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名字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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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哀伤低缓的Y唱声中，祭坛上的巫师们开始动了起来。他们极有默契的将黑山大巫抬到三足大鼎上方，将她安成盘腿坐姿，直接放进了鼎中。坐在广场上的人群，只能看见黑山大巫的头，隐约露出在鼎口，其他部分都隐没进大鼎里了。

亦娘哭着对鼎里的勤娘叩拜三次，随即盘腿坐在鼎前，直面已无生气的勤娘。众巫师呈半圆形层层包围在祭坛边，继续Y唱着，像是祈祷、又像邀请，一场大巫传承的仪式就在众人眼前展开。

青寨子民大多都是普通百姓，眼见这稀有的神圣仪式，只是心存敬畏又好奇的跟着低Y，具青寨大巫的说法是：跟着念咒不但能给巫师助力，也可以为自己消灾解厄、永保安康。但是，对於子灵这样敏感的回复师而言，眼前却是一团正在酝酿的灵力风暴！交错杂乱的各种灵力线在祭坛周围飞舞、互相吞并、融合又解离，逐渐包围住祭坛上那个年轻nV子；子灵只觉得像极了子清的那张脸在层层灵力中间飘荡，她有一GU想要过去「救人」的冲动。

「灵，我们先撤了好不好？我觉得好闷、头很痛。」阿岚对着子灵耳边说道，她觉得自己费尽了力气传出的声音，其实b刚才的刻意咬耳朵大声不了多少，声气虚弱很多倒是真的。

阿岚只是个两袋回复师，能感受灵力、也会拆解一部份，但是毕竟修为太浅，被这狂乱如暴风雨的各种灵力打了个不知所措，相b之下，子灵虽然也受到这团灵力风暴影响，但是她懂得调息自己啊，而且能够清楚看见灵力走势的子灵，多少还能趋避一下，b起阿岚，她承受的灵压当然轻多了。

「呃，我这时候设结界，不会被发现吧？」子灵轻声传讯问阿岚，毕竟背诵「巫觋会须知」的人是阿岚，不是她；生怕一个保护结界打出来之後，她道法师的身分就露了马脚。

「我…不知道，没…没背到这段。」阿岚皱着眉头，说话断断续续，看起来状况很糟了。子灵见状，只能起身提气，故意离地三寸，带着阿岚飘离广场，来到大山边缘面向广场开口的吊脚楼里，才敢打出结界，将两人都包进结界中。

就在目睹两位神仙也似的回复师飘离广场时，另一个让百姓们目瞪口呆的景况在祭坛上发生了！

原来，就在巫力达到巅峰、阿岚感受的灵压最强之时，主持传承仪典的青寨大巫站起身来，将亦娘随身佩带的小木牌摘下，丢进了隐约在焚烧的三足大鼎中。这举动本是仪典正常的一环，小木牌刻有亦娘的本名，足以邀得天顾，是向天宣誓黑山大巫继任人选的最後步骤。可是，那木牌落进鼎里，并未出现预期的回旋飞升，只有轻微的「匡当」声响，就如同丢了块普通木头般，跟着燃烧起来。

木牌并未得到神谕、旧任黑山大巫的魂魄也未显灵，新任黑山大巫无法获得传承……这…这…这怎麽办？祭坛边的巫觋们都惊呆了，十七音节的低Y声甚至一度中断，大巫们惊慌得窃窃私语，而广场上成千百姓，目睹的就是这慌乱的一幕。

「虔敬之心不可有半丝怀疑，继续祈祷！」青寨大巫咬了咬牙，大声Y唱出迥异於十七音节的命令，强力镇压住所有巫觋师们的慌乱，平靖了祭坛，才能扩散到广场。果然，在青寨大巫的命令之下，所有巫觋师们再度守住祭坛Y唱，广场上的SaO乱、耳语也逐渐沉没在祈祷的低Y中，一切又回归了平静。

但是，坐在三足大鼎前的亦娘脸sE惨白，嘴里虽然重复着哀念，心里却已如惊涛骇浪，如果不是盘腿而坐，恐怕她早已倒下。

「怎麽会？我的本命牌竟然无效？是天不认我，还是师父不愿传我？」各个疑问盘旋在亦娘脑海中，动用秘法的念头开始疯狂滋长，她好想催动秘法，召来师父的残灵，问个究竟！

Y唱声持续了一整夜，直到故去的黑山大巫在三足大鼎中完全化为灰烬，祭坛上也不再有任何动静。当启明星隐去，天空中已呈现鱼肚白还带有朝霞粉sE的时候，青寨大巫微不可察地叹了一口气，她拿起一件象徵大巫身分的彩sE大氅，披在亦娘身上，随後又为她戴上缀满野雉尾羽的头冠，算是完成了黑山大巫的传承仪式。

大家心里都明白，亦娘并未真正获得上天认可，但是，人间的流程还是必须走下去。亦娘也只是依例起身、回拜三足鼎、再拜众巫觋，然後默默拖着脚步回向分配给她休息的吊脚楼。

经过一日一夜的祭典仪式，所有人都累了。虽然晨光灿烂明亮，但是整个青寨却静悄悄的，大多人都躲在自己的棚屋里补眠。

挨着山壁的一排吊脚楼里，有一人正悄悄起身，她看了看被结界包裹严实、睡得香甜的小姑娘，自己偷0着换掉显眼的白sE罩袍，穿上一身粗布短打，安静无声溜下吊脚楼来，那是子灵。虽然半夜里护着阿岚退到吊脚楼里休息，但是子灵一直挂心着祭坛那儿，一晚上的风吹草动，都逃不过她心眼感应，就连大巫继承仪式有状况、不圆满，她都能感应得到；没办法，那nV孩太像子清了，她放不下。

另外，在她内心深处，还有一个极细弱的声音不断牵动着：子清找不到她的真名，会不会这个年轻巫nV也找不到她的真名？世间哪有两个如此相像之人，她们两人或许有关联？

下了吊脚楼，子灵趁着晨光尚早、杳静无人的时候，祭起凌空步，向一间间吊脚楼探去。

很快，她便找到了像子清那个巫nV的所在，她正泪流满面的用骨刀在gUi壳上刻下了几个象形字：「田水亦青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