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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主三两句话破去死海黑潮,一众魔教高手都钦佩不已。
不过上官长老的心情则比较复杂。
教主同剑阁阁主一场巅峰对决后,竟似乎真的没有大碍。
看破死海黑潮的破绽,说来简单,但要做到,便是武帝之境的强者也难以为之。
探查感知死海黑潮底细,不仅考较人的洞察力,同时也需要自身有个好底子支撑。
从这个角度来说,虽然教主没有再亲自出手,但变相佐证了他眼下伤势并无太大影响。
张天恒、金刚等人自然开心。
上官松则有些痛并快乐的感觉。
举世南征讨伐魔教,魔教教主如果伤势无大碍,有利于回击对手。
但另一方面,也意味着他们元老派接下来的日子恐怕难过了。
“七长老,干嘛一副愁眉苦脸的模样?”
金刚从他身边路过,乐呵呵笑道。
上官松面皮子抽搐一下,稳住心神:“左贤王修哲一直尚未现身,不知有何阴谋,现在还远没到轻松的时候。”
“修哲确实是强,但如何能跟本教教主相提并论?”金刚眨了眨眼:“七长老你觉得呢?”
上官松心里暗骂个不停。
但他面上不得不肃容说道:“这是自然。”
说罢,上官松匆匆离去,免得再受刺激。
大殿中,众人纷纷退下。
只有身形始终笼罩在流风下的萧云天,有意慢行一步。
陈洛阳见状,不动声色问道:“云天还有事?”
萧云天朝陈洛阳行了一礼,然后恭声说道:“禀教主,云天有个不情之请,恳请教主恩准。”
“讲。”陈洛阳高居座上,淡然说道。
“教主自有主张,我等自当听命,不敢臆测违背。”萧云天轻声道:“我只想请教主恩准,他朝处决那个赫连喆的时候,能由我来行刑。”
陈洛阳心里意外。
自见面以来,眼前这位魔教左使,还是头一次表现出如此强烈的个人好恶。
此前他的表现,一直规规矩矩,稳重而保守。
个人情感更是不见流露,始终显得淡然宁静。
似乎万事万物都无法引起他的情绪波动。
“因为他是你亲手所擒?”陈洛阳表情波澜不惊,用漫不经心的语气问道。
“岂敢,能破死海黑潮,全仗教主您的指点,云天怎敢居功?”
流风中的青年答道:“黑死天书,流毒无穷。
修哲一枚黑死神珠,叫我神教圣域黔州境内上千里鸡犬不留,死伤无数,赫连喆万死难恕!
云天修为不济,难当修哲之威,擒得赫连喆也是仰仗教主指点,心中实在有愧。”
“云天无须如此。”陈洛阳说道。
他面上表情不变。
心中则更加意外。
不过,他感觉自己好像有点摸着自己这位魔教左使的脉了。
黑死天书这门绝学,是比较反人类。
自家是魔教,历史上灭人满门,屠宗灭派的事情没少干。
但大面积无差别大屠杀这种事从未有过。
对魔教来说,杀戮只是征服和统治的手段之一。
不过,话虽如此,反过来讲,教里大小魔头对杀戮与血腥的耐受度明显比常人要高太多。
自己不干。
别人干了或许有些鄙夷厌恶。
但像萧云天这样明确表达出憎恨之情的人,怕就是少数了。
这让陈洛阳略微有点在意。
他从萧云天身上,之前就隐隐感觉到一种尽忠职守,但是随遇而安的心态。
生于魔教,长于魔教。
让这位魔教左使对教主和魔教本身忠心耿耿。
教主吩咐下来的差事,他也会不打折扣的完成。
但是毫无热情可言。
就像打卡上班一样。
现在看来,陈洛阳心中这种感觉越发强烈。
从他本人来说,对萧云天并没什么意见。
但看着这个笼罩在流风中的青年,陈洛阳就会不由自主多想。
这有点像故事里某些亦正亦邪,初为反派,后来洗白的人物啊……
当然,身为魔教左使,这些年下来,萧云天手上人命鲜血也绝对不少。
但其三观,和大多数魔教中人或多或少有点偏差。
同理心、同情心明显更强。
强行去分善恶的话,即便是恶,但比其他人更偏向善那边一点。
人的黑白善恶本就复杂,难言绝对。
魔教里出现萧云天这样观念的人也很正常。
但对着他,陈洛阳有点暗自挠头。
这位大佬,以后不会搞出什么弃暗投明的事情吧?
“乱本教圣域者,必将付出代价,不论是这个姓赫连的小子,还是修哲。”
心中念头转个不停的同时,陈洛阳面上不动声色:“你既有心,稍后将此人交给你处置,亦无不可。”
萧云天行了一礼:“谢教主恩典!”
“在此之前,你先替本座送一封信。”陈洛阳说道。
“不知送往何方,请教主吩咐。”萧云天低首。
“自然是修哲,告诉他,明日正午,千潮山巅。”陈洛阳漫不经心的说道:“他处心积虑想要再挑战本座,本座就给他一次机会,看他敢不敢来了。”
萧云天恭敬答道:“谨遵教主谕令,保证消息传到修哲耳中。”
这时,张天恒再次求见。
陈洛阳准许后,那剽悍青年走进来,脸上表情颇为古怪。
“禀教主,我审过那个赫连喆,把他那点东西,应该差不多都掏干净了。”
魔教内部,论刑讯审问的技术,最擅长者,是执掌刑狱的白虎殿首座。
再往下排,却不是白虎殿里其他审讯高手,也不是青龙殿中最擅长此道的青龙二。
而是身为外舵护法的张天恒。
“他骨头倒是很硬,人也挺精明,但心境却有大破绽。”张天恒裂了咧嘴:“我先前还奇怪,左贤王修哲为什么把黑死神珠给他,而他又不知天高地厚,仗着一枚黑死神珠就敢来冒犯教主,结果……”
这位魔教祝融护法的表情像牙疼一样:“原以为这厮是修哲的私生子,所以才能破例挤进其座下十骏之列。
谁知到头来,是卖屁股卖进去的。”
“男宠?”流风笼罩下模模糊糊,但还是能看见萧云天脸上略微愕然的表情。
陈洛阳并不意外。
修哲那份生平经历上写的明明白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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