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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你要是说的这些,那就是偏题了,废话不要再多说,我们也不会再陪着你在这里胡闹,浪费时间!”

魏训昌冷冷地道。

众人都附和,往日支持她的人,此刻也是迷惑。知道她的主要目的,可不知道她这个观点和今天她的主要目的有什么关系。

不管诸位官员有没有迷惑太子,都无法否认,那天他们在朝堂上列举的几条关于齐王谋逆的罪名。

否则,齐王也不会当场踹到椅子自请禁足了。

宋宁拧开水壶的盖子,喝了一口水,看着所有人:“听不懂吗?”

她又将盖子盖上,咂了咂嘴不可思议地看着大家。

就跟先生上课说的口干舌燥,下面一班傻学生听的两眼无神思路打结,先生喝水压了怒意,以自认最温和的语气,反问她的学生们。

听不懂吗?你们是我带的最蠢的一届哦。

“我们听不懂,是你的问题,你把话说清楚!”唐太文呵斥道,“要是说不清楚,就跪下磕头走出这里。”

你本来也没有资格站在这里。

宋宁笑了:“行行行,那我再说最后一遍哦。”她很有耐心继续道,“这是一个逻辑题。因为你们怕督察组,可又阻止不了,于是你们骗太子殿下做救兵,往这件事上泼脏水,而逼得他不得不停下来。”

“打比方,因为你们害怕今天早朝上你的对家会当殿揍你,于是你在圣上上朝的路上,往他身上泼脏水。”宋宁道,“圣上不来早朝、一天、十天一百天不来,那你对家打你这件事,就不会发生了。”

宋宁看着众人挑眉道:“这样说是不是很浅显呢?”

众人气到憋红脸。

赵炽眼中浮现笑意,敲着扶手!

“你这个比方的意思,就是我们往齐王圣上泼脏水与往圣上泼脏水是一样的?齐王和圣上是一样的?”唐太文豁出去了。因为宋宁是他的属下,所以她在斗宋宁的事情上,一直首当其冲。

也不得这样,因为没别人合适了。

“你不是好学生!”宋宁指了指他讥讽道,“你当年皇榜是不是走后门来着呢?”

唐太文气懵了,蹭一下站起来。

“坐下!”宋宁让他坐下,从鲁苗苗手里接过卷宗,“我的重点是,你们为了不被查,于是转移了目标,弄脏这件事。”

“可惜,你们想错了,没有督察组查你们,可有别人!”

她啪的一声,摔了手中的卷宗,惊得众人一跳。

“查,或者不查,各位的问题都在这里,不会因此减少或者消失!”宋宁笑的意味深长。

唐太文呵斥道:“什么查,谁来查,你这又是什么意思?”

“这还是一道逻辑题,想必以唐大人你的能力是听不懂了。不过我心善,可以和你解释。”

“既然你们要把整件事弄脏就为了个不被查,不惜给齐王以及各位大人泼脏水,那么我们就只能拉着各位,一起到这泥水里打滚了!”

“看一看,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让你们集体抓紧遮羞布,丢掉自己的下限。”

众人惊疑地盯着她,她查大家这是个违规的行为,要是各个衙门的事,谁都能来插一脚查一查,那以后还谈什么规矩?

宋宁不在乎,她抖开一个卷宗。

魏训昌看向唐太文,唐太文呵道:“谁允你这么做的。”

“我违规操作会单独请罚,这事儿一会儿再议论,倒是你们,心中没有鬼夜里家门被砸个洞,你也不该怕才对!”宋宁指着唐太文,“唐大人,来了哦!”

唐太文想上来抢夺,鬼知道她这个卷宗里有什么。

别人还好猜测,这个宋小贼完全不好猜。

“别,您年老体弱,我的武功又小有成就,您抢不着我手里的东西,你还失了风度。”宋宁轰着他,“回,回去吧!”

赵炽像个局外人,他喝茶,只要和宋宁对话的人不是自己,他就是看戏的态度。

吕孝仁也是憋着笑,用手绢掩面遮掩失态。

唐太文要撅倒。

“来看看,哪一位大人这么幸运呢!”她捧着卷宗,咦了一声,视线一转落在了马大人脸上。

左通政马大人,上一回没有送请柬,嫌弃她不够重视他通政司衙门。

“马大人,我这次很重视你哦。”她咳嗽了一声,道,“这个卷宗核实清楚还真是缘分。”

马大人全名马莛,因为当这个闲差好几年了,所以最近长的很胖,门牙约莫是太闲嗑瓜子断掉了一颗,一说话就让人觉得油腻腻,像一块炼了一半逃出锅灵活的肥肉。

马莛可能因为被点名了,所以站了起来。

“刑部的邱大人……邱大人在吗?”

