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现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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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现身

警局大门悄悄被打开，数枚催泪瓦斯滚入其中，紧接着二楼传来窗户被击碎声响，攻坚部队鱼贯而入的脚步声驱散这处栋建筑物的寂静。

突然，其中数名准备迅速沿阶梯而下的队员发出惊呼，带队中队长立即将现场讯息透过通讯器传达给外头指挥官，下一秒，一开始先投入催泪瓦斯的数名队员粗鲁的撞开警局大门，随後埋伏後方的队员亦跟着涌入，在众人於瓦斯弥漫的这处Si寂建筑物内快速搜索一阵子，确定没有其他可疑人物後，认定现场安全无虞，部队指挥官才带着後方人员走入其中。

「现在是怎麽回事……喂！现在是怎样？没有活口吗？」

外头雷雨依旧如大自然举办的狂欢盛宴，此刻雨水跟强风像是视大队长的吆喝为另一场表演的开场信号，不停从大门涌入，在确认最後几名相关人员进入室内後，为避免现场被破坏，几名队员才完全将门关上，这时候，催泪瓦斯也已经被冲散掉差不多了。

「分局长呢？」

「大门没有被匪徒上锁吗？这怎麽可能？刚才我们在外面无论怎麽敲门，就是打不开！」

「为什麽会这样！大家都Si了？」

「所以刚才景皓到底是怎麽Si的？是真的如大家所看到是被自己人击毙吗？」

随着地方分局当时出勤或外出开会，幸运逃过Si劫的主管与同仁，跟着部队重回不久前无论怎麽叫喊跟敲门、击窗都无法入内的分局後，现场开始SaO乱起来，然而，这样的混乱种子，在先突入其中的队员发现楼梯间的屍T後便早已埋下，只是这个时候也刚好引爆。

「大家先冷静下来！」

现场宛如人声鼎沸的市集，即使大队长能命令自己部队的成员，但却对分局同仁束手无策，而张晨高与周孟欣自然也趁这个时候想了解到底是怎麽回事。

「果然是这样吗？这里在陈予仁进入的同时，就已经成了必定出现灾祸的现场。」

「学长，正确来说，陈予仁根本没有活着进入这里过吧？」

没错，宛如连锁反应般的感染，从一开始「折骨案」、「百货公司猎奇分屍案」、「江家一家三口灭门案」、「陈予仁离奇Si亡」、「男大生连续Si亡」然後是几天前的「山区屍群」到现在的「地方分局屠杀事件」，一切如同循序渐进的犯罪计画。

除了从江家三口灭门案开始与陈予仁、三位男大生有某种程度，但非直接X的关联，还有古怪的棺木、少nV鬼魂跟预言涂鸦，到现在谁也都还没找出源头究竟在哪，不过，张警官仍缓缓呢喃出自己隐约感受到的潜在不安。

「今天这个场面，恐怕是已经进入随机杀人的范畴了。」

「学长，看到那些涂鸦了吗？」周孟欣在望向横七八竖横躺在局内各处的同仁屍T後，心头顿时一纠。「或许，最纯粹的恶意，会衍生最残酷的悲剧吧……」

如同攻坚部队所言，这栋地方分局的建筑物内，早已没有活人驻足。

作为地方保障人民治安的象徵，如今墙面、地板、凌乱桌椅间溅满了Si去同仁的鲜血，以及部分破碎的屍T断肢，而其中那些残留在现场始终没有被任何外力擦拭掉的鲜红sE涂鸦，如同指引生者的提示，遍布室内每处角落。

红sE涂鸦毫无规则可言到处都有，有些像刚下笔，线条笔直稳定，最後g勒出简单的火柴人躺在血泊中的画面，有些则是粗糙的描绘出手脚或头部分离的惊悚场景，然而，绝大部不是凌乱线条跟大笔挥毫构成的不明意义作画，不然就是直接将线条画在Si者身上或肢T断面。其中一些如刚才陷入恐慌的部队队员击毙的同仁李景皓一样，额头上被画出一个大圆，而圆圈中确实出现被子弹击穿的可怕窟窿。

