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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团火球突然出现,缓缓漂移到酒吧的上方。明亮又温暖的黄色光线照亮了整个酒吧,离他们不远的一张小圆桌上,一个男人独坐,模样和张天照有几分相似,薄嘴唇高鼻梁,即使有黑框眼镜做为缓冲,他的目光仍然锐利如刀。
张天烈一只手搭在桌面上轻轻敲击,对着张天照的方向露出微笑。随着他的敲击声,那些米袋又消失了。“你俩从哪弄到她的?”他指指白芷的方向,“她是我的。”
“她怎么是你的?”张天照声音颤抖。
“一直就是我的。”张天烈对着那边勾手指,“过来。”
披着斗篷的白芷在张天照身后站起来。蔺云来轻喝:“别过去!”白芷绕过呆然木立的张天照,无视蔺云来伸向她的手,走向张天烈。
张天烈站起来,揽住白芷的腰,说:“阿照,人我先带走了,你们早点回去吧。过几天我会回家送粮食的。”
“你不能带走她,她是我女朋友。”张天照停顿了一下,说:“她不是你的。”
斗篷无声的滑落,白芷黑白分明的眼睛里都是迷茫。张天烈把斗篷随手扔掉,问白芷:“你和张天照什么关系?”
白芷的视线在那边转了一圈,把每一个人都看了几秒钟,惊呆了的张天照,同样发愣的蔺云来和海风秋,茫然无措的岳洞庭,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孙和平和陆雷刘哥他们,连呆若木鸡的洪星乱都没有放过。
“谁是张天照?好久不见了呢,阿烈。”她仰头看张天烈,笑容和话语一样,满是久别重逢的欢喜。
“小东西,你干嘛要逃跑。”张天烈怜爱的抚摸她的脸,“你看,你跑出去这么久,还不是要回到我们身边。”
“天烈哥,你放开她!”张天照的眼睛瞬间血红。
张天烈放开白芷走向张天照,“阿照,你冷静点!这件事我回头再和你解释,现在我……”
在张天烈的身后,白芷瞬间召出雷刃,用力劈向他的头颅。
张天烈警觉的扭头,弯刀的刀刃划过他的脖子,重重砍向他的肩膀。张天烈的肩头出现几片火铠,火铠才成形又消散,雷刃击破了张天烈的防御,入肉三分就卡在他的肩头,他的脸上现出惊惧,连退几步,喝问:“汪承鹏怎么让你觉醒异能了?”
白芷没有拨刀,第二柄雷刃在她手中成形,她再次用力劈下,张天烈的话音未落,头颅已被斩落。雷球从她身上不停的涌出,顺着刀尖流淌,流向缓缓倒下的无头躯体。在人们的尖叫声中,噼里啪啦的雷爆声低到几乎听不见,耀眼的白光让几乎所有人短暂失明。
白芷第三次挥刀,劈向滚动的头。这一次的雷爆声异常响亮。黑暗中,白芷手中的弯刀紫光明亮,恢复视觉的人看到两团黑尘。一团小一些,散成一滩,另一团还保持着无头的人形。
白芷的靴子带着恨意重重踩过那堆黑尘,她的刀尖指向陈阳。
“陈阳,你买下的那些女孩儿在哪?”
面色如土的陈阳没有说话。吧台那边有人在悄悄移动,一枚雷球瞬间出现在那人的头顶,那人在惨叫声中化为焦炭。
“在地下室。”陈阳面色如土。
失去女儿的父亲头一个蹿出去。海风秋拉住他,说:“让姓陈的带路。”陆雷和刘哥已经扑向陈阳,陈阳老老实实让他俩架起来了。
蔺云来按住了暴怒的张天照,把他压在沙发上,喊:“白芷,你疯了?”
