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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爷,您这样就是胡闹啊。”秋意实在是无语,“老爷和老夫人说,让您一定低调行事。”
宋宁道:“我不惹事,怎么能勾着魏庆打死我呢?”
秋意一愣。
她没想到宋宁居然猜到了老夫人的心思。
顿时尴尬的说不话。
“空心小和尚多可怜啊,他要是被冤枉了我心里可过不去。”宋宁拂了袖子,不再理会秋意。
反正她得死,怎么也得死前给宋延徐留点不痛快。
原主宋世宁的一辈子,就是被他毁掉了。
更何况,三十庭杖之的大仇她还没报。
低调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宋世安,你可别怂。”魏庆指着宋宁。
宋宁颔首:“你也别怂。”
“成!”魏庆道,“子时以前,咱们把偷东西的人找出来。”
他这话一出,大家都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
唐丙中道:“这什么都不知道,你能抓到人?”
“你没听主持大师说吗,今天庙里进出的所有人都在这里。就这么多人的人,咱们挨个的查。”魏庆说着,对来给自己送药的常随道,“回家找人来帮忙。”
唐丙中看了一眼宋宁,想了想也对自己的常随道:“你去找老爷,让他遣两个捕快来帮忙。”
两个小厮去找帮手。
“你们怎么还能请人帮忙呢?”蒲汉生道。
“又没说不可以,你们也请啊!”魏庆怒道。
蒲汉生呸了一口。等呸完了发现他今天胆肥了不少,居然敢呸魏庆了。
魏庆一吆喝,喊明觉主持:“让所有人回到自己房间里去,没有命令,谁都不许出来走动。”
明觉主持应是。
魏庆先下手为强,得意地看了一眼宋宁,带着人走了。
四位香客也各自回到自己房里。
院子里一瞬只剩下宋宁四个人。
大眼瞪小眼。
“他不傻唉,”马三通一脸惊喜,“居然让所有人回房,那下一步,他是不是准备搜查房间?”
蒲汉生白了他一眼,道:“马道长,这不是明白的事吗?”
“你怎么能和得道的道士这么说话呢?”马三通很不满意蒲汉生语调。
蒲汉生道:“那你赔我威风将军。”
马三通顿时偃旗息鼓,大度道:“我不和你计较。”
蒲汉生哼了一声。
“大爷,要不我也回家找人来?”秋意语气里的不屑和愤怒实在是遮掩不住了。
看你怎么办。
你给魏庆磕头就磕头了,可让老爷和宋府成为别人的笑柄就不行。
“不用。”宋宁搭着马三通的胳膊,一瘸一拐地往前走,“破案可不是人多就可以的。”
秋意道:“他不可以,您可以?”
宋宁没理她,停在讲课的地方了,目光四处一扫,落在纵排的客房这边。从这里往客房那边愁着,并不是左右角度都能看得清楚。
她凭借记忆在张润田下午听课的地方坐下来。
张润田的位置应该是他特意挑选的,坐在他这个位置,正好能看到他的客房的房门。
只要有人推门进去,他就能看得见。
“能看见。”蒲汉生也冲那边瞧着,“那东西会不会不是听课的时候丢的呢?”
宋宁道:“这么多钱,他说的不像假话。”
“难道有小偷进来,从屋顶翻进去的?”蒲汉生道。
宋宁就想到了蹲屋顶上偷看她屁股上药的贼人。
“去房间看看。”宋宁去敲张润田的门,张润田在房里应了一声,宋宁推开门,就看到张润田正弓着腰在扒拉炕下散热的砖头。
整个炕底的砖头,都被他掏了一半出来了。
弄的一屋子的灰尘。
“你这是干什么?”宋宁走过去,张润田头也不抬地道,“我再找找,不定掉炕里去了呢。”
蒲汉生道:“炕好好的又没长嘴,怎么可能掉里面去?”
宋宁打量着这间客房。和她那边没什么区别,一张炕,炕尾有个放被子和衣服的炕上柜,中间一方桌子两个圆凳,其他的东西一概没有。
屋顶的瓦片是好的,椽条也密匝的很,偷窥还差不多,想从屋顶进来几乎不可能。
房间里的窗户,只要一个极小的。张润田谨慎,窗户的插销是插着的。
“您的包袱原本放在哪里的?”宋宁问道。
张润田爬上炕,打开柜子最下面里面的一个柜子:“放在这里的,上面盖着我的衣服。”
“我一回到房里,就发现柜子是开着的。”
“衣服放的好好的,就我的包袱没有了。”
宋宁伸手比划了一下,发现不上炕的话,是碰不到最里面的柜子,就算是胳膊长的人也不行。
“你回来的时候,炕上有没有乱?”
张润田摇头:“没有,我被子整整齐齐的放着。”
“别的柜子门,是开着的还是关着的?”
