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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诺清十分无奈,怎么一个个的不是拿瑾妃和她比就是拿皇后和她比?这是她一个小小才人能比的起的吗?
沈泊辰的眼神闪过一丝打量的神色,将手中的折子放下,突然又道:“怪不得皇后如此看重赵才人,极力向朕和太后推荐,果然,赵才人是个懂尊卑识礼数的女子,朕…险些错过赵才人这般优秀的女子!”
赵诺清微垂着双眸,不敢直视天颜,可即便如此,头顶处传来的那道炙热又带有探究的眼神还是让她如坐针毡。
皇上的话带着明显的探究,赵诺清心中明白,皇上这是在疑心她与皇后的关系,于是立即回道:“嫔妾惶恐!嫔妾只在年前大选之时和太后回宫那日见过皇后娘娘,除此之外,嫔妾便都只在自己的宫中待着,嫔妾也不知皇后娘娘为何对嫔妾这般好,想来娘娘母仪天下,心胸宽广,为后宫和睦,故而对待下属妃嫔皆是如此罢!”
她三言两语就将自己和皇后的关系讲明,并将皇后对她的特殊照顾说成是因为皇后是皇后,不是单独偏袒她而是对所有人都是如此。
她说的真切,皇上审视的目光缓缓收回,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笑说道:“原来如此!朕还以为皇后对你多番照顾是有别的因由呢!看来是朕想多了!”
说罢,皇上便再次批阅起了奏折,赵诺清缓缓松了口气。
想来这一关她是过了的,虽然此番言论并不能彻底将她和皇后的关系疑虑中摘出,可若皇上日后派人去查她和皇后的关系时,便能知道她说的是真的了,如此,即便以后她真的要为皇后做些什么,皇上也多少能体谅她是被逼无奈而不是主动逢迎。
赵诺清再次提起笔来认真抄写着《清心咒》。
起先她并不明白皇上为何突然要她抄经文,可经过方才和皇上的交谈之中,她渐渐明白了过来。
皇上想来是不想让她侍寝的,可奈何太后有旨,他不愿违背。
可皇上又不想称了皇后的心,宠幸于她,故而便出此下策。
他当着众妃嫔的面将她带回了养荣殿,为的是不驳太后面子,不让她侍寝,为的是以此警告皇后!
想明白此处,赵诺清反而放松许多,若皇上当真不宠幸于她,那不论皇后明日想要她做什么,她都无法完成。
届时,皇后必定也不会再理她这颗无用的废棋,或许,她还能再过以前那种无忧的日子。
想到此处,她抄书的笔便渐渐慢了下来。
须臾间,子时已过。
因着太后吩咐,不许皇上太过操劳,于是,韩明德冒着被皇上责罚的风险前来劝诫,“皇上,子时已过,您该休息了!您瞧赵才人都睡着了!”
自从方才和赵诺清交谈一番后,皇上便神贯注的批阅起了奏折,赵诺清也十分乖巧,并未出声打扰于他,因此,他竟渐渐忘了身旁还有一人。
现下听到韩明德所说,当即放下手中的朱笔,侧身看了过去。
就见,宽敞的书桌上,小小的人儿一只胳膊垫在脸颊下正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着,胳膊底下压着的是抄了半篇的《清心咒》,右手之中还拿着早已干涸的湖州毛笔,且露出的右半边脸不知何时蹭上了一道墨迹,那模样既滑稽又可爱。
沈泊辰略显惊讶的看着睡的恬静的女子,心中蓦然划过一丝似羽毛轻划而过的酥痒之感,一时玩心大起,从笔架上拿起一支柔软的毛笔,沾了沾赵诺清面前还未完干涸的墨汁,提笔在她洁净光滑的脸上又添了两笔。
被捉弄的女子轻轻皱了皱小脸,却是没醒,睡的格外安稳。
一旁看着皇上这般似孩童的幼稚行为,韩明德当即瞪大了双眼,震惊非常!然而,他惜命的紧,立即低下了头,装作自己什么都没看到的样子。
接着,便听得皇上将赵才人抱起的声响,韩明德偷偷抬起头来,便见皇上正抱着赵才人往床帐走去,他立即安排在宫内伺候的宫人退下。
屋门关闭,韩明德唤来一旁的小太监,在他耳边低语了几声后,小太监便朝着慈宁宫的方向走了过去。
慈宁宫外,兰嬷嬷正等在门口,见养荣殿的小太监走来,忙道:“皇上和赵才人可安歇了?”
小太监点了点头,又说了几句韩明德吩咐的话,兰嬷嬷听了,眉头微微皱起,道了声“知道了”后,便让那小太监回去了。
回了殿内,兰嬷嬷转身去了佛堂,见太后正坐在蒲团之上闭目念佛。
听到声响,太后停了下来,手中缓缓转动着佛珠,沉声问:“皇上还是没有宠幸赵才人?”
兰嬷嬷回道:“回禀太后,皇上一回养荣殿就在批奏折,还给了赵才人一本经书让她抄,赵才人抄着抄着便睡着了,想来,今日应当是不会再宠幸了!”
太后听了,无奈摇头,语气里不知是哀伤,还是难过,“兰嬷嬷,你说哀家帮着皇后逼皇上宠幸赵才人这件事,做对了吗?”
说着,太后微抬左手,示意自己要起身。
兰嬷嬷忙迎上前去,伺候太后起身,“太后帮皇后,亦是为了皇上的子嗣着想,皇上他能明白的!”
兰嬷嬷是伺候太后的老人,二人相伴四十余载,太后的心思她最是明白。
眼下皇上不愿宠幸赵才人,便是在和皇后置气,二人虽日日在她面前装作一副恩爱模样,可太后毕竟活了将近五十年,他们之间是真的相亲还是假的相爱,她又怎会看不出来?
不过是儿子、儿媳孝顺,怕她伤心忧虑而做的一场戏,而她也配合着看着这出戏。
太后叹了口气,往一侧靠椅上坐了下来。
“皇上和皇后的心思,哀家也是越来越难以看透了,倒是赵才人这孩子外表看着挺精明一人,实则傻气的很,伺候皇上是多少妃嫔求不得的?她倒是睡的安稳!”
太后因着赵诺清会修补簪子一事,心中对她便另眼相看些,又听着她在养荣殿的荒唐事,一时不觉更加失笑。
宫里最不缺心机深沉之人,看到赵诺清这般傻里傻气的姑娘,倒是觉得眼前一亮。
不管她是真还是假,起码现在表现出来的模样,很中太后的意。
兰嬷嬷笑着应答,“可不是,赵才人当真与众不同!只是,过了明日,赵才人怕是免不得要被其她妃嫔一顿奚落了!”
太后的脸色渐渐下沉,缓缓的捻着手中的佛珠,佛珠相撞,发出浑厚的声响。
“皇后不会坐视不理!毕竟,赵才人她总是要利用的!”
说罢,太后的眼神似布上了一层化不开的哀伤,喃喃道:“哀家总觉得有些对不起赵才人啊!”
兰嬷嬷心下错愕,却是没敢接太后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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