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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樱?」
原来鱼遥自打泡在水里被罡拓撞见後,为了避免尴尬就没好再恣意泡在水里,这才穷极无聊的坐到树上打发时间,毕竟她也实在无事可做。
「什麽?谁是红樱?」
司命神君随即反应过来,眼前的人并非是红樱。
「你是鱼遥?!」
「你认识我?」鱼遥确信自己没有见过这个白头男子。
「你怎麽会在这里?」
「我为什麽不能在这里?」
「是战神带你回来的?」
「你怎麽知道?」
「战神与你相认了?!」司命神君惊讶。
「什麽相认?」
「就是──」
等等,司命神君见鱼遥的表情似乎不是这麽回事,尽管心里纳闷,说话却也小心翼翼起来。
「你怎会在默境?」
「你还没回答我,你是怎麽识得我?」
「我是──」司命神君想起自己如今的模样,「我是白头啊!」
「什麽白头?」鱼遥压根没听懂他的话。
「就是……」
司命神君索X一个旋身,将自己变回白头九官鸟的模样。
鱼遥顿时惊讶,「你是白头!」
司命神君再变回原样,「没错,现在你识得我了。」
鱼遥立刻从树上跳下来,急得司命神君连忙喊她。
「你小心些!」
鱼遥着地後踉跄了下,随即无暇顾及的跑上前来。
「原来你真是神仙,你来的正好,我一个人都不知道该怎麽办才好。」
「什麽怎麽办?」司命神君没听懂鱼遥的意思。
「你能不能带我离开这里?我还得去冥界找景延。」
「什麽?你要去冥界找景…延?」
鱼遥煞有其事的点头,司命神君有些听懵。
「战神…他知道吗?」
鱼遥心虚迟疑,「他不许我离开这里。」
司命神君彻底被搅糊涂了,很显然鱼遥是被战神带回默境,但是战神却没有向鱼遥坦白他就是齐景延,这到底是怎麽回事?
不过战神没说的事,司命神君也没敢擅作主张,心里庆幸方才没有说漏嘴,否则战神怪罪下来他可担待不起。
「战神为何不许你离开?」司命神君试探的问。
「因为…因为……」
司命神君见鱼遥吞吐的神情,猜到必有隐情。
「好像是我放走什麽麒麟兽。」
「什麽?!」
鱼遥见司命神君激动的反应,「我真的不是有意的,我只是想去冥界找景延的魂魄,我根本就不知道那只小妖兽是什麽麒麟兽,而且我也不是成心想放走牠的,那就是意外……」
司命神君越听越是心惊,难怪战神要将鱼遥藏在默境里,她在冥界放走麒麟兽的事一旦被知悉,势必会在天界再掀起轩然大波。
「鱼遥,放走麒麟兽的事非同小可,你可千万不能再向任何人提起。」
「我真不是故意的…」
鱼遥见司命神君的态度,也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X。
「所以战神才会将你带回默境?」
「他让我在逮回麒麟兽前都不得离开这里。」
司命神君知道战神这麽做是为了保护她,「不错,这回你一定要听战神的,千万不能擅自离开这里。」
「可是我……他把我的法力也给封了,我连族父族母也无法联系,我怕他们会担心我,你能不能先帮我联系族父族母?」
按理说这事对司命神君倒也不难,只不过正是因为轻而易举,才让他纳闷。
「怎不让战神帮你呢?」
「他不让我与外界联系。」
司命神君一听到是战神不乐意,「战神想必是有他的考量,要不我们还是先别泄漏你的行踪。」
司命神君哪里知道,战神之所以不让鱼遥向人鱼族长与族后报平安,纯粹是出於吃味使然。
「或者你先替我将法力解开,待我自行与──」
「别啊,这事要让战神知道…你就当是行行好,千万别再与我为难。」
鱼遥眼看司命神君一再推托,失望。
她本意不过是想找到齐景延的魂魄,如今却被困在默境不得离开。
「我就只是想要找到景延而已…」
司命神君听到鱼遥又重提齐景延,「战神是怎麽说的?」
「他说…他说……」
「欸欸,你别哭啊!」
司命神君担心要让战神瞧见,误会是自己把鱼遥惹哭,那可就糟了。
鱼遥忍住哀伤,「他说景延已经魂飞魄散。」
司命神君诧异的瞪大双眼,不过鱼遥因为哀伤并未注意到。
司命神君实在不明白,战神为何要隐瞒身分不与鱼遥相认?不过既然是战神的意思,他可没敢随意拆穿。
「既然是这样,你就别太难过了,毕竟人Si不能复生。」
「不会的!景延他没有Si!汾yAn公主说了,景延的魂魄就在冥界。」
「什麽?公…公…是汾yAn公主告诉你的?」
鱼遥真切的点头。
司命神君顿感头疼,没想到汾yAn会这麽快又找上鱼遥。
「公主是怎麽找到你的?」
「公主到我族求取珍珠时与我甚是投缘,才告诉我的。」
司命神君立刻就猜到汾yAn不怀好意,毕竟冥界哪是什麽人都能去的?
