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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云山只是被动地应付。像母猪似的白皙的肉块缠着他疯狂地发泄,那情景确实是过分的。他那精力充沛的机能还能够抵挡得了。他起初对那些技巧惊愕不已,可是渐渐地就习以为常了。不过,除此而外他从没有主动要求的。
对他的消极,叶雅多少有些不满,可是另一方面又喜欢他那柔顺的性格,沉浸在对年少男子的征服感之中。他只要一味对她撒娇,处处表现出天真的顺从就行了……
可是,魏春同叶雅却完全不同。她将交给左云山,身子木然不动。好像不是因为羞恼,相反倒是因为过于冷静而无动于衷。本来是她把他叫到屋里,后来又按照她的要求睡到了床上。可是,她却毫不动情,十分冷静,甚至没忘记高声提醒他别使脖颈淤血。
魏春对这个年少男人任性的狂乱表现出宽容的态度。她始终保持着比他高一等的姿态,嘴唇上一直挂着轻蔑的微笑。
左云山虽然被魏春看不起,却要利用这一点破除她的装腔作势。因为没有经验,她的身子十分紧张,这使他颇费了不少努力。他慢慢地开始在她身上试用从叶雅那儿学来的各种技巧。
当然,那只是些简单的技巧。如果一开始就使出同叶雅一样的高招,魏春难免会产生误解。因此,他努力装成没有经验的冲动自然地发展到亲密的样子。他相信,即使是简单的技巧,魏春也会惊异不已的。实际上他知道,她的身上蕴含着不少这种因素,并不单纯是心理作用——
床头灯没熄,灯光昏暗。魏春敢开着灯,并不是要制造感情的气氛,好像是为了回避黑暗所意味的爱情的融和感。公然开着灯,象征着她的倨傲。
魏春的确没有习惯性的经验,就像个处女。因此,她承受着他的刺激,一直木无表情地克制着自己。可是,他曾感觉到,在她的手突然握紧时,手指抓着褥单时,肩膀痉挛时,她的瞬间现出了比叶雅微弱的兴奋。那不是精神,而是中蕴含的某种东西背叛了她的意志,绝望地开小差了。只是同叶雅相比,那些还太微弱。
叶雅的技巧可谓炉火纯青,左云山虽然多少受些影响,却也没倾心地去学那些东西,一直只是个被动的追随者。而同魏春,他是积极的,野心勃勃的。
他对魏春的精神毅力大为惊叹,决心在近期内攻克她的抑制力——欺骗性的抑制力。
尽管如此,左云山却在想,这女人的情人是谁呢?已经7岁还毫无经验,令人不可想象。她的过去和现在是个谜。第一个男人就不说了,最近的一个会是谁呢?或者曾经是谁呢?她是个要强的女人,想必是百里挑一的。一般想来,她可能在其职业范围内寻求,像作家或类似作家的人,总之文化界或新闻界的人士可能性较大些。
魏春上的稚拙与无知恐怕与此不无关系。她要求过高,便不可能在日常得到这种享受。就是说,左一个右一个地更换男人,这是她的自尊心所不允许的。此外,即使有相中的男人,他也不一定能经常到这儿来。男人如果工作忙,在时间上就没有自由。就像她好装腔作势一样,或许男方虚荣心更强,轻易不肯与其乱来。于是,她虽然年龄与日俱增,经验却如一张白纸。她极力抑制自己的欲念,幼稚得就像个处女。
实际上,魏春的这种洁癖和精神并不是厌恶性行为,而是相反。她抑制的是意志而不是精神。他发现了证据。
魏春走进浴室,淋浴器的水声透过房门传了过来,响声很大。
水声给左云山留下了深深的记忆,他不由得浮想联翩。他把同叶雅和魏春的经验作了一番比较,于是回忆起同另一个女人的往事。
因为时过境迁,刚才一直没想起来,那女人几乎同魏春一样没有经验,但她是全身心地热恋着自己。一次在通过乡间小道的公共汽车终点站附近充满乡土气的旅馆里;一次在树林子里;听到瀑布声的那次是在谁也没去过的一个地方;还有一次是在清水温湿的堤下草丛里。结果,在疯狂的气氛中酿出了一出悲剧。……水声停了,魏春换上洁白的睡衣走出浴室。
“回去吧!”她走过去对着镜子,看也不看左云山一眼。
左云山木然仁立在其身后,望着魏春漠然地往脸上抹护肤液。他神情颓丧,仿佛干下一桩无法挽回的坏事。她的手指在脸上飞快地揉搓着。
左云山诚惶诚恐地走到魏春身旁。
“魏春小姐……”他像咽喉被堵住了似地说。
“行啦!”魏春不容分说地打断他的话,眼睛依旧对着镜子,根本不向他瞅一眼。可是,刚才的事好像余韵未消。
外面传来汽车声,声音在楼下停了下来,深夜又万籁俱静了。同玩物橱里的西洋偶人摆在一起的座钟已快到两点。
“魏春小姐……”
“好啦!什么也别说了,我现在不想听!”脸孔通红,声音又恢复了威严。
左云山乘电梯下楼,路上没碰到人,楼下的停车场上也没有人影。
他抬头望了望这幢公寓,只有两个窗户透出昏暗的光亮,一会也熄灭了。
他独自走在没有行人的大街上。身后开来了两三辆汽车,车上印着白色的号码,车里有男人和女人偎在一起。
来到宽广的大街上,他叫了一辆出租汽车。司机已送走乘客,正要回营业所去。
魏春好像不论何时都不看重同他的关系,上下的差别观念根深蒂固。她不想打破这种观念,她在床上的消极态度就显示出这一点。
然而,她的克制有些微妙。在精神与生理的分离上,她多少是咬牙坚持的。
可以认为,魏春并没割断藤维这条线,相反,倒会办得更快。现在看来,当时的投机成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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