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7：她不用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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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书，今天怎麽会来？」

听闻，夏孟书回过神，抬眼看去，方佳恩手里抱着一叠卷宗，眸眼含笑，格外亲切。

「我陪徐蔚然来的。」

方佳恩一顿，唇角又上扬了几许，眼神却有些变了。「学长发生什麽事了吗？」

夏孟书自然是察觉她的敌意，接着想起几个月前来访时，方佳恩早已大方表明对徐蔚然的好感，甚至试图想从她这得到更多有关他的讯息。

她当时就该知道自己不想多谈是为什麽。

见她不答话，方佳恩主动换了话题：「对了，这周六我想约学长吃个饭，你知不知道他喜欢哪间餐厅，或是哪一类的料理？」

夏孟书看着她，直言，「你想和他告白？」

没想过对方会开门见山，方佳恩微怔，连忙稳住阵脚，大方承认，「是啊，我觉时间差不多了。我们一起进来实习，最後也一起留下，几乎每天都相处在一起，一起合作了不少案子，个X也处得来，是时候走入下个阶段了。」

nV孩子目光自信，挑衅明彰，夏孟书想装听不懂都觉得太过矫情。

她刻意问：「那你们也很常一起吃饭了？」

「当然。只要不是太忙，我们都会一起吃午餐，有时候下班了也会一起吃晚餐，学长偶尔也会送我回家。」方佳恩答得自然，语气甚至有些骄傲了。

夏孟书弯唇，「那你应该也知道徐蔚然他特别喜欢喝鲜N茶吧？」

未知的资讯入耳，方佳恩一怔，下意识捏紧手里的纸卷，心里慌张，却故作从容地微笑接口：「当然知道，前几天学长还让我下楼替他买。」

夏孟书扯唇，多破绽百出的一个人啊。

她轻叹，口吻可惜，「可是星期六那天徐蔚然有约了，你要不要换一天？」

「学长和谁有约了？」听闻，方佳恩登时晴天霹雳，声调不自觉拔高，察觉惊动了其他在工作的人，她连忙低下脸，用着气音追问：「学长身边还有其他人在追求他吗？」

夏孟书煞有其事地点头，「有啊。」

「谁？」方佳恩整个人都慌了。

夏孟书抿唇沉Y，故作思索，似在刻意吊人胃口。

半晌，她灿灿一笑，「我。」

中午，会议结束，夏尔雅请助理送客户下楼，离开会议室前，她向徐蔚然下了返家休息的令，徐蔚然却说自己身T无恙。

「早上在电话里，你nV朋友可不是这麽说的。」

徐蔚然一怔，「夏律，她不是??」

夏尔雅却打断：「不管是不是，她也等你很久了，回去吧。我是老板，这是命令。」

徐蔚然只得从命。

离开事务所，两人在附近巷子里的清粥店简单吃过饭，然後打车返家。一进屋，夏孟书立刻把男人赶进房里躺着，拿着感冒药和水杯过去。

一见她手里的药，徐蔚然脸sE遽变，侧身埋入被褥中，「我想睡一下。」

见他闪躲，夏孟书心里就有气，昨晚为了让他吃下药，少说折腾了至少一小时。她放下水杯，伸手就要掀开棉被，「徐蔚然，起来吃药。」

男人紧抓被单，吭都不吭半声，Si活不配合。

夏孟书简直要被他这莫名其妙的X子气Si，到底哪来一个明天要过二十五岁生日的人会嫌药苦不肯吃的？

「徐蔚然，我给你三秒钟，起来吃药。」nV孩子居高临下地瞪着他，右手拽起被单，沉声倒数：「三、二——」

「我不吃，你走开。」

理智线断。

好，他要任X是吧？没关系，她柔道可不是白学的。

夏孟书卷起衣袖，又转了转脖颈，最後深x1了口气，屈膝跪ShAnG沿，弯身将右手穿过男人颈下，收掌扣住他臂膀，一个使劲就把人从床上扳了起来。

徐蔚然来不及反应，nV孩子已经掐住他颊骨，他被迫张口，下一秒，药片投入口中，苦涩自舌尖化开。

他皱眉，本能想把东西吐出，唇上却渡上冰凉，猝不及防被灌了一大口水。

男人诧异瞠目，瞳孔惊恐满布。

夏孟书冷声，「吞下去。」

「??」

恐惧触动中枢神经反S，徐蔚然下意识咽喉，把药吞了下去。

夏孟书满意地g了g唇，将他松开。

徐蔚然顿时觉得魂去了大半。

回过神，nV孩子站在床边，笑得一脸和善，语声格外温柔，「你可以睡了。」

徐蔚然：「??」

後来药效发挥，徐蔚然睡沉了，醒来时已经是晚上八点。

房里的灯未开，他坐起身，就着窗外稀微的光亮看了下四周，发现nV孩子不在房内，顿时松了口气。

他每一回生病都是突然，毫无预兆，无从预防。

以往独自一人，步调乱了自己重整就行，如今被她撞见，似乎还弄出乱来，他不知所措，甚至不晓得该如何面对她，最後竟成了任她摆布的状态。

他记得昨晚回来时，夏孟书坐在客厅里，桌上摆着他长久以来藏在床底下的礼物和卡片，nV孩子面sE难看，似是想和他对质。

他没想过这些东西会被她发现，也没想好说词和她解释，只能装作什麽也没发生。

尽管早有预料她不会轻易结束话题，身T还是没能撑到最後，也还是没能继续不被她任何的尖锐挑起情绪。

在听见那些熟悉不过的怨怼後，他费尽千辛万苦筑起的城墙再次倒塌，理智崩盘，衰弱谷底，最後思绪被抢滩的情感蛮横侵占，宣告支配他的所有。

那是他最支离破碎的时刻，所有最糟糕的模样都会显露，会有很多很多不该有的念头盘踞，会有很多很多不该说的话滚动，还会有很多很多的悲伤将他包围，强迫他掉泪。

他不知道她究竟看见了多少，但他希望她什麽也没有看见，没有看见那样的他。

那样软弱不堪的，无能为力的，没能好好保护好她的他。

与他相b，她的灵魂承载了无尽的疼痛和自我怀疑，在无数个得不到回音的夜里哭着睡去，小小的心脏被现实残忍地撕裂成碎片，他怎麽能够没保护好她？

小的时候他时常在想，她不过是想要一个完整的家，一个正常的家，一个可以保护她的人，一个愿意好好Ai她的人，不过是这样而已，为什麽世界却什麽也不给她？

他也曾想，如果世界不肯给她，那他来给她，可以吗？

他来给她一个家，他来保护她，他来Ai她，可以吗？

他原本做得很好，他以为他能做得很好，可每次生病的时候，第一次弄丢她的时候，萧河终究伤害她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从来就没有保护好她。

他不是那个有能力代替世界给她温暖的人。

所以他才做了那个选择。

这些她都不该知道的。

她不用知道的。

他希望他昨晚什麽也没说，即使说了，她也不要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