「冥界凶险异常,连寻常神仙都没敢去,就凭你的法力怎能擅闯?」
「只要能救出景延的魂魄,我在所不惜。」
司命神君看着鱼遥豁出去的神情,头疼。
难怪战神要将她留在默境,若是放她离去,肯定又会不要命的去擅闯冥界。
「鱼遥,公主她其实不过长你数百岁,所知有限,你还是相信战神为好。」
鱼遥何曾不明白,她只是不愿意相信齐景延魂飞魄散的事实。
「连你也认为景延……是吗?」
司命神君虽然看出鱼遥的悲痛,却也没敢违背战神的意思。
「鱼遥,人界的事你就别再想了,不如想想以後,这以後的日子还长着呢!」
以後……鱼遥心里苦涩,失去了齐景延,她根本不敢想像以後漫长的岁月该如何度过。
司命神君看着鱼遥含泪yu泣的模样於心不忍,又无法安慰她,只能藉口转移话题。
「对了,战神在吗?我是来找战神的。」
鱼遥无奈摇头,她正是因为醒来就没瞧见他,才会无聊坐到树上打发时间。
「不在?可是战神明明约我──」
等等,此情此景怎地似曾相似?
当年红樱被战神留在默境里,战神也曾怕她无聊,命他来陪她打发时间。
而今红樱的身分虽然变成鱼遥,他莫不是再次沦为陪侍?
也就是说战神压根就不是念及他在人界的恩情,才替他向天帝求情,而是为了让他当鱼遥的陪侍。
司命神君顿时替自己不值,自己堂堂一个司命神君,在战神眼里难道就只配当个陪侍?
「你怎麽了?」鱼遥注意到司命神君愁苦的神情。
「没什麽,说了你也不懂。」
鱼遥倒也没有再继续追问,毕竟她自己的事也够多的,根本无暇顾及旁人。
***
夜里,罡拓穿着一袭蓝sE衣衫,在鱼遥睡下後再次来到她的房中。
打从将鱼遥带回默境後,他总会在夜里来到她房中,因为唯有在她睡着後,他才能毫无顾忌的恣意将她看个够。
罡拓如常的在床边坐下後,恋恋不舍的凝视着鱼遥熟睡的脸庞。
他原本以为为了她的安危着想,能够按捺住对她的思念,但在将她带回默境後,他发现越来越难克制住对她的感情,光是像现在这样坐在床边望着她,都足以令他心情激动。
只是相b当初他未能与她相认的顾虑,如今更罪证确凿的是她放走麒麟兽一事,所以他当务之急是要抓捕回麒麟兽,以免日後她的身分被揭穿,成为众矢之的。
因此这两日他除了是有意避着她外,也在积极搜寻麒麟兽的下落,才会让司命神君过来陪她。
奈何他找遍六界,至今依然没有发现麒麟兽的踪迹,只能趁着夜阑人静来见她一解相思之情。
罡拓情不自主的抚上鱼遥的脸颊,「吾究竟该拿你如何是好?」
好几次,罡拓差点就要忍不住告诉鱼遥,他便是齐景延,齐景延就是他。
但是他又不想鱼遥是因为齐景延的身分才Ai他,更不想利用鱼遥对齐景延的感情而得到她,他要的是她在恢复红樱的记忆後能Ai上他。
因为这样的纠结,罡拓无法直面她,才会刻意避着她。
睡梦中的鱼遥像是感觉到脸上的摩挲,无意识的睁开双眼,刚好对上罡拓那双饱含深情的眼眸。
罡拓虽然怔了下,在见到鱼遥似要将他看仔细时,手掌往她面前一晃。
「睡吧…」
鱼遥便再次昏睡过去。
罡拓不由得叹了口气,他何时才能等到鱼遥恢复红樱的记忆,再无顾忌的将她拥入怀中?