「孟欣，最後那句话是什麽意思？」

听闻周孟欣最後说出的那句话，张晨高不可能当作没听见，这同时也是她身为「新的助力」被任命为自己组员的原因，所以他猜测这位後辈肯定如前不久於车内中，看出了什麽他们遗漏掉的线索或是「异象」。

「学长，孩童一开始就像一张白纸跟一块海绵一样对吧？会不断x1收自己所见所闻，无论那是否为大人灌输的是非对错，或是被迫强行接受的道理跟观点。」

周孟欣一边说着，一边转头与张晨高四目相交，那瞬间张晨高感觉眼前的她彷佛换了一个人。

只见她的脸庞略带倾斜的望向自己，如同被鬼魅附身般张大空洞双眼，还带着那令人不寒而栗的诡异笑容，张警官明白此话富含的意义，然而，此刻他却有种周孟欣正在述说发生在自己身上的悲惨故事的错觉。

与此同时，现场某处传来了尖叫声，原本还如市集般吵杂的众人立刻同时间将目光转移至声音来源处，那里正是局内同仁放置物品的置物柜方向。

「大队长！局长……局长找到了！」

听闻跌坐在地，明显已六神无主的队员大叫，所有人迅速朝其中一个被敞开的置物柜前方聚集，在目击柜内情况瞬间，有数名同仁与发现者一样，纷纷发出尖叫或赶紧往後退怯。

其中原本就与分局长熟悉的主管跟同仁更是有人吓到失禁，就连大队长目击眼前不可思议的一幕，都不禁心生恐惧，不自觉的举起配枪。

而周孟欣在跟着目击眼前景象後，立刻上前夺下大队长手上配枪，张警官见状也赶紧抓住大队长，并吆喝现场所有人集中JiNg神、保持冷静，赶紧把手上的枪枝都取下弹夹置於地上。

因为，有了上一次经验他不敢再大意，即使出现在大家面前的是一名看起来不到十岁的小nV孩。

是的，置物柜里不只有痴肥分局长喷溅各处的鲜血，扭曲到不rEn形，骨骼穿刺出皮肤，掉落在置物柜下方的器官、脂肪与断肢，那张面部狰狞明显生前遭受极大惊吓，表现出双眼上翻突出、舌头外露惊恐神情的头颅，正被一名以母亲肚内胎儿绻曲身T模样，缩在置物柜下方，身穿遍布鲜血连身白sE衣裙，绑着短马尾，脸sE与全身肤sE呈现灰白，闭上双眼的少nV捧在手中。

众人此刻可以明显感受得到，这名少nV绝对不是活人！

那GU不久前，於分局前目击突然出现在众人面前的谜样nV子带来的巨大压迫感，令JiNg神也产生游离感的茫然跟惊悚感再次降临，只是这次对方是以更具T的形象让所有人陷入这种状态。那GU无从宣泄的负面情绪跟哀戚，一GU脑儿灌入他们脑中，其中感受力最为敏锐的周孟欣，在抢下大队长的配枪後随即发出惨叫。

在场人员惊吓过後，神情出现迷茫，不过在看到周孟欣的动作与听闻张晨高的吆喝後，便赶紧依循指示卸下武器，因为他们也感觉得到，如果自己手上持枪的话，恐怕将再次上演分局的屠杀惨剧。

而看到周孟欣痛苦在地上打滚的张晨高警官，在准备查看对方状况时，却在这时候察觉外头雨声剧止，天sE转为h昏，接着他看到附近一面贴在柱子上的镜面里，有一名全身披头散发的nV人，正准备从周孟欣的头发缝隙中爬出。

