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七十六章 裂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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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阵外远古仙境，他们走不出来！”王墨大袖一甩，冷冷说道。

此话一出，四大战将纷纷双目一凝，齐齐看向王墨。

“之前下界有人呼唤我等，对抗入侵，我等送出了一样仙人法宝要其融入阵中大阵，如此一来，此阵可以抵抗百年，为我等换来最后的疗伤时间。此物作用有限，但若无仙界之人出手，凭着下界仙者之力，很难打开。

我不知道他是否做到，眼下已经过去了九十多年，还剩下三年，这三年是我等疗伤的最重要时刻，三年一过，我等伤势将会完全恢复！”蛟龙战将立刻开口。

按照他四人的想法，即便是王墨没有提出这一次交易，三年后他们也会走出，与阵外远古仙境当年的同门一战，寻找仙尊。

只不过下界之修在他们眼里只是蝼蚁，他们就算是走出，也丝毫不会去理会阵内阵外之战，至于会死伤多少生灵，他们不在乎。

只要找到了仙尊，只要仙尊修为恢复，大不了毁灭众生，开启天法重新繁衍就是，过个几万年，一切依旧。

但眼下，王墨找到这里，以其强硬的手段，以毁灭远古仙境，轰杀疗伤之中的他们为要挟，提出的交易，却是让这四人，不得不慎重考虑起来。

“三年的时间，王某为你们争取，三年内，不会有人来到这里打扰你等的疗伤！”王墨声音平缓，字字出口。

四大战将沉默，王墨答应了去毁灭阵外远古仙境，答应了为他们守护三年的时间，只是他越是这样，就必然图谋越大，四人一时之间有些摸不清王墨的想法。

“这场交易，你想要获得什么！”火凤看着王墨，沉声道。

“我要阵外之人，死亡殆尽！”

“我要阵内之修，从你等走出的一刻，再没有一人死亡！”

“我要你等在找到你们的七彩仙尊后，承诺让我带走所有阵内存在的生灵，给他们自由，让他们不要生活在这洞府境之中，让他们去看到真正的天空！”

“最后一个要求，一切结束之后，我要去仙界！在仙界上，你等要给我所需的资源！”王墨说着，右手抬起在眉心一拍，立刻其仙识分出一丝，凝聚在手中化作如柳絮一样的烟丝漂浮。

“同意，送出你等仙识化作法誓，若有反悔，则仙消人散！不同意，王某便取出真君弓，将这远古仙境毁灭！”王墨话语强硬，不给这四大战将丝毫迟疑的可能。

四人沉默，彼此看了几眼，犹豫起来，王墨所说的这些要求，他们无法马上决断，尤其是第三、第四个要求，更是让他们为难。

“我给你们一天的时间！”王墨转身，向后一步走去，在千丈外的破碎大地上，盘膝坐下，闭上了双眼。

他不去理会那四人最终的结论，实际上王墨还有一个目的，这个目的，才是他真正的心思所在，他让这些七彩门门人走出，他给这些人争取三年的时间，除了解决阵内阵外的战争，还有就是让他们去寻找远古仙尊！

对于这个神秘的仙尊，王墨有很多猜测，只是没有确凿的证据，他无法确定那七彩界出现的七彩道人，与这仙尊是什么关系。

还有那北老鬼的身份，这里面存在了一个谜团，这个谜团，直指那远古仙尊！

“从种种蛛丝马迹去看，这阵内与阵外的大战，存在了很多的端倪，以长尊等人为重点，他们生存在阵外...以当年杀神等人为重点的一群人，生活阵内...

那七彩道人，显然就是阵外之首，至于北老鬼...他本就是阵内之人...他们这无数年来，多次的战争，隐隐的似想要彼此在印证着什么...彼此在共同寻找着什么...只不过想要寻找，要用一些非常的手段，如此便有了这一次次的大战...”

“若我猜测的正确，事情的确如此，那么他们到底在找什么...天法么？”王墨沉吟。

“这一切，或许在这四大战将以及那些七彩门门人走出这里后，将会彻底的撕开面纱...这一切本已经很乱了，那么就让它更乱一些，在这乱中，我或许可以达到那个目的！”

一天后，王墨带着与四大战将的约定，顺着来到这远古仙境的地方，离去了。

远古仙境，只有在天劫下方可开启，无论是进来还是出去，都要通过那天劫产生的裂缝，这个裂缝，处于那远古仙境的封印，具有仙人血脉的仙界之人，很难从这裂缝走出，除非是倾所有人之力，如当年送出杀神一样，将其送出裂缝。