***
默境里,落樱依旧缤纷,鱼遥坐在果树上,脸贴着树g痴痴想着事情出神,直到司命神君出声唤她。
鱼遥回过神,才注意到站在果树底下的司命神君。
「在想什麽呢?我都来半天了你还没发现?」
「你怎麽又来了?」
「还不是因为你──」司命神君意识到说溜嘴,「不就是因为昨天没瞧见战神,今天才再过来。」心里头清楚他现在就是个N妈子,专责陪侍鱼遥,压根就不可能见到战神。
「他没在家。」鱼遥说这话的语气有些失落。
今早她醒来时,桌上依旧备着丰盛的鱼佳肴,独独不见战神。
鱼遥忍不住要想,是因为她前天顶撞他,所以他生她的气,才对她避而不见?
虽说鱼遥心里清楚战神不是齐景延,可是因着他那张与齐景延相似的脸庞,她还是想见到他。
司命神君并不意外,「你刚才在想什麽呢?」
「没什──」鱼遥本想否认,又忍不住追问,「人界不是有一说,说是人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是有这麽个说法,怎麽了?」
「那梦里见着的人不该是最想见的人吗?」
「是没错,怎麽?你梦见谁了?」
「不是我,是……你说,要是见着了战神,那是为何?」
「你梦见战神了?」
「不是,是……我明明想见的人是景延。」
所以鱼遥才想不透,昨夜她在睡梦中似乎见着战神到她房里。
司命神君算是听明白了,「兴许你确实是梦见齐景延,毕竟他与战神样貌是有几分相似。」
「不可能!」
「你怎能如此笃定?」
「他穿着战神惯穿的蓝sE衣衫。」
这麽说来确实就不可能是鱼遥弄混了。
倒是鱼遥突地想起,「对了,战神为何总穿着蓝sE衣衫?」
「其实战神以前不这麽穿的,应该是从他历劫──我是说他出关後才改的。」
「那他以前是怎麽穿的?」
「战神的真身乃是上古钢石所粹化,所以总是穿着一袭灰sE衣衫。」
「灰sE?」
鱼遥不由得想起罡拓那张绝美却刚y的脸庞,相b之下如今的蓝sE衣衫还更显得生气些。
「那他为何突然改变衣着?」
司命神君下意识望着鱼遥,猜想难道是因为鱼遥来自水界的关系?
