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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我做什么?”弗修好笑的看着子莜,雪白的皮肤下,泛着好看的淡粉色。都说天族的女人是绝世,但是她却胜过了所有天仙。饶是他这样的人,竟也会看痴了去。几根头发遮住了她的侧脸,只是即便如此,倒也难藏她的绝色。这样的人,到底最后会便宜了谁。

到现在,他都在想些什么啊,实在是太失礼了。

子莜低头,环抱着自己的膝盖,将自己的脸也藏了进去,平时自己孤独寂寞的打紧,总希望有个人可以陪着聊聊天,只是真到了这个时候,她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讷,弗修,你们天族是什么样子的啊。”就她对天族的印象,除了灵力着实好吃,那便是沐霖了。只是沐霖,好似并不喜欢天族的样子。

在一个地方呆的时间长了,就总是会想要去别的地方好好看看。归根到底也不过就是好奇罢了。

弗修看着子莜的样子,也是,想必除了这里,什么地方都没有去过吧。在这里,度过每一个重复的岁月,没有活人,想必真的,很孤独吧。“天族啊,很漂亮。天族没有白昼之分,有银河彩霞,白云流波。若要真的细说,只怕是要说上无数个日夜才行。只是,你虽生在这忘川,倒也没有什么东西限制你的自由,你为何,不出去看看,整日待在这里呢?”

“因为”子莜无奈的笑了笑,苦涩的撇了撇嘴,“你不都知道吗,我啊,全身上下的煞气,就和死神一样,虽碰了我就没命了,我这样的人,不是留在这里呆着要更好一些吗。”我这样的人,注定孤独的。

弗修憋了好一会儿没有说话,子莜看着弗修认真思考的模样,终究还是很不争气的笑了出来,在他的跟前晃了晃,“行了,不用安慰我的,别人害怕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和她们相处,一样的。”

我早就不奢望可以离开这里了。

我也不过就是一个充满煞气的容器,是这个世界上最危险的存在。

弗修微微垂头,子莜有些好奇的看着他,没过一会儿,就听见他发出来的带着些许抑制的沉闷的笑声,接着笑声渐渐变大,弗修干脆捧着肚子大笑起来了。看的子莜一愣一愣的,竟是呆住了。

“你笑什么啊。”想着她刚刚说的话明明是那样的一本正经,然而她竟然笑成了这个样子,倒是没觉得刚刚有什么可笑的啊。

大手搓了搓子莜的脸颊,红扑扑的小脸撅着嘴又可爱了几分,“没什么,只是看着你说这么一本正经的话,总是感觉有点不搭。”

明明还这么小,却说着老头子老太太们说的话,倒是有一种小仙童装太上老君的感觉。

子莜伸出手就向弗修挠去,本想着他应该是特别正人君子的人,只是没想到也这样开起玩笑来了。

真是讨厌。

真是太讨厌了。

只是,就在这打闹的瞬间。

彼岸花发出了狰狞的红色,像是想要吞噬的可怕。一束红光猛的向两人打来,像是利刃一般,风声变化的有些奇怪,弗修因为灵气的屏障反应慢了许多。子莜猛的反应过来,一个腾空翻转落在了弗修的跟前,看着急速奔驰而来的光亮,生生替弗修受了一击。喉咙里浓重的血腥味涌了上来,即便是强忍着,但还是有鲜血多少从口中溢了出来。

一切来得太快,弗修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的反应,看着子莜,如若刚刚她慢了些许,只怕是他已经一命呜呼了。想要伸手去扶她,才发觉,自己连碰她的能力都没有,伸出的手僵在了半空,接着带着自嘲的收了回来。

“这样的攻击,对他来说,是不是有些太重了。还是说,你们刚刚就是想要杀人呢。”子莜抬起头,看向彼岸花群,眼中带着些许的煞气。刚刚若不是她替他受了,只怕是他已经死了。如此随意,如若得罪了哪一方,到时候该如何交待。

弗修看着跟前的这个女孩,半跪在地上,血红的衣裙铺散在地上,就如同,彼岸花一般。只是几面之缘,就替他受了这伤。弗修感觉自己的心里从来没有这样的复杂过,看着她瘦削的背影,心中的几下不忍还是被压了下去。

“子莜。”弗修看着她的后背,灵力化成的手想要去扶她,却发现再碰到她的瞬间,灵力就被吞噬了。煞气,它的存在,太危险了。

“我没事。”子莜的声音带着些许的沙哑,不同方才。摇晃了几下,终归还是靠着自己的力量站起来了。她回过头,带着长发飘了起来,对着他露出了带着些许安慰的笑容。“它们怕是生气了,我要哄哄它们,你先走吧,我怕它们伤到你。”

