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愚者之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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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一德福

1-1愚者之泣

德福事务所怎麽会突然於此成立？

关於这事，要把时间调到一个月前的无月之夜，哦、不对，应该说，得从古少淩手中的通知单说起。

古少淩面sE难看地瞪着通知单，但不管他怎麽看，上面呆板的细名字T，依旧是明恍恍的「德福」两个字。

倒不是嫌弃……好吧，是真的嫌弃，公会对於区小队的取名还真是维持本sE的随意，「德福」这麽俗、嗯，是这麽直白的名字，怎麽说都跟他原先预定要填的小队：「善星」、哦，好像也是不遑多让的老派？

咳，不是、重点是，他本不该出现在这的，至於到底是怎麽回事……

古少淩略略眯起了眼，松开了捻着通知单的手指。

通知单如落叶般飞落，却在落地前一秒，燃起YAn红的火，点亮眼前的路。

以及，一团慢悠悠地飘过来的鬼火。

最低阶的恶灵。

心情正差的古少淩眉一挑，俐落地往後一跃，闪过鬼火突然张开的血盆大口，接着随手一抓，宛若魔术师般，手里凭空出现了一张卡牌。

有些犹豫地，他看了眼上面的图案，是去年在课堂上随手乱撇的──倒吊的愚者，底下是一汪泉水。

冷漠地呵呵两声，他又望向晃晃悠悠的鬼火，游刃有余地再次闪过祂单调的攻势。

指间的卡牌微微颤着，并且如画面中的泉水一般，散发丝丝凉气。

只是低阶恶灵，有不少手段可以解决的古少淩一点也不紧张，故而认真地感受着卡牌的灵力。

与卡牌越来越紧密的联系，或许、真的可以试试？

脑海中闪过这样的念头，古少淩再不迟疑地举起卡牌，低喃：「化五行．北之主．愚者之泣！」

接着，卡牌漾起水蓝sE光芒，幻化为绵绵细雨般的水滴利刃，S向鬼火。

鬼火闪避不及，哀号一声，冒起一缕青烟，留下了绿滢幽光的磷。

古少淩手b剑指一转，卡牌恢复原样，却是r0U眼可见地颜sE稍微黯淡了一点。

所以、要这麽定下来了吗？

使用卡牌当灵能力的话……

古少淩再次看向卡牌的画面。

愚者。

啧。

那麽刚好？

感觉被嘲笑了的古少淩心情更糟了，他烦躁地咬了咬下唇，弯下腰捡起磷。

低阶恶灵，所以手里的磷、品质也不太好，不过毕竟是天地灵能的一环，总会有所用处──b如拿来补充卡牌的能量。

将手上的磷丢入百宝袋，古少淩突然一僵，望了望四周。

邻近子夜、又是被附近居民排斥的废弃街道，自是渺无人烟，因此他方才的那些作为，并未引起SaO动。

难怪公会敢引低阶恶灵过来做测试。

古少淩松了口气的同时，想起他们必须这麽小心的主因，不禁冷哼一声。

科技越进步、人类社会越发达的同时，所谓的民智一开，似乎天地万物一切循环都能以科学来解答。

从最早的猎巫行动到近几年一切以科学为主的物质思想，让以此维生的古老家族或是天生赋有灵力的血脉，只能遮遮掩掩地度日。

却偏偏科技越是发达，一切理智挂帅，忽略了JiNg神文明，於是功利心越重，人心贪婪、嫉妒、恶念所引发的魑魅魍魉，就越是猖獗。

更别说被迫搬移或是融入人类社会的JiNg怪，一旦被激起了逆反之心，心魔深种，造成的祸害可堪b天灾。

可悲的是，高举不迷信牌子的知识分子，一转头却聘请那些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名僧、道士来解决这样的恶灵灾祸，想当然耳肯定毫无成效，於是又反咬一口地认为这些都是怪力乱神的无稽之谈。

如此恶X循环，让真正灵能修行的人，处境更加艰难。

於此，灵修公会横空出世。

是的，名字就是这麽的随X、组织刚开始也没有多严谨，因为一开始的理念，只是想让身负灵修天赋的修行者们有个安身之所，最重要的是──让还没受启迪的孩子们不再被当做异类、不再被当成JiNg神病患丢进JiNg神病院，并学习使用灵能，来帮助人类重构JiNg神文明。

