。”
常笙笑着行礼。
“那真是多谢王总管了。”
王焕道
“城主大人客气了。”
他看了看眼前辉煌的城主府,说道
“既然已经到了城主府,那老奴便告辞了。”
常笙点头
“王总管辛苦了。”
…………
夜里,城主府后院。
常笙与严四海坐在院子里,交谈着今日入宫的情形。
“这么说来,你打算查这桩案子了。”
严四海说道。
常笙微微点头
“我有种感觉,哥哥让我来此,便是为了查这桩案子。”
严四海冷哼一声
“我交代他办的事到现在都没办成,成天想着查案子,常小子这是拿我老人家开涮。”
常笙轻笑了一声
“你今日可有什么发现。”
严四海眼神一变
“周喜儿不简单。”
“怎么说?”
严四海将今日在二楼,二人的对话与常笙说了一遍,听得常笙直皱眉
“便是这样,也不能说明什么,若他爷爷真是读书人,知道这些,却也不奇怪。”
严四海目光如炬。
“还是谨慎一点好。”
却在二人说话之时,城主府外的太央道上,突然响起震天的锣声。
“镗!”,“镗!”,“镗!”,“镗!”……
冷清的太央道,突然热闹了起来,待常笙和严四海走出了城主府,官兵举着火把,如一条长长的火龙,进入了太央道。
常笙与严四海看见满街的火把,正惊讶之时,一道寒芒趁夜袭来。
惊风急雨般的一剑朝着常笙封喉而来!
严四海尚来不及作出反应之际,那一剑已然来到了常笙眼前,即便如此,严四海依旧不慌,淡淡的看着那袭来的黑影面带冷笑。
可转瞬之间,峰回路转,那剑竟与常笙交错而过,持剑的杀手只是与常笙和严四海打了一个照面,竟从二人之间穿过,窜入了城主府内。
严四海神色一滞,随即反应了过来,低喝道
“不好!周喜儿!”
随即又冲回了府中。
常笙愣愣的站在原地,刚刚发生的一切太过突然,导致她现在还未反应过来。
只是听到严四海的呼声,她终于反应了过来,迅速往府内跑去。
待常笙跑到周喜儿所住的院子外,却见那道黑影破门而出,又以极快的速度窜出了院子,与常笙擦肩而过,毫不停留,迅速逃离了城主府。
“嘀嗒。”
院子里,一滴滴的鲜血掉落在地上,行成了一条长长的细线。
随后,严四海与周喜儿走出了屋子。
“你们没事吧!”
常笙焦急的走到二人面前,仔细查看着两人有没有受伤。
周喜儿摇了摇头,笑道
“姐姐我没事,多亏老严在我院子里埋了几条毒蛇。”
常笙疑惑的看向严四海,严四海皱着眉头,解释道
“我担心那凶犯会盯上这小子,便提前作了准备,没想到,我们来的第一晚就已经被人盯上了。”
外面,锣声渐渐停了下来,但喧嚣声却是不断。
三人走出府外,见那群官兵都围在了兵部尚书府外,严四海随手抓住了一个路过的官兵。
“怎么回事?”
那被抓的官兵原本很是恼怒,可看见这三人是站在城主府门口,气焰又消了下去。
“说是那付家小姐在自家院子里烧纸钱,差点给家里点了。”
“快看!”
周喜儿突然指向远处,一座官邸上空突然火光冲天,而官邸外,不少官兵正拎着桶救火。
“去看看。”
常笙面容平静,领着严四海和周喜儿走了过去。
兵部尚书府外,官兵们进进出出,附近的人家也都站在门外看热闹。
“准是这付小姐又闹幺蛾子。”
“唉,这付大人权侵朝野,倒是生了个如此乖戾的女儿。”
“这付家马上都要与李家结亲了,李尚书怎么想的,让儿子取个疯子回家。”
“女儿再不争气,谁让人有个好爹呢,人家那是门当会对。”
“也是,付大人便是生了个傻子,李大人也愿意迎回家。”
在一旁的常笙听着这些妇人闲聊,也是心里好奇,问道
“这刑部尚书和兵部尚书是要结亲?”
那些妇人聊的兴起,也没发现她们中多了一个人,当即说道
“那可不,这亲事早就定下了,那李公子与付小姐也是青梅竹马,只不过就是等付小姐年满十六再过门了,算算年头,也就是今年的事了。”
常笙又问道
“那付小姐怎么突然跟发了疯似的。”
那妇人又说道
“这谁知道,去年开始,这付小姐突然就这样了,这付家的主母也请相国寺的住持做过法事,也没什么用,就连那住持也说,这付小姐是被邪祟上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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