白芷没有理他,她的刀尖移向洪星乱,“你别动。”紫光下她的脸平静如同深井之水,没有半点波动。
白芷吸光他的异能逃路还会给他补个魔力药水啊,明明是个心肠很软的妹子啊,怎么遇上疑似前男友这么暴力?洪星乱举起双手,异常老实。
大团大团的雷球出现在天花板下方,照亮惊惶的十来桌男客,还有包间门缝里一双双惊恐的眼睛。
白芷扫视蠢蠢欲动的男人们,说:“都别动。”没人敢动,包括洪星乱。
海风秋和岳洞庭交换了一下眼神,岳洞庭对他点点头。海风秋示意宪兵队的三个人押着陈阳先下去找人。
岳洞庭凝出黑弩,移到白芷背后,和她背对背站立。一枚弩箭突然飞出去撞碎包间的门,包间里传来两个女人的尖叫,第二枚弩箭钉住了一个男人,一柄手枪从那个男人的手里掉下来,撞到地面。女人的尖叫声嘎然而止。混乱中,洪星乱抓住了他的胖子朋友的手,白光一闪瞬移走了。几乎没有人注意到他,因为张天照一直在挣扎,蔺云来根本压不住他。
“为什么?”张天照甩开蔺云来冲到白芷身边,“有事你说啊,为什么要动手?”
白芷紧紧握刀,一直沉默。
海风秋悄悄走近,打晕了张天照。天花板上的一串雷球突然闪了几下,最后重归平静。
地下室传来陈阳的惨叫声,惨叫声持续了好几分钟。地上的沉寂比死亡还要沉重压抑,蔺云来扶着昏迷的张天照,呆呆的看着白芷。
海风秋他们终于上来了,他们带上来二十来个女孩儿。大多数神情麻木,那个父亲和少数几个女孩儿脸上和身上还有血,陈阳的血。
女孩儿们在角落里挤成一团。脸上沾血的父亲从吧台里拉出来一个服务生推进女孩儿们面前,海风秋把一堆匕首扔到她们附近的一张圆桌上。几个身上带血的女孩儿最先站出来,她们举起匕首围住那个服务生。在那个服务生的惨叫声中,陆雷孙和平和三个宪兵上楼去了。
靠门最近的一桌,有两个男人猛的冲向门的方向。白芷蹑云过去群定,把其中一个踢向了女孩的方向,海风秋把这个看上去孔武有力的男人四肢拧断扔向女孩们。一个女孩尖叫着扑向匕首,抓住匕首捅向男人,他的惨叫声比服务生还要响亮。
被定身的那个男人恢复行动之后,痛哭流涕:“我是付了粮票的呀,不是我逼她们的。”
白芷挥刀,男人的头颅跌落到地板上,滚到圆桌的下面。他的身体倒下时,附近几个桌子的男人不约而同站起来,人还没有站直,就被岳洞庭的群攻击倒。岳洞庭没有放过任何一个人,他把所有的人都杀掉了。
吧台里剩下的几个服务生吓的瑟瑟发抖。
离女孩子儿们最近的包间里冲出一个衣衫不整的女人,她扑到桌上抢得一柄匕首,又冲回包间。海风秋走进那个包间,把两个男人击晕拖到门口。这个女人一边大哭,一边疯狂的把匕首捅向他们。
陆雷他们身是血走了下来,他们带下来七六个十来岁的女孩儿,有一个扑进那个父亲的怀里,她的父亲塞给她一柄匕首,从吧台里提出来另一个已经吓傻了的服务生甩在她面前,说:“杀了他。”
惨叫声中,宪兵队长带着他的俩个手下挨个清理包间,他们把男人击晕拖出来甩到血泊中。女孩子们的哭声越来越小,包间里的女人陆续走了出来,走向放匕首的圆桌。海风秋又扔了一堆匕首出来。酒吧中血流成河。
酒吧的玻璃门被人推开,两个人挟着寒风进来,一个当场呆立,另一个掉头就跑,岳洞庭的弩箭穿透了他的头颅。倒下的尸体撞开了玻璃门,血腥气迅速扩散。
尖锐的哨声响了起来,很快一队守卫带着枪跑来。他们在门口端枪成排,都惊呆了。
从门外可以看见大半个酒吧,酒吧天花板上悬挂的雷球异常明亮。紫光中,几十个酒客都死了。鲜血在地板上流淌。地板上还有二十几具稀烂的尸体。十个来满身是血的女孩围着几个哀嚎的男人,手握匕首用力扎下。二三十个女孩子站在另一个角落里,同样身脸都是血点。她们相互扶持,擦拭脸上的鲜血。
守卫队长战战兢兢站在门口,喊:“你们是什么人?”