可笑吧？

明明倍受打压的是他们，但反过来帮助人类的也是他们。

所以公会成立不久後，受到了不少波折、动荡。

对於这段历史，古少淩的评价是：狗咬狗，一嘴毛。

谁都不是真正的得利者，反让灵修者元气大伤。

魔物恶灵高了一丈的结果，就是各式各样的战争──人类，永远都是最好煽动的族群。

因此，为了拯救人类、咳，严谨点，应该说、为了不让常人受到蛊惑，进而造成，有能力的灵修者便重新组织公会，使其有条理的规划与发展，虽然还不是真能拿出台面的职业，却也成了「约定俗成」的职业。

简单来说，若是碰到魔物、恶灵的民众，多半都会找g0ng庙或神职人员求助，若神职人员发现没法解决，便会查看小队事务所最近的地点，请委托者自行前往寻求帮忙，若不幸的没有，便会直接转手给公会，再由公会统一分发最近的单位。

组织化的规模，除了是能尽最大的能力帮助人类，最重要的是，他们终於有了「合理」的报酬！

别小瞧「合理」这两个字，其实真正的灵能修行者大部分──称不上是一穷二白，可若仔细观察，通常不会是大富大贵的人家。

以算命来打b方，就是：说的太多、帮的太多，是泄漏天机；不知却说妄语、或是贪财而编造，是制造业力。

帮助而取财，以此谋生不是不行，但需要有度。

别看那些「道士」、「名僧」满口胡言，随便说说就能得到信众的捐款、上千万的豪宅跑车随便买，以为现世的享受就是一切，认为那些所谓的地狱、恶报时候未到，都是安慰善良的人的言语。

说实话，如果不是自己也是灵能修行者，古少淩也会这麽认为。

灵能修行是天道的一环，多收取的报酬、德不配位的下场──怎麽说呢，看不到的债，往往才是最可怕的。

古少淩没亲眼见过地狱，但就他曾见、曾闻的，却堪b地狱。

当然，永远叫不醒装睡的人，因此，古少淩最多也就劝劝身边的普通人，不要相信那些乌鲁木齐的神棍。

那又如何拿捏度？

这也是公会存在的意义之一。

公会给的报酬是经过严谨计算过後的成果，也能说是前人的经验累积，是既合理、又不会受到业报的酬庸。

因此，於现生中成了「约定俗成」的职业，又让灵修能力者能有合理的资源，也就让公会越来越有规模。

除了主枝g的公会核心外，底下又分南、北分会，分会又再细分为处，最後才是区，而在公会学习的学子们，在通过会员初考後，便可以自由选择未来规划，b如说再往上学习，参加更艰深的考核好留任於处或分会；或是继续考核以便加入区小队磨练实战经验。

古少淩选择的是继续考核。

这也是为什麽他会在这时间，出现在这诡异的地方的原因。

啊、好像不该这麽说，因为他本来不该出现在这、也因为区小队的考核本来就一直是这模式。

看着黑沈沈的街道，古少淩不耐烦地眯起了眼，按奈住心中想叭叭吐槽的冲动，踩着谨慎的脚步走了进去。

今天是无月的漆黑之夜，能把集合的时间定在这天，上面的人大概也是准备放养他们这小队了。

虽然吧，这里确实是给新手练习的区域，但这麽随意──难道这就是传说中北分会的风格？

说好不叭叭的古少淩，还是忍不住腹诽了几句。

就在他站定於一道乌木大门前，手机突然传来震动。

古少淩有些讶异，往後退了几步，手腕一翻，常用的小卡牌夹在双指之间，接着一弹，幽蓝的浮光略过後，他才拿起手机。

一见到上面的名字，古少淩倒cH0U了口气，立刻接起电话。「霄云哥。」

「哦～原来我是你哥呀。」

嗯，能把这麽一个语助词绕得千回百转外加如此YyAn怪气的话语，是他认识的那位哥哥没错了。

古少淩咽了咽口水，又低声地喊道：「哥……」

明显求饶的声调，辛霄云坏笑了一声，还是没轻易地放过他，「晨晓那小子还知道打电话回来报个平安，你倒好，一个月来没声没息的，直到今早我们才知道你要进区小队，怎麽？成心让哥哥们担心？」

