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9章、全军将士，两个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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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消息传出来之后，士兵之中，议论纷纷，可谓是引发了轩然大波，一时之间，所有人都在议论此事。

议论此事的士兵之中，也有反应各不相同的。

很多多年征战的老兵顿时便是接受了这个结果。他们经过多年战争的洗礼，早就明白，战争早晚都是要死人的，他们任何人都不例外。

活着的人，只是恰好活着，没有死就是了，他们是上天的宠儿，因为他们见识过太多的身边的战友倒下，死亡的瞬间了。

活着就是幸运。

最为害怕的只有那些刚刚参军不久的新兵，他们承载了家族的希望，其中绝大多数，都是平凡的贫苦家庭出生的孩子。

他们的父母省吃俭用，让他们修炼武道，参军入伍，来搏一搏那功名利禄，改变命运。

之前每一次战争，他们都害怕，但是毕竟他们活了下来，而且当初没有死战的要求，他们还知道，有生还的希望。

但是这一次，诀别书都让他们写了，他们第一次感知到了死亡的威胁。

这一次铁定是要牺牲在此地的，大离虽然繁华，可是他们或许再也回不去了。

这一夜，诸多将士们都没有睡着，夜幕下凄冷的北地，刮着呼啸而过的冷风，连带着连他们的心，也沉到了谷底，变得冷冽起来。

……

第二天一大早。

全军将士便是整装待发。

“诸位，昨晚睡得可好？”方易站在高台之上，对着下方的将士们发问。

在他的身旁，则是站着其他几位将军，一些细心的士兵，已经注意到了，就连洛神侯也都是站在这位陆九将军的旁边。

当然，昨晚他们就已经知道了，洛神侯已经是将令牌全部都给了这位陆九将军，从现在开始，这位陆九将军就将成为他们此次和蛮族对战的总指挥。

无人回话。

方易却也没有在意，而是继续开口道：“其实，不用诸位回答，我也知道是什么情况，昨晚诸位估计都没有休息好。”

“因为，要死战了。”

方易此时淡淡的开口，倒不像是在临行前的誓师大会，更像是在说一件云淡风轻的小事。

仿佛接下来要上战场的不是他们。

“陛下下了旨意，让我等死守玉门关，大离腹背受敌，抽不出一个人来帮我们了，要么我们死，玉门关破，要么战胜蛮族，你们和我一起，活着回去，我们没有别的选择。”

“诀别书都写了吗？？”方易此时再度开口问了一句，但是这句话依旧是云淡风轻的在问，没有半点苦大仇深，似乎即将要上战场的并不是他们，所以不用如此在意。

“写了。”此时，场下传来了一阵稀稀拉拉的回答声。

在方易身后的几位将军，看到眼前这一幕之后，登时有些面露担忧之色，此时大战在即，他们这些士兵如此反应，倒像是不战先怯，这可是出师不利的不兆之象。

当然，这也怪不得任何人，主要还是怪方易昨晚的决策，方易事先倒是先将对他们不利的条件，全部都摆了出来，也难怪这些士兵们有些担忧和害怕。

按理说来，昨晚方易传下去的那个军令，是不应该在这个时候传出去的，理应先打了再说。

但是一说了之后，还让这些士兵们写了一封诀别书，这下，所有弟子都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接下来要发生什么，这一下，士气就被打击下来了，毕竟谁愿意和蛮族死战，而且甚至还有可能回不到家乡呢。

所以此番，场下的那些士兵们，士气都不高。

但是军令如山，作为几位将军，尤其是常年还是跟随着向来以治军最严着称的洛神侯，这些将军们早就练就了服从军令的习惯。

哪怕是他们感觉到了不妥，也绝对不会质疑主帅的命令。

尤其是现在大敌当前，倘若他们这些人都不服从方易的命令，不和方易站在一起，那就没有人会服从方易了。

这是个简单的道理，所以此时无论方易干什么，亦或者是方易怎么做，他们都不会发表任何意见，而是就等着方易发号施令。

“诸位，我们即将迎来一场恶战。”方易此时语气却是严肃了起来，他从怀中摸出一封家书：“这是我的诀别书，我也写好了，其他几位将军，也都写好了。”

此时，洛神侯，北伐，护国，威远三位将军也都是跟随着方易，从自己的怀中摸出了一封诀别书，这是大离军队的惯例和传统，每次大战之前，都要将遗书写好，以防万一。

“此战，我等和诸位一样，死战。”方易继续开口说着：“请诸位放心，如果要战死，死在这玉门关前，一定是我等先死，绝不让弟兄们先。”

