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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恍了神。眼前视线似乎在瞬间分离，而後又重叠。

「怎麽了吗？」林梦涵不晓得实际过了多久，只觉得自己在沉默好一阵後才发得出声音。

另一头又是哼笑了声，才缓缓吐出字句：「没什麽，只是想说，很久没听到你的声音了。」

闻言，她握着手机的右手紧了紧，「那你现在听到了，我可以挂断了吗？」

「别那麽急嘛。」白羿生语句中只有无尽的笑意，「再两天就过年了，你们家有什麽安排吗？」

他忽然换了个话题，导致林梦涵有些反应不过来，「呃，我们除夕都会回乡下吃饭，为什麽要问这个？」

「哦，那什麽时候会回来？」他略过林梦涵的反问，接续问道。

「大概……初二晚上？什麽啊，你到底想做什麽？」她蹙了眉头，紧盯自己手指。

「初二晚上吗？那太好了，刚好赶上。」电话另一头的白羿生嗓音带着兴奋，终於解释道，「我们那天想要到学校後面的桥下烤r0U、玩个烟火之类的。」

此话一出，林梦涵有些愣然，「……你是要我一起去吗？可是，你的朋友们我应该都不认识吧？我去那边怪尴尬的，总之算了吧，但还是谢谢你愿意邀请我去。」

见nV孩一口气托出心中顾虑，白羿生觉得有些好笑，「我们也就三四个人而已，大家是想说再多来几个人会更好玩啊，他们不排外的，要是你真怕尴尬的话就带上杜芷湮吧？」

「再不然，也有我可以照顾你啊。」

他的声嗓像在搔着林梦涵耳根，让她忽然间忘了怎麽推却，落进了蛊惑中，「我……我再问问看吧。」

「嗯，到时候再联络我。」白羿生语调一转，这时声线变得莫名宠溺，好似在哄着怀中的小动物，生怕漏掉一丝温柔。

切断通讯後，林梦涵很快就注意到一旁杜芷湮的视线，於是便自己解释到：「白羿生说他初二晚上想跟朋友们到学校後面那个桥下烤r0U，如果可以的话，你要跟我一起去吗？」

没想到对方的反应却不如自己预期般，不是兴奋点头答应，仅是摇了摇头，道：「我们家过年都会安排行程，没办法这样自己到处跑。」

语毕，杜芷湮又微张了口，似是想再多说些什麽。

「啊，公车来了！」

林梦涵没注意到对方的表情，用一如往常的笑拉着她的手走向前。

杜芷湮在後头抿了唇，眼底蕴着犹豫。

然而在抵达甜品店前，她却没将心中所惑托出，全程只和林梦涵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俩人兜转了好一阵，终於在下车後半小时找到目的地。

这间甜点店虽座落於熙来攘往的商业地带，却保有未沾染半点尘埃的脱俗感，装潢用简约的杏sE木质打造，高雅中又带点温馨，不难理解它为何会成为网路上热门的打卡地点。

林梦涵推开玻璃门，悠扬琴声与空调一并流泄，漫在皮肤上，莫名使人放松。

她们到场时剩下的位子已不多，唯一没人的双人座位是邻近落地窗边，会晒到太yAn的位子。但眼下看着没有更好的选择，於是两人便将就坐下了。

许是彼此都晓得接下来要讲的事挺严肃，流动於之间的氛围似乎变得凝重而缓慢。

「总之，先去选要吃什麽吧。」杜芷湮挂起笑容，试图让现下不要那麽严肃。

俩人各自拣了一块JiNg致可Ai的糕点，回到座位後又陷入短暂沉默。

「所以……你和何煦岑怎麽了吗？」

在吃下第一口混有草莓味的蛋糕後，杜芷湮主动问起。

闻言，林梦涵手边动作一滞，沉默好阵子，终於垂眼开口：「我好像……Ga0砸了。」

彼时窗外不怎麽亮的yAn光忽然扩大了照S范围，俩人溶进光影里，身周被细密的裹上温煦，可不知为何，却惹得林梦涵皱眉，掀起内心的燥热。

「我觉得他对我太好了，好到让我想着自己凭什麽、有什麽资格得到他的温柔。所以我特别请他不要再对我那麽好。很自私吧？明明知道这样跟他说可能会害他难过，却还是为了自己去要求他。」

林梦涵抬手挡住光，眉睫间稍微舒缓。

「……我，我其实也不知道你这样做到底好还是不好，虽然何煦岑难过这件事是一定的，但是能怎麽办，感情这种东西本来就不能控制，说不定你早点和他说开是好的。你倒也不用愧疚啦，何煦岑跟我认识那麽久，我真的没看过几次他心情不好，所以一定调适的很快。反而是……」杜芷湮话说到一半，面露担心，「你自己的问题应该更困扰吧？」

被这麽突然一问，林梦涵有些诧异，「我怎麽了吗？」

「你应该有很多心烦事不是吗？像是……白羿生？」杜芷湮扬了单边的眉，说是试探，却也没那麽隐晦。

听见这连自己说出口都要再三斟酌的名字，林梦涵不禁獃了阵，才又啓唇：「他怎麽了吗？」

「他没怎麽了，是他让你怎麽了？」杜芷湮早看不下去自家闺蜜成天为了他而困扰的样子，决定开门见山地问。

原先，林梦涵想一直装傻下去，不论是对杜芷湮还是自己。她虽然知道逃避无济於事，但她却习惯了依赖逃避，来让自己好过些。

可是这个当下，心中似乎有个什麽在躁动，不断告诉着自己，说出来就能解脱。

「我……我不知道，但是我觉得好烦，好讨厌，不想再看到白羿生。」大概连她自己都没想过，有朝一日会说出这种话。

然而坐在对面的杜芷湮却异常冷静，彷佛早就料想过这种答案。

「那你讨厌白羿生？」

闻言，林梦涵一顿，摇了摇头。

「那……你喜欢他？」

这时，窗外暖yAn逐渐被云层遮挡，俩人身周的光亦被一口一口蚕食，最终身上的和煦不见了，只剩浅浅一片晦暗不明的光。

林梦涵放下抵在额边遮yAn的手，「对，大概吧。」

「既然这样，你烦他的原因是什麽？逃避他的原因是什麽？」杜芷湮柔着声，像在安抚着对方。

岂料另一头又在半晌的宁静後，忽然抬起头，望着杜芷湮清澈瞳眸。而後眨了下眼，顿时两行泪划过面颊。

「我不想。我不想喜欢他。」

这几章写得我好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