“1区来找孩子的,顺便算帐。”海风秋走向他,丢给他一块黄金,“给我们弄辆大巴来,女孩们可能要变异了,我们得赶紧回去。”
队长瞄了一眼那群嗜血的女孩,掉头就跑,跑的时候他也没忘了捏紧那块金子。
蔺云来一直没有动,他绝望的看着白芷。
宪兵队给地下的尸体补刀。海风秋走到门口,面对一排枪口,面对枪口后几百看热闹的人,大声说:“1区丢的人,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想动1区的人,就是这个下场。”
陈阳的酒吧主要业务是什么,大家心里有数。这年月随时有人变丧尸,被丧尸吃掉,被变异动物吃掉。随时随地有人失踪,丢几个女孩甚至男孩再平常不过,有些丢人的家庭都不会去找。各区的管理机构根本管不过来。
1区不但来找人,还把经手人拖出来让女孩们杀死泄恨,态度极端,手段雷霆。海风秋想要传递的信号非常明确:1区的人别碰。你们也碰不起。
要钱又要命的守卫队长真的弄来了一辆大巴停在弄堂口。他停下车双手把钥匙交给海风秋,说:“大哥,钥匙。”
海风秋接过钥匙,扭头,说:“保留现场完整,我们回家。”他踢开尸体,把两扇门都打开了。
这群满身血和杀气、年纪只有十五六七的女孩子出来。端枪的守卫们都默默把枪放下了。1区的家长让这群女孩子自己用刀子报仇,天经地义。他们的枪口本该是对准陈阳的。
岳洞庭落在最后,对一直扶着蔺云来发愣的张天照说:“有什么话回去再说吧。”
“现在说。”张天照说:“就在这说,守着这堆灰说。”他指指地上那堆浸透了鲜血的黑灰,“她和天烈哥是怎么回事?她得和我说明白。”
“好吧,我就在外面。”岳洞庭收弩走出门,他不放心的看了蔺云来一眼,蔺云来架着张天照找了一张沙发坐下。
白芷从门边走来,坐到他俩对面,“你想知道什么?”
“为什么杀他?”张天照眼睛通红,蔺云来按着他的肩膀,竭力让他保持坐姿。
“他能控制我。明明我不想过去,可是我还是走过去了。”白芷轻声说:“我不想被他控制。”
“怎么会是天烈哥。”蔺云来痛苦的说:“怎么会是他。”
“云来?”张天照喝问:“把你知道的说出来!”
蔺云来沉默了很久,才说:“天烈哥是那个照顾白芷吃稳定剂的人。那个药的效果,汪承鹏和我提过一次,药效发作之后,谁陪着她,让她干什么她就会干什么。天烈哥可能强迫过……”
“天烈哥没有!”张天照坚定的说:“不是这个原因。你到底为什么这样做?”
“我很害怕,不想被控制。”白芷轻声说:“面对汪承鹏的时候,我都没有那么大的恨意,我顶多就是讨厌他,不想看到他。可是这个人,我只想杀了他。和他是不是你堂兄无关。”
“这个理由我没有办法接受。”张天照怔怔的看着白芷,“如果像你说的那样,明明可以用别的办法解决,你为什么要用最极端的方法?”
“我必须做,而且我已经做到了。”白芷站起来,“我挥刀的时候,就知道我们完了,不见。”
“不见。”张天照扭头不看她,“和海风秋说一声,我不回去了。”
“你的事你自己交待。”白芷踩过那堆混着血的灰,仍然带着恨意用靴跟重重拧了一下,留下深深的脚印。
岳洞庭目送白芷走向大巴,他回身看留在酒吧里的两个人。白芷留下的雷球还在天花板上闪亮,张天照闭着眼睛,脸上两道水痕。
蔺云来对他挥手道别。岳洞庭叹了口气追上大巴。蔺云来和张天照没有上车,开车的刘哥也没有等他们。张天照和白芷很恩爱,大家都看得出来。突然冒出一个哥哥说白芷是他的,白芷还把哥哥杀了。这事谁遇上都会崩溃的,张天照需要冷静,更需要和白芷分开。
海风秋换到白芷身边坐下,说:“想哭就哭吧。”
白芷平静的异样,她侧过脸对海风秋笑笑,“你不问我为什么?”
海风秋轻声说:“你记得上一次吃药之后我对你做了什么了?”
白芷摇头。
海风秋笑一声,说:“既然不记得了,又何必要问。忘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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