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八章 坦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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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莜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半时辰之后的事情了，整个身子都是懒洋洋的，一点儿都没有力气。夜木似乎感受到了怀里的小人的动作，便是看着她挪动着自己软软的身子，看着她的眼睛缓缓地睁开。

睡的倒是够久的，放下了手里的奏章，一挥手边是不见了。轻轻的搂住子莜的肩，“醒了？”

子莜睡眼朦胧，微微点了点头，“唔，我睡了多久了？”

“一个半时辰了。”夜木看着子莜吧唧了几下嘴，又合上了眼睛，现在再睡的话只怕是晚上要睡不着了，“好了起床了，不然晚上睡不着了。”

子莜乖巧的点了点头，夜木讲她整个人抱了起来，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拉起被子将她裹住，抱着她，亲了亲她的眉宇，“睡的好吗？”

“嗯，”子莜在夜木的怀里找了一个舒服的位置，“舒服。”

“那以后，我都陪着你。”夜木的下巴顶在她的头顶，看着她似乎小猫一样懒洋洋地清醒过来。

“你不会一直都在这儿吧？”想着之前好似是她要他留下来的，难道，他就真的在这里等着她睡着，然后陪着她睡觉嘛。

夜木吻了吻她的唇，蹭了蹭她的脸颊，“不是夫人不让我走的吗？”

“我，”子莜打了打夜木的胸脯，“其实，我只是说说。”

夜木将她抱的更紧了一些，他知道她那时候困的打紧了，很可能说话未必是真的，但是却是下意识的话。正是因为，是她发自内心的话，所以，他才应该更加在意才行。“子莜，你想要什么，都可以跟我说的。就跟之前，在凡间的时候一样。我是你的夫君，你在我跟前，可以耍赖，可以撒娇，可以胡闹的。”

他不想要她在他跟前，还要克制，还要压抑着自己。

他希望她过的随性快乐一些。

子莜愣住了，她，以前，在还没有去天族的时候，到底是怎样的？她已经快要记不住了。

“嗯。”

夜木抱着她的力道又重了几分，想要将她融入自己的身体里去。“快点养好身子吧，这么大的府邸，实在是太冷清了，我还想要女儿呢。”

子莜消化了一会儿才反应过了，脸便是开始发红发烫了，“要生你自己生去。”那个时候，如若不是沐霖即使赶到，只怕是她早就没命了。

夜木也不会忘记的，那个时候，他真的很怕，很怕就那样失去她了。那个时候，如若可以，他觉得就算是没有孩子，也是可以的。“你在就好了，别的都是锦上添花。”

他有她就够了，如若能再有几个孩子，就更好了。

子莜自然知道他是怎么想的，她其实一点儿也不介意给他生下孩子，只是，如他所说的，她现在的身体根本就不允许。

还有就是，天族，如若发现了，那该怎么办呢。

“幕烨，有件事情，我还没有同你说。”子莜微微蹙眉，无论如何，还是越早告诉他越好。

夜木看着她的眼睛点了点头，“嗯，你说。”

“天后屠杀了我彼岸花一族，又对我穷追猛打的，我不知道她同彼岸花之间到底是有什么过去。只是，朝儿身上流着我的血，我给他下了奥义，但是难保今后不会被发现，所以，我，”

“你担心他？”

子莜点了点头，这是自然的，她是母亲，她怎么可能会不担心自己的儿子。

“你放心吧，我们的朝儿，很强的，而且，我不会让天族的人得逞的。”夜木笑着拥着他，没有人比他更了解天族的人，也没有人比他更了解天族那位高高在上的王。

“说起来，我觉得你对天族很熟悉，你不是魔族的人吗？”

从一开始到现在，她只知道他是魔族的人，而后知道了他是魔族的将军，而其他的事情，他便是都不知道了。他到底是什么人，她也是不得而知的。

夜木看着她的双眼，他本是天族的大殿下，这到底现在要不要告诉她呢。他们本就是夫妻，本就不应该有什么隐瞒的。以前是他自己不知道，只是现在他知道了，那他到底又该如何去说呢。

“子莜，有件事情，我要同你说。”

子莜看着夜木难得如此纠结，似乎有难言之隐的模样，她本想要让他如若是不太愿意说，那便是先不说的，只是，如若真的是什么大事的话，只怕是也是早点说了的好吧。

“你说，我听着。”

总归现在也没有什么事情可以再坏了，再坏也不过就是这样了。还能坏到哪里去呢。

“或许你现在不相信，但是我曾经，是天族的人。”

子莜微微蹙眉，不是她的第三感到底有怎么好。只是，她之前真的有想过，他曾经会不会真的是天族的人。或者是魔族派去天族的卧底这都是有可能的。夜木看着子莜，还是同她说了吧。