「这我就不得而知了,你若真想知道,不如直接问战神。」
鱼遥倒是想问啊,问题是也得能见到人才行。
「他似乎在恼我,不愿见我。」
司命神君诧异,知道鱼遥说的事情根本不可能发生。
「你这是多虑了,战神就是恼谁也不可能恼你。」
「为什麽?」
「因为──我是说战神都留你在默境了,这是何等的殊荣,你就莫要胡思乱想。」
鱼遥并不觉得有什麽殊荣,她只觉得快闷疯了。
一个人待在默境里,所思所想都是齐景延亦或是战神,她实在难受。
「要不你带我出去转转?」
「什麽?!」
「怎麽了?」鱼遥被司命神君激动的反应给愣着。
「没、没什麽…」
司命神君看着鱼遥完全复刻红樱的样貌,若是带她走出默境,顷刻间就会在天界引起轩然大波。
「战神不是让你留在默境哪也不许去吗?」
「我就是到外头转转,一会就回来,只要你不说我不说,他不会知道的。」
司命神君可没鱼遥这般天真,「战神他b你想的还要厉害,你就别动其他心思了,安分的待在默境吧!」
「可是──」
「对了,我突然想起人界还有点事得去办,今天就不陪你了,我先走了。」
司命神君不等鱼遥再说什麽,便藉口匆匆离去。
也是因为这份匆忙,让他在离开默境时忘了留意四周,一抹身影突然现身挡住他的去路。
「司命,你好大的胆子!」
「公…公主!」司命神君大惊失sE。
「竟敢擅闯默境,你该当何罪?」
「不是的公主,小仙并未擅闯默境,小仙…」
「那你因何会从默境出来?」
司命神君一时竟也答不上来。
「还不老实招供,难道要本公主责罚你?」
司命神君一听立刻讨饶,「公主恕罪!公主饶命!小仙是真没有擅闯默境。」
「你若不是私闯默境,难道还是罡拓找你不成?」
原来,汾yAn对於罡拓竟主动为司命神君说情一事始终心存疑虑,尤其再见到罡拓找上司命神君更是令她猜疑,才会暗中监视司命神君。
「呃、这…」
「说!罡拓找你所为何事?」
「战神…战神他…」
「究竟为何?!」
「战神让我帮他照看樱花树。」
「什麽?」
司命神君脱口而出後,只能顺势说道:「战神让我帮他照看默境里的那片樱花树林。」
「一派胡言!罡拓的住处怎会有樱花树林?」
「是真的,那是一整片的红樱花树,是当初战神特意为红樱栽种的。」
「你说什麽?!」
司命神君见到汾yAn变了脸sE,意识到触及她的禁忌,连忙噤声。
汾yAn却已听得分明,「把话说清楚,你说罡拓为那贱人栽种了整片的樱花树林?」
「呃…是…是…」
司命神君眼看汾yAn的双眼都要冒出火来,但是话已说出口又无法转圜,只能y着头皮承认。
那贱人她凭什麽?罡拓竟还为她栽种整片的红樱花树林?
「公主若无别的吩咐,小仙就先走了。」意识到说错话的司命神君就想脚底抹油开溜。
那贱人到底有什麽好的?罡拓为何要对她如此上心?
司命神君不等汾yAn回应,随即旋身逃离而去。
汾yAn回过神要迁怒时,才发现司命神君已经溜之大吉。
「该Si的司命!竟敢丢下本公主就跑,让本公主逮着,绝饶不了你。」
汾yAn瞪向默境妒火中烧,恨不得进去放把火将整片樱花树林给烧了。
若不是碍於帝父曾经再三警告过她,不得战神允许绝不能擅闯默境。
就在汾yAn怀着妒火要转身离去时,突然又怀疑事情当真有这麽简单?
当年罡拓也曾允许司命神君出入默境,却是为了让他陪伴当时留在默境里的红樱。
难道──
「不可能!他怎麽可能将那贱人带上天界?」
打从罡拓扛下天雷历劫归来後,汾yAn就一直密切留意着罡拓的动静,发现他并未与鱼遥相认。
汾yAn在意外费解之余,也曾怀疑难道是天雷让罡拓失去在人界的记忆?
但在罡拓亲自前往水界为龙后贺寿後,汾yAn的疑心又起,才会藉口去趟人鱼族设计陷害鱼遥。
如今罡拓的反常更增汾yAn的疑心,偏偏她又无法亲自进到默境确认……
不行!她必须亲自再去趟人鱼族,确认那贱人如今的行踪才行。
汾yAn在心中打定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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