“不过，在现在这个时候，有话还是要说在前面的。”方易此时收起了自己的诀别书，而后目光扫视了一下场下的众人，而后开口道：“诸位昨晚都知道了，这是一场死战，也就是说，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战斗。”

“而且，对上蛮族，我们的胜算不大，甚至很有可能我们这些人全部都战死了，我们都无法斩杀太多的蛮族。”方易此时继续开口说着：“换一句更加通俗易懂的话来说，那就是我们这些人这一战，很有可能要死在这里。”

“但是为了不让兄弟们白白牺牲，所以今日我在这里说出一句话来，诸位若是谁此时不想继续作战的话，我以全军统帅的名义，批准你们，可以现在离队，不用继续参加接下来的战争了。”方易此时说出来的话，可谓是掷地有声。

场下的所有士兵，此时听到方易这句话，所有人都被震惊到了，此时一个个人都是满脸不可思议的看向了方易，不知道为什么方易在此时，竟然说出了这么一番话来的。

就连其他几个将军，洛神侯此时也是有些不可思议，纷纷看向了方易。

他这是什么意思，当众允许他们这些人临阵脱逃？？

可是从来没有任何一个将军敢在战争开始之前，这么说的，从来都没有。

不过他们几个见识惯了天马行空的陆九，这个陆九将军从来都会给他们以惊喜，而且带兵打仗这一块，从来都是让他们大跌眼镜，但是同时，陆九带兵打仗，还真的没有输过，也从来都没有翻车过，每一次都是以众人一种出乎意料的感觉，获得了最终的胜利，从一开始就是如此，从来都没有变过。

所以他们此时更加不会阻拦了。

“真的，真的可以让俺们走吗？？”此时一个士兵开口问道，他此时痛哭流涕：“我上有老母，还有年幼的妹妹，我不能死在这里。”

这个士兵一哭，其他士兵全部都是感同身受，一时之间，很多的士兵都是站了出来：“陆九将军，真的吗，真的可以放我们走吗？？”

“可以，现在就可以。”方易此时点了点头，而后微微示意，此时，几个士兵抬来了一个桌子，桌子之上，摆满了金银和肉食，还有极为珍贵的水。

“在这里登记，然后领取金银和肉食，还有水。”方易此时微笑着开口道：“这是我给你们的盘缠。”

“不过有一点可以说清楚，你们今日离开，虽然不会被当做逃兵，是我允许的，但是你们之前取得的功名，奖励，从此之后，将永远都无法得到兑现，你们回去之后，也要隐姓埋名，好生生活。”方易此时再度开口道。

“至于今日留下来的，怕是战死的同胞，我陆九今日向你们保证，无论如何，你们都将在青史留名，你的家眷，后人，都将承接你的恩泽，过上富足的生活。”方易此时继续开口说着。

方易此话说的一点毛病都没有，你都不愿意继续为大离出生入死了，之前虽然付出了血汗，但是却也是没有任何功劳的，否则，这就是对今日若是战死的那些士兵们的不公平。

他们选择了苟且偷生，而不是马革裹尸，自然就要承受这一切的结果。

当然，那些已经身死之人和此时愿意继续坚守的这些士兵们，自然要有不一样的待遇。

这一点，所有人都没有任何疑问，都是表示同意。

无论是留下来的，还是选择想要离开的，都不会有任何意见。

方易之所以这么做，归根结底也就是站前动员，在兵圣命格的加持下，方易推算到，这一次想要战胜蛮族，只有三成机会。

而这三成机会，就出现在天时地利人和三个方面。

天时地利这两点，其实都可以用兵法来弥补，比方说，从一开始，方易就确定要用破釜沉舟之法，唯有提高全军的向死之心，才会有一线生机，才有可能以少胜多，才有可能取得胜利。

而这个兵法想要使用的前提就是，万众一心，所有全军将士都心存死志，唯有如此，才可以不断的刺激他们的潜力，最终说不定有一丝机会。

现在就在解决人和的问题，这些士兵万万不可以出现任何问题。

所以就要将那些可能会出现的问题先行解决掉，尤其是那些有可能临阵脱逃之人，不如先行放他们走，反倒是不拖大家的后腿。

……

此时，已经陆陆续续有人完成了登记，领到了方易给他们下发的盘缠和肉食，他们可以自由离开，从此再也不需要继续和蛮族作战了。

当然，这些人始终还是少数，直到现在，才陆陆续续的有几百人完成了登记，绝大多数的士兵，则是站在了原地，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