进入远古仙境前，王墨对于这天地的结构有很多猜测，此刻走出之时，他已然明白了很多，踏出了裂缝，看着身后裂缝在其离开后慢慢的收缩，直至完全的消失无影，王墨心中轻叹。

望着星空，这星空第一次在他眼中，是如此的虚幻，仿佛不存在一样。

对于阵内阵外只是一座仙尊洞府的事实，王墨无法去和人说，他就算说了，怕是也很少有人会信，即便是真的有人信了，也只会疯狂起来。

望着这片星空，王墨沉默。

仙都星域外，那天劫的雾气早就消散，那包括真阳子等人在内的数千仙者，却还是依旧等在这里，等待王墨的回来。

在看到王墨的身影出现在了星空的刹那，阵阵欢呼之声骤然而起，却是那数千仙者一个个双眼露出狂热之色，不断地呼唤着王墨的名字，呼唤着杀神这两个字。

听着这两个字，王墨更加沉默，他隐隐有了迷茫。

“杀神...上一代杀神不是阵内之人，他来自仙神两界，他拥有天神血脉...他来到阵内，不是为了帮助，而是为了布局，他是迂腐之人，或许在这阵内的岁月中，他对于阵内之民有了怜悯，故而才有了之后的一些事情吧...

但归根结底，他不属于这里，他，终究还是一个外人...”

那阵阵呼唤之声，落在王墨耳中，仿佛距离他很远很远，明白了一切之后，对于杀神这两个字，王墨很是迷茫。

他的沉默，渐渐被这数千仙者察觉，渐渐的呼声慢慢消散，所有人的目光都凝聚在王墨身上，看着他一步步走来。

望着前方这一个个面孔，王墨的心中弥漫了苦涩，他想告诉他们，你们，我们所有人，只是生活在一座洞府内，我们所看到的天，不是天，我们所看到的地，也不是真正的大地。

我们与阵外的一次次战争，实际上只是在别人眼中的一场游戏，甚至我们所修炼的神通，我们追求的道路，也都是虚假的。

一切都是假的，一切都是不真实的。

真实的，唯有那鲜血，唯有那痛苦，唯有那在这无数年来，死亡的一具具骸骨。

只是，他怎么去说，他没有办法去说，他很难向着这数千狂热的仙者，去说出那残酷的事实，去说出那残忍的真相。

在这一刻，王墨忽然想到了百万天地内的罰煜上人，他在这一瞬间，与罰煜上人有了共鸣，他们的经历，很像很像。

只是罰煜上人要比王墨幸福，因为他认为，自己已经来到了真正的天地，走了出来。

王墨的沉默，他眼中的迷茫，被贺誉察觉，他神色露出疑惑，他不明白王墨到底在那裂缝内遇到了什么，为何进入时的豪情万丈，在出来时却变的如此低迷。

“小誉，有酒么，我想再醉一次...最后一次...”王墨默默地向前走着，来到了贺誉贺宝的身边，眼中的迷茫化作疲惫，轻声开口。

“有！”贺誉没有询问，而是点了点头。

“你要醉，我们便陪你一醉！”

仙都上，一座无名山顶，王墨与贺誉贺宝三人，坐在那里，看着隐隐暗下来的天，默默地喝着酒。

没有人来这里打扰他们三个，李鸿儒等人也没有，那数千仙者此刻在这仙都星上各自盘膝吐纳，他们在等，等王墨从那山上下来，等着王墨带他们，去往五大星域，去解五大星域之危，去守护阵内！

“小誉，人为什么活着...”王墨一口一口，喝着酒，双眼的迷茫，更多。

“为了喘息一口气！”贺誉沉默片刻，放下手中酒壶，看着王墨此刻的样子，皱起眉头，问了一句。

“二哥，那裂缝，是什么！”

王墨摇头，露出苦涩之笑，拿起酒壶再次喝下了一大口。

“还记得许多年前，我们也曾一醉么！”王墨望着贺誉，眼中露出追忆。

“那次醉酒，是我刚来到这个世界，处于迷茫之中，有的只是疲惫与一次次的生死危机，我杀了很多人，杀了很多...”王墨喝着酒，大笑起来。

“当年我们在乐城时，我们相遇，我不知道我这个二哥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我只知道，你是我二哥，我是你弟弟，我就是这样回答你的。”

贺宝眉头也微微皱起，喝着酒：“我的二哥是无所无能的...可是...我的二哥现在...现在是什么样子，你去了那裂缝，到底看到了什么！”

“如果有一天，二哥做了错事，你们还会认我这个哥哥吗？”王墨看着贺誉贺宝，拿起有一个酒壶，狠狠地喝了半壶，任由那酒水从嘴角淌下，染湿了衣衫。

“二哥”贺宝望着王墨，看到他目中的迷茫，话语怎么也说不出口，长叹一声，坐在那里喝起了闷酒。

“我不管...你就是我哥，就算有一日，天下人都说你错，在咱们兄弟心里，你没有错，你就是对的，我二哥就是对的...”

贺宝看着贺誉，也直点头：“对,没有错，咱们兄弟没有错...”