「不是！我那个任务是──哎呀，你们明明知道的，我也是出来之後才发现我被分发到区小队了！」

听古少淩急到连小N音都不自觉地冒了出来，辛霄云噗哧一笑，总算收起了逗弄弟弟的恶趣味，「是是是，是知道，但你好歹也传个讯息过来不是？你又不是不知道你朝瑾哥，要不是因为今天要去接新的队员，你就等着听他对你碎念吧。」

闻言，古少淩没忍住地苦了一张脸。

讲真，又不是说今天躲过了，明天就没事了。

但这样的话他可不敢在辛霄云面前说起，不说他们两人之间的交情，就古少淩的身分而言，谈朝瑾可是他在南分会的同门师兄。

却也不单单是这样，更因为他们是一起长大的兄弟。

灵修公会底下的学员，多半是幼时就被发现天赋、并被招募进公会学习的孩子，古少淩、辛霄云、谈朝瑾、卫晨晓乃至於现在就在「善星」小队的成员们，都是差不多时间进入公会，一起训练、成长的孩子们。

类似於学校制度的学习方式，大概分了灵能课、武术课、符咒课等等课程，是制式化的学习，等到学员们的天赋展现出来後，则会在师父及学员们双方的意愿下，进行拜师仪式。

能力优秀的，如他们口中的卫晨晓，早在进入南分会学习没多久，就被南分会的副会长收为徒弟。

至於古少淩……

他知道自己的能力在他们这一批学员中，是在金字塔上半部，但因为一直都没定下心X要往何处发展，故而没想过拜师这事──公会也多是没有师门的学员，毕竟是看重机缘的职业，因此在这方面，公会采自由开放的态度──却是意外地，收到南分会会长的询问。

倒不是意外南分会会长的身分竟会注意到他，在古少淩进入南分会学习时，南分会会长当时也只是核心小队的一员并兼职基础灵能学教师，说实话，他没少在他的课堂调皮过，大概也是因为这样，才让南分会会长记住了他。

总之，南分会会长是他很尊敬的人，又加以熟识的人多半会进「善星」小队，这样的机会对他来说，也是千载难逢，因此便在前年正式拜南分会会长为师。

至於为什麽是「善星」小队？

那得要从南、北分会的组成说起。

南、北分会以南斗六星与北斗七星为名的核心小队为主，分会重要的职位也是由各小队的正副队长担任，b如南分会中以天机小队为首，是由南分会会长、副会长带领，专门负责棘手的悬疑案件，而古少淩本要进的「善星」小队，正是其徒弟队。