弗修迟疑了一会儿,点了点头,伸出大手想要摸摸子莜的头,但是终归在触碰到她的那一刻,变的粉碎。

弗修,果然,我们是不一样的。我们是格格不入的。

“你自己小心。”说罢,便消失了。

子莜看着弗修就这样在原地消失了,就好像刚刚站在这儿的人,在这里发生的短暂的一切,都不是真实存在的一般。“我觉得,你们需要给我一个解释,他是我的朋友,你们不该这么做。”

彼岸花发出的红光时强时弱,带着浓重的煞气的气息味道,子莜微微蹙眉,抬手捏了个诀,胸前的光点快速聚合成了古筝。

“如今,你竟是要为一个外人,来对付你的族人了吗!子莜,到底是谁出了问题!”

子莜的右手压在了琴弦上,发出了浓烈的,刺眼的强光。看着彼岸花群,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竟是老是和族人开始争吵了,他明明什么错都没有,为什么要这样。无理的明明是她的族人,“他什么都没有做,是你们先动的手,如今做的如此正义凛然额样子,我实在是看不下去。”

“什么都没做?对他是什么都没做,但是就是他什么都没做,那你呢,你根本没有好好的看清楚自己的内心!”他什么都还没有做,可你已经对他有了感情了。

感情,对于彼岸花,是一个禁忌。

子莜压在琴弦上的手微微一抖,发出了一声极尖的声音。抬手收了琴,看着彼岸花群的红光依旧,若是平时,怕是已经认错了,只是这一次,竟是这样的,不情愿。

“还是现在,你炼化成型,我们管不了你了。”彼岸花群发出了像是咆哮一般的声音,带着声声回响。

忘川河的河地发出阵阵闷响,带着不详的潮涌。子莜回过头连忙站了起来,看着平静的河面再也掩盖不住的躁动。是幽冥嘛,不,不是幽冥,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忘川河怎么会突然变的这么不安。

“有什么抱怨待会儿再说。”说完,子莜随着琴到了半空中,眉头紧锁,手指快速的拨动琴弦,瑟瑟的琴音在忘川彼岸回荡,带着长眠,安息的声响。这首安眠曲不知是否奏效,只是,一曲将毕,竟是没有任何的反应。

怎么回事?到底是在兴奋些什么,不,还是在狂躁些什么。身后,魔族的方向出现了一道光柱,带着白色的烟雾猛然腾升。

虽不知魔族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但是忘川如此猖狂,应该会是好事罢了。“只要我还在一天,就容不得你如此放肆。”说完,子莜抬起右手,咬破了拇指,血,滴落在了琴弦上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

忘川的河岸开始升起红色的屏障,带着黑色的波纹,没过五秒,忘川便沉寂了。子莜缓缓地从空中降落,看着自己周身,这白色的淡光,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了。

魔族主殿外,魔医跪了一片。每个人都仔细的跪好了,没有东张西望的。屋内,一群婢女守在一旁,灯光昏暗,一个打扮尊贵的女人守在床旁。床上,躺着一个面色苍白的男子。若是仔细看着,倒是容易见的这个男子像极了守在床旁的这个女人。

没过一会儿,男子的眼睫毛微微闪动了几下,睁开了眼睛。看着眼前微微模糊的视线变的清晰起来。守在床旁的女人的身子抽搐了几下,眼睛变得酸涩起来。

“你可算是醒了。”

“谁?”干涸的喉咙发出的声音,就好似自己的喉咙被人残忍的割开般,撕裂的疼痛。这里,是哪里?

“也是,你不认得我,你也该是不认得我的。”即便岁月流逝,却对她极好,在脸上没有留下任何的痕迹,只是这泪痕倒是明显的。床上的人,看着她,就像是看着一个陌生人一般,也是,打你出生后,你我便不曾再见过面。

“素未谋面,您却哭成这样,是为何?”

女子手缓缓的,轻柔的放在了他的额头上,轻轻探了探,“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还活着,而且回到了我的身边,什么都好,这样就好。只是如今,这儿不比你之前呆着的那个冷漠地方,今后,你便叫夜木吧。”

之前,我生下你,将你留在那个冷漠无情的地方,当归,是你过去的名字,今后,魔族才会是你的家。既然他们当你死了,倒是不如就彻底些吧,今后,在这里,不会有人欺负你了。

母后,会好好的,护着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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