「啊啊啊啊啊啊──」

张警官终於止不住恐惧情绪发出尖叫，但在他跌坐在地往後无力攀爬想要逃离同时，他感觉到脚踝被人抓住，一回头才发现是已经回过神来的周孟欣。

「赶紧……打破……那面镜子，不……是这里所……有的镜子……」

受到剧烈惊吓JiNg神跟着陷入恍惚的张警官，双腿似乎已无力站起，随着外头夕yAn火红余晖越来越强烈同时，镜中nV人从周孟欣头发里探出的身T部位也跟着越来越多，直到那nV人完全探出上半身後，立刻盯上张警官，接着全身出现被利刃切割的伤痕并流出鲜血，下一秒迅速拖着周孟欣朝他爬来。

「是这个吗？」

框啷一声，柱子上的长镜应声破裂，瞬间外头急雨雷鸣重新回归，一切恢复到置物柜中少nV被发现的情况，周孟欣因为声嘶力竭陷入昏迷，而一开始被夺下枪枝的大队长正手持警棍，此时正心有余悸地站在张警官身旁。

「大队长？是……是你？太好了！太好了！」

张晨高简直是喜极而泣，全身仍在剧烈颤抖着，他虽然仍无法起身，但一见到大队长便紧紧抓住对方不断发出呜咽，不久前身为刑警的稳重与沉稳已荡然无存，不过他还是很快回想起刚才目击置物柜的情况，勉强恢复组织话语的能力发出提问。

「大……那……少nV──」

「已经消失了，还好她没带着分局长的头一起消失。看来……我们都看到一样的东西了对吧？张警官。」

大队长解除张警官的疑问後，立刻命几名勉强还能行动的队员，再次仔细搜索现场，另外，打破局内所有跟镜面类似的物品。

而张警官这时候除了赶紧让情绪冷静，一边快速回想看见异象前的记忆，然而这个举动，不禁再次令他心头一紧。

因为他回想起在发现周孟欣倒在地上打滚前，混乱中看到置物柜中的少nV正缓缓睁开眼睛，然後嘴角往上g勒。

不久前，与张周两人分开行动的刑警徐敏翰，此刻正於讯息中所提到发现三名男大生最後幸存者郑泉泓所在的庙宇中，观看一场祈祷大会的进行。

庙宇无论内外无不被员警人马围绕，就连庙宇正殿大厅也是如此，不过，除了因为是要保护一开始就躲入其中的郑泉泓，另一方面也是周孟欣要他待在这里，确保生命的安全。

「学长，地方分局现在对你而言无非是极其凶险之地，我可能无法同时兼顾你跟晨高学长，所以希望你能待在这里。就像郑先生的选择一样，这里是现在最安全的地方。」

周孟欣在准备与张晨高前往地方分局前，叮嘱了这些话，所以此时虽然徐敏翰没有待在庙方众人组成的「阵法」之中，但仍於一旁留意现场所有动静。

而郑泉泓则是在警方赶到这里前，就一直维持盘坐姿势，被庙方人员团团包围，双手握住串珠，身T绻曲在神明桌案前紧闭双眼，全身持续发出颤抖。

原本一直处在害怕情绪中的徐敏翰，隐约感觉在进入庙宇後，身心逐渐放松，一GU安心感垄罩全身。庙内的光明灯、众多神像以及祈祷大会的现场，反而令他感觉不到真实感。他不禁细思，或许恐惧才是使人感觉真切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情绪，只是因为人生而必须面临诸多苦痛，所以众人宁可面向无实感的虚幻。

正当徐警官仍沉浸在自我反思同时，突然外头雨势与雷鸣加剧，紧接着一GU强风吹入正殿，所有人不禁同时陷入SaO乱，而这时候才有人发现，现场一开始不存在的异样之处。

「大门，是什麽时候打开的？」

紧接着，当所有人开始议论纷纷同时，一道纤细瘦长的身影从神明桌案旁的Y影内缓慢走出，然後以微弱乾涩的嗓音，道出另一幕场景的开场白。

「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