尽管他刚忍不住吐槽这名字老派，但其实有所寓意，天机星古名为「善星」，因而徒弟队以此来命名。

但善星小队非是天机小队队员的弟子就能进入，毕竟是预计要继承核心小队的徒弟队，因此入队的条件十分严苛，除考核成绩要每项都达优等外，更需核心小队的全员认可才能入队。

意即，无论是能力或是品X，都在考核标准内。

当然，还有被选中弟子的意愿，b方说他们口中的卫晨晓，尽管各项都达入队标准，但更想外出闯荡一番，早早就预定进入区小队从基层磨练。

偏偏古少淩却……

想起这事，古少淩忍不住气得磨牙。

还是学员时，他想过未来，却很是模糊，才十来岁的小毛头，就算知道这份天赋是天职，但能做到哪他根本没有把握。

直到前年拜师後，才逐渐清晰起来。

因此，他想进善星小队、想跟在师父身边多学习，怎料竟发生分发错误的乌龙事件，本该早早收到通知而能纠正的机会，却因他出任务而错过。

别说辛霄云他们，就连他自已也是今早才知道这事，只来得及跟师父通知一声，便早早坐车过来报到。

因此，现在收到这通电话，是在古少淩的意料之内，至於意料之外的，自然是打电话来的是辛霄云而非谈朝瑾。

这个哥哥呀，不挖苦人就算万幸，想从他那边听到安慰言语？

嗯，b登天还难。

就像是现在辛霄云闲谈似地问出：「话说回来，你真的没填错？」

足够让他又气得跳脚地回：「哥！你还不知道我的个X吗？我怎麽可能！」

「啊……」辛霄云顿了顿，听出古少淩语气里的气愤，道：「也是，不过、才两年多而已，去去就回，跟晨晓一样磨练磨练，也没什麽不好。」

古少淩低低地应了单音节的「嗯」，再没有回话。

小队组成这件事，只要是正在经历考核的学员们，都再清楚不过。

一般而言，未满三年的都属新晋小队，而新晋小队都是七人编制，偶有八人则是多了实习生的名额，b方说古少淩之前就是以实习生的身分在善星小队学习。

实习完毕且成绩合格，便晋升公会会员，意即可以依能力接取公会任务，大多数的会员都会进入区小队进行为期两年以上的基层训练，结训并完成考核後，再由会员自由选择继续留任或者申请调离地重新安排小队。

而这、就是古少淩没有回话的原因。

天晓得之後还能不能回善星小队？

万一新来的学员跟善星小队磨合的很好，即便他想回去，也不见得有位置可回。

辛霄云显然也想到了同一件事，但他随即又想到了另一件更糟的事，就是这次进善星小队的新成员……嗯，谈朝瑾说会亲自跟古少淩说，那他当然不会多嘴，又加以他本来就是个随心的人，并不觉得这算什麽值得烦心的事，还那麽长的时间，谁说的准？

因此，就算听出古少淩的情绪低落，他也没有安慰的打算。

「所以，什麽时候报到？」

「哦、现在。」古少淩也深知这位哥哥的脾X，便打起JiNg神地回应。

「现在？」辛霄云的语气带着诧异。

「嗯。」古少淩抬头看了眼漆黑的天空，仗着隔音结界，吐槽了句：「感觉上层就是准备放养这小队。」

辛霄云哈哈大笑，「很好啊，能轻松两年多有什麽不好？」

「哥！」

「有什麽关系，放养是他们的事，你管好自己不就行了？」

这话说的实在是太有道理地让古少淩哽住，却还是忍不住在心中一叹。

别说他计较，在经过善星小队的实习、老师们的耐心培养，以及特意为善星小队找的定点与吉时，再对上这诡异黝黑又Y森森的街道、看起来大概有八百年没打理过的建筑物与莫名其妙的时辰，这落差大的可不止一星半点。

虽没看到古少淩的表情，辛霄云也大概知道他在想些什麽。

尽管从小就待在一起，可他们不算是特别亲近的那一挂，这是因为对方跟他属於同一种人、那句话怎麽说来着？同X相斥？

但不管怎麽说，因为足够了解，所以更知道对古少淩来说，过多的忧心纯属负担。

说实话，如果不是应谈朝瑾的要求，辛霄云是真不会想到要拨这通电话，因此，现在确认弟弟还好好活着，能向谈朝瑾交差了，便不客气地道：「行吧，反正你自己看着办，就这样，挂了？」

完全能预料到的走向，古少淩也非常俐落地道了声再见後将手机放回兜内，接着剑指一划，幽蓝的光芒闪过，卡片飞回他的手上。

他看了一眼，确定还能再使用，手腕轻轻一转，卡片消失，他走上前，仔细地看了乌木门好一会儿，才礼貌地敲了敲。

没有人回应，门却自动开了一点缝。

古少淩也不客气，推开门，走了进去。

传统的东方建筑，却不算典型的四合院，已经是改良过、b较贴近现代的住所，排场看起来很大，如果忽略破旧砖瓦、蜘蛛网蔓延、散落一地的花架……也许还是能住的地方。

古少淩压住想转头就跑的念头，过了穿堂，抵达大厅。

不是一般电视剧看到那种有主座、客座的样式，而是非常没有格调地摆了一张大圆桌与七张椅子，让学设计的古少淩直想戳瞎自、不对，是做出如此没有设计美学的人的双目。

接着第二个x1引他的，就是七人小队已经来了五人，仔细一瞧，还有他认识的人。

「晨晓哥？桓文哥？」

「少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