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残阳似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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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弟,你可知道麽,这片土地,曾是我们的家园。我们的祖先,早自春秋时代,便被封赏在此,领有爵位、封邑与食禄。」
夕yAn斜下,军人们已紮营完成。
卫拉特军不畏风沙,骑着马,沿着溹涫水畔,一路向着玉京前行,自离开轩府,至玉京前的最後一道戍卫之镇,只余一半距离。
额森抬头,望见大雁高飞,只闻士兵中,有人吹起羌笛,呜呜声如马鸣一般,苍凉哀戚。
额森回望着博罗,说道:「很久以前,我们也是大禹的子孙。我们的身上,流淌着华夏的血脉,我们从来就不是什麽异邦人,更不该被称为外族人。」
「我们是夏朝的王族.夏桀的後裔。卫拉特人是尊贵的,是天选的,两千年来,从未改变。」
望见额森坚定的眼神,博罗闻言,回答道:「大哥,中原人都说夏桀是暴君,难道我们是暴君的後嗣吗?」
「所以夏桀做了什麽,让你觉得他是暴君呢?你只要问你自己这一点,便好了。」额森说道。
「他亡了夏朝,宠幸妹喜,他Pa0烙忠臣,他……」尽管额森在族里,是出了名地对中原典故无所不晓,然而说到这里,他却犹如醍醐灌顶般地说了句:「是了,大哥,中原的朝代,一直以来都在更迭,不管是他们杀他们自己人,还是别人去杀他们,反正他们是一直在变的;相反地,我们卫拉特却不曾改变。我只能说,夏朝就算没了桀,也未必不灭哪,又谈何剩余的商、周呢?」
「小弟说得很是。」额森轻轻一笑,很是满意博罗的答覆:「──而大昼,非我一族,或者非我领军,也不一定不灭;但此回我代父亲而来,不过是要讨回公道……讨回常棣那小子,在老头儿称臣之後,还暗箭伤他,对我族寻衅的耻辱;更是要讨回这本属於我们一族的土地!」
额森遥望着远方被夕yAn晕染得血红的天空,眼神迷离,淡淡地说道:「当年,身为桀的後裔,我们不被中原人所待见,因而逃到北方,逃得远远的。」
「不被待见,大不了,就打上一场,便又如何?然而,先祖们并非是我,不作此想。他们不但要保全自己,还要保存他们的後嗣、妇nV们,将这支血脉传承下去。」
「我们卫拉特人,有的再往北,有的往西,科克特尔克人与我们住得相近,我们便彼此联姻、通婚,子孙连绵无尽,代代在草原上生活,逐渐长得高眉深目,与欧罗巴人,有了几分相似……中原人却因此视我们为蛮夷。」
「面目未改前,他们说我们断发纹身、短襟右衽;面目改变後,他们又说我们是异族人、外来者。只要他们自认是中原人,那麽一切非中原者,便是异己,必须被排除。他们总自认可以像常棣那小子一样玩弄我们,好像我们生来便不需被尊重。」
「我们从来不欠他们的债,避世只为安生;在我们一族壮大以後,历来六朝,却不断挑拨、分裂我们部族,使我们父子相残、兄弟交互争战,我们卫拉特人,再也无法成为一个整T。」
额森低头,望着自己长年持刀,长了薄茧的右手,「除了你以外,叔叔、伯伯、弟弟们,我全杀了。他们只把草原当成家,想永远圈着一块地,作他们的小王,受族人们的奉承,偏安一隅。」
「我既然背负他们的血债,那麽他们的命,他们继续活下去的意义,便由我来扛。我不只要把从他们那里收回来的地给并了,我还要把眼前这一块四望苍茫的神州大陆,也一同并了,如此一来,居住在苍穹的亲人们,才Si得有价值──我杀他们,杀得价值,而我这罪人,亦活得价值。」
阵阵悠然的羌笛声倏然而止,此时,夕yAn已完全西下,入夜了。
博罗在草上席地而坐,望着大哥的背影,说道:「大汗,我感谢你愿意重用我、信任我,也感谢你愿意不在别人的面前,而是只对着我,说出你所背负的重担。」
「士兵们只知骑马与砍杀,只知你英明神武的一面,这才跟随你出征,但是这些事,究竟不需要给外人知道,他们只要知道,卫拉特现在是复兴的、强盛的,我们的nV子与马匹变多了,我们的孩子以後会有足够的N水可以喝;我们再也不必低头,向中原的皇帝小儿称臣纳贡,这就够了。」
「至於你手上、马刀上所沾染的那些罪业,那些洗不去的血腥味,看不见的血迹,就留待以後,让长生天自去评断罢!」
额森点了头,说道:「我只与你说这些,不为什麽,只因为我的家人们全Si了,不是给常棣那小子给打Si的,就是中了他的挑拨之计,内乱而Si的,还有许多,是被我给斩於马下,活活杀Si的。」
「茫茫人海中,已经只有你,是我的家人,说来可怜,但也万幸,因为你是老头儿生的六个孩子中,最会T恤人,也最聪明的。你既然愿意生Si不计,随我启程征战,那麽待我将天下收入囊中,你便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相国一职,非你莫属。」
博罗闻言,回答道:「大哥,往後的辉煌,我已能看见,但是今晚,我并不介意那些,我只想听那些千年前的旧事。你所说的,我在族里的书中未曾看见,请你再多说一些罢?夏朝也好,夏桀也好,祖先北迁、东迁的历史也好,就是与科克特尔克人如何交好也行的。」
额森闻言,笑道:「说来,当今的科克特尔克人,都已非昔日的了,他们有好几支,已成了我们的人,分不出来了;其他的,被我们打得P滚尿流,去了欧罗巴,找其他洋人的碴了,洋人们倒是对他们恼恨得很。」
说完,额森停顿了一会儿,站在博罗的身旁,说道:「我现在满脑想的,已非千年前的祖先如何离乡背土,往西方、欧罗巴去征服人,或是被征服。」
「我现在想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打回来──不往北边,不往西边,不重蹈千年前的覆辙,而是切切实实地回到东方。」
「小弟,你要记住,中原人一向说我们是外族人,可我们不是!一直以来都不是。他们才是外族人,我们才是中原人,我们是大禹的後裔,本居住在大禹的封邑,我们名正言顺;他们不是,他们才是鸠占鹊巢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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