邱大人举手,站起来:“有!”

“邱大人,平元元年的六月,您上交了一封关于原武库清司姚大人贪污一案的复核,是不是?”

邱大人点头:“对,我一共递交了两次奏疏。”

“奏疏都被圣上留中了?”

邱大人又点头:“是,两次都没有批示。”

圣上拿到奏疏可以批示、可以打回也可以留中,就放桌子上或最后当废纸烧了。这样的情况,大多数可能是外放官员写奏疏来京城和圣上闲聊的,他懒得看也不想回复,就丢一边。

正经回事的,很少有这样的情况发生,但也不排除有。比如圣上有隐情,想弄死这个官员可又不想明着弄死,就把他遗忘在牢中,一年年的磋磨后等此人被磋磨死了再想起来。

邱大人以为圣上是这个意思,两次奏疏后就没有再递交第三次。

想这位姚大人,至今还在刑部的大牢中。

“小宋大人为何知道此事?”邱大人道,“此事我只在日常记录上标注过,其他人都不曾提过。”

宋宁打了个响指:“就是因为您的日常工作记录很清晰,于是下官知道了这件事,而恰巧又翻到了通政司衙门的日常记录,于是核对上了。”

“什么意思?”邱大人隐隐猜到了。

宋宁道:“没错,你的折子递交后,他们有接受的文书留存以及记录,可是,却没有上交这个折子的记录和文书留存!”

“这说明什么问题?不言而喻。”

邱大人立刻瞪圆了眼睛,大声道:“你的意思,他们把我的折子压了没上交?”

“对!一次是失误,可两次同样内容的折子都被截留没有交,就不是了。”

周围的官员们就开始嗡嗡讨论起来,这事如果不爆出来就是小事,因为没有造成大面积的损失,只有姚大人被多关了两年,也或许只是姚大人磋磨死了而已,又或者,这位姚大人本来就该死。

总之,他改变的东西不多,所以不被发现相对国家大事这就是鸡毛蒜皮的小事。

可一旦发现,还是由宋宁这样站在金殿上指出来,那就是太大的事,至少针对于通政司衙门来说。

“你胡说!”马莛喊道,“血口喷人!”

宋宁摆手:“马大人别着急,关于你们整个衙门的事,这也不过是九牛一毛而已,下官能力有限查的也不过两件事,刚才是第一件,你淡定从容一些,为后面留一点措辞和成语。”

她当着所有惊讶的目光,接过鲁苗苗递过来的卷宗。马莛心都提上来了,却听宋宁道:“苗苗你拿错了,这是户部的卷宗,咱们等会儿说,你把系蓝色带子的给我。”

户部的各位官员:“?”

怎么着,和他们还有关系?

我们大人一向低调啊。

“哦哦,蓝色带子。”鲁苗苗去抱着蓝色的带子,一边走一边念叨,“蓝色的通政司衙门的,红色的户部的、工部是紫色,大理寺的烟霞色,我最喜欢这个颜色了,魏阁老的是黑色,方阁老的是紫色……”

他报了一圈。

金殿上鸦雀无声。

吕孝仁侧耳和隔壁的罗子章道:“你带饼子了吗?”

“没有,这小子没有提前告诉我他今天来。”

吕孝仁叹气:“等散朝后提醒他,往后再有这事,提前告知我们也揣个饼。”

早上连出门吃了半个馒头,按道寻常再有两刻钟就可以结束了,可今天这么多卷宗,谁知道讲到什么时候?

罗子章正要说话,忽然余光瞥到盘腿坐在地上背着个硕大包袱的鲁苗苗,那傻孩子冲着他挤眉弄眼扯开他背着的包袱。

包袱里,装着一包的饼子!

罗子章笑出声来。

大家都看着他,他尴尬地挥着手:“小宋大人继续说!”

“是是是。”宋宁笑着应是,“第二件事,也是巧合。下官查兵部的时候,看到了一个日常事务备注,这一天是六月初四,备注写冯厉将军写奏疏来要军饷!”

“他们看过这个折子后,就过手呈交了。”

“但在这个回执后的一个月的记录和备注上都没有再看到关于这封折子的后续记录,于是下官就又去查通政司的日常事务记录。”

“嘿,你们猜怎么着?”

“不猜不猜,快说!”有个都督府武将急得吆喝,“怎么还吊人胃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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