张润田道:“别的都是关着的,就这个是开着的。”
“那就是直奔主题了。”马三通插话道。
宋宁意味深长地瞥他一眼。
马三通一愣,琢磨着她方才那个眼神所包含的丰富的意思,想了想半天没懂。
“你家几代人都是做珠宝玉器买卖的吗?”宋宁站在桌边,想坐,可屁股疼。
张润田还没说话,外面传来一阵喧哗声。
魏琴和唐丙中请来的靠山以及负责这边区域安全的北城兵马司的人也来了。
嘈嘈杂杂几十个人。
“我的娘啊,来了这么多人。”蒲汉生一副完蛋了,他们要输了的表情,“子慕,咱们真要去找人来帮忙了。”
秋意急的面红耳赤,喊道:“大爷?”
“您在这里聊天还能聊出什么结果来?”
“您去找东西啊。”
宋宁摆了摆手:“稍安勿躁,他们人多,东西让他们找。”
“你也别急,我和魏庆的想法一样,如果东西真的是庙里的人偷的,那么不就不离十,东西还在庙里。”
张润田眼睛一亮:“果真?”
“嗯。”宋宁道,“我们接着说话。你家祖辈都是做金银玉器的吗?”
张润田点头:“是。不过到我这辈不行了。其实……其实也不是我不行,是我父亲好赌又不做事。”
“把家业都败光了。传到我手里,就只有一个空架子了。”
“这单子就是我最后一次的机会,收了尾款我能挣上八百两,有这钱我就算有了周转的钱了。”张润田一脸发愁,“要是东西丢了,我、我也不想活了。”
“真能找到吗?我也去找找。”张润田急的很,根本没心思和宋宁聊天,“你也快去找啊,你不还和别人打赌了吗?”
“你们这些富贵窝里长大的孩子,真是一点不知愁滋味啊。”
“给人磕头喊祖父是好玩的吗?”
说着,他出了门,也要去找他的财物。
房间里,六双眼睛看着宋宁。
“找不找?”蒲汉生也的两头转,“一会儿磕头你可别哭啊。”
“他们这么多人,只要东西在,一会儿就肯定能找得到了。”
秋意跺脚道:“大爷,你不去找,我去了!”
她说着,走了。
宋宁边走边道:“各人发挥自己的特长和优势,他们人多,体力活交给他们了。”
“我们人少,动脑子的事就归我们了。”
蒲汉生嘴角抖了抖,低声道:“这一趟西北之行,你可真的是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了。”
“是不是变的特幽默自信有风度?”
蒲汉生摇头:“变的特能吹牛。还不带变脸色。”
宋宁白他一眼,秋意跑过来了,一脸着急带着怒意:“大爷,他们找到东西了!”
“找到了?”宋宁一脸惊喜,“这么快,这也太迅速了。”
秋意怒道:“您到底听懂没有,他们找到东西了,您要输了!”
“去看看。”宋宁走在前面,三个人一脸看傻子一样看着她。
前面的宝殿里,聚了很多人,张润田一边哭一边给魏庆磕头道谢。
“谢什么,我说我能找到,就一定能找到。”魏庆得意洋洋地道。
“是,是。魏公子实在是太聪明了,这才一盏茶的时间就找到我的财物了,还一个没少,真的是包公在世。”
魏庆笑着,余光一瞥落在宋宁身上。
“宋世安,你可要输了!”魏庆道。
“是啊是啊。”宋宁给张润田恭喜,又问魏庆,“东西哪里找到的?”
魏庆指着大佛宝座的后面:“在宝座后面,塞缝里了,要不是我的人精明,根本找不到。”
佛台足有宋宁的肩膀高,她站在刚才被人拖过来架高的木阶梯上。
魏庆说的那个能塞包袱进去的缝隙,离这边的距离不近,像她这样的臂长要塞的话,得爬上佛台。
她比划着,爬上去了。
“你得意什么啊。”蒲汉生指着魏庆,“找到东西有什么用,你找人啊。”
“东西谁偷的?!”
魏庆信心十足,大声道:“东西找到了,还怕找不到人?”
他一回头对大理寺和兵马司的两位负责官员道:“按规矩,咱是不是得把嫌疑人分开来,一个一个审问?”
“是。”兵马司的廖耿回道,“魏公子您一边看着就行,我们来办。”
庙里一共有二十一和尚,四个香客,加上下午送来的七位公子,先粗略排查一遍,简单。
“办事吧。”魏庆道。
廖耿应是,对庙里所有人道:“所有人都到后院去,不许说话不许交流,一个一个回话。”又和明觉道,“找两个房间给我们用。”
明觉当然配合,亲自去安排。
“你们、还有你们都要查。”魏庆指着宋宁又对剩下的所有香客道,“都到后院去。”
大家都朝后院去。
宋宁站在佛台上没有动。
“宋世安,你站在干什么,想立地成佛还是怎么着?”魏庆道,“我告诉你,你要现在认输,我看你可怜的份上,让你少磕三个头。”
宋宁看也不看他,挥手道:“滚去磨你的额头,小爷要听脆声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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