否则，今后如若再知道他就是魔族主上，只怕是更加的难以接受了吧。

“说实话，我不是没有想过，只是倒是没有想到竟然是真的，该不会墨沥就是你吧？”子莜上下打量着夜木，伸出手去掐了掐他的脸，嗯，没有带人皮面具，难道是墨沥当初带了？

子莜的动作刚做出来，夜木就知道她到底想到哪里去了。都是什么跟什么啊，他可不是墨沥，只是，等着笠墨回来，见了面之后，就什么都知道了，想到这里，“子莜，你现在可是我的夫人了，为夫不计较你在天族的时候的事情。可是你现在怎么也算是魔族的人了，如若你今后见到什么曾经的天族的卧底，可不会出卖魔族的吧。”夜木说的，声音软的不行，委屈巴巴的，如若不知道，还以为是子莜将他欺负去了。

子莜倒是有些哭笑不得的，她如今这幅样子，怎么可能还回得去天族啊。“只怕是我现在也是回不去了，我就安安心心的呆在这里了。再说了，就算是真的被我遇上又怎么样呢，我又不会去告状。”

如今，她找谁告状去啊。

天族，早就没有她留念在乎的人了。她又何必去做这样的事情呢。

“也是，”夜木笑了笑，看着她，“我曾经是天族的人，但是我可不是普通人，我是天族的大殿下，当归。”

子莜感觉自己的耳朵边上嗡嗡的响着，感觉一时之间，自己的脑子似乎也不是很好使，他曾经是天族的大殿下。

他就是那个灰飞烟灭的大殿下。

可是，这怎么可能呢。

“你，你是，”

“对，我是天族的大殿下，那个差点灰飞烟灭的人。”

“可是，不是说，你是魔后的儿子吗，那，那你。”子莜看着夜木，如若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也就是说，等等，当初魔后登上天族的时候，所以，“是魔后娘娘救了你？之前听说魔后和魔君突然多了个儿子。”

可是那个儿子，现在可是魔君啊。

难道，他就是。

夜木倒是没有想到她的反应会是这般的快，他想要告诉她，他复杂的身份，但是目前并不打算让她知道他就是魔君的事实。

如若让她知道了，只怕是她要想着，该怎么从他的身边逃开了吧。

“我是魔后的儿子没错，只是，现在的魔君可不是我。先主待我视如己出恩重如山，我也叫他一句父君。”

子莜点了点头，也是，比较是魔后和天帝的儿子，魔君真的可以如此的心胸宽广那倒是未必。“那也是应该的。”

夜木笑着看着子莜，“怎么，不想要问我点什么吗？”

子莜摇了摇头，看着夜木，“我不知道，你就是大殿下，那你和沐霖姐姐也是，“

是未婚夫妻了。

这个关系，也是真的够混乱的了。

“我对沐霖只有兄长对妹妹的关怀，至于别的便是再也没有了。”他是想要让她安心，他同沐霖直接，虽然顶着那样的名份，然而实际上，什么都没有。

子莜看着夜木的手指，竟是不知道，沐霖姐姐深爱的男人，竟是成为了她的丈夫。心中竟是生出了几分，怪异的感觉。

夜木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便是让她好好的看着自己，“你不要自己胡思乱想的，我喜欢你，爱上你，去凡间找你，同你成亲，同你有了孩子，再到后来分开，我都没有想起来。我回到了魔族之后，我才恢复的记忆。我才想起来的，但是子莜，就算我在认识你之前，我就知道了，我还是要去到你的身边的。我知道弗修爱沐霖，我也知道沐霖对我的心思。只是，我跟沐霖是不会有结果的。”

过去没有，现在也没有，未来也不可能有了。

子莜伸出手，轻轻的抚摸着他的脸颊。

“我听沐霖姐姐说过你的事情，你，吃过很多苦吧。”

夜木乖顺的将脸贴在了她的手上，笑了笑，“如若这是为了得到你，必须付出的代价，我心甘情愿。”

“幕烨，你希望我好好的。我也希望你可以一直好好的，魄元撕裂，你要多痛啊。到了忘川，那腐蚀的苦楚，你又是如何受下来的。即便是被救下来了，那也是苟延残喘的了，你又是经历了怎样惨痛的恢复啊。”她知道，因为她见过，她看到过，那撕心裂肺的叫喊声。

那时候的他，要多痛，多难过啊。

“子莜，我没事的。那些痛都不算什么的。至少，我有了家人，有了朋友，有了爱人，有了孩子。我曾经没有的我都有了。不过是痛了一下，至